第十六章 七星阵只身战穷奇
东山先生看了看高高悬在空中的日月，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直到日悬中天，只见他双手紧握尺柄，从胸前高高举起，尺尖朝上。
瞬间，日光冲破云层，形成一束强烈的光柱垂直而下，与东山先生手中的铁尺连接起来。
这时，晦暗的荒界骤然白亮，初入荒界之时听到的怪吼与低鸣此起彼伏——
看来是有东西躁动起来了。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急切地朝这里狂奔而来。
孟子邻惊恐万分，感觉身体两侧的空气在紧紧地挤压着他单薄的身体，大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表情僵硬地连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
帝江却不为所动——你让一个没有五官的东西做出表情，似乎也强人所难。帝江清晰地预感到，是老相识来了。
东山先生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过了一会儿，光柱消散，周围重新陷入昏暗。
东山先生把铁尺缓缓放平、直对前方，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早已六神无主的孟子邻频频环望四周，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正前方奔袭而来。
此时，在东山先生的铁尺末端，生出两条殷红的曲线，缓缓地反向上下游走、转动，直至闭合，形成一个太极图案。随后，他伸出右手，叉开五指按在图案前方，大喝一声：“开！”
太极图案随即从阴阳鱼的分界处沿线左右移动，形成一扇太极门——按照东山先生的推算，从这里可以直接通往赤野与流地的边界。
巨大的黑影正由远及近而来，瞬间笼罩在三人上空，凌空压迫而下，风卷残云一般。
孟子邻抬头呆望，目光凝滞地盯着眼前的怪物，这才看出它的本相。
出现在孟子邻面前的，是一只体格庞大的“四不像”。
这猛兽身高丈余，牛身虎首、头生犄角，双目如火、狮口獠牙；身披锐刺、密如豪彘，周身赤红、肋生双翼。仰天长啸，声如豺狼般的吼叫震得地动山摇。
“将人间所有生灵的身体各部分打乱之后，再随机排列组合，就是人界之外的动物。”孟子邻曾这样总结过在碑林中记载的异兽。
虽然自己也见过西王母的玉虎马尾狗，身边还有一只“没脸”的帝江，但是现在，直观地看到这样一只排列组合如此清奇的怪物，倒也是突破了自己想象力的极限。
其实，孟子邻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碑林中读到过这异兽的相貌描述，只是不敢接受现在发生在眼前的事实而已。
孟子邻顿时冷气灌满全身，彻底呆住，没有任何反应。帝江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确信这只凶兽就是曾经和自己一起犯上作乱的同谋——穷奇。
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真的遇上了。
穷奇是曾经西方天帝少昊的后代，因为和帝江、梼杌、饕餮三人一起谋反失败，被舜帝流放至邽山。后来重新定天地、分五界，穷奇就被发配到了荒界。
本来以食人为生的它，在人迹罕至的荒界食不果腹，无奈之下以吞食戾气为生——所幸这东西在荒界最为常见。
今天遇到东山先生一行，算是百年一遇改善伙食的大好良机，格外暴躁起来。
就在穷奇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三人扑来之时，东山先生凌空蹈步、纵身向后上方向飞起，与穷奇拉开距离，同时将铁尺换回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光圈后猛然劈劈下、顺势收回，逼退穷奇往前伸出的血口。
退到安全距离之后，东山先生右手掌心朝上，反向紧握尺柄，左手稳稳抵住柄端，保持着铁尺瓜首与左肩平齐的姿势，在空中巍然站定。
呆立在原地的孟子邻抬头盯着若隐若现的东山先生，认出这是一记步斗踏罡。
看似在左躲右闪，将对方朝下扑来的攻击转移至上空，实际上，辗转腾挪之间，东山先生早已做好了防御和下一步的出手计划。
东山先生在半空中站定之时，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组成的北斗七星阵已然布局在他的脚下，而东山先生所立之处，即是天玑。
北斗七星环绕在东山先生周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久不见光的穷奇被这种阵势慑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怒目圆睁，与这个单薄的老人对峙着。
东山先生知道，此时此地万不可恋战：如果真的将其逼入绝境，胜负难料，也没有把握让自己全身而退。
更重要的是，地上还有一个完全帮不上忙的孟子邻，一个不开口求援就一直袖手旁边的肉团。
想到这里，东山先生余光瞥向身下的太极门，尚未完全打开——东山先生在刚开始面对穷奇的攻击时纵身后跃，其实就是为了在空中能随时关注到太极门——
于是目向前方，左手掌心朝向玉衡，对着穷奇冷然怒斥：
“孽障！当年舜帝念及少昊氏情面，饶你性命，着你来此地悔过，而你却执迷不悟、劣性未改不说，竟然还妄想卷土重来！”
洪钟之声从他看似单薄的体内发出，如老骥嘶风一般，却足有穿云裂石之力。站在地上的孟子邻瞬间就想到了之前在东山草堂的那一幕，眼泪无法抑制地簌簌而下，却不带任何感情。
穷奇听闻此言，暴怒异常，长吼一声，裹挟着吞入的荒界暴戾之气，如狂风一般迎面而来，将东山先生的衣袂扯得飒飒作响，再一次露出足有两尺长的獠牙，眼看就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东山先生羽衣蹁跹、稳稳地立于天玑之处，刚才朝向玉衡的左手收回，顺势推向穷奇之后，怒吼声开始渐渐变弱、直至消失，仅剩一只血盆大口依然在空中摆出嘶喊的姿势，看起来煞是可笑——
玉衡为音，东山先生刚才掌向玉衡，实际上是为了夺其气势，避其锋芒，让穷奇的戾气之声无用武之地。
就在穷奇嘶声力竭之时，东山先生紧锁双眉，死死地盯着穷奇，紧握铁尺指向天枢，反转手腕后遽然向前挥出一道弧线后立即收回，稳住尺柄，瞄准它的齿根直刺过去。
只听一声血肉撕裂般的巨响，被击中的牙齿打落在口中，血流如注。
愤怒至极的穷奇扇动着双翼，竟直立起来。
直到日悬中天，只见他双手紧握尺柄，从胸前高高举起，尺尖朝上。
瞬间，日光冲破云层，形成一束强烈的光柱垂直而下，与东山先生手中的铁尺连接起来。
这时，晦暗的荒界骤然白亮，初入荒界之时听到的怪吼与低鸣此起彼伏——
看来是有东西躁动起来了。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急切地朝这里狂奔而来。
孟子邻惊恐万分，感觉身体两侧的空气在紧紧地挤压着他单薄的身体，大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表情僵硬地连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
帝江却不为所动——你让一个没有五官的东西做出表情，似乎也强人所难。帝江清晰地预感到，是老相识来了。
东山先生一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过了一会儿，光柱消散，周围重新陷入昏暗。
东山先生把铁尺缓缓放平、直对前方，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早已六神无主的孟子邻频频环望四周，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正前方奔袭而来。
此时，在东山先生的铁尺末端，生出两条殷红的曲线，缓缓地反向上下游走、转动，直至闭合，形成一个太极图案。随后，他伸出右手，叉开五指按在图案前方，大喝一声：“开！”
太极图案随即从阴阳鱼的分界处沿线左右移动，形成一扇太极门——按照东山先生的推算，从这里可以直接通往赤野与流地的边界。
巨大的黑影正由远及近而来，瞬间笼罩在三人上空，凌空压迫而下，风卷残云一般。
孟子邻抬头呆望，目光凝滞地盯着眼前的怪物，这才看出它的本相。
出现在孟子邻面前的，是一只体格庞大的“四不像”。
这猛兽身高丈余，牛身虎首、头生犄角，双目如火、狮口獠牙；身披锐刺、密如豪彘，周身赤红、肋生双翼。仰天长啸，声如豺狼般的吼叫震得地动山摇。
“将人间所有生灵的身体各部分打乱之后，再随机排列组合，就是人界之外的动物。”孟子邻曾这样总结过在碑林中记载的异兽。
虽然自己也见过西王母的玉虎马尾狗，身边还有一只“没脸”的帝江，但是现在，直观地看到这样一只排列组合如此清奇的怪物，倒也是突破了自己想象力的极限。
其实，孟子邻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碑林中读到过这异兽的相貌描述，只是不敢接受现在发生在眼前的事实而已。
孟子邻顿时冷气灌满全身，彻底呆住，没有任何反应。帝江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确信这只凶兽就是曾经和自己一起犯上作乱的同谋——穷奇。
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真的遇上了。
穷奇是曾经西方天帝少昊的后代，因为和帝江、梼杌、饕餮三人一起谋反失败，被舜帝流放至邽山。后来重新定天地、分五界，穷奇就被发配到了荒界。
本来以食人为生的它，在人迹罕至的荒界食不果腹，无奈之下以吞食戾气为生——所幸这东西在荒界最为常见。
今天遇到东山先生一行，算是百年一遇改善伙食的大好良机，格外暴躁起来。
就在穷奇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三人扑来之时，东山先生凌空蹈步、纵身向后上方向飞起，与穷奇拉开距离，同时将铁尺换回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光圈后猛然劈劈下、顺势收回，逼退穷奇往前伸出的血口。
退到安全距离之后，东山先生右手掌心朝上，反向紧握尺柄，左手稳稳抵住柄端，保持着铁尺瓜首与左肩平齐的姿势，在空中巍然站定。
呆立在原地的孟子邻抬头盯着若隐若现的东山先生，认出这是一记步斗踏罡。
看似在左躲右闪，将对方朝下扑来的攻击转移至上空，实际上，辗转腾挪之间，东山先生早已做好了防御和下一步的出手计划。
东山先生在半空中站定之时，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组成的北斗七星阵已然布局在他的脚下，而东山先生所立之处，即是天玑。
北斗七星环绕在东山先生周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久不见光的穷奇被这种阵势慑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怒目圆睁，与这个单薄的老人对峙着。
东山先生知道，此时此地万不可恋战：如果真的将其逼入绝境，胜负难料，也没有把握让自己全身而退。
更重要的是，地上还有一个完全帮不上忙的孟子邻，一个不开口求援就一直袖手旁边的肉团。
想到这里，东山先生余光瞥向身下的太极门，尚未完全打开——东山先生在刚开始面对穷奇的攻击时纵身后跃，其实就是为了在空中能随时关注到太极门——
于是目向前方，左手掌心朝向玉衡，对着穷奇冷然怒斥：
“孽障！当年舜帝念及少昊氏情面，饶你性命，着你来此地悔过，而你却执迷不悟、劣性未改不说，竟然还妄想卷土重来！”
洪钟之声从他看似单薄的体内发出，如老骥嘶风一般，却足有穿云裂石之力。站在地上的孟子邻瞬间就想到了之前在东山草堂的那一幕，眼泪无法抑制地簌簌而下，却不带任何感情。
穷奇听闻此言，暴怒异常，长吼一声，裹挟着吞入的荒界暴戾之气，如狂风一般迎面而来，将东山先生的衣袂扯得飒飒作响，再一次露出足有两尺长的獠牙，眼看就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东山先生羽衣蹁跹、稳稳地立于天玑之处，刚才朝向玉衡的左手收回，顺势推向穷奇之后，怒吼声开始渐渐变弱、直至消失，仅剩一只血盆大口依然在空中摆出嘶喊的姿势，看起来煞是可笑——
玉衡为音，东山先生刚才掌向玉衡，实际上是为了夺其气势，避其锋芒，让穷奇的戾气之声无用武之地。
就在穷奇嘶声力竭之时，东山先生紧锁双眉，死死地盯着穷奇，紧握铁尺指向天枢，反转手腕后遽然向前挥出一道弧线后立即收回，稳住尺柄，瞄准它的齿根直刺过去。
只听一声血肉撕裂般的巨响，被击中的牙齿打落在口中，血流如注。
愤怒至极的穷奇扇动着双翼，竟直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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