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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1

    闷热的天气没有一丝凉意,太阳是一个火炉、炙热的火苗从中传出,没有减弱的痕迹,让人不能睁眼,可是那滚滚热浪一层一层的扑面而来。这是毁灭一切的火,比火山喷发的岩浆强烈百倍,那未知的热度不因距离远近而有所减弱,如万马奔腾、狂傲不逊、至死不休。

    拜言不知该怎么说,复读一年什么结果也没有,活的失败、活的可恨。难道就走不通,该怎么面对家人、朋友,就像从来没有参加考试一样,就像从来没有上学一样,可是这么多的粮食都白吃了,就是猪也能卖过百回了,这真是悲哀、无奈、丢人;又能怎样,放弃、放弃一切、看破一切,可以吗,拜言在心底反复质问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一双期盼的目光,怎能直面那一头白发,怎能面对那一脸沧桑的皱纹,不敢想象。稻田里的水稻、层层叠叠、郁郁葱葱,马上就要丰收了,田间的小路,水草茂盛。娘就在田头,汗水已经打湿衣被。

    “成绩出来了,怎么样?”娘一脸企盼。

    “没考上?”拜言沉默半天,伸手接过牛绳道,“牛我放吧!”

    “快吃饱了,我先回去打药。”娘吩咐一声就走了,并没有说出一句埋怨。

    拜言看着水牛,看你多自在、无忧无虑,这里水草肥美、青嫩可口,我也是一头牛多好,如果可以重来,谁愿意回头?谁曾想鼓足勇气向前,反而一次次败退,总要有个交代,可是拿什么交代,反复走了多年,却得来一个失败的结局。怎么开口,我不是无知的人,学了多年总不能否认一切,把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而或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做过,是别人做的,当成一个局外人。就算打自己几下也不能解决问题,谁能帮忙,嘲弄者大约很多吧,不想面对还得面对,不愿回答还得回答,没有走通的路!

    “俺孩乖,从小念到大,不能没有一点指望,复读一年吧,就当玩了。”父亲从来没有这么低声的说话,而且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气。

    拜言有些丧气,坚持道:“再上一年,我也不能保证,不想上了。”

    “那好,随你,家里就这么多钱,你拿着,你想咋办就咋办?”娘找出钥匙,从半旧的床头柜里摸出一把钱塞到拜言手里。

    沉寂半晌,就这样吧,拜言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县城里兜圈,走进一所卫校的大门。

    “来报名的,这是招生简章,有中专、大专。”工作人员说道。

    “那我能拿走吗,回家商量商量行不行?”拜言眼巴巴的求道。

    就这样走了,拜言心有不甘的瞎想,上卫校又能怎样,中专还得两年,上完怎么办?哪有闲钱开门诊,真的放弃吗?大学,那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不可以;还不是偏科惹得祸,说放弃,这么多年,谁能够舍得?

    苦苦的追求,就在眼前,要毁灭了,不甘心,回学校看看吧,反正人都丢了,还怕人笑吗,让那些看客笑吧!如果不去,谁又能制造笑料?那些人从早到晚除了睡觉,总是喜欢在背后说长道短,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长?

    完美的狗眼、绝世的嘴脸,没有人能逃出她的法眼,绝对的真理不含半点杂质,看那纯洁的像舞女的红唇,别人的过失都从她口中传出,句句在理,比珍珠都真。

    “回来了,上技校了?”娘问道。

    “没有好的,又回学校报名了,过两天上课。”拜言回答。

    娘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轻声道:“那就好,缺什么东西给你买?”

    拜言再次登上自行车,久违的自行车又要伴着他,可是又能给你什么呢?无论风怎么吹,树怎么摇,你一直向前,与我结伴,我的伙伴,会有那一天,我和你一起笑个灿烂,像那白云,悠闲的飘散,远离烦恼,不再有牵绊。

    “来了,真辛苦,啥时能熬到头,今天资料、明天试卷,没完没了。”啊飞无聊的唠叨。

    “该吃饭了,不知啥饭?”拜言随口说着。

    “大米、馒头、稀饭,内部消费,校门不让出了。”啊飞答道。

    “米不知怎么做的,黄的;馒头不知做了多久,冰的;冬瓜、豆芽不是咸、一定是淡。”拜言吃着饭,想这些老板,肥头大耳,三句不离诚信经营,整天叫嚣亏本,林子这么大就是找不到一只好鸟?

    “试卷、试卷,万道题海没有重复,跑题、漏题、小抄,怎么没有我的份?”阿飞自言自语道。

    拜言调侃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改个电子档案就行,这世道你不懂!”

    “想不明白,理科的女生比男生多?”阿飞的心飞到理科班了。

    拜言低着头说:“这证明女人解放了,大脑也跟着转变成逻辑思维了,谁让你选文科的,后悔吧?”

    “会考得不如会抄的,会写的不如会骗得,有个先哲说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阿飞望向窗外很投入的沉思。

    拜言问道:“周六回不,骑车还是坐车。”

    “回,不回也没什么事,总该休息一下,烦透了。”阿飞回道。

    沙河的水流很和缓,河岸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你来我往,拜言看着河水,庆幸没有涨水,每次都要坐船,心头纳闷啥时这里也修一条桥,过了河,天不早了。

    拜言加紧蹬着自行车,赶路、赶路、不停的加速、加速、向着前方,看着的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熔金恰似眼前的胜景,金黄的色彩洒满西天的云彩,紧贴着地平线,向那落日黄昏招手,渴望余晖不要沉落。

    那万道金黄洒满西天,从低矮的地平线向上扩散、延伸,似在前方,很近、很近、可是你向前赶,她却不停的退后,追逐、追逐,就到了路口,转向,再也不能直视夕阳的光辉,视角的余光穿过丛林、房屋,金色的园轮,已经西沉,赶在落幕降下之前,飞驰、飞驰。

    “饿了吧,钱发完没?”娘见到拜见第一句话就道。

    “没,还有一点,俺爸呢?”拜言东张西望道。

    “在米厂,十点才能回。”娘说。

    拜言在院子里没头没脑的转着,牛在吃草、猪在睡觉,柿子树上压满枝,还是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是最好的消息,没有人能读懂;可是拜言明白,父母上了年纪,家一如既往,是他最大的福,还渴望什么,还奢求什么,求平安、健康,如此而已!

    “同学们,辛苦一年为什么,还有两周、两周,决定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千万不大意,笔、准考证、身份证、手表准备好。两周后考场见,唠叨一年、大家也烦了一年,最后祝大家心想事成。”狄先生在考前做最后一次动员。

    “书都带回了,啥时考,想吃啥,在学校饥一顿饱一顿的。”娘望着拜言关心道。

    “还有两周,这两周停课,提前一天看考场。”拜言放下书道。

    “多吃点肉,都是新鲜的,怕你肠胃不好,没有肥的。”娘往拜言碗里不停的夹菜。

    夜了,拜言的肚子发胀,咕咚的响个没完,受不了,疼死了,起床就往茅房穿去,折腾一夜,拜言是怕透了,折磨的够狠、够劲!

    “洪医师麻烦你了,这个孩子,一直肠胃不好,你给好好瞧瞧。”娘说。

    “小毛病,不能吃大鱼大肉,忌辣、油,药一天三顿。”洪医师笑道。

    “我说不如不吃,吃了更严重。”拜言上吐下泻,又心疼屁股,左一针、右一针。

    “我头有点疼,这药吃了、针打了、液输了,怎么还不好?”拜言数着日子害怕耽误考试。

    娘也有点着急:“那不好咋办呢,要不吃点中药,试试?”

    “我不去,还没到地方,我就要憋不住了。”拜言有点犯难。

    “你不用去,只要你吃就行。”娘想着办法。

    “真是怕啥,来啥!”拜言无奈的道,没有办法,只能养着,不管啥药只要能治病就行,还别说中药真能治病。

    娘担心的说:“东西带齐了吧,多带点钱。”

    考场,人头涌动、三五成群、参加考试的、考场助威的,拜言心里想着,我又来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勇气、胆量、智慧,前方就是独木桥,静下心、沉住气;怕解决不了问题,没有退路只有向前,既然选择了,便不后悔。

    激动地时刻到了,拜言不敢想象自己也能有今天,背上空空的行囊、火车在奔驰、树枝在飞退,心在跳、车在叫,终于有一回自己可以偷偷的笑。理想的伊甸园,那知识的海洋、先知的伊甸园,我在偷偷的向你靠近,为火车加油,赶在黄昏驶向目的地。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这是大师对世人期盼,拜言在想自己的路,在远处,渴望的彻夜难眠;在眼前,真切的不敢相信;在心头,震撼的博大精深、叹为观止。一个旅程的结束,一段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迷茫、困顿、沉郁交织在一起搅在心头不能理顺,前进的灯塔消失了,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坚定不移的往前靠近,渴望的强弱,很多时候表现在决心和意志力的强弱。

    军训开始了,站着军姿,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让休息,拜言即将在崩溃的边缘,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果然毒辣,坚持、坚持,看着前面的女生都在站着。拜言也不想后退,真想闭上眼睛,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脚下的土地也开始转动。

    “蹲下!”教官发现晕晕乎乎的拜言喝道,终于可以休息了,拜言尊下去才找到一点知觉。

    “咱班就这几个女生。”李子小声的叨咕,“本来数量就不多,况且质量又不高。”

    “问问宿舍电话以后好约会?”贾仁目光往女生身上来回的飘来飘去。

    随缘吧,强求的瓜不甜,拜言瞎琢磨,往哪找、找谁去、谁愿意、人家不想、不愿,强求多没意思。下一步怎么走,课程开了总有用,没事多转转图书馆,又没钱只能这样打发闲暇时光了。

    “这没人吧?”采离脆生生的道。

    “有,我不是?”拜言抬头打趣道。

    “嘻嘻,不欢迎!”采离放下书,擦着桌子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