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积草（三）狗狗

    这几日，风一直刮得很大，那一天，郑顺背着一大背草艰难地走着，一股大风从背后刮来，不仅将郑顺吹倒在地，而且将背上的草吹走了一半。为了免于我们受伤，不让风把草刮走，我们不得不，停下我们的工作。躲在包里闲聊。这一天，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发现那两条狗，向北梁急匆匆地走了，我虽觉得奇怪，但也并没在意。可奇怪的是，连续几日，每天在这个时辰，它们总是急匆匆向北梁走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第二天，除了狼吞虎咽地吃食外，几乎是在窝里睡一天，动也不动，看上去很疲惫，身上有毛脱落的痕迹。我们都觉得奇怪，决定明天跟在它俩后面，看看它们究竟是去干什么？

    第二天，我们悄悄跟在狗狗的后面，来到了北粱顶上。悄悄地向下观看，哇呀，眼前的场景让我们大吃一惊，暮色中，沟底，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我们的狗已和两只狼打斗开来，一片原本平整的沙土地，坑坑洼洼，像是被犁翻过一样，狗和狼厮打在一起，卷起了漫天的风沙，分不清哪个是狗，哪个是狼，偶尔听见一声狼的惨叫或一声狗的嘶鸣，真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更不想让我们的狗狗受到伤害，我们悄悄地，寻找了几块石头，攥在手里，慢慢地往坡下溜，准备帮着狗狗，痛击这两只恶狼。可还没等我们溜下坡，两只狼已发现了我们，仰天嚎叫了一声，没等我们看清楚，逃得无影无踪了，狗狗也没去追赶，看着我们，只是摇一摇尾巴，没有往日的亲昵，也没有撒娇的呻吟，更没有献媚和邀功请赏的举动。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们回家了，闷闷不乐地在窝里待了一天。

    这两条狗和老书记家的狗是同宗，是F城老知青饲养长大的，自从他们走后，再也没有什么人专门饲养它们，大队老保管成了它们的临时主人。而它们却一直坚守在老知青曾经住过的房间。也就是我们现在大队旁的住所。人们都说狗有灵性，草原的牧民更是这样说，说也奇怪，我们第一天来大队那个晚上，这两只狗就和其他的狗不一样，它们总是在我们周围转，用似乎曾相识的眼光反复地打量审视着我们，尽可能地靠近我们，摇着脑袋，晃着尾巴。看着它们那可爱，憨甜的样子，我们也特别喜欢它俩，偷偷喂给了它们些食物。从那以后，这两只狗似乎确信它们的新主人来了，晚上跟着我们回到住所，再也没有离开我们，我虽说不出对它俩有多么喜爱，但我却一点也不讨厌它们，倘若哪一天它们不吵不闹，我们像似缺少了什么，有些寂寞，总有些舍不得，离不开的感觉，尤其是深夜，这两只狗狗的鸣叫反而帮我们壮了胆，心里踏实了很多，无形中给我们坚持下去的信心增添了许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