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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

    好一阵,安成渊方才喃喃问道:“亚哲是杀害分尸案凶手?”他没有透露被分尸的死者并非彭露这一最新情况。

    郑海龙嘴巴瘪了瘪,摸了摸下巴,拖长声音道:“这个嘛,目前他只承认见过彭露。不过十有八九就是他。要不,他和万丽红逃什么。”

    安成渊敏锐觉察出郑海龙的话隐藏了许多东西,否则就算亚哲1月10号见过彭露又能说明什么?见过她就是杀死她的凶手?李骠当天也见过彭露,可他并不是凶手。

    郑海龙有些抱歉地说:“我不能说太多。毕竟……”

    “被分尸的不是彭露。”这句话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地从安成渊嘴里淌了出来。

    郑海龙楞住了,跟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你确定?不是彭露?哪是谁?”

    安成渊简略地把彭雪梅来找他的事说了。郑海龙听完,突兀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迅速走掉了。

    郑海龙迅速向上级汇报了他刚从安成渊那里得来的消息。挂断电话后,他返回亚哲的单独隔离病房,隔着门上的玻璃,静静地凝视病床上因为药物而安睡的亚哲。

    回忆占据了他的大脑。

    几年前,警方就注意到,一条已经隐匿了很久的毒品通道再次活跃起来。南磨,逐渐发展成一个毒品交易中转站。

    经过一年多时间侦察,警方逐渐掌握了这条以鲜味米线店为集散地,‘罗马大饭店’为中转站,化名‘李虹’的送货人的毒品通道。

    就在警方准备抓获‘李虹’的重要关口,‘李虹’被发现溺死在小巷子里的游泳池里。

    这打了警方一个措手不及。警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得暂时按兵不动,一边严密监视米线店和饭店。一边抓紧侦破‘李虹’命案。

    郭二毛和骆刚竟然在这时入住‘罗马’,并且送了两盒米线返回‘罗马’,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骆刚跟着就失踪了。这让警方愈加谨慎,两个新来的年轻人,让这桩毒品案充满了变数。

    随着骆刚命案被侦破和获知‘李虹’真实身份,一个隐藏在‘李虹’背后的男人——亚哲,浮出水面。

    三年前,他和化名‘李虹’真名万丽虹的女人来到南磨。用他带来的钱财重建了这条原本几乎已经消亡的毒品通道。

    从此,亚哲隐匿在那栋未完工的小别墅内,操纵着这条毒品通道。

    万丽红死后,亚哲便消失了。

    亚哲是在边界半山腰一个隐蔽山洞里被逮捕的。被逮捕之时他瘦骨嶙峋,大腹便便,满脸胡须,发长及背。他已经身无长物,只有一身肮脏不堪,勉强遮身的衣物。

    洞内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却有几小袋高纯度海洛因和一支针管。

    山下有一小片甘蔗田和玉米田。他就靠偷甘蔗和玉米勉强活着。其实他的牙齿早已咬不动甘蔗和玉米了,但他会把甘蔗玉米在洞壁上砸成小块,再用牙床慢慢磨,磨出汁来吞下。

    要是再晚几天抓住他,他只怕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送医经过治疗后,亚哲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被审问时,亚哲非常痛快地承认他杀了万丽红。没错,那天晚上,万丽红给他送完毒品和晚餐后,离开之时,他把她推进了游泳池。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妻子?

    很简单啊,因为她姘上了另外一个男人。那天晚上如果放她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但她早就被警方盯上了,一旦她落到警察手里,她一定会把我抖落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会把杀人的罪名栽在我头上。即使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亚哲红着眼睛,抖着嘴唇回答道。

    “万丽红指控你杀了谁?”

    “彭露。”

    在场警察听到这个名字,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无他,这个案子实在太有名。

    “她不是我杀的。”亚哲有气无力地申辩了一句。从现场反应来看,坐在对面的警察们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

    瘾君子本就是满嘴跑火车的玩意儿,为了一口毒品和脱罪,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话都敢说。

    “说说你怎么杀死万丽红的。”

    “她死的前几天,我告诉她说存货不多了,要她再去订购些。当天,巷子墙上写的数字表示货已到。大概晚饭时分,万丽红看见后,按老规矩,给鲜味米线店打去订餐电话,要了两份米线送到‘罗马’。

    大概8点过,她去‘罗马’取走了米线。我一吸,就知道货的纯度不够。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怀疑她在给我的货里掺了头痛粉,偷梁换柱,把纯度高的货自己偷偷卖出去。

    我当即质问她,一开始她不肯承认。后来被逼急了她不仅承认了自己克扣货的事,还露出口风说她额外得到了一斤高纯度的货。我问她怎么来的,她死也不说。

    我知道她是在偷偷攒钱,想抛弃我了。这怎么可能?我当即对她大打出手,其实我没什么力气,她也没受伤。

    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时不时就要来一次。但这次万丽红不干了,她说她受不了也忍不了了。我警告她说别后悔,我姐给了我很多钱。这些年我们所有的花费都是我姐给的,她不知道我吸毒,我们很多年没见过了。

    万丽红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我看着她走出大门,她走得太匆忙,什么也没带,手电也没一个。我悄悄跟上了她,很方便的,那巷子从来就没人。除了白天会有小孩来游泳池玩水,晚上鬼都没有一个。

    我低声叫住她,说给她送手电。她想都没想就就站住了,我一把把她推进游泳池。听着她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渐渐没声了。我返回那个装修了一半的房子,睡到半夜,拧开手电,只用了几分钟就收拾好了我的宝贝。走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说说你怎么杀彭露的,为什么要杀她?”

    亚哲眼神开始发直,嘴巴张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握拳,一下一下砸自己脑袋。

    审讯被迫中止,将他送医。

    亚哲因沾染疫水,患上了血吸虫病,被送往江城,住进了郑海龙曾经住过的医院。

    郑海龙紧拧眉头看着病床上的亚哲。亚哲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他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双手紧抓床边护栏,双腿乱蹬。

    病房登时忙乱起来,医生紧跟着护士进了病房,一通给氧、除颤等忙活。

    傍晚时分,亚哲苏醒过来。

    他转了转脖子,看见守在他病床前的郑海龙。后者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我没有杀那个女孩。真的。”亚哲的精神显得比白天好了些,说话声也大了些。

    说完他苦笑了一下,缓慢地摇了下头,似乎他自己也知道,警方不会相信他的话。

    “12年前1月10号那天,我的确见到了彭露,但第二天,我再去看她的时候,彭露早已消失无踪。

    但,这中间的前因后果我怎么能说?又怎么说得出口?”亚哲在心底喃喃自语。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葬,躺在冷冰冰的冰柜里。”郑海龙低声道,“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不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才17岁,你不该为了自己那种可鄙的欲望杀害她。”

    亚哲听出郑海龙的言外之意,是指他强奸不遂杀人泄愤。太离谱了,亚哲奋力用双肘支起上半身,摇摇头艰难地道:“错了,”他停下喘了口气,“全错了。”

    “你躺下说吧。能省点力气。”郑海龙的声音好像有股魔力,亚哲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吩咐,松开支撑自己的力气,重重地倒在病床上。

    “你在哪里见到彭露的?”郑海龙坐在椅子上,用最平静不过的语气问道。

    亚哲睁大双眼看着白色天花板,窗外早已没有一丝光亮,树木枝叶的阴影印在窗户上,好像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

    “我在哪里见到她的?在防空洞内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里。”

    郑海龙全身震动了一下,他悄悄摸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按下了按钮。

    “然后呢?”郑海龙依旧平静地问道。

    亚哲安静了好一会,方才道:“她要是没进防空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