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仰之力
“救世主？”朝堂只顾着一脸崇拜，完全忽略了只有危机情况下才需要救世主这一事实。
“还不是这小子自以为领悟了一点望气功夫，便臭屁地认为咱道家的未来要靠他一力承担。”老道长幽怨不减，想来依旧对白天奉天峰的谈话颇为不满。
“望气功夫是什么功夫……很强吗？还有，咱们道门究竟怎么了？”朝堂不明白为什么领悟了什么望气功夫就可以当救世主，但他终于注意到了玉真子话里的意思：武当山出现了危机，而这个危机似乎跟他的觉醒有关。
“说起这个望气功夫啊。”老道士眯起眼睛，“梁蕴这小子，已经不单单只是用天才二字便可以形容的了……”
“那应该怎么形容？百年难遇的天才？”
“走了狗屎运的天才。”
“……”
“思过崖上自行领悟这无人看懂的望气之法，你大师伯为了收他这个关门弟子放弃了掌门之位，你说他不是走了狗屎运是什么？”
梁师兄的天才在朝堂看来理所当然，忍不住问起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师父，听说大师伯当初是要把位子传给你的，你以下山威胁才逃了过去，那最后咋选了四师叔当咱武当山掌门的？”
“这个嘛，你大师伯最后破罐子破摔让我随便选一个，所以我让他们抓阄决定。”老道士打着哈欠回道。
只听脑袋里“咚”的一声响后，朝堂彻底傻掉了。
“欸，你小子别乱打岔好不，你还想不想听这望气功夫和你的觉醒有什么干系了？”老道长对徒弟的自己发散思维颇为不满。
“嗯嗯嗯。”朝堂一个劲儿点头，用诚恳的态度表示自己不乱打岔了。
“说起咱们道家望气术，代代相传的醍醐灌顶之法只得其形，而不得其质。真正的道家望气不只是望，更是学。气的流动、走向，望穿了，便学会了。不过，天才的源起竟是一场梦……这种事情你师父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可就算那场梦里的所有内容梁蕴都给我们画了下来，但还是没人知道怎么通过它进行修炼……所以梁蕴这小子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而为师我学不会这劳什子望气，也就并不知道梁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让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可说要‘救’，先要有‘危’才成。危局便出现在咱们的封山大阵上，这点你无需知道……至于为什么非要让你觉醒，为师我也真的不清楚。你大师伯默许了此事，你梁师兄也给过我承诺，他说他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只是想‘学’而已。学什么，顾名思义，我认为他是需要你觉醒后的能力……既是如此，我想他是做好了以身殉山的准备，为师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啦，你也别太担心，关于你是否真会觉醒之事，其实也并没有一个定论……呵，往好处想，如果你真要是觉醒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你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说说停停，玉真子的话听起来还是那么发散，如果是在平常，朝堂保不准儿已经插上几百句的废话了。但这一回，他却是始终沉默。他知道师父的发散并不是全无缘由，有些事情很明显师父并不想明说，或者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自己说……
当朝堂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丑时末段，经由师徒两人一番触膝长谈，此刻已是天光大亮。
咚！咚！咚！
这边朝堂还在犹豫着要如何再开口发问时，三声门响，却是有人来敲门，玉真子起身去开了观门，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弟子的恭谨传话：“二师伯，大师伯请您过去喝个茶。”
“好。”玉真子答应一声后转身回屋。熄了屋里的油灯，再随手给徒弟盖好被子，玉真子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朝堂胸口：“小子，再多睡一会吧。等你伤好了，我会同你好好谈谈。”
“嗯。”朝堂点头。同时他也确认了师父果然还有话要说，而且看样子，很可能是要先请示一下大师伯才行。
师父离开了，小屋里只剩下朝堂一人，天已经完全放亮，没有了他害怕的黑暗，可朝堂还是觉得害怕，害怕到浑身发冷……
过去的这一天，事事透着蹊跷。
救人溺水、携手逃亡，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少主，连一向跟他没什么交集的梁师兄也亲自下山相迎，而最终在被梁师兄道出已觉醒的事实时，又一场诡异的山崩中断了自己的答话，师父的那番言论，似乎也只说了一半……那么，师父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觉醒了呢？
这一桩桩事情好似全无干系，却又像有条看不见的丝线牵连，紧紧地围绕在朝堂身边，里头好似有些诡秘之处，可他又看不明白。朝堂面色苍白，不由想起之前的那个怪梦，梦里他是那么努力地攀爬，最终却还是被一只会说人话的巨大蝙蝠逐下了山崖。
可如果那不是真的梦呢，会不会跟梁师兄获取道家望气一般，是某种启示？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朝堂呢喃着。他素来胆小，此刻更是心感恐惧，只觉身上越来越冷，连忙抓紧棉被，把整个身子蜷缩进去……
不久之后，大长老道观所在的飞虹峰上以茶话会名义的会谈正式召开。
大长老凌霄子有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每时每刻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玉真子知道，他这位师兄可绝对没有本身样貌看起来那般良善。山脚的那场战斗，山腰的那席对话，以及山顶的那场落石……天知道他这位师兄到底参与了多少。昨晚之事，对老七是份考验，对他那个徒弟又何尝不是呢。玉真子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舍身为修罗，注定无法去相信任何人啊。”
“昨天夜里守山的弟子如何说？”静默许久的道观，大长老沧桑的声音终于响起。
掌门坐于其下首位置，此刻正手端茶杯，刚准备饮上一口清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回道：“在那之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不出喜怒，凌霄道长总是那一副和蔼神态，即便他是在皱眉思考。
整个辖下拥有“千里眼”的道门，竟然看不到自家发生的状况？那么，所谓的没有异常，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太过于异常了。
武当前山只有一条主路通往山门，再经由山门处分出的九条道路分别通往武当山的九座山峰。除此之外，前山其余各处皆是光滑如镜的悬崖峭壁，没有任何可借力之处，即便是人间最强悍的那些大神通者，也不可能攀爬而上。
“山顶上凭空冒出个人来，像下雨似的往下砸石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竟然没人发现异常？就算是再快的身法也不可能完全消失，除非敌人本身即是个隐形人，又或者敌人是从后山爬上去的？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小……”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过身前的一众师弟，唇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看来竟是真得有人想隐瞒什么。
咚！咚！咚！咚！
手指不停敲击着身前的巨大茶桌，凌霄子的目光在长桌旁扫来扫去，最终，定格在了玉真子身上。
“老二，有空下山去问候下老五。”停下手上的敲击，凌霄子忽然说道。
“唔。”玉真子点头喝茶，算是应承了下来。平日里属他话最多，可退居幕后多年的大师兄亲自出来组织会议，他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即便是跟他一向交好的五师弟，他也没打算帮忙辩解一句，当然，他心中所想乃清者自清，更何况这不还没有宣判呢吗。大师兄的想法，他也很清楚：大师兄怀疑老五向敌人交出了他那张路引。
从玉真子应声以后，屋里就只能听闻安静地喝茶之声。片刻后，沉不住气的老六玄清重重地放下手中茶杯，开口辩解道：“有可能是栽赃！”
玄清并不喜欢他这个五师兄，而且是很讨厌的那种，可这并不代表他相信自己师兄是个内奸。这么多年的相处，对方是清高臭屁了点，但要让他相信师兄背叛道门，这绝对不可能！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还是要亲眼见到才可以确认。”凌霄道长目光柔和地看向五师弟。
“可是……”玄清还想再说。被对方摆手制止道：“就先这样吧，等老二探完情况再说，不论这件事情结果如何，我自会一力承担。”
场面恢复沉寂，这些人本身倒也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但要除去某个极为反常之人。
“老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般慎重思考，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打破场间沉寂的，依旧还是大长老，“是在为你徒弟的事情烦恼吗？”
“还不是这小子自以为领悟了一点望气功夫，便臭屁地认为咱道家的未来要靠他一力承担。”老道长幽怨不减，想来依旧对白天奉天峰的谈话颇为不满。
“望气功夫是什么功夫……很强吗？还有，咱们道门究竟怎么了？”朝堂不明白为什么领悟了什么望气功夫就可以当救世主，但他终于注意到了玉真子话里的意思：武当山出现了危机，而这个危机似乎跟他的觉醒有关。
“说起这个望气功夫啊。”老道士眯起眼睛，“梁蕴这小子，已经不单单只是用天才二字便可以形容的了……”
“那应该怎么形容？百年难遇的天才？”
“走了狗屎运的天才。”
“……”
“思过崖上自行领悟这无人看懂的望气之法，你大师伯为了收他这个关门弟子放弃了掌门之位，你说他不是走了狗屎运是什么？”
梁师兄的天才在朝堂看来理所当然，忍不住问起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师父，听说大师伯当初是要把位子传给你的，你以下山威胁才逃了过去，那最后咋选了四师叔当咱武当山掌门的？”
“这个嘛，你大师伯最后破罐子破摔让我随便选一个，所以我让他们抓阄决定。”老道士打着哈欠回道。
只听脑袋里“咚”的一声响后，朝堂彻底傻掉了。
“欸，你小子别乱打岔好不，你还想不想听这望气功夫和你的觉醒有什么干系了？”老道长对徒弟的自己发散思维颇为不满。
“嗯嗯嗯。”朝堂一个劲儿点头，用诚恳的态度表示自己不乱打岔了。
“说起咱们道家望气术，代代相传的醍醐灌顶之法只得其形，而不得其质。真正的道家望气不只是望，更是学。气的流动、走向，望穿了，便学会了。不过，天才的源起竟是一场梦……这种事情你师父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可就算那场梦里的所有内容梁蕴都给我们画了下来，但还是没人知道怎么通过它进行修炼……所以梁蕴这小子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而为师我学不会这劳什子望气，也就并不知道梁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让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可说要‘救’，先要有‘危’才成。危局便出现在咱们的封山大阵上，这点你无需知道……至于为什么非要让你觉醒，为师我也真的不清楚。你大师伯默许了此事，你梁师兄也给过我承诺，他说他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只是想‘学’而已。学什么，顾名思义，我认为他是需要你觉醒后的能力……既是如此，我想他是做好了以身殉山的准备，为师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啦，你也别太担心，关于你是否真会觉醒之事，其实也并没有一个定论……呵，往好处想，如果你真要是觉醒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你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说说停停，玉真子的话听起来还是那么发散，如果是在平常，朝堂保不准儿已经插上几百句的废话了。但这一回，他却是始终沉默。他知道师父的发散并不是全无缘由，有些事情很明显师父并不想明说，或者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自己说……
当朝堂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丑时末段，经由师徒两人一番触膝长谈，此刻已是天光大亮。
咚！咚！咚！
这边朝堂还在犹豫着要如何再开口发问时，三声门响，却是有人来敲门，玉真子起身去开了观门，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弟子的恭谨传话：“二师伯，大师伯请您过去喝个茶。”
“好。”玉真子答应一声后转身回屋。熄了屋里的油灯，再随手给徒弟盖好被子，玉真子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朝堂胸口：“小子，再多睡一会吧。等你伤好了，我会同你好好谈谈。”
“嗯。”朝堂点头。同时他也确认了师父果然还有话要说，而且看样子，很可能是要先请示一下大师伯才行。
师父离开了，小屋里只剩下朝堂一人，天已经完全放亮，没有了他害怕的黑暗，可朝堂还是觉得害怕，害怕到浑身发冷……
过去的这一天，事事透着蹊跷。
救人溺水、携手逃亡，然后又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少主，连一向跟他没什么交集的梁师兄也亲自下山相迎，而最终在被梁师兄道出已觉醒的事实时，又一场诡异的山崩中断了自己的答话，师父的那番言论，似乎也只说了一半……那么，师父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觉醒了呢？
这一桩桩事情好似全无干系，却又像有条看不见的丝线牵连，紧紧地围绕在朝堂身边，里头好似有些诡秘之处，可他又看不明白。朝堂面色苍白，不由想起之前的那个怪梦，梦里他是那么努力地攀爬，最终却还是被一只会说人话的巨大蝙蝠逐下了山崖。
可如果那不是真的梦呢，会不会跟梁师兄获取道家望气一般，是某种启示？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朝堂呢喃着。他素来胆小，此刻更是心感恐惧，只觉身上越来越冷，连忙抓紧棉被，把整个身子蜷缩进去……
不久之后，大长老道观所在的飞虹峰上以茶话会名义的会谈正式召开。
大长老凌霄子有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每时每刻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玉真子知道，他这位师兄可绝对没有本身样貌看起来那般良善。山脚的那场战斗，山腰的那席对话，以及山顶的那场落石……天知道他这位师兄到底参与了多少。昨晚之事，对老七是份考验，对他那个徒弟又何尝不是呢。玉真子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舍身为修罗，注定无法去相信任何人啊。”
“昨天夜里守山的弟子如何说？”静默许久的道观，大长老沧桑的声音终于响起。
掌门坐于其下首位置，此刻正手端茶杯，刚准备饮上一口清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回道：“在那之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不出喜怒，凌霄道长总是那一副和蔼神态，即便他是在皱眉思考。
整个辖下拥有“千里眼”的道门，竟然看不到自家发生的状况？那么，所谓的没有异常，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太过于异常了。
武当前山只有一条主路通往山门，再经由山门处分出的九条道路分别通往武当山的九座山峰。除此之外，前山其余各处皆是光滑如镜的悬崖峭壁，没有任何可借力之处，即便是人间最强悍的那些大神通者，也不可能攀爬而上。
“山顶上凭空冒出个人来，像下雨似的往下砸石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竟然没人发现异常？就算是再快的身法也不可能完全消失，除非敌人本身即是个隐形人，又或者敌人是从后山爬上去的？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小……”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过身前的一众师弟，唇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看来竟是真得有人想隐瞒什么。
咚！咚！咚！咚！
手指不停敲击着身前的巨大茶桌，凌霄子的目光在长桌旁扫来扫去，最终，定格在了玉真子身上。
“老二，有空下山去问候下老五。”停下手上的敲击，凌霄子忽然说道。
“唔。”玉真子点头喝茶，算是应承了下来。平日里属他话最多，可退居幕后多年的大师兄亲自出来组织会议，他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即便是跟他一向交好的五师弟，他也没打算帮忙辩解一句，当然，他心中所想乃清者自清，更何况这不还没有宣判呢吗。大师兄的想法，他也很清楚：大师兄怀疑老五向敌人交出了他那张路引。
从玉真子应声以后，屋里就只能听闻安静地喝茶之声。片刻后，沉不住气的老六玄清重重地放下手中茶杯，开口辩解道：“有可能是栽赃！”
玄清并不喜欢他这个五师兄，而且是很讨厌的那种，可这并不代表他相信自己师兄是个内奸。这么多年的相处，对方是清高臭屁了点，但要让他相信师兄背叛道门，这绝对不可能！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还是要亲眼见到才可以确认。”凌霄道长目光柔和地看向五师弟。
“可是……”玄清还想再说。被对方摆手制止道：“就先这样吧，等老二探完情况再说，不论这件事情结果如何，我自会一力承担。”
场面恢复沉寂，这些人本身倒也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但要除去某个极为反常之人。
“老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般慎重思考，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打破场间沉寂的，依旧还是大长老，“是在为你徒弟的事情烦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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