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难
狐媚招数？秦文姝实在是没想到，这人怎的一上来说话便这样难听。
怒气冲冲的这番样子，一看便知是替李云瑶鸣不平。
李云瑶是宫外的人，她并无资格常常出入宫中，又是怎么得知太子日日都来给秦文姝送东西的？
这三个雲京城的“名门贵女”乃是同气连枝。
马文惠在一旁附和道：“没想到啊！你堂堂秦国公府的嫡女，为了攀附太子殿下，竟耍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啊？看来这顾夫人也不怎么会教女儿嘛，你们秦国公府的教养这般差，不如把女使都送来我们府上，我家里的嫂嫂惯会教人，定把那些臭毛病全改了。”
此言一出，李云瑶也觉得不妥，她深深挖了马文慧一眼。
她想，那秦国公夫人是何等人物？马文惠果真是个嘴没把门儿的！
这几个人也是仗着这里四处无人。若是叫旁人听见她们难为秦文姝，说出的话竟还攀扯上了太子殿下，也定是要落个不好的结果的。
本就是胡编乱造出的“不入流的手段”，仅凭那一两件衣裳，便说道上了秦国公府的教养问题，这人分明是无事找事啊！
文姝觉得莫名其妙。虽气恼，但还是压了压怒火。“几位姐姐何故出口伤人？造谣我也就罢了，我本就不该在意这些。”秦文姝语气不卑不亢。“可咱们太子殿下是最重识礼知书的翩翩君子，若是造谣伤了殿下。姐姐……这对你可是不好的呀。”
清丽的音调说出这番话，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不搭。
这马文惠都敢当面议论顾若锦了，文姝自是不肯罢休的。
她摆着一副小白兔似的态度喃喃道：“合不该是这样啊…马伯伯在京中素有贤名，家风教养也是众多世家常常学习的对象。为何姐姐你这样火气大呀？难道说…竟都是面儿上的功夫？”
千不该万不该，竟说了顾若锦的不是。马文惠这会子脸色挂不住，心中懊恼万分了。
若是这些人不扯上秦国公府和阿娘，文姝也是能委屈自己忍一忍的，可如今她们既已拿秦府出来说事儿了，若再一味忍让，真叫旁的人觉得秦国公府好欺负了！？
李云瑶绝对不可能想到，秦文姝虽是看上去像一个能任人揉搓的面团儿，说话却如此句句刺骨，不依不饶。
“你！”马文惠脸都绿了，却硬是说不上话。
李云瑶拦过马文惠，轻摇了手中的月白梨形扇，惺惺道：“妹妹小小年纪火气儿怎的如此大？文惠说一句你可是要还十句，和善温婉的名声不要啦？”
“名声？姐姐为何如此在意名声？”文姝语气很不好惹。
她早就看明白了，表面上虽是那马文惠是咄咄逼人，却也少不了背后有人教唆。
指定是这李云瑶。她好似看戏一般的站在旁边不说话，坏话让别人说尽了，自己却在一旁唱红脸。
“也是…姐姐是翰林院李伯伯家的。李伯伯向来治家严谨。姝儿听说…李伯伯是最守礼法，知行度的文官翘楚。自李伯伯当家后，亲自定下了众多家规，其中一条便是不可配饰浮华。”
她打量着李云瑶，讽刺道：“姐姐这发髻上的流苏钗环瞧着质地甚是不错呢。”
瑞国朝堂文官是要比武官得盛宠些，李宗全作为文官重臣自是最在意名声的，教养家中子女要俭以养廉，一支珠钗便能买下一亩良田的事儿绝不允许发生在李府。
如今瞧着这李云瑶头上的珍宝钗环，想来便是从别处得来，偷着带的。
别处？除了是沈芸赐她的，还能是谁？
李云瑶不明白，秦文姝一闺阁女子为何知晓这样多的事儿。她用梨扇挡了挡玉环，道：“若是威胁我直说便是，何必说话这样夹枪带棒？”
“怎能说是威胁，姝儿分明是担心几位姐姐。”文姝道。
李云瑶硬挤出了笑容，她也十分气恼，心想道：“竟被这丫头下了脸面，若不让她也出出丑，以后再瞧见她便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悄悄给吴书芬使了眼色，吴书芬立刻便会了意。
吴书芬悄悄绕到了侧边，忽的伸出手去推了秦文姝一把。
“待会儿那些公主小姐们便能瞧见你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不是说家风教养吗？你湿身见了人，我瞧你以后如何还自持清高！”
这儿的地是软的，文姝只觉右肩一阵重力，顿时脚底一滑，整个身体都失了平衡，立刻便往湖中倒。
云翠见此立即上前，猛的伸出手，却也来不及。
文姝原以为这次真的要遭殃了。
恍忽间，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
沈珩！
不知他是从何处冒了出来。
沈珩箭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文姝的胳膊。使力一拉，便把文姝拽进了怀里。随即又把她挡到身后，八尺有余的身躯把文姝整个身体都挡住了，二人仅仅贴面之距。
文姝还未反应过来，便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
“这味道好熟悉，像是在哪闻到过……”
“宁王殿下万福金安。”三人看见沈珩连忙行礼，吴书芬脸都吓的苍白如纸。
“这御花园的后园，何时成了你们这等子人可随意进出的？“沈珩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没一点都踩在了心尖上。
“当真是胆大妄为。”他戾道。
三位小姐顿时便懵了。宁王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出皇子，一向是没有脾气的。不管见何人都是得客客气气的，更何况她们的父辈官职都不低。
他竟还敢这样态度恶劣？！
马文惠：“可公......”话还未说完，便被李云瑶狠挖了一眼，立即闭上了嘴。
“是我们在这儿迷了路，方才在找路时恰巧遇见了嘉顺郡主在这，便上前打个招呼！”李云瑶辩白道。
沈珩身后的文姝听此言直觉恶心，在心里默默吐槽。
方才还恶语相向的，这会儿一口一个郡主的叫了？再说了，谁打招呼是把人往湖里推？
沈珩轻笑一声，难掩讽刺道：“本王倒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招呼方式。不知令尊李大人，他是否知道自己女儿如此有才？打个招呼便把人往湖里推。”
李云瑶虽气恼，可也不敢驳话。她可不想回到家被族中父亲叔伯们监督着家法处置。
她把头低了低道：“臣女知错了，望殿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臣女一般计较。”
哪有这样的？故意使了坏，又盼着人家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小姐推的又不是本王，何必对着本王做样子。该对着何人说这些，你心里自是有数的。”沈珩说话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李云瑶羞恼的咬了咬嘴唇，走路时好似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硬是走到了秦文姝身旁。俯下身子道：“郡主，我知错了！望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这才是对的，文姝可是圣上钦封的郡主，本就比李云瑶这样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地位要高得多。原本就该她向文姝行礼的。
吴书芳二人也附和着道歉。
文姝见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三人现在如此卑微，道：“既然你这样诚恳，那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她才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小姑娘。
她只觉这样不够解气，凭什么认了错她便要接受？可若是不给李云瑶个台阶下，在加之此事不慎传了出去，那么外人对于“秦国公府的小姐强势霸道”这一说辞，将会更加深信不疑。
李云瑶抬头怒视文姝，恰好被沈珩瞧见。
“还不退下？”
三人未敢发一言，怒气冲冲地便走了。
“可有吓到？”沈珩这会儿语气倒十分温柔，仿佛与刚才不是一个人。
文姝笑道：“殿下是来为我撑腰的，我怎会害怕？不过她们三个应该是被您吓的不轻的。“，
沈珩沉默片刻。“本王问的是，方才郡主差点儿坠湖，可有被吓到......”
文姝反应过来，笑容有几分尴尬道：“哦......还好......”
一旁的云翠努力地憋住了笑。
“本王方才的样子凶狠吗？”沈珩问道。
“殿下！”文姝忙着转移话题。“咱们似是许久未见了。”
沈珩：“哦？本王怎么记得与郡主昨夜方才见过啊？”
“啊？昨夜？”文姝满脸疑问。
“昨儿个夜里，郡主吃醉了酒，是本王把你送了回来。”
文姝反问道：“殿下所当真？”
“当真，郡主昨儿说要与本王交朋友。还说以后你为伯牙，本王为钟子期，咱们共谱高山流水之曲。”
“对了，你还说了自己想阿爹阿娘了。这些郡主难道都忘了？”沈珩说话拉着长音，似是故意调侃。
也就只有后半句听着像是真话，前半句文姝自是不信的。
她对自己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就算是喝酒到不省人事，也不至于和外男说如此令人蒙羞的话。
“殿下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沈珩笑道：“可郡主昨夜确实说了要与本王做朋友，难道醉时的话便不作数了？”
文姝想了片刻道：“作数！”
“有郡主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沈珩笑声明朗。“本王还有公务，先走一步。你在此多逛片刻再回，以免诗会上的人瞧见，说闲话污了你这清白的名节。”
文姝行了礼，沈珩便转身离开。
在不远处站着的齐浩笑道：“殿下还真是与郡主有缘分。”
沈珩今日来这御花园，原是来找他安排在御花园的死侍的。没想到竟还顺手救了秦文姝。
云翠：“原来小姐昨儿是被宁王殿下送回来的呀。”
秦文姝：“我也是方才得知......”
怪不得方才站在沈珩身后时，便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原来那天不是错觉。
“这宁王殿下真是生的一张好相貌啊。”云翠花痴道。
文姝思虑片刻，点头道：“是呀。”
她想，
沈珩。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沈芸手中拿着一支芍药，正在用剪刀修剪花枝上的青刺。
采薇附耳道：“殿下，她们在湖边撞面了。”
沈芸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道：“可有刁难秦文姝？”
采薇：“不出殿下所料！这李云瑶一见到嘉顺郡主便恶语相向，几人还争吵了一番。随后吴书芬便出手推了那嘉顺郡主。”
沈芸有些吃惊道：“推了秦文姝？可有坠湖？”
“原是要掉湖里的，但不知怎的。宁王殿下恰巧路过，便出手救下了那主。”
“沈珩？”沈芸思虑着。
沈珩往日里极少来参加诗会，今日不单来了还顺手救下了秦文姝，怎么就这样巧？
这个李云瑶也是个没脑子、没城府的，既出手推了，还没得手。
沈芸：“我知道了，此事不必外传。”
“还有一件事......”采薇耳语，声音极为小心。
“宁王殿下……”采薇说了一通话。
沈芸听闻完后面色大恐，手中捏着的花枝竟吓的掉到了地上。
采薇连忙俯下身去拾花。“殿下镇定些，莫要让旁人看出不对劲了！”
“你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奴婢亲眼所见。”采薇语气十分笃定。
怒气冲冲的这番样子，一看便知是替李云瑶鸣不平。
李云瑶是宫外的人，她并无资格常常出入宫中，又是怎么得知太子日日都来给秦文姝送东西的？
这三个雲京城的“名门贵女”乃是同气连枝。
马文惠在一旁附和道：“没想到啊！你堂堂秦国公府的嫡女，为了攀附太子殿下，竟耍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啊？看来这顾夫人也不怎么会教女儿嘛，你们秦国公府的教养这般差，不如把女使都送来我们府上，我家里的嫂嫂惯会教人，定把那些臭毛病全改了。”
此言一出，李云瑶也觉得不妥，她深深挖了马文慧一眼。
她想，那秦国公夫人是何等人物？马文惠果真是个嘴没把门儿的！
这几个人也是仗着这里四处无人。若是叫旁人听见她们难为秦文姝，说出的话竟还攀扯上了太子殿下，也定是要落个不好的结果的。
本就是胡编乱造出的“不入流的手段”，仅凭那一两件衣裳，便说道上了秦国公府的教养问题，这人分明是无事找事啊！
文姝觉得莫名其妙。虽气恼，但还是压了压怒火。“几位姐姐何故出口伤人？造谣我也就罢了，我本就不该在意这些。”秦文姝语气不卑不亢。“可咱们太子殿下是最重识礼知书的翩翩君子，若是造谣伤了殿下。姐姐……这对你可是不好的呀。”
清丽的音调说出这番话，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不搭。
这马文惠都敢当面议论顾若锦了，文姝自是不肯罢休的。
她摆着一副小白兔似的态度喃喃道：“合不该是这样啊…马伯伯在京中素有贤名，家风教养也是众多世家常常学习的对象。为何姐姐你这样火气大呀？难道说…竟都是面儿上的功夫？”
千不该万不该，竟说了顾若锦的不是。马文惠这会子脸色挂不住，心中懊恼万分了。
若是这些人不扯上秦国公府和阿娘，文姝也是能委屈自己忍一忍的，可如今她们既已拿秦府出来说事儿了，若再一味忍让，真叫旁的人觉得秦国公府好欺负了！？
李云瑶绝对不可能想到，秦文姝虽是看上去像一个能任人揉搓的面团儿，说话却如此句句刺骨，不依不饶。
“你！”马文惠脸都绿了，却硬是说不上话。
李云瑶拦过马文惠，轻摇了手中的月白梨形扇，惺惺道：“妹妹小小年纪火气儿怎的如此大？文惠说一句你可是要还十句，和善温婉的名声不要啦？”
“名声？姐姐为何如此在意名声？”文姝语气很不好惹。
她早就看明白了，表面上虽是那马文惠是咄咄逼人，却也少不了背后有人教唆。
指定是这李云瑶。她好似看戏一般的站在旁边不说话，坏话让别人说尽了，自己却在一旁唱红脸。
“也是…姐姐是翰林院李伯伯家的。李伯伯向来治家严谨。姝儿听说…李伯伯是最守礼法，知行度的文官翘楚。自李伯伯当家后，亲自定下了众多家规，其中一条便是不可配饰浮华。”
她打量着李云瑶，讽刺道：“姐姐这发髻上的流苏钗环瞧着质地甚是不错呢。”
瑞国朝堂文官是要比武官得盛宠些，李宗全作为文官重臣自是最在意名声的，教养家中子女要俭以养廉，一支珠钗便能买下一亩良田的事儿绝不允许发生在李府。
如今瞧着这李云瑶头上的珍宝钗环，想来便是从别处得来，偷着带的。
别处？除了是沈芸赐她的，还能是谁？
李云瑶不明白，秦文姝一闺阁女子为何知晓这样多的事儿。她用梨扇挡了挡玉环，道：“若是威胁我直说便是，何必说话这样夹枪带棒？”
“怎能说是威胁，姝儿分明是担心几位姐姐。”文姝道。
李云瑶硬挤出了笑容，她也十分气恼，心想道：“竟被这丫头下了脸面，若不让她也出出丑，以后再瞧见她便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悄悄给吴书芬使了眼色，吴书芬立刻便会了意。
吴书芬悄悄绕到了侧边，忽的伸出手去推了秦文姝一把。
“待会儿那些公主小姐们便能瞧见你一副落汤鸡的样子。不是说家风教养吗？你湿身见了人，我瞧你以后如何还自持清高！”
这儿的地是软的，文姝只觉右肩一阵重力，顿时脚底一滑，整个身体都失了平衡，立刻便往湖中倒。
云翠见此立即上前，猛的伸出手，却也来不及。
文姝原以为这次真的要遭殃了。
恍忽间，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
沈珩！
不知他是从何处冒了出来。
沈珩箭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文姝的胳膊。使力一拉，便把文姝拽进了怀里。随即又把她挡到身后，八尺有余的身躯把文姝整个身体都挡住了，二人仅仅贴面之距。
文姝还未反应过来，便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
“这味道好熟悉，像是在哪闻到过……”
“宁王殿下万福金安。”三人看见沈珩连忙行礼，吴书芬脸都吓的苍白如纸。
“这御花园的后园，何时成了你们这等子人可随意进出的？“沈珩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没一点都踩在了心尖上。
“当真是胆大妄为。”他戾道。
三位小姐顿时便懵了。宁王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出皇子，一向是没有脾气的。不管见何人都是得客客气气的，更何况她们的父辈官职都不低。
他竟还敢这样态度恶劣？！
马文惠：“可公......”话还未说完，便被李云瑶狠挖了一眼，立即闭上了嘴。
“是我们在这儿迷了路，方才在找路时恰巧遇见了嘉顺郡主在这，便上前打个招呼！”李云瑶辩白道。
沈珩身后的文姝听此言直觉恶心，在心里默默吐槽。
方才还恶语相向的，这会儿一口一个郡主的叫了？再说了，谁打招呼是把人往湖里推？
沈珩轻笑一声，难掩讽刺道：“本王倒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招呼方式。不知令尊李大人，他是否知道自己女儿如此有才？打个招呼便把人往湖里推。”
李云瑶虽气恼，可也不敢驳话。她可不想回到家被族中父亲叔伯们监督着家法处置。
她把头低了低道：“臣女知错了，望殿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臣女一般计较。”
哪有这样的？故意使了坏，又盼着人家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小姐推的又不是本王，何必对着本王做样子。该对着何人说这些，你心里自是有数的。”沈珩说话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李云瑶羞恼的咬了咬嘴唇，走路时好似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硬是走到了秦文姝身旁。俯下身子道：“郡主，我知错了！望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这才是对的，文姝可是圣上钦封的郡主，本就比李云瑶这样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地位要高得多。原本就该她向文姝行礼的。
吴书芳二人也附和着道歉。
文姝见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三人现在如此卑微，道：“既然你这样诚恳，那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她才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小姑娘。
她只觉这样不够解气，凭什么认了错她便要接受？可若是不给李云瑶个台阶下，在加之此事不慎传了出去，那么外人对于“秦国公府的小姐强势霸道”这一说辞，将会更加深信不疑。
李云瑶抬头怒视文姝，恰好被沈珩瞧见。
“还不退下？”
三人未敢发一言，怒气冲冲地便走了。
“可有吓到？”沈珩这会儿语气倒十分温柔，仿佛与刚才不是一个人。
文姝笑道：“殿下是来为我撑腰的，我怎会害怕？不过她们三个应该是被您吓的不轻的。“，
沈珩沉默片刻。“本王问的是，方才郡主差点儿坠湖，可有被吓到......”
文姝反应过来，笑容有几分尴尬道：“哦......还好......”
一旁的云翠努力地憋住了笑。
“本王方才的样子凶狠吗？”沈珩问道。
“殿下！”文姝忙着转移话题。“咱们似是许久未见了。”
沈珩：“哦？本王怎么记得与郡主昨夜方才见过啊？”
“啊？昨夜？”文姝满脸疑问。
“昨儿个夜里，郡主吃醉了酒，是本王把你送了回来。”
文姝反问道：“殿下所当真？”
“当真，郡主昨儿说要与本王交朋友。还说以后你为伯牙，本王为钟子期，咱们共谱高山流水之曲。”
“对了，你还说了自己想阿爹阿娘了。这些郡主难道都忘了？”沈珩说话拉着长音，似是故意调侃。
也就只有后半句听着像是真话，前半句文姝自是不信的。
她对自己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就算是喝酒到不省人事，也不至于和外男说如此令人蒙羞的话。
“殿下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沈珩笑道：“可郡主昨夜确实说了要与本王做朋友，难道醉时的话便不作数了？”
文姝想了片刻道：“作数！”
“有郡主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沈珩笑声明朗。“本王还有公务，先走一步。你在此多逛片刻再回，以免诗会上的人瞧见，说闲话污了你这清白的名节。”
文姝行了礼，沈珩便转身离开。
在不远处站着的齐浩笑道：“殿下还真是与郡主有缘分。”
沈珩今日来这御花园，原是来找他安排在御花园的死侍的。没想到竟还顺手救了秦文姝。
云翠：“原来小姐昨儿是被宁王殿下送回来的呀。”
秦文姝：“我也是方才得知......”
怪不得方才站在沈珩身后时，便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原来那天不是错觉。
“这宁王殿下真是生的一张好相貌啊。”云翠花痴道。
文姝思虑片刻，点头道：“是呀。”
她想，
沈珩。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沈芸手中拿着一支芍药，正在用剪刀修剪花枝上的青刺。
采薇附耳道：“殿下，她们在湖边撞面了。”
沈芸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道：“可有刁难秦文姝？”
采薇：“不出殿下所料！这李云瑶一见到嘉顺郡主便恶语相向，几人还争吵了一番。随后吴书芬便出手推了那嘉顺郡主。”
沈芸有些吃惊道：“推了秦文姝？可有坠湖？”
“原是要掉湖里的，但不知怎的。宁王殿下恰巧路过，便出手救下了那主。”
“沈珩？”沈芸思虑着。
沈珩往日里极少来参加诗会，今日不单来了还顺手救下了秦文姝，怎么就这样巧？
这个李云瑶也是个没脑子、没城府的，既出手推了，还没得手。
沈芸：“我知道了，此事不必外传。”
“还有一件事......”采薇耳语，声音极为小心。
“宁王殿下……”采薇说了一通话。
沈芸听闻完后面色大恐，手中捏着的花枝竟吓的掉到了地上。
采薇连忙俯下身去拾花。“殿下镇定些，莫要让旁人看出不对劲了！”
“你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奴婢亲眼所见。”采薇语气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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