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御花园雅集
幸而秦文姝就居住在这凤仪宫里的一角。若是住在别的宫殿，凭沈珩如今的权势，怕是做不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沈珩径直走进卧房，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个极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他躬下腰把文妹放到床塌上，细心地掖了掖被褥。原本打算这就回潇湘殿的，但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留恋看少女柔和的脸，仿佛那是一种他难以触摸的恬静。
他定在原地，这儿静得都能听见少女轻缓的呼吸声。
沈珩鬼使神差的取下文姝头上的一个簪子，放在手中看了许久。而后放进了内衬口袋里隐蔽的地方。
回到潇湘殿，齐浩刚靠近便闻到了酒味儿，有些冲鼻。
齐浩：“殿下将才不是去寻小郡主了吗？怎的还去吃了酒？”
沈珩原是想着今日事闲，趁着沈芸设宴，宫里人多，鱼龙混杂的便于他与秦文姝说话。不如就去文姝面前露个脸，留些好的印象让她记住自己，却没想到巧的遇着文姝吃醉了酒这一场面。
沈珩漫不经心道：“本王并未喝酒。”
“那殿下怎么一身酒味？”齐浩瞟了一眼沈珩的衣服。“殿下胸前的衣布怎的也湿了？！“
沈珩闻言低下头看，方才一路上昏暗无光，什么都看不清，如今才发现胸前的衣布都被文姝的眼泪沾湿了。
沈珩又想起方才秦文姝在廊下那副小酒蒙子的样子。
“方才路上遇着一只迷路的小花猫，本王好心把它送了回去。”沈珩道。
“哦。”齐浩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不对啊殿下，这猫跟酒有何联系？您不该是去找郡主了吗？况且这整个凤仪宫里也并无玩宠啊......”
孙皇后惧猫，是以整个凤仪宫一只都找不出来。
“殿下，殿...”齐浩一转身沈珩早不见了踪影。
“云翠？云翠！”文姝醒了。
站在门外的云翠闻声立即把外屋桌上备好的洗脸水盆端了进来道：“诶呀小姐，你可算睡醒了。”
文姝这会头痛欲裂，还有些神忘不清。“几时了？云翠快扶我起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翠舒了口气道：“小姐，这都半晌了，今日请安不成了！“
文姝慌张道：“啊？云翠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坏事了，崔姑姑当初可是千万叮嘱过要晨昏定省的呀！竟被我耽误了。“
云翠：“小姐莫急，皇后娘娘昨晚便知道您吃醉了，来素玉轩看了您。当场便料定您今儿早起不来。特意吩咐了，今日不必去请安，让您好好休息。”
秦文姝洗过脸，清醒了些。“这下算是丢了人……”
“小姐别怕，皇后娘娘定不会说你什么的。”
文姝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小姐，您昨夜怎么回来的呀？昨夜我一直在宴上等着，宴都散了您还没来！我悄悄在园子里寻了许久都没寻到。回来便看见您已经在这床上躺着了，还睡的十分香甜！”
文姝全然记不起昨夜的事了，想了片刻道：“......走回来的呀。”
“哦对，小姐。我今儿一早便看见您这床头有一瓶醒酒的药丸。”云翠说着便从袖间拿出一个小玉瓶。
是昨儿夜里沈珩走时留下的。
“您何时备了醒酒的药啊？“云翠问道。
文姝还有些懵。“这瓶上无字无印，你是如何知道它是醒酒的？”
难道云翠拿去查了？那岂不是又要让更多人知道嘉顺郡主醉得狼狈了？！
云翠憨憨地笑了两声，随即又拿出一个玉瓶道：“因为......皇后娘娘也派人送了一瓶过来，这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都是太医院的药物。
文姝笑了笑，她方才竟想着云翠是不是私下里偷偷学会了医术。
云翠从瓶中取出一粒，递给文姝道：“小姐还是吃娘娘给的吧。那瓶来历不明，还是这瓶放心些。”
文姝听话的吃下了一粒药。
“云翠，咱们这儿种的有薄荷叶吗？”文姝突然问道。
云翠摇着头：“没呀，在凤仪宫的这几日我从未见过薄荷叶。”
“奇怪，整宫都没有？那我如何记得昨儿夜闻到了薄荷香气的......”秦文姝喃喃自语道。
云翠没听清。“小姐说什么？”
文姝回过神道：“无事。云翠快些给我梳妆吧，去给娘娘请安”
少女坐在梳妆镜桌前，粉嫩的小脸儿娇羞可爱。云翠水葱般纤细的手指挽起她一束如瀑的乌发。
“小姐，您昨日带的那个红玉簪子可还记得放在哪了？”云翠问道。
“应当就在此处啊。”
云翠微微摇头，“我找过了，这儿没有的。”
“难不成是掉在哪了？”文姝道。
“小姐头发多而密，您的发髻我向来是梳紧实的，若非刻意小心取下簪子，那便是打场马球下来发髻也不松。怎会走路便掉了？想必是放在哪了。”云翠道。
“无妨，先不急着找了，待有空闲再仔细翻翻。”文姝急着去给孙皇后请安谢恩。
“是。”
“姝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孙皇后：“平身吧，今日你可头疼？”
秦文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还有一些。”
“没承想姝儿也是个贪杯的。”孙皇后笑道。“本宫让人送去的药可吃了？”
“吃了，现下比头先舒服多了，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闻言孙皇后皱了皱眉道：“将才不是还说姝儿吗？怎么又忽的对本宫改成以臣女自称了？”
见文姝有些不明所以，孙皇后又道：“你以后在本宫这儿大可不必事事都那样讲规矩。”
这可是皇宫，天下规矩最多的地方。前些日子孙皇后还让她不停的学规矩，如今反倒说不必事事规矩？？
“......啊？”文姝闻此一言，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未酒醒。
“本宫虽派长春去教了你规矩，但也不是为了让你在本宫跟前儿死板的守着这些规矩。只是念你性子活泼好动，怕你在这宫里行事不稳当，出了差错。如今你既已学成，本宫也就不担心了。”孙皇后顿了顿，接着道：“你一个小丫头在这深宫里，定是时常想家，这虽不比家里亲切，但你仍可把这当作自己家，在本宫面前不必计较规矩，本宫对你只一点要求......”
秦文姝愣道：“娘娘请讲。”
“你每日必须来陪本宫用膳，这便足矣了。”
孙皇后昨夜里知道文姝吃醉了酒，便猜到这小丫头是想家了。她看着文姝在醉酒后熟睡时，黑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眼角还很湿润，极为心疼。
文妹听此一通话，眼框微湿，声音有些哽咽道：“姝儿谢过皇后娘娘体恤。”
孙皇后见此，对文姝招手示意。
文姝乖乖上前，孙皇后伸出手用巾帕轻沾了秦文姝眼角的泪花，温声道：“当真是个小哭包。将门嫡女应当不辱门庭，以后要学着坚强些，替你们秦府撑起一片天，莫要哭了。”
文姝点头：“嗯嗯！”
孙皇后真是温柔的不像话。“你阿娘不在这里，你把本宫当做母亲便是。”
文姝不语。
恍惚间，孙皇后还真像亲生母亲一般关爱她。
“这些日子，你在这凤仪宫里想来也是无聊的紧，过几日御花园有诗会。你想去便去，平日闲着也可去逛一逛。”孙皇后道。
“嗯嗯！姝儿知道了。”
这后宫里的诗会一般是皇后所开，但孙皇后如今好清静，不大爱热闹，这些权利便交到了沈芸手中。沈芸在宫外住闲了，便会回凤仪宫里的珠秀阁住，每日也能多陪陪孙皇后。过两日的雅集便是沈芸所开，宫里无事的皇子、公主、郡主，都可来参与。
两日后秦文姝如期去了御花园的诗会。
这些人里大多都是陌生面孔，有几个公主们在插花。文姝看到亭下有个身着浅粉色高腰裙的女子独自坐着，因着好奇，便上前着了看。
她是张贵妃之女，皇上的小女儿沈芙。
沈芙听到动静，回头上下打量着文姝道：“你是.....秦文姝？”
她早前便听说过秦文姝姿容绝代，如今见着一个明眸皓齿，举止娴雅的陌生少女。且该少女气质淡雅高贵，不同于后宫女人一身脂粉气，自然不难猜出她就是秦文姝
“你认得我？”文姝疑感道。
沈芙边吃着手中的糕点边说道：“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文姝问道：“你是？”
秦文姝虽入宫有一阵子，却没怎么去了解这后宫中的关系。但仅凭这粉裙女子身上挂的无字金腰牌，及这衣服逶迤的布料便能猜出七八分。
沈芙又拿起一个桃花糕。“我阿娘是张贵妃。”
原来是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妃子的独女。
听闻这沈芙的脾气就被惯的骄横，怪不得她一个人坐在这里闲适吃喝，却也没人敢来招惹。
文姝还未接上话，身旁婢女便在沈芙耳边说着悄悄话。
话毕，沈芙有些不情愿似的说道：“我阿娘唤我，下次见吧。”说罢，起身便走。
秦文姝方才找到一个能说话的，结果又走了。
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文姝提不起半分兴致。“云翠，咱们去别处逛逛吧。”
二人边走边逛，走到了御花园深处的圆湖。圆湖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湖底的底泥和骋游的金鱼。
“秦文姝！”
文姝正走着，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名子，便回了头。
领头蓝袍女子相貌普通，气质平平，却胜在一个身材高挑纤细上。她身旁两侧跟着吴尚书之女——吴书芬，马尚书之女——马文惠，身后还跟了一行婢女。
“你们是？“文姝不大认得此三人。
李云瑶上前几步，道：“你不认得我？前几日公主寿宴上还见过面。”
文姝大致在脑海中搜索一通，确无印象。“不记得。”
她看见面前三人审视的目光，发觉此一行人来者不善。
十之八九是找麻烦来的。
李云瑶手握摇扇，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文姝。“你这身衣裳…是太子殿下送的吧？”
文姝今日穿的是沈景琮挑的月白色绸布所做的，内衬是浅色抹胸，外衬则是有些纱质的月白色大袖背子。
“是。”文姝虽不明所以，却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此番态度惹恼了本就嫉妒上头的李云瑶。
她儿时随李大人第一次进宫时，便瞧见了沈景琮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读书的样子。
沈景琮在御花园的长亭子里，一手背后一手握竹简。少年青葱的年岁身上却充斥着稳重之感。她见过沈景琮的好学多问，见过他的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如此翩翩少年郎，她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些年她借着跟沈芸交好，不断的在沈景琮面前刷存在感。
谁知，沈景琮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过她。
如今突然出现个嘉顺郡主，让太子如此主动，她自然是沉不住气的。
“你是使了什么狐媚招数？竟招得太了殿下日日来送东西给你？！”另一女子怒道。
沈珩径直走进卧房，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个极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他躬下腰把文妹放到床塌上，细心地掖了掖被褥。原本打算这就回潇湘殿的，但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留恋看少女柔和的脸，仿佛那是一种他难以触摸的恬静。
他定在原地，这儿静得都能听见少女轻缓的呼吸声。
沈珩鬼使神差的取下文姝头上的一个簪子，放在手中看了许久。而后放进了内衬口袋里隐蔽的地方。
回到潇湘殿，齐浩刚靠近便闻到了酒味儿，有些冲鼻。
齐浩：“殿下将才不是去寻小郡主了吗？怎的还去吃了酒？”
沈珩原是想着今日事闲，趁着沈芸设宴，宫里人多，鱼龙混杂的便于他与秦文姝说话。不如就去文姝面前露个脸，留些好的印象让她记住自己，却没想到巧的遇着文姝吃醉了酒这一场面。
沈珩漫不经心道：“本王并未喝酒。”
“那殿下怎么一身酒味？”齐浩瞟了一眼沈珩的衣服。“殿下胸前的衣布怎的也湿了？！“
沈珩闻言低下头看，方才一路上昏暗无光，什么都看不清，如今才发现胸前的衣布都被文姝的眼泪沾湿了。
沈珩又想起方才秦文姝在廊下那副小酒蒙子的样子。
“方才路上遇着一只迷路的小花猫，本王好心把它送了回去。”沈珩道。
“哦。”齐浩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不对啊殿下，这猫跟酒有何联系？您不该是去找郡主了吗？况且这整个凤仪宫里也并无玩宠啊......”
孙皇后惧猫，是以整个凤仪宫一只都找不出来。
“殿下，殿...”齐浩一转身沈珩早不见了踪影。
“云翠？云翠！”文姝醒了。
站在门外的云翠闻声立即把外屋桌上备好的洗脸水盆端了进来道：“诶呀小姐，你可算睡醒了。”
文姝这会头痛欲裂，还有些神忘不清。“几时了？云翠快扶我起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翠舒了口气道：“小姐，这都半晌了，今日请安不成了！“
文姝慌张道：“啊？云翠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坏事了，崔姑姑当初可是千万叮嘱过要晨昏定省的呀！竟被我耽误了。“
云翠：“小姐莫急，皇后娘娘昨晚便知道您吃醉了，来素玉轩看了您。当场便料定您今儿早起不来。特意吩咐了，今日不必去请安，让您好好休息。”
秦文姝洗过脸，清醒了些。“这下算是丢了人……”
“小姐别怕，皇后娘娘定不会说你什么的。”
文姝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小姐，您昨夜怎么回来的呀？昨夜我一直在宴上等着，宴都散了您还没来！我悄悄在园子里寻了许久都没寻到。回来便看见您已经在这床上躺着了，还睡的十分香甜！”
文姝全然记不起昨夜的事了，想了片刻道：“......走回来的呀。”
“哦对，小姐。我今儿一早便看见您这床头有一瓶醒酒的药丸。”云翠说着便从袖间拿出一个小玉瓶。
是昨儿夜里沈珩走时留下的。
“您何时备了醒酒的药啊？“云翠问道。
文姝还有些懵。“这瓶上无字无印，你是如何知道它是醒酒的？”
难道云翠拿去查了？那岂不是又要让更多人知道嘉顺郡主醉得狼狈了？！
云翠憨憨地笑了两声，随即又拿出一个玉瓶道：“因为......皇后娘娘也派人送了一瓶过来，这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都是太医院的药物。
文姝笑了笑，她方才竟想着云翠是不是私下里偷偷学会了医术。
云翠从瓶中取出一粒，递给文姝道：“小姐还是吃娘娘给的吧。那瓶来历不明，还是这瓶放心些。”
文姝听话的吃下了一粒药。
“云翠，咱们这儿种的有薄荷叶吗？”文姝突然问道。
云翠摇着头：“没呀，在凤仪宫的这几日我从未见过薄荷叶。”
“奇怪，整宫都没有？那我如何记得昨儿夜闻到了薄荷香气的......”秦文姝喃喃自语道。
云翠没听清。“小姐说什么？”
文姝回过神道：“无事。云翠快些给我梳妆吧，去给娘娘请安”
少女坐在梳妆镜桌前，粉嫩的小脸儿娇羞可爱。云翠水葱般纤细的手指挽起她一束如瀑的乌发。
“小姐，您昨日带的那个红玉簪子可还记得放在哪了？”云翠问道。
“应当就在此处啊。”
云翠微微摇头，“我找过了，这儿没有的。”
“难不成是掉在哪了？”文姝道。
“小姐头发多而密，您的发髻我向来是梳紧实的，若非刻意小心取下簪子，那便是打场马球下来发髻也不松。怎会走路便掉了？想必是放在哪了。”云翠道。
“无妨，先不急着找了，待有空闲再仔细翻翻。”文姝急着去给孙皇后请安谢恩。
“是。”
“姝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孙皇后：“平身吧，今日你可头疼？”
秦文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还有一些。”
“没承想姝儿也是个贪杯的。”孙皇后笑道。“本宫让人送去的药可吃了？”
“吃了，现下比头先舒服多了，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闻言孙皇后皱了皱眉道：“将才不是还说姝儿吗？怎么又忽的对本宫改成以臣女自称了？”
见文姝有些不明所以，孙皇后又道：“你以后在本宫这儿大可不必事事都那样讲规矩。”
这可是皇宫，天下规矩最多的地方。前些日子孙皇后还让她不停的学规矩，如今反倒说不必事事规矩？？
“......啊？”文姝闻此一言，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未酒醒。
“本宫虽派长春去教了你规矩，但也不是为了让你在本宫跟前儿死板的守着这些规矩。只是念你性子活泼好动，怕你在这宫里行事不稳当，出了差错。如今你既已学成，本宫也就不担心了。”孙皇后顿了顿，接着道：“你一个小丫头在这深宫里，定是时常想家，这虽不比家里亲切，但你仍可把这当作自己家，在本宫面前不必计较规矩，本宫对你只一点要求......”
秦文姝愣道：“娘娘请讲。”
“你每日必须来陪本宫用膳，这便足矣了。”
孙皇后昨夜里知道文姝吃醉了酒，便猜到这小丫头是想家了。她看着文姝在醉酒后熟睡时，黑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眼角还很湿润，极为心疼。
文妹听此一通话，眼框微湿，声音有些哽咽道：“姝儿谢过皇后娘娘体恤。”
孙皇后见此，对文姝招手示意。
文姝乖乖上前，孙皇后伸出手用巾帕轻沾了秦文姝眼角的泪花，温声道：“当真是个小哭包。将门嫡女应当不辱门庭，以后要学着坚强些，替你们秦府撑起一片天，莫要哭了。”
文姝点头：“嗯嗯！”
孙皇后真是温柔的不像话。“你阿娘不在这里，你把本宫当做母亲便是。”
文姝不语。
恍惚间，孙皇后还真像亲生母亲一般关爱她。
“这些日子，你在这凤仪宫里想来也是无聊的紧，过几日御花园有诗会。你想去便去，平日闲着也可去逛一逛。”孙皇后道。
“嗯嗯！姝儿知道了。”
这后宫里的诗会一般是皇后所开，但孙皇后如今好清静，不大爱热闹，这些权利便交到了沈芸手中。沈芸在宫外住闲了，便会回凤仪宫里的珠秀阁住，每日也能多陪陪孙皇后。过两日的雅集便是沈芸所开，宫里无事的皇子、公主、郡主，都可来参与。
两日后秦文姝如期去了御花园的诗会。
这些人里大多都是陌生面孔，有几个公主们在插花。文姝看到亭下有个身着浅粉色高腰裙的女子独自坐着，因着好奇，便上前着了看。
她是张贵妃之女，皇上的小女儿沈芙。
沈芙听到动静，回头上下打量着文姝道：“你是.....秦文姝？”
她早前便听说过秦文姝姿容绝代，如今见着一个明眸皓齿，举止娴雅的陌生少女。且该少女气质淡雅高贵，不同于后宫女人一身脂粉气，自然不难猜出她就是秦文姝
“你认得我？”文姝疑感道。
沈芙边吃着手中的糕点边说道：“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文姝问道：“你是？”
秦文姝虽入宫有一阵子，却没怎么去了解这后宫中的关系。但仅凭这粉裙女子身上挂的无字金腰牌，及这衣服逶迤的布料便能猜出七八分。
沈芙又拿起一个桃花糕。“我阿娘是张贵妃。”
原来是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妃子的独女。
听闻这沈芙的脾气就被惯的骄横，怪不得她一个人坐在这里闲适吃喝，却也没人敢来招惹。
文姝还未接上话，身旁婢女便在沈芙耳边说着悄悄话。
话毕，沈芙有些不情愿似的说道：“我阿娘唤我，下次见吧。”说罢，起身便走。
秦文姝方才找到一个能说话的，结果又走了。
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文姝提不起半分兴致。“云翠，咱们去别处逛逛吧。”
二人边走边逛，走到了御花园深处的圆湖。圆湖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湖底的底泥和骋游的金鱼。
“秦文姝！”
文姝正走着，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名子，便回了头。
领头蓝袍女子相貌普通，气质平平，却胜在一个身材高挑纤细上。她身旁两侧跟着吴尚书之女——吴书芬，马尚书之女——马文惠，身后还跟了一行婢女。
“你们是？“文姝不大认得此三人。
李云瑶上前几步，道：“你不认得我？前几日公主寿宴上还见过面。”
文姝大致在脑海中搜索一通，确无印象。“不记得。”
她看见面前三人审视的目光，发觉此一行人来者不善。
十之八九是找麻烦来的。
李云瑶手握摇扇，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文姝。“你这身衣裳…是太子殿下送的吧？”
文姝今日穿的是沈景琮挑的月白色绸布所做的，内衬是浅色抹胸，外衬则是有些纱质的月白色大袖背子。
“是。”文姝虽不明所以，却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此番态度惹恼了本就嫉妒上头的李云瑶。
她儿时随李大人第一次进宫时，便瞧见了沈景琮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读书的样子。
沈景琮在御花园的长亭子里，一手背后一手握竹简。少年青葱的年岁身上却充斥着稳重之感。她见过沈景琮的好学多问，见过他的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如此翩翩少年郎，她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些年她借着跟沈芸交好，不断的在沈景琮面前刷存在感。
谁知，沈景琮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过她。
如今突然出现个嘉顺郡主，让太子如此主动，她自然是沉不住气的。
“你是使了什么狐媚招数？竟招得太了殿下日日来送东西给你？！”另一女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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