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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斗花》祝平安夜快乐。

    五人品着桂花酒的花香,顺着这大厅中灯红酒绿的氛围,合着喧闹的狎笑声,也开始交流起来。

    张毅将这些日子见到的事情向王士徒禀报道:这朗州,周行逢确已多日未出府,据传是偶染小疾,却一直不见好,具体情形,还需进一步探查。除了武平军外,朗州还有三大氏族,氏族根基深厚,在当地威望颇深,饶是周行逢身体无恙之时,想要撼动这三大氏族,也是不易,此时更是没有什么心思应对了。

    余某也是有所耳闻,想当初楚国还在之时,这吴、罗、谭三家便是这湖湘之地的老乡绅了,与楚国军政人事皆有往来,周行逢原也是楚国的老臣,与三家关系自是错综复杂。余双一边听着小曲,一边说道。

    张毅继续说道:平素里三家面上不合,但属下听闻,一旦周家有什么动向,想要撬动三家利益,三家便一个鼻孔出气。周行逢曾邀三家家主到府中做客,以筹军保境、设卡御敌为由,想要三家的商路通道,三家家主硬是不允,气得周行逢差点在府中斩了三位家主,也未有一位家主松口。最后三家家主商议,每年每家为武平军提供万两军饷,方才赎身作罢。

    三家家主年迈刚毅,倒是这三家年轻辈的,像是有意亲近武平军,时常在各大妓馆、赌档与武平军政要员打的火热。常因讨好武平要员,大打出手。陈情补充着说道。

    余双闻言,不禁感叹到:三家家主老辣呀,想这年轻一辈的行为,余某以为,皆是家中长者授意而为之,目的是为了麻痹周家。家主这边强硬,只要放条口子,让周家觉得未来可期,便可保三家十数年太平。

    这朗州,卧虎藏龙,此行还需仰仗先生。王士徒闻言,提了一杯敬向余双道。

    恰在此时,大堂突然热闹起来,众人向歌楼方向望去,原来是有四伙人在挑花。场中宾客皆在起哄,一时间好不热闹。

    左侧那青衣公子便是罗家老三,罗中润,陈情示意众人看过去,继续说道:这罗家老三平素里就常流连这瓦舍之间,纯纯的公子哥一个。那边着黄衣的便是谭家老五,谭松韵,有自己的医馆,主推拿正骨,在朗州也算颇有名气,湘君苑是他常来的地方。那边身着白绸,手执玉佩把玩的便是吴家老二,吴景鸿,三人之中数他最为老练,也最为阔绰,吴家的玉石生意,在朗州有一半便是这吴景鸿在张罗。那边素衣麻布之人则是朗州亲卫指挥使刘俊章,卫戍朗州。

    诸公且看好吧,这罗、谭、吴三家不管谁得了这花彩,定是要送与这张指挥使的。这花价越高,便越有牌面。三家,这哪里是挑花,分明就是在讨好张指挥使。隔壁桌的客人笑着跟身边的狎客大声说道,也不怕被人听了去,这三家斗来斗去的,在这朗州欢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隔三差五的就会上演,众人也都乐于看到,一旦如此,也都跟着起哄。

    只见罗中润在花间走过,精心的挑了些许,花虽都不名贵,却相映生辉,阡陌红尘,志趣非常。就像几许风花,几许雪月,在青色瓷瓶中经历一场美妙的邂逅方才相遇。

    吴家老二最是舍得钱财,径直的挑了十几朵最为名贵的花,插在红瓶中,富贵逼人,艳丽异常。

    谭松韵却是挑了几朵素色的菊花,长短不一的插在白色花瓶中,有种说不出的淡雅,却在这红尘之地,显得有些不太入格。

    见三人挑花,刘俊章自然心知肚明,随意的拿起一枝梅花放在白花瓶里,便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歌楼上的花娘,将做如何选择。在他眼里,三人谁胜谁负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也乐得与众人一同看这热闹。

    四位伙计一一将花瓶跪抱到歌楼,一字排开,举到头顶,陆续的唱花道:

    张指挥使,梅傲寒雪,一束,请盛花娘品鉴。

    罗公子,风花雪月,一束,请盛花娘品鉴。

    吴公子,生而富贵,一束,请盛花娘品鉴。

    谭公子,淡雅斯人,一束,请盛花娘品鉴。

    只见盛花娘步态轻盈的从歌楼走进,一一略过,细心的观赏起来,最后将罗中润的花抱在怀中,轻轻向前鞠躬,便缓步退场而去。

    歌楼上的未被挑中花的三位伙计,一一下台,被挑中花的伙计起得身来,大声宣布道:恭喜罗公子斗花胜出,盛花娘有请暖阁一叙旧。

    罗中润见斗花成功,起身在大堂摆了一圈拱手:诸位,承让了,是小弟侥幸了。说罢起身来到刘俊章跟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弟有幸得遇盛花娘垂青,全仰仗将军承让,小弟愿将此中美意转赠将军,也好报答将军承让之恩呐。

    罗中润这一番话,将自己获胜之功说得全是仰仗刘俊章的承让,又借此报承让之恩,听得刘俊章很是受用,随即表示:公子谦虚了,张某不愿推辞公子好意,又不忍独享这佳人美景,还愿与将军同往暖阁一叙呐。

    将军美意,罗某自当奉陪,将军请。罗中润恭手引路。

    两人便前往暖阁而去了,这边谭、吴二家虽斗花失败,却也都相继在桌上说笑着,看不出半点输阵的落寞与愤慨,随后也都各自请了花娘,入了暖阁听曲。

    鲁行规一行人将此事看在眼里,这三家讨好这武平诸将,似有争斗,却又默契非常,明面上似有烟火,暗地里却平静得很。没有一家会因此而大动肝火。难道果如拓跋恒所言,这三家年青辈的事,都是家中家主授意而为之。若真如此,要动这朗州,怕是不易,至少三家是不愿这朗州生乱的。

    菊花……倒是有点意思。余双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看?鲁行规望向王士徒问道。

    不好说,还需再观察观察。王士徒看了看余双,又转身向陈情问道,这朗州妓馆有几家?

    除却这城南的湘君苑还有一家在城北,名叫春水阁,去的多是当地豪绅富户,武平军政去得极少,因守备司驻地在城南,多是来这湘君苑。这朗州虽大,妓馆也就两家。陈情回道。

    赌坊呢?余双问道。

    赌坊也是两家,一家,名胜和,就在这湘君苑对面,平素里不当值的时候,武平军政也多是在这个赌坊消遣,还有一家在城北,名大胜,离春水阁也不远。陈情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