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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受封》

    见谭松韵走后,唐雁墨迟迟也不出来,鲁、余二人在堂屋吃着早食都是不安心的。今日王士徒似乎胃口大好,勾芡的米粉吃了两碗还不够。有王士徒也在,二人便不好表露什么,只得继续细嚼慢咽的吃着早点。

    实在忍不住,余双便在堂屋叫道:如娘,唐先生怎么还不出来用早饭,你去催催,莫让他饿着了。

    如娘也不知余双所想,回到:我这边给雁哥留着呢,先生放心。

    余双闻言也不好多说。只得悻悻的吃完碗中份面,回屋了。鲁行规见此忍不住笑了笑,他是知道余双的心思的,吃完碗中粉面,没有像余双一样回房,却是径直的去了唐雁墨房中。

    此时唐雁墨坐在房中细细思索,对外面的声响一概不闻,鲁行规轻敲了一会门,见没人应门,就推门进去了,见唐雁墨在桌前发呆,心中也是有了猜想。

    刚准备上前叫醒唐雁墨,此时王士徒便在外面喊着:鲁先生,余先生,王某找二位有事,可否来房中一叙。

    此时门开着,唐雁墨也听到了声响,抬头正好看见鲁行规。鲁行规赔了个笑脸说:王兄找我有事,我先过去。

    唐雁墨痴痴的看着鲁行规,心中点了点头,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是楞在原处,看着鲁行规走出了房门,方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退出唐雁墨的房间,余双正从房间出来,王士徒也从堂屋吃完了早饭出来,三人便一同进了王士徒的房内。

    王士徒关上房门,引二人坐下,便开口到:恭喜余翰林,恭喜鲁参军。此番武平之行,圣上颇为看重,特命士徒为二位加封。说完便将手令拿了出来,交到鲁行规手中。

    待二人传阅后,王士徒又说道: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以往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二位海涵,王某在此赔罪了。

    王兄哪里的话,朗州之行,多蒙王兄照顾,我二人不胜感激。鲁行规拱手说道。

    想必二位从手令也能看出,上面对这件事颇为看重,对二位更是看重。

    王兄,此话何意呀。余双开口问道。

    即为同僚,王某就不拐弯抹角了,往后还望二位全权襄助于我,有什么行动,去哪里,见什么人,说了什么,都需与我知会一声,这敌后,可不比他处,需得万分小心,以防生变才是,王某也是为了计划着想,希望二位理解。王士徒说道。显然王士徒是对先前王三元来找二人的事的提点。

    余双装作没听懂道:曹司说的是,我二人以后自会注意。最近我二人与司曹都在极力促成严夫人之事,只是此事还未有眉目,我二人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空候。若司曹有何差遣,尽管交代我二人。

    日后还需仰仗二位,王某就不客气了。王士徒借势说道。

    二人从王士徒房间出来后,相挟进了余双的房间,余双仔细锁好门,观察了一会对鲁行规说道:这王士徒,留不得。

    若是你我动手,张毅、陈情势必知晓。鲁行规默认了余双的看法,只是碍于不方便动手。

    得好好想个法子。

    对了,我看谭松韵来找唐雁墨之后,唐雁墨似乎神情恍惚,可能确与谭家之事有关。

    我等,一问便是。说罢余双便拉着鲁行规出了房门,向厨房走去,大声道:鲁兄,走,今日又无事,我们找唐先生喝两杯,这天寒地冻的,喝杯早酒去去寒。

    如娘闻言从厨房探出头来到:二位先生,这,一大早的就喝酒,恐是不妥吧。

    哎哟,如娘呀,好如娘呀,就让我们喝一杯吧。鲁行规好生劝到,说话间已经到了厨房门口。

    无妨。唐雁墨闻言,推开房门示意如娘。

    王士徒这会也打开了房门,余双见状笑着说道:王兄,一起?

    王士徒见余双诚心邀请,反而摇了摇头:不了,你们喝。我待会还得出门呢。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二人去厨房端了几碟咸菜、花生提着壶酒便进了唐雁墨的房间。

    二位可是在替宋廷办事。唐雁墨直接问道。

    二人一愣,盯着唐雁墨半晌没有说话,想到谭松韵来过,应是其说漏了嘴。

    余双正经的说道:不假。唐先生难道,不知此问,危险?

    唐某知道,所以想了良久,也唯有此问能打消二位疑虑。唐雁墨面不改色的说道。

    哦?余双笑了笑。

    此番宋廷、严夫人、谭家三方结盟,谭家与二位有恩于我,雁墨不敢隐瞒,唯有直言不讳。

    谭家同意了?两人同时问道。

    谭家同意了,说是请二位去谭府相商。

    那唐先生是怎么想的?鲁行规缓缓的问道。

    唐某以为此三方结盟.......唐雁墨还准备继续说,便被鲁行规打断到:我是想问,唐先生对我等是宋廷的人,是作何想。

    唐某说过,二位有恩于我。所以,唐某愿为二位差遣。唐雁墨平静的说道。

    鲁行规听完心中欣喜,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对鲁行规来说,唐雁墨就是他在这乱世中一丝良心的慰藉,他是断不会让唐雁墨涉险的于是说道:谢过唐兄,但是此事凶险万分,唐兄就不必涉入了。

    鲁兄是信不过唐某。唐雁墨反而有些气恼。

    鲁行规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也从未想过,唐雁墨竟会如此想,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解释。

    我..我并非信不过唐兄,只是唐兄此事远比你想象的更凶险,若非毫无选择,我也不会如此,我想与唐兄一般安安分分的生活。但我不能。唐兄你与我不同,你还有得选。鲁行规说完提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

    余双见状,恐鲁行规一时意气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连忙打着哈哈:唐兄的好意,我等知会,若以后有事需请唐兄帮忙,还望唐兄莫要推辞。说罢便给鲁行规倒酒,倒酒的功夫看着鲁行规摇了摇头,暗示鲁行规莫要说漏了嘴。

    鲁行规会意,低头叹了口气,又抬起头来道: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如今谭家与严夫人结盟之事,基本敲定,鲁行规心中却越发的没底了,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直面袭来,就像裹着厚厚的棉衣,在城中集市的雪地上。四望里空无一人,他丝毫不觉得冷,却也丝毫感受不到这世间的烟火气,唯有褪去的烟火痕迹,在皑皑白雪中静静的昭告着,此地曾经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