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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掌《肆结》

    年后妓馆老鸨与姘头身死的消息传入了周行逢耳中,年前只道是刘俊章追查二人未归,自己调兵入朗州,这个当口便未顾得上他。此时调入朗州的兵将已安置妥当,年关已过仍不见刘俊章,老鸨二人又被发现身死官道,这不免让周行逢心中有了些猜想。刘俊章一行十数人,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朗州地界,这对多疑的周行逢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此事便交到了张崇富的手上,张崇富接令的当下心中便有了盘算。这人找不找得回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个结果。寻到了也免不了刘俊章一个擅离职守之罪,若是寻不到反倒是让周行逢疑虑加深,自己恐怕也得不了好果子。

    一大早张崇富便派人沿刘俊章出城路线一路追查而去,此时城中王三元看到一队官军策马出城,几经打探后方知是去寻这刘俊章。料想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归云小肆之处,便预备着先去鲁行规处通禀一声。

    此时小院内如娘怀孕的消息大家都已知晓,鲁行规从街面上回来,身后一老妪正大包小包的提着一些补品,这是鲁行规见院中仍有空房,如娘如今又有身孕,便从外面请了个老妈子回来,接替如娘现下手头的事情,好让如娘安心在家养胎。

    这一举止又让唐雁墨心中好一阵感动,但念及如娘也就受了这个好意。余双见鲁行规对唐雁墨如此之用心,心中却是有些矛盾,倒不是因为唐雁墨,是主公的善心让他觉得这些年主公仍是当年那个主公,一来是欣慰,二来却是忧心,逢此节点,谁又能预料接下来的变故会有些什么变数呢。

    众人正用着午膳,王三元便在外叩门,院门大开,余双抬头见是王三元,起身将其请进了院内,边往大堂走去,边小声嘀咕的询问两句。待二人来到桌前,余双面色已有些变化,因为陈情还在,便吩咐老妈子加了双碗筷,一同用膳。

    这尾巴都扫干净了吧。鲁行规房内,余双向王三元问道。

    扫干净了,第二日周将军还吩咐人将小肆内外,但凡有过打斗的地方都仔细的擦洗过一番。

    当日参与争斗的人可都还在肆中。余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还在。

    此时余双想到,如今知他们来自归云小肆的目下也就陈情一人,若周行逢果真要查,未必家查不到归云小肆头上,自己这边可保无虞,但小肆那边需早做堤防,切莫因为此事坏了大计,拔出萝卜带出泥,将主公与流云寨都给暴露了。思索了片刻后,便吩咐王三元在此候着,自己修书一封让其给蔡从心带去。

    王三元拿到信后,当夜便将信件交与了蔡从心。信中余双让其将小肆中得力之人尽数送上山,肆中不可留知晓流云寨的人在,并于小肆外三里隔里设岗,若遇官军扑杀,自己便弃小肆,相机逃命。

    第二日一早蔡从心便着王三元回到朗州城中,自己吩咐人去肆外设了两座茅房茶寮以作暗哨,便率众人上山而去。

    这边张崇富所遣之人一路追寻,起先几日丝毫没有头绪,几日后方才在通往小肆的破庙中发现了刘俊章留下的暗记。此处便是先前刘俊章发现老鸨身死之处,当日留下暗记,方往小肆方向去的。众人随着暗记所指方向一路寻去,过茶寮见小肆。

    这归云小肆的名头平常军士心中还是颇有分量,见到归云黑旗一众军士不敢冒进,心中却也生疑,这湖湘地界自从有了这归云小肆,匪患极少,怎的老鸨一行就遭了路匪的难,于是回到城中向张崇富禀报。这归云小肆张崇富闲聊叙谈中也是听过的,心中思量便也觉得生疑,索性想不管有没有,便将欲此事报与周行逢。这一来,归云小肆报上去对周行逢来说,势不可忍,断然是要除去,这便是军功一件,二来可将刘俊章之事按在此处完结,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呢。当即便入府通报去了。

    这周行逢身处朗州城中,对于归云小肆这种乡野绿林秘闻自是从未听闻。听得自己的地界上竟出了这么个土皇帝,当下心中便已不快。

    张崇富借机进言道:末将经查后得知刘将军失踪之事,也应与这归云小肆脱不开关系。

    这什么小肆,就真这般勇武?咳......咳......说话间周行逢又咳了出来:震慑湖湘匪患不说,还能让刘俊章也着了道?

    周行逢对归云小肆有此般威能心中仍是不大相信的,刘俊章他是知道的,一手钢枪颇有当年王彦章之风,怎可能轻易受伏于山匪。

    末将遣人一路追寻刘将军去处,直至一处破庙方发现刘将军所留暗记,随暗记方向一路探查,沿途并无岔路,唯此小肆立于路旁,背靠山野。线索也就在此处全断了。张崇富回到,将所有之事尽数推到归云小肆之上。

    剿了吧,尽量生擒。此时周行逢心中想到,若真刘俊章栽于此肆,那肆中定有勇武之人,若能降服为己所用,或许因祸得福又添一员悍勇,也尤未可知。

    得令后张崇富立马调了半营兵力,近三百兵勇浩浩荡荡的向归云小肆呼啸而去,烟尘卷起,远远的便能看到一队人马正往肆中而来,茶寮暗哨见状不妙,便立马往前通禀,待到蔡从心知晓回神,这人马已逼近五百米开外。

    蔡从心带上暗哨偷偷的奔命去了,留下肆中之人不明不白的就被围困肆中,张崇富着身边都头大声喊话:不妄动者,不杀。

    肆中留有一人在当日曾一同扑杀过刘俊章,留下此人本是蔡从心想借此人鼓动众匪,见屋外数百官军,此人心中也是慌乱,顿觉自己是没有了生路,叫嚣着:杀一人够本,杀俩人不亏。就自顾自的想要冲击军阵,哪知方出得肆门冲了两步,便被漫天箭雨射杀当场。肆内众匪虽是亡命徒,但毫无生机,也便也就失了斗志,不敢妄动。

    面对兵力的悬殊,众匪束手就擒,归云小肆也在张崇富的一把火中,付之一炬。远远的蔡从心望着小肆的火光,直至火光尽数熄灭方才从眼角不自觉的缓缓留下两行热泪,便头也不回的往流云寨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