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叠加大宋:从皇城司开始 » 第六章:听懂了吗

第六章:听懂了吗

    陆翠如不紧不慢说出自己烂熟于心的这些话,他们两人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不就是为了“苹果”这个称呼吗,还能有什么需要一直记住的后话。

    可稍一咂摸之后,两人都觉得陆翠如这些话里好像还有话,有些字句明明能听懂,却不太能理解字面的意思。

    陆畏浮干脆把两只胳膊都搭在桌面上,伸出几个手指好像在算什么数。

    但陆翠如并没有停下,她看着两人的脸色从了然不屑、无动于衷,到开始出现变化。

    后来再呈现出惶然、恍然。但他们的这种表情,并不能让陆翠如给他们留出仔细咂摸的时间。

    她语调平缓,自顾继续。

    说出的话好像和自己没关系一样,只是在无意识叙述:“平行世界也好,镜像世界也罢,都还不是最要紧的,如果这只是一个被放养的世界,每天活在他们的显微镜下,哪--!;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陆翠如虽然述说的不紧不慢,但语气声调的起伏转折,却模仿的惟妙惟肖。

    听到第二段话的两人,这次能直接听懂的更少了,虽然陆翠如说出的每一个字他们都清楚,可这么组合在一起,两人除了懵,还是懵。

    日光渐斜,花厅南侧嵌入的几大块琉璃壁上,透过点点花树光影,正是因为不够澄澈,所幻化出的影像,才更让人难以琢磨。

    究竟是哪几棵花树此时在随风点染,到底本身的颜色是红,是黄,还是紫?

    烧羊带着炭火气的香味正在无主游荡,鱼羹盆面上,碎小葱叶依旧青翠油绿,几色果蔬间,水珠已然开始消散,只剩浅浅水迹,和门口珠帘间挤入的微风抗争。

    给陆畏浮准备好的按酒,只倒出一杯,这银杯黄酒,他还未曾沾唇。

    陆畏浮伸手去摸奶白色的定窑执壶,指背碰在壶身上感觉出温热时,才注意到银杯中的黄酒,原来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动过。

    舒牧守着面前半拉橙酿蟹,目光已经游移到桌边几架上,汝窑大奁中,白石菖蒲苍翠欲滴。

    “你们能听明白他这些话里的意思吗?”

    陆翠如从衣襟边扯下一块绸帕,略一沾唇,就问出前面这句话。

    爷俩对视,眼神里都有怂恿对方先回答的意思。

    陆畏浮端起银杯猛灌一口,起先荡的滚烫的黄酒,此时在银杯中只有些许余温,他一口灌下多半,还没放下银杯,就用另一只手背去擦嘴。

    这个动作让陆翠如瞪他一眼,他慌忙放下银杯,拿起面前白绸帕,又胡乱在嘴上抹了一下。

    随后脸上铺满讪笑,也不再等舒牧先回答,就对着陆翠如小心说出,那个自己觉得八九不离十的答案。

    “这个王世懋肯定就是个人名,科学吗--;和儒学、道学这类大概是一个意思,也有可能就是科举、科考的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来回看着另外两人,想从两人的表情上找到认同感。

    看了几眼认同感没看出来,但从舒牧的神情中看出跃跃欲试的苗头,他也正为自己的说法不自信,这时候舒牧想冒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你先说说你都听出什么了。”嘴里说着话,用下巴一点舒牧,随后拿起银杯喝干后,再给自己满上一杯。

    舒牧思量着开口:“阿娘后面说的这些看似简单,可我却琢磨不出倒底是什么含义。

    不过前面说的那个“明代”不知道是不是和书上所提到的,什么汉代,唐代,五代之类的有关系,可无论是在书上,还是去瓦子里听书,都没见识过有“明代”这一说。”

    嘴里正在嚼着羊肉的陆畏浮急急点头,一仰脖吞下这块羊肉,又连忙端起银杯喝一口酒,一捋胸口顺下去,再一拍桌面引起两人的注意,急吼吼开始为舒牧补充。

    “我在桑家瓦子听霍四究说三分,他就经常提到汉代,还有卖五代史的尹常,他还经常提到唐代。不过这“明代”究竟是那一代,还真没听人说起过。”

    陆翠如嘴角一弯,露出个浅笑,拿着帕子的手轻点两人:“就你们这样的,啥都不知道,居然也想打听事。”

    “那你倒是说说,我姐夫是什么时候说的这些事?”虽然嘴里问着话,也没耽误他伸筷子去夹鱼肉。

    这时候的陆翠如倒是没有犹豫,只是刚要说话时,眼睛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

    “那是我认识他第一年的夏天,那时候他还只是附墎户,整日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是听到“苹果”这两个字之后,才有短暂失神。我那时也没多想,也没起要嫁他的心思,可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奇怪。”

    陆畏浮忍不住抢话:“然后你就记住了,记死了,到现在也都不会忘记,不会记错?”

    他又伸出手指头点算一下:“这都是十八、九年以前的事了,从这以后,他还和你说过这些奇怪的话吗?”

    白他一眼后,陆翠如才接着说:“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总觉得他身上有些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可当时我也不能深问,只是默默记住了那些奇怪的话。”

    “那他后来还和你说这种奇怪的话吗?”陆畏浮还是紧追不放,照着刚才问过的继续重复。

    舒牧单肘支在桌上,用手背撑着一边脸上的腮帮子,这时候他没有要插嘴的意思,只是想静静地听着,这是自己出生前,爹娘之间的往事。

    但他的这个想法,在今天注定是要落空的。

    花厅门外,那个叫小四的小厮,正在用谨慎的声音喊着陆畏浮。

    “舅老爷,大门外来了个虞候,说是有急事找你。”

    舒牧探头往外看,多少有些烦躁,早没事,晚没事的,非要卡在这个时间来找人吗。

    桌子另一面,姐俩对视,陆翠如笑道:“你先去办公事,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反正你一天来八趟也不嫌烦。”

    陆畏浮点点头,起身朝门外的小四喊:“是哪个虞候?”

    “哦,这个虞候只是看着面熟,却不记得他姓什么,他只说有急事,先去了你家里,然后才打听着找到这里的。”

    听小四这么说着,陆畏浮往外走,快到花厅门口时,一回头:“你们继续吃,说不定我晚上还会来。”

    两人以为他只是这么说说,可没想到还没到晚上,他就又来了。

    来的还不是他自己,那个姓萧的也被他带过来了。

    此时正跟在陆畏浮身后,还没到宅院大门,就转着头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