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太正常了
三拐两绕到了昨晚安排给萧半秋的住处，外面小厮告诉他：“客人已经吃完早饭，去园中转悠了。”
舒牧点点头，顺着小厮指的方向往前走，中途又问了几人才找到萧半秋最后的去处。
萧半秋转到了水亭处看鱼，已经在那里待了一会了。
先听见脚步声，又看见舒牧从曲径转弯处现身，萧半秋抬起臂膀招手。
等舒牧走进水亭，他语带感叹来了一句：“你家这宅院堪比王侯府邸！那时许给你们五品官职，现在看来只能当个笑话听。”
舒牧听萧半秋这么说，也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么，这都是那个已经两年多不见人影的老爹置办的。
自小自己就在这种豪富之家长大，对这些已经太熟的景象，基本上没有太多感受。
初升的旭日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树照到这里，并没显现出多大的光热威力。
水面上还是水汽氤氲，不见楼台倒影，只有烟锁池塘。
阳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在这层薄幕上，片片七彩光影如梦似幻。偶尔有一条红鱼跃出，低垂水面的金丝柳枝在红黄相映间晃动几下，复又重归平静。
舒牧和萧半秋并肩看向水面，半晌都没人出声。层峦迭象入眼，慢慢渗入两人心中。一时之间，似乎连雀鸟的鸣叫声，都在这如画的景致之外。
突然！
小四的一句问话，如同平地惊雷。
他虽然是小心翼翼，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可突兀一句：“要不要拿些茶点鲜果送来这里？”
这一声一下落在这空旷宁静之地。
让两人有种被突然偷袭，一砖头直接抡在脑袋上的感觉。
萧半秋甩一下阑衫衣袖，略带不满转向小四：“才吃完饭多长时间？这就又要弄吃的吗？”
小四根本不去管萧半秋是什么情绪，他只是笑嘻嘻的回答：“你是客人，把客人照顾好，才是小的们应尽的职责。”
他这话不管是不是光鲜漂亮，可水亭内这两人都没有理由过于苛责他。
其实小四盯得紧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舅老爷昨晚临走时嘱咐了一句：“把这家伙看紧点，别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雀鸟声、声声入耳，黄鹂画眉的鸣叫声，不用仔细分辨舒牧都会知道是那个在叫。曲径尽头，小四来都来了，就站在水榭廊外候着，要是没人吩咐让他去干点啥，他似乎会一直站在那边不动。
“要不待会再吃茶吧，我们先去别处转转，需要吃茶时再唤你。”舒牧吩咐一句，看着小四一揖后继续侍立等待。
“你家这宅院初看豪奢，实则处处匠心独运，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沉入其中。”
萧半秋这话也不只是在示好，他也是十分的喜欢这种环境。
“你们那边不也是这样的宅院吗？”
“类似的宅院倒是很多，不过都是些极尽豪奢的堆砌，似这般精心雅致的却难找，大多都是学的形似而无神。”
“北地我没去过，也无法想象你们那边会是怎样。”舒牧回应着，脚下已经开始移动。
两人走出水亭，散漫迈出水榭，看似没目的只顾沿曲径前行，只是萧半秋亦步亦趋始终不离舒牧左右。
小四在两人身后跟着，距离不远不近，以能随时能听到召唤为准则。
旭日渐升，暮春的热力在这宅院中始终不能尽情挥撒，活水微风带起的花香水汽伴着两人前行。
一路越桥穿花，时宽时窄、曲直相宜的路径，让两人觉不出有多少疲累。
两人走走停停，有问有答，从前后相随，不觉变成并肩而行。
之前在小庙遭遇的半天一晚，到此时不知不觉都已烟消云散。
舒牧跟着自己舅舅，只是借着去接人打听阿爹的消息，两人本就没有直接的仇怨，即使有一时敌对，也逐渐消散在这鸟语花香之间。
萧半秋停步侧首，以询问的语气说道：“我该去拜见一下老夫人的，昨天吃饭之后的时间不太合适，今天是否该去拜见一下？”
“你们那边也有这种礼数吗？不过我娘这段时间以来都不见外人，要不过几天我看她心情好的时候再去问问。”
“礼数都一样吧，还都是从你们这边学去的，我们那边的汉官也一直这样。
不过，我现在这样去拜见，也只能是个心意，过几天再去拜见也好。”萧半秋说完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连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随着萧半秋的动作看着他，阿娘今天不愿见他这事算是说过去了，也不知舅舅会留他在这里住多久，索性就等几天再说。
舒牧手往前方隐约露出的高台阁子一指：“走了这么长时间，去那处让他们备些茶来吃吧。”
见萧半秋点头，舒牧往后一招手，小四快步跑过来问道：“小郎君可是口渴了？需要把茶点送到什么地方？”
“送去临风阁，我们去那里坐一会。”
小四应声去端茶点，两人又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此时接近巳时末，阳光挥洒出的热力开始发威。临风阁前守着的小厮看见两人走来，问候了一声，打开阁门，敞开几扇窗子，凉风随之扑入，让两人顿感舒爽。
这边小厮还在擦本就是干净的桌案，外面小四已经带着另一个小厮，捧着茶点快步走来。
不等进门放下茶点，小四直接就是一句：“舅老爷来了，正在偏厅要你过去说话，这里先让我来伺候客人。”
当下舒牧也不多想，先对萧半秋说一声：“失陪”，然后才转身出了临风阁。
刚进偏厅就听见陆畏浮的问话：“从一早你就陪着这厮？他有何异常举动？”
舒牧大概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从一早到刚才都挺正常的，我们只是说些闲话，我也没问他别的东西。”
陆畏浮鼻音加重，又问一句：“他就没有急着要回家之类的说法、或表现？”
“没有，我俩闲聊，看着他的表现很正常啊。”
陆畏浮手扶下巴，微微低头，猛然身子拧了半圈，正对着舒牧说道：“他就是表现得太正常了，所以才是不正常的。”
“哦？这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舒牧觉得有点奇怪了。
陆畏浮一摆手：“现在和你说不明白，等会我想个办法试探一下。有尾巴的话，总归是要露出来的。”
看舒牧还想继续发问，陆畏浮指指圈椅让他坐下，他自己也坐下之后，才对舒牧说：“我给你找了个事做，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这次舒牧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舅舅，等他说出缘由，和为什么会顺利。
“我一早本是为了那厮的事去问上司，可他明示我的，总让我感觉有点云山雾罩，反倒不如暗示嘱托的那两句，更能让人咂摸出点滋味来。
可当我说让你也入皇城司，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舒牧点点头，顺着小厮指的方向往前走，中途又问了几人才找到萧半秋最后的去处。
萧半秋转到了水亭处看鱼，已经在那里待了一会了。
先听见脚步声，又看见舒牧从曲径转弯处现身，萧半秋抬起臂膀招手。
等舒牧走进水亭，他语带感叹来了一句：“你家这宅院堪比王侯府邸！那时许给你们五品官职，现在看来只能当个笑话听。”
舒牧听萧半秋这么说，也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么，这都是那个已经两年多不见人影的老爹置办的。
自小自己就在这种豪富之家长大，对这些已经太熟的景象，基本上没有太多感受。
初升的旭日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树照到这里，并没显现出多大的光热威力。
水面上还是水汽氤氲，不见楼台倒影，只有烟锁池塘。
阳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在这层薄幕上，片片七彩光影如梦似幻。偶尔有一条红鱼跃出，低垂水面的金丝柳枝在红黄相映间晃动几下，复又重归平静。
舒牧和萧半秋并肩看向水面，半晌都没人出声。层峦迭象入眼，慢慢渗入两人心中。一时之间，似乎连雀鸟的鸣叫声，都在这如画的景致之外。
突然！
小四的一句问话，如同平地惊雷。
他虽然是小心翼翼，不想弄出太大动静，可突兀一句：“要不要拿些茶点鲜果送来这里？”
这一声一下落在这空旷宁静之地。
让两人有种被突然偷袭，一砖头直接抡在脑袋上的感觉。
萧半秋甩一下阑衫衣袖，略带不满转向小四：“才吃完饭多长时间？这就又要弄吃的吗？”
小四根本不去管萧半秋是什么情绪，他只是笑嘻嘻的回答：“你是客人，把客人照顾好，才是小的们应尽的职责。”
他这话不管是不是光鲜漂亮，可水亭内这两人都没有理由过于苛责他。
其实小四盯得紧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舅老爷昨晚临走时嘱咐了一句：“把这家伙看紧点，别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雀鸟声、声声入耳，黄鹂画眉的鸣叫声，不用仔细分辨舒牧都会知道是那个在叫。曲径尽头，小四来都来了，就站在水榭廊外候着，要是没人吩咐让他去干点啥，他似乎会一直站在那边不动。
“要不待会再吃茶吧，我们先去别处转转，需要吃茶时再唤你。”舒牧吩咐一句，看着小四一揖后继续侍立等待。
“你家这宅院初看豪奢，实则处处匠心独运，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沉入其中。”
萧半秋这话也不只是在示好，他也是十分的喜欢这种环境。
“你们那边不也是这样的宅院吗？”
“类似的宅院倒是很多，不过都是些极尽豪奢的堆砌，似这般精心雅致的却难找，大多都是学的形似而无神。”
“北地我没去过，也无法想象你们那边会是怎样。”舒牧回应着，脚下已经开始移动。
两人走出水亭，散漫迈出水榭，看似没目的只顾沿曲径前行，只是萧半秋亦步亦趋始终不离舒牧左右。
小四在两人身后跟着，距离不远不近，以能随时能听到召唤为准则。
旭日渐升，暮春的热力在这宅院中始终不能尽情挥撒，活水微风带起的花香水汽伴着两人前行。
一路越桥穿花，时宽时窄、曲直相宜的路径，让两人觉不出有多少疲累。
两人走走停停，有问有答，从前后相随，不觉变成并肩而行。
之前在小庙遭遇的半天一晚，到此时不知不觉都已烟消云散。
舒牧跟着自己舅舅，只是借着去接人打听阿爹的消息，两人本就没有直接的仇怨，即使有一时敌对，也逐渐消散在这鸟语花香之间。
萧半秋停步侧首，以询问的语气说道：“我该去拜见一下老夫人的，昨天吃饭之后的时间不太合适，今天是否该去拜见一下？”
“你们那边也有这种礼数吗？不过我娘这段时间以来都不见外人，要不过几天我看她心情好的时候再去问问。”
“礼数都一样吧，还都是从你们这边学去的，我们那边的汉官也一直这样。
不过，我现在这样去拜见，也只能是个心意，过几天再去拜见也好。”萧半秋说完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连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随着萧半秋的动作看着他，阿娘今天不愿见他这事算是说过去了，也不知舅舅会留他在这里住多久，索性就等几天再说。
舒牧手往前方隐约露出的高台阁子一指：“走了这么长时间，去那处让他们备些茶来吃吧。”
见萧半秋点头，舒牧往后一招手，小四快步跑过来问道：“小郎君可是口渴了？需要把茶点送到什么地方？”
“送去临风阁，我们去那里坐一会。”
小四应声去端茶点，两人又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此时接近巳时末，阳光挥洒出的热力开始发威。临风阁前守着的小厮看见两人走来，问候了一声，打开阁门，敞开几扇窗子，凉风随之扑入，让两人顿感舒爽。
这边小厮还在擦本就是干净的桌案，外面小四已经带着另一个小厮，捧着茶点快步走来。
不等进门放下茶点，小四直接就是一句：“舅老爷来了，正在偏厅要你过去说话，这里先让我来伺候客人。”
当下舒牧也不多想，先对萧半秋说一声：“失陪”，然后才转身出了临风阁。
刚进偏厅就听见陆畏浮的问话：“从一早你就陪着这厮？他有何异常举动？”
舒牧大概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从一早到刚才都挺正常的，我们只是说些闲话，我也没问他别的东西。”
陆畏浮鼻音加重，又问一句：“他就没有急着要回家之类的说法、或表现？”
“没有，我俩闲聊，看着他的表现很正常啊。”
陆畏浮手扶下巴，微微低头，猛然身子拧了半圈，正对着舒牧说道：“他就是表现得太正常了，所以才是不正常的。”
“哦？这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舒牧觉得有点奇怪了。
陆畏浮一摆手：“现在和你说不明白，等会我想个办法试探一下。有尾巴的话，总归是要露出来的。”
看舒牧还想继续发问，陆畏浮指指圈椅让他坐下，他自己也坐下之后，才对舒牧说：“我给你找了个事做，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这次舒牧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舅舅，等他说出缘由，和为什么会顺利。
“我一早本是为了那厮的事去问上司，可他明示我的，总让我感觉有点云山雾罩，反倒不如暗示嘱托的那两句，更能让人咂摸出点滋味来。
可当我说让你也入皇城司，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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