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武侠仙侠 » 仁宣间 » 第九章 驿站偷袭

第九章 驿站偷袭

    壬午月甲午日(五月廿六)

    众人来到新嘉驿,太子仍然以张参议的身份出现。胡安看到了安排的羽林前卫哨叹,知道一切正常,安心进入驿站。

    新嘉驿,在山东滋阳县西北四十里,是一个较大的驿站,使客往来非常频繁。《滋阳县志》记载,“由昌平驿西北四十五里,为新嘉驿,旧名宾阳城。高台、鼓楼、大门、二门、东西角门、大厅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后凿小池,架桥构亭,花竹蔚然,行馆最为华整”。驿站有马60匹,马夫24名。

    新嘉驿的出名,与后来万历年间的一位无名女子有很大关系。万历末年,有一个自称为“会稽女子”在驿壁题诗三首,称为新嘉驿“会稽女子”题壁诗,情真意切,诗意凄切,很快就广为流传,唱和者众多,就连著名文人袁中道、钱谦益、冯梦龙等都曾和诗以附,直到现在仍有学者研究此事。

    “会稽女子”在驿壁题诗三首并序原文为:“余生长会稽,幼攻书史,年方及笄,适于燕客。嗟林下之风致,事腹负之将军。加以河东狮子,日吼数声。今早薄言往诉,逢彼之怒,鞭棰乱下,辱等奴婢。余气溢填胸,几不能起。嗟乎!余笼中人耳,死何足惜,但恐委身草莾,湮没无闻,故忍死须臾,候同类睡熟,窃至后亭,以泪和墨,题三诗于壁,并序出处。庶知音读之,悲余生之不辰,则余死且不朽。”

    其一曰:“银红衫子半蒙尘,一盏孤灯伴此身。恰似梨花经雨后,可怜零落旧时春。”

    其二曰:“终日如同虎豹游,含情默坐恨悠悠。老天生妾非无意,留与风流作话头。”

    其三曰:“万种忧愁诉与谁,对人强笑背人悲。此诗莫把寻常看,一句诗成千泪垂。”

    据考证,后世有二十余人唱和,作品多达九十四篇。三百余年后再读,对此无名女子的际遇和才学仍不胜叹息。

    此时,新嘉驿的驿丞是刘佐,不到三十岁,精明强干,热情地接待了张参议一行。吃饭时,刘佐向大家透露,据看门的杂役报告,驿站对面的孙家老店住进了十几个人,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而且都带着兵刃。其中有两个面貌相似的白发老者,格外引人注目。这些人中不时有人在驿站四周游走,像是打探情况。

    大家猜想,一定是崂山二圣追到了驿站。因此,大家在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崂山二圣,他们的武艺世上罕有,如何摆脱他们确是难题。他们随时都可能来偷袭,如何防范殊不容易。每个人都愁眉不展,苦思良策。

    饭后,太子在院后的池塘边散步,命胡安叫来了安插在这里的羽林前卫的人手。来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自报姓名叫孙九,是小旗官,看起来聪明伶俐。明代前期实行卫所制,一卫为5600人,其下依序有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及小旗等单位。小旗是最小的作战单位,有十个人。

    太子单独带着孙九来到自己的房间,要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托在手中让孙九观看。这是一个圆形的昆山白玉龙纹玉佩,玉料精良,色泽洁白,玲珑剔透,玉质温润,富有光泽,表面高浮雕螭龙纹饰,首尾呼应,螭龙气势威猛,活灵活现,雕工纯熟流畅,琢磨细腻考究。

    孙九不明所以,太子正色告他:“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可能很危险,你能办到吗?”

    孙九不知道太子身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应:“大人,蒙您高看,纵使是刀山火海,我都敢闯上一闯。有什么差使,您尽管吩咐。”

    太子很满意,继续说道:“这块玉玉佩非常珍贵,可以称得上是国宝,乃是当年秦始皇所佩戴,出自秦朝玉雕名家孙寿之手。后世经汉武帝、唐明皇、宋徽宗都曾收藏佩戴过。靖康之耻后散落民间,后为我所得。我想让你拿着这块玉佩,一会儿悄悄从侧门出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今天你假扮一个落魄子弟,到对面孙家老店,想办法把玉佩卖给崂山二圣,就是长得一样的白胡子老头,最好能拿到他们的亲笔字,到时我有大用。本来这事应该我们一行人自己做,可是我们同他们见过面了,必定瞒不过去。你是生面孔,他们不会留意。记住,此事关系甚大,我等性命都押宝于此。你若办成,今后必受重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孙九有些迷惑,深感这个任务艰巨难办。但是他从太子的目光中看到了信任,这让他顿时受到鼓舞,决心想办法把这件事办好。他郑重地对太子说:“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太子甚是欣慰,把玉佩交到孙九手中。

    孙九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悄悄地从驿站的西侧门出去,绕了一个大圈子,到了村镇的中央。他找到当地唯一的一家私塾,授课的是一位老酸儒张秀才。当时文人穿圆领大袖衫,张秀才一身白布褂已经洗的不能再洗,再洗就要破出洞来,上面已经补了十来个补丁。孙九悄悄跟他商量,要买这件布褂,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要知道,当时的物价,猪肉每斤值钱8文、牛肉每斤值钱5文、鸡每斤值钱4文、鱼虾每斤值钱7文、银1两可买近30担柴,贫苦人家一天挣一二十文就够一日的生活。张秀才见一两银子在手,二话不说脱了破褂给了孙九。

    孙九得了破褂,带上皂条软巾,又在脸上蹭了点灰土,俨然一个落魄穷儒。他信步来到孙家老店,进去点了两样小菜,一壶老酒,自吃自喝。他四下观望,希望能看到崂山二圣,找到接近的机会。说曹操曹操到,一会儿崂山二圣出来吃饭。他们二人辈分高,不愿与其他人共处,因此吃饭等都是兄弟二人。他们在靠墙坐下,点了菜饭,边聊边吃。

    孙九一直暗暗留意宫氏兄弟动静,待他们将要吃完饭的时候,起身来到掌柜面前,轻声而歉疚地说:“掌柜,我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昨天路过微山湖,盘缠都被抢了,已经饿了两天了。今天实在熬不过,在你这吃了这顿饭。身上实在是没有一文,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据日后还你,要不我给你干几天活,顶了饭钱。”掌柜的冷眼看他,嘿嘿两声,冷笑道:“你进门我就看你不顺,果然想吃白食。我告诉你,吃白食你找错地方了。签字立约,你还能回来还吗?干活顶账,我还得搭上几天饭钱。别做美梦了。伙计们,把他拖出去打一顿。”随即冲上来三四个伙计,拉着孙九就往外拖。孙九不住哀求,确实是走投无路,望掌柜的行行好,文弱书生禁不住打的。声音凄凄凉凉,在地上拖来拖去,惨不忍睹。

    这时,宫有德站起身来,冲掌柜说道:“掌柜,且慢动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的饭钱我们一并算了。”孙九原想舍身挨上一顿打,到时候好跟崂山二圣说话,没想到人家主动出手相助,不禁暗暗高兴。掌柜听说一并会账,真是意外之喜,赶紧上去笑脸相迎,好话说尽。崂山二圣结过账,看到太阳正要落实,时间尚早,信步到界面上走一走、消消食,这也是多年的习惯。

    孙九在后面悄悄跟着,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被盯梢。确定没有被发现,他找了一个僻静处,快步走上前到崂山二圣面前,拱手致谢:“两位恩公,刚才援手相助,小生不胜感谢!”宫有德先是一愣,随即看清是刚才吃白食的穷儒,不禁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兄弟二人像你这般年纪正在读书,自然亲切些,也知道读书人的辛苦。斯文人,岂能被俗人欺侮。些许小事,兄台不必介意。”孙九在旁边频频拱手作揖。

    崂山二圣说完就准备离开,孙九连忙拉住他们,四外往往没有别人,神秘地说:“两位恩公,请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崂山二圣相对一笑,连说不必不必。孙九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精美的荷包,对俩人说:“有个好处不能给别人占了去,孝敬两位恩公以报恩情。这里面有个宝贝,两位恩公请上眼。”他慢慢打开荷包,拿出了玉佩。“实不相瞒,这时我家传之宝,原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国玉雕名家孙寿采用昆山美玉,也就是现在说的上品和田玉,精雕而成,献给秦始皇。始皇帝喜爱异常,佩戴在身。后来历代收藏在皇家,直到南宋靖康之耻后才散落民间。我的太太爷爷当年从一个老太监手里得到的,一直不敢声张,藏在家里。我这次上京赶考是其一,还有就是去BJ找我的岳父提亲。他现在京城户部做个主事,我要以此为聘礼。没有想到,在微山湖遇到了强人剪径,夺了我的财物。只是这块玉佩我藏在最贴身处,他们没有搜去。这两日忍饥挨饿,想着到当铺换些银子做盘缠,可是又不想便宜当铺。好人有好报,两位恩公即使少给些银子,我也愿意把这宝贝放在两位处。得了银子,我也好赶路进京。”说完,他把玉佩双手送到崂山二圣面前。

    宫有才最初听他言语,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本不欲打理。然而,等到玉佩送到眼前,就觉得此物必非凡品,不就得接过来细细打量。他看着玉佩造型古朴、玉质洁白、技艺精湛,显得尊贵大气,秀丽典雅,绝不是赝品能有,不由得相信了孙九的话。宫有德接过仔细端详,也断定这时珍品。他们兄弟家里本就富裕,家里有些玉器,而且父母粮米店旁边就有一家当铺,他们小时候没少去玩,见过好东西,也知道其中门道。因此,兄弟二人双双断定玉佩价值连城。他们哪里知道,这时大明皇宫里的东西,还能是假的吗?

    孙九见二人相信,继续说道:“两位恩公,这块玉佩在当铺怎么也能当三五百两银子。两位对我有恩,我只要一百两银子就转手。两位恩公意下如何?”宫氏兄弟知道他所言非虚,自己本不该占人便宜,但是确实爱不释手。宫有德看了看兄弟宫有为,会意后说道:“我兄弟本不应该乘人之危,但见你言语诚挚,只有遵命照办。”

    孙九又道:“两位有恩于我,此事亦我自愿而为。晚生还有一个请求。此物乃家传之宝,又是求婚聘礼,不到万不得已实难割舍。我想请两位给我写个收据,日后如果有缘再见,我想再赎回。如不能再见,此物就归两位所有。此事以五年为期,五年之后纵然再见面也不必再提。”说完用目光征求宫氏兄弟意见。

    宫氏兄弟轻轻商议了几句,理解孙九难以割舍的心情,写字据的要求确实有道理。再说人海茫茫,哪有如此容易想见。他们就在附近的店家借了纸笔,当场书写字据,交割玉佩银两。崂山二圣怀揣宝玉,返回孙家老店。

    孙九欢欢喜喜地回去交差,当然他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又从侧门悄悄回到驿站。见到太子后,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随后又把一百两银子和字据交给太子。太子很是高兴,夸奖孙九会办事,把字据仔细端详一阵后小心收起来,把一百两银子赏给了孙九。太子随后告诉孙九,连夜离开驿站,返回BJ羽林前卫。一路上行踪保密,不要节外生枝,特别是不要让崂山二圣等人发现。孙九立即起身,按照太子要求隐秘回京。

    孙九离开后不久,驿丞刘佐求见。刘佐进来后,面向太子直接跪下去,不住地磕头。太子诧异,令其起身。刘佐还是跪在地上,说道:“小人冒昧,有一句话如果说错了,请您责罚。”太子说道:“但说无妨。”刘佐诚惶诚恐:“如小人猜的不错,您就是当今皇太子殿下。”说罢,微微抬起头,观察太子的反应。

    太子紧蹙双眉,沉声道:“大胆奴才,你是何居心?”

    刘佐吓得赶紧低头,不住磕头,颤声道:“现在都在传言太子从南京返回BJ。殿下虽然用张参议之名号,但是器宇不凡、尊贵无比,而且对面孙家老店住进了十几个可疑人等,我就想他们一定是有所企图。今日小人冒死说这番话,一是怕怠慢了太子殿下,二是见局势凶险,小人愿肝脑涂地保太子周全。”

    太子起身,扶起刘佐,说道:“你忠诚可嘉,本宫都记下了。此时非比寻常,万万不可张扬。”刘佐连连称诺,向太子详细报告了安全保卫的措施,得到太子指示后退出去准备。

    何两生和胡安来到太子房间。他们商量过,崂山二圣人武功高超,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他们可能会夜间偷袭,驿站一定要有所防备,做好布置。何两生劝说太子暂时隐蔽起来,由自己假冒太子。胡安赞同这个方案,并具体建议由小金子、李荣、杨雄保护太子,唐仰吾和刘伯兴协助何两生,自己会同驿丞选派十来名精壮的人手在外围布防。张阿牛已然睡着了,就不喊他,正好免得提早暴露了计划。太子点头同意。

    何两生换了太子的衣服,燃起油灯,在房内读书,身影投映到窗户上。隔壁是唐仰吾和刘伯兴,在暗中养精蓄锐。何两生这段时间很少有独处静思的时候,现在心神早已从书本上飘散开来。他回想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在心中再次反思着是非对错。然而,林映月的音容笑貌不自觉地出现在眼前,他细细品味者从相识以来的时时刻刻。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只是未到伤心处。

    远处传来更夫敲打梆子一慢两快的声音,“咚!——咚!咚!”,已然到了三更天。何两生止灭了油灯,房间顿时暗了下来,陷入了沉寂。

    子夜时分,驿站西厢房顶闪出一个黑影,悄然太子房间门口。他先是蹲在窗户下静静听里面的动静,然后站起身来捅破窗棂纸,借助空中的月牙银光,向屋内张望。屋内昏暗,看不真切,恍惚可见有一桌一椅一床,床上侧卧一个人,似乎已经熟睡,一动不动。黑衣人用匕首轻轻撬开了窗户,翻身进入房内。他走到床前,用匕首猛刺床上的太子。匕首深深地扎了进去,奇怪的是被子里的人很软,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黑衣人知道上当了,被子里没有太子,是枕头衣服卷成的人形。他转身刚要走,忽然觉得双脚踝被牢牢抓住,被往回一拉,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下。随后,何两生从床底蹿出,用剑抵住了刺客的后背,一脚踢飞了手中的匕首。何两生心花怒放,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擒住了刺客。他让刺客慢慢起身、转身,张手撕掉了刺客的面巾。没有想到,刺客不是崂山二圣,而是朝思夜想的林映月!何两生呆住了,林映月看清是何两生也很意外,两个人就这样僵在当场。

    何两生想到,房间里有动静,隔壁的唐仰吾和刘伯兴就会过来,到时候林映月想走也走不成。他低声对林映月说:“这里有埋伏,你快走!”说完,撤剑在手,左手帮忙打开了窗户。林映月看了看何两生,想说话却又止住,咬了咬嘴唇,跃窗而出。

    正在这时,隔壁的唐仰吾和刘伯兴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出,正与林映月打了个照面。唐仰吾之前与她交过手,一愣之下,立刻欺身递招,林映月举拳相迎。刘伯兴急忙冲进屋内,关切何两生是否受伤,却见他楞在屋内,不明所以。上前摇动肩头,何两生恍惚惊醒,同刘伯兴来到院中观战。

    唐仰吾和林映月功力相当,唐仰吾略占上风。林映月沉稳招架,适时反攻,似乎没有急于逃走的意思,何两生暗暗替她着急。这时,从西厢房顶跃下两道人影,没有带面巾,仔细看确是崂山二圣。他们冲林映月说了句“林姑娘,不要担心,我们来了”,说罢朝刘伯兴和何两生冲来。何两生等人暗暗吃惊,原来崂山二圣和林映月是同伙。原来崂山二圣是白莲教的护教尊者,此次受教主委派刺杀太子。林映月本是前哨,打探太子行踪,贪功冒进在老山行刺未成。这次他们合兵一处,在新嘉驿准备再次动手。崂山二圣自持身份,不愿意入室行刺,在外面配合林映月。见林映月动手,知道情况有变,急忙下来帮忙。

    还没等他们冲过来,胡安、刘佐指挥十来个人从东西厢房内冲出。刘佐断定太子身份后,召集了十几个得力手下,与胡安商议,置办了石灰粉、渔网、弓箭等物,作为防守之用。他们朝向崂山二圣抛出一个个纸包,在空中散开白色粉末,把宫氏兄弟笼罩住。这白色粉末是石灰粉,石灰粉不够,驿站又以白面拼凑。之前胡安和刘佐反复商议,料定凭借武功远远不是崂山二圣的对手,只有智斗才有转机。崂山二圣不知白色粉末是何物,连忙闭住呼吸,挡住眼睛,高高跃起。驿站中人,并不近战,远远躲着他们,不断抛出白色粉末,局面一度僵持。胡安又指挥人手向他们抛出渔网,胡安自己暗施冷箭进行牵制。这些招数虽然不能伤到崂山二圣,但是他们以此而受困,难以腾出手来攻击众人。

    僵持之时,远远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临近村镇惊起犬吠连连,一犬吠叫,引起百犬此起彼伏,寂静的夜里犹为动人心魄。胡安面露喜色,因为他知道连夜调动附近卫所的兵士已经到来,很快就会加入保卫太子的行列。崂山二圣和林映月则是紧锁愁眉,夜袭驿站并没有帮手,前来的一定是太子的狗腿子。不由得心中紧张,相互张望,以做是战是退的决定。

    正在大家搏斗之际,东厢房最外一间忽然冒出火头,由小而大,烟雾弥漫。胡安知道是有人暗中放火,赶紧叫来几个人手前去灭火。西厢房顶又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对着林映月和崂山二圣喊道:“大家快撤!”说罢,从房上跳下,与崂山二圣和林映月从西院墙跃出逃走。这个黑衣人正是枚青,看到局面陷入被动,又未发现太子行踪,因此决定脱离战斗,再觅机会。他们的武功,纵使今晚没有完成任务,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火势很快就被破灭,这时张阿牛被外面的吵闹搅扰得醒来,打着哈气逢人便问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做梦了。胡安进密室向太子讲述了经过,再安排值守的人手,估计崂山二圣等人不会再来,抓紧时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