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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遗书

    “贤弟,这是......怎么了?”沈叔任不解的问。

    沈傲替他付了酒钱,然后和瞿老头带着四人把沈叔任和两个娼妓拉了出来。

    到了没人的地方,刘寄奴四人将那娼妓和沈叔任踹翻在地,瞿老头从怀里拿出三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灌在了两个娼妓和沈叔任嘴里。

    “老实听话,给你们解药。”瞿老头道。

    沈傲对沈叔任道:“你们三个站起身,走,我们到游船上说。”

    到了游船上,瞿老头见沈叔任想张嘴呼救,威胁道:

    “你的八个仆从服了我的药,一时半会醒不来,敢大呼小叫现在就杀了你。”

    游船上有个豪华的房间,那是沈叔任外出起居的地方,沈傲拿来纸笔和墨水,让沈叔任坐下。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我选活路!”沈叔任脱口而出。

    沈傲道:“一条是死路,另一条也是死路,没有活路。”

    沈叔任黯然,面如死灰,道了句:“懂了,我全懂了,有她们俩陪我一起,我知足了,你说吧,是哪两条死路。”

    沈傲道:“一条是被我折磨至死,你的妻儿也会被我屠戮殆尽。”

    “你不怕朝廷找你?”沈叔任问。

    “朝廷忙着打仗呢,人心惶惶,谁会在意你妻儿走路上被刺客刺杀,到河边不慎失足的事?”

    “另一条路呢?”

    “另一条是你见义勇为,在郗府见谢思强暴丫鬟,失手杀了他,为了不牵连我和你的妻儿,为了保全陈郡谢氏的清誉,你抱愧自杀。”

    沈叔任沉默良久,看了一眼瞿老头,问道:“你是瞿硎吧?”

    瞿老头答:“没错。”

    沈叔任缓缓点头,“死在你们手上,我认,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果真是父亲的私生子?”

    这句话是问沈傲的,沈傲一时语塞,面对这个将死之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瞿老头接过这个问题,道:“事到如今,我让你死个明白吧。”

    瞿硎与沈劲有旧,故而认识沈劲的儿子沈赤黔,沈赤黔曾怀抱不满三岁的沈傲去求他收养。

    原因是沈赤黔担任大长秋时,在宫中与褚太后的宫女私通,褚太后发觉后,直接处死了那个宫女,还要流放沈赤黔。

    但褚太后并不知道这个宫女已经诞下一子,一直在宫外托人抚养。

    沈赤黔到处求人说情,当时正值桓温篡位,宫中大乱,褚太后没有追究这件事,但那个孩子终究是不能露面的。

    把沈傲交给瞿硎后,沈赤黔再也没来看过他,不久后就死了。

    瞿硎一手把沈傲拉扯大,想把他送回家中,于是去年从山中出发,来到吴兴。

    可当时沈赤黔既没给信物,也没给家中留话,瞿硎担忧沈家不认,徘徊不定,遭逢洪水与干旱后,流落到会稽。

    “你们沈家,欠沈傲的。”瞿老头对沈叔任说道。

    他没有把逃荒途中沈傲彻头彻尾改变的事说出来。

    以前的沈傲是沉默寡言,懦弱胆小的,突然有一天,他身上的气质完全改变,瞿硎到现在也不明所以。

    沈傲狐疑的看着瞿硎,他甚至都不确定瞿硎的话是真是假,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

    “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写吧,这份遗书会送到谢家。”

    沈叔任长啸一声,拿起纸笔,按照沈傲的交代,迅速写下遗书,然后按了个手印。

    “阿爷沈劲当年为了洗清先祖沈充给家中带来的谋逆污点,以身殉国,到先父这一辈,虽然官位不高,但积累了不少钱粮,我生性愚钝,到现在也没有被征辟为官。”

    “沈傲,你非比常人,又有瞿硎辅佐,我沈家,全靠你了!”

    瞿硎瞳孔突然收缩,好像有什么顾虑,喊了一句:“动手!”

    四人将沈叔任架住,瞿硎把药灌到沈叔任嘴里,“给你个痛快。”

    没过多大会,沈叔任就断了气。

    那两个娼妓也被瞿硎快速解决掉,一阵寒意涌上沈傲心头,他问向瞿硎:“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春儿被谢思强暴,是一件偶然的意外,但谢思的死,并不是意外。

    沈傲在决定对谢思下死手之前,除了自身的情绪化,他就已经决定把这口锅甩在沈叔任身上了。

    沈叔任竟离奇的配合,留在了章安,给沈傲省了不少事。

    现在物证和尸体全在,沈叔任的仆从门一直在门外候着,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醒来后甚至可以成为沈傲的证人。

    天衣无缝的谋划,天助我也的巧合,滴水不漏的执行。

    但沈傲此时无心沉浸在阴谋得逞的成就感中,他隐隐觉得瞿老头好像有什么事在隐瞒他。

    瞿硎没有回避沈傲的问题,与沈傲对视道:“小子,你记住了,我再阴狠,也不会骗一个死人,更不会骗你!”

    沈傲眼神复杂,没有说话,一个可怕的问题在他心中渐渐萌芽。

    瞿硎道:“去休息吧,这几天累坏了,这盘棋,我来收官。”

    ......

    谢思和春儿的尸体是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的,郗愔接到消息,大惊失色。

    谢韶只有谢思这一个儿子,谢韶重病在床,谢思死了,谢万这一脉就彻底断了根。

    他本想召集家中部曲将整个章安围住,彻查此事,但想到今日会有许多世家子弟离开章安,迟迟不肯决断。

    尤其是他不知道皇帝司马曜还在不在章安。

    犹豫之际,瞿硎拿着一封信件过来了。

    郗愔看过信件,瞿硎将准备好的说辞与郗愔道明。

    郗愔沉吟片刻,道:“你把沈傲喊上,立即出发,你们俩必须随我到谢家请罪!”

    瞿硎道:“郗公,敢问我们何罪之有?”

    郗愔大怒,“沈叔任是沈傲的亲人,你是跟在沈傲身边的人,谢思之死,我和你们都难辞其咎!”

    “那是他咎由自取,郗公,我可随你去谢家,但我家公子不能去,否则,谢思强暴郗家丫鬟,沈叔任替天行道之事,我保证会传遍江东!

    郗公,仔细想想吧,谢思死在你家,你和我现在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