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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缘由

    司马曜生性嗜酒,章安的花雕闻名江东,虽然在宫里也能喝到,但他是个讲究人,喜欢现沽现喝。

    好不容易出一次宫,他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恰逢此时偶遇沈傲,对佛学尤为感兴趣的他,细细琢磨沈傲那四句话,越品越有收获。

    酒好不好喝,要看陪自己喝酒的是什么人,他对沈傲印象不错,想顺便考察考察此人,征到宫中做个近臣。

    二人一拍即合,但殷仲堪不愿意了。

    他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司马曜烦躁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哼了一声,不顾旁人,甩手就走,看样子是闹脾气了。

    与沈傲擦了个肩,他在沈傲肩上拍了拍,道:“后会有期。”

    殷仲堪对沈傲道:“天色晚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二人走后,沈傲啐了一口:“狗屁殷仲堪,跟个踢倒醋坛子的小媳妇似得。”

    沈傲没骂尽兴,还想彪脏,突然从暗处钻出十几名带甲的护卫,步履整齐,沈傲立马闭嘴。

    出了郗府,沈傲骑上快马直奔码头。

    到了码头,跳上和瞿老头早早为他准备好的小船,沈傲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没去追沈叔任?”沈傲满心疑惑。

    瞿老头掀掉蓑衣上的帽子,很是不满沈傲的追问,反问道: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这个点才来,不是说露两手就跟过来吗?”

    “谢思死了,我杀的。”沈傲将事情的原委与瞿老头说了一遍。

    瞿老头陷入深思,突然来了句:“沈叔任没走,就在附近的酒楼,身边只有两个娼妓。”

    “确定是他干的吗?”沈傲问。

    瞿老头燃起一支火把,在手中摇了几下,不一会儿,一艘小舟就靠了过来。

    舟上五个人站了起来,对着瞿老头唤了声东家。

    瞿老头指着两个人道:“刘寄奴,刘怀敬,把他喊醒。”

    小舟的甲板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跪在那里,模样凄惨。

    “等等!谁?刘寄奴?哪里的刘寄奴?”沈傲惊呼。

    刘寄奴听到沈傲询问,紧张的回应道:“我们都是彭城县来的渔民。”

    “你大名可叫刘裕?”沈傲问。

    “你怎么会知道?我......我没欠你赌债吧?”刘寄奴哆哆嗦嗦的问。

    瞿老头解释道:“放心,这伙人是彭城来的渔民,那边不太平,他们跑到这里打渔。

    这几个人爱赌,尤其是这个叫刘寄奴的小子,那天在街上玩樗蒲,输了个精光,我帮他垫了赌资,干活很麻利。”

    沈傲心中激荡不已,命运的齿轮要开始转动了吗?

    瞿老头指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道:“这是那天夜里六人的其中之一,刘寄奴他们从沈叔任的游船上抓来的,这家伙身子够猛的,费了我好些药。”

    沈傲踏到对面的小舟上,拍了拍那个刺客的脸,经过一番询问,那人将所有事情都吐露了出来。

    那日要杀沈傲的,正是沈傲的好哥哥沈叔任。

    根据这个刺客所说,如今船上只有八个仆从,那六个刺客有五个被沈叔任下毒灭了口,只剩下这个亲信。

    沈傲和瞿老头早就怀疑他了,虽然那日沈傲的请求只有三人知道,但郗愔将在书信上应该和沈叔任提前通了气。

    几代单传的大门大户,半路突然冒出来个亲弟弟,谁能接受?

    积累了几辈子的财富,要不要分给这个弟弟?家中一人独自享用的一切,要不要分给这个弟弟?

    姓沈的大户有很多,为什么要偏偏选吴兴沈氏?这就是瞿老头提前布置好的棋。

    理由很简单,沈叔任家大业大,但他是独子,胡编乱造起来很简单。

    其实沈傲和瞿老头和沈傲只是想顶个世家贵胄子弟的名分而已,就算相认,也不会到沈家。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叔任具体是个什么人,他们无从得知。

    于是,沈傲接过瞿老头的这步棋,搞了个江左才藻峥嵘榜,那根本就沈傲胡乱排的,纯纯的炒作。

    他就是要把事态搞乱,让所有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看看沈叔任对沈傲突然扬名这件事是什么反应,顺便试试江左名流们的气量。

    说到底,他有这个底气在郗府崭露头角,但为了防止气量狭隘之人找自己的麻烦,所以他从代老大那里喊来了山匪演一场戏。

    这是沈傲手里端着的一盆脏水,清谈大会结束,谁敢找沈傲的麻烦,沈傲就把这盆脏水往谁身上泼。

    好巧不巧的是,有人出手了,真刺客来了。

    经历了几十天的逃荒,亲眼看到易子相食的悲惨场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沈傲可容不得有人再惦记他。

    虽然沈叔任派人刺杀沈傲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沈傲还是让瞿老头查明真相。

    他不想出任何差错,万一错杀了沈叔任,于心不忍,所以那日他不断追问瞿老头是谁派人刺杀的他。

    如果确认是沈叔任的,就在途中想办法干掉他,他们谋划了很久,瞿老头刺探情报,由沈傲带人从后面追上,在半路上截杀沈叔任。

    这个计划的漏洞,就是沈叔任死后,沈傲摆脱不了干系。

    沈傲这几日一直苦思冥想后面的棋该如何下时,谢思这场意外就来了,沈叔任也没有预料中那样参加完清谈大会就回吴兴。

    “谢思要死,沈叔任也要死。”瞿老头爆发出阴郁的寒芒。

    “想到一块去了,走,去办他。”沈傲利落说道。

    瞿老头对刘寄奴他们说:“他没有价值了,办干净些。”

    那刺客大呼道:“你当时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过要留我一命的,你......唔!”

    刺客断气,其余四人快步跟在沈傲和瞿老头后面,留下一人摆舟往河中心驶去。

    酒楼内,因是半夜,只有打哈欠的店小二守着沈叔任和两个随从的娼妓。

    沈叔任醉醺醺的夹着菜,跟身边的娼妓跳调笑着。

    “你不知道,我那贤弟语出惊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哈哈哈哈!诶,贤弟,你怎么来了?你们瞧,这就是我的贤弟。”

    沈傲没有坐下,也没有跟他废话。

    “行了,沈叔任,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