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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藤蔓缠绕的黑洞

    林寿豁然睁开眼睛,瞳孔急剧收缩。

    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像针扎一般刺进他得眼球。

    条件反射的原因,他不得不重新闭上双眼。

    此时他脑袋昏沉沉的,像灌了铅般沉重。

    渐渐的,他耳边传来了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同时还有来陆陆续续的对话:

    “有没有异常…?”

    “没有,各项指标均在范围内!”

    “不可能…不应该啊,明明空间波动监测仪监测到了…”

    “真要命,那现在该怎么办,他还能不能坚持到…”

    ………

    接着林寿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直到他什么都听不见,最后才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

    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某天的傍晚。

    现在的已经不在手术室内,而是转到了看护病房。

    他侧过头,发现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职业装女性。

    斜刘海、白皮肤,马尾高束在脑后,正低着头看书。

    视线下移林寿看得分明,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字——《三体》。

    听到动静的她抬起头,扶了扶黑框眼镜,嘴角因讶异而微微张开,嘴唇微动开口道:

    “咦,你醒啦?”

    林寿没有回答,他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脑子有点懵。

    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仔细过了遍脑他确定不认识这女人。

    甚至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那女人问过一声,见林寿没有反应又自顾自的说道:

    “医生前一秒还说,你这两天随时会醒。想不到我刚来,就稍微坐了一会儿你就醒了,你说这运气要是去买彩票该多好啊。”

    她嘴角略微弯了一个弧度,看向林寿又说道:

    “自我介绍下,我叫袁巧兰。”

    见林寿还一副还没缓过神的的样子,她顺势抬头挺胸伸了懒腰,语气有些轻松:

    “确定你能醒过来就放心了,我得先回去了。

    我知道你心中会有疑问,不过有些话这里不方便说。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联系,好吗?”

    不给林寿反应的时间,她翻出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直接递到林寿手里中。

    林寿下意识的接过。

    她转身抬脚刚要走,似乎突然想了什么,随后又转身叮嘱林寿道:

    “对了,你住院的一切费用,我都已经预付过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接着她还用手在耳朵比划了一下:

    “记得我等你电话啊。”

    说完她又打量了林寿几眼,然后转身真的走了。

    “嘶…这…”

    林寿怔怔的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袁巧兰——山吾重工——销售经理”

    林寿把名片正面反面都看了半天,确实看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才放进口袋,心里疑窦重重。

    他今年他23岁,刚刚毕业没多久,前一段时间还正四处找工作。

    毕业前夕,他憧憬着应聘一家好公司,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期望能快些攒下钱来买房。

    结果刚跨出面向社会的第一步,他就折戟沉沙,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实习单位里。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被送进医院,以及后来的林林总总,他都一无所知。

    他只记得在手术室里,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还听到了些稀奇古怪的对话。

    再然后,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一个陌生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又给了他一张名片并匆匆离开。

    趁着换药水的档口,林寿询问给他换水的护士,之前在手术室里,到底有没有给他动手术,为什么看不见伤口云云。

    来给他挂水的护士是娃娃脸,稚气的脸旁跟林寿半斤八两,可能也是个卫校刚毕业的实习生。

    她今天心情貌似不佳,随口敷衍说道:

    “不好意思这我不清楚,我只根据病例开好的药,核对药、挂水还有查房之类的,你可以明天问下给你会诊的医生。”

    林寿问她,该怎么去找这个医生。

    那护士说你得先看病例,我才能帮查记录。

    林寿说我不知道病例在哪,我昏倒了,连后来是谁送我到医院的我都不知道。

    再说,你们都已经帮我安排床位了,还能查不到主治我的医生吗?

    那护士便有些不耐烦,说我现在就帮你去查,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林寿没有打算喋喋不休的去缠那女护士,至于她是真查还是敷衍,他也不能确定,此事暂放一边。

    因为他知道护士们每天都很忙碌,要不停地跑动。

    在医院里,她们大部分拿着最低的工资,干最脏最累的活。

    忙也就算了,他们还是病人及其家属的情绪垃圾桶,经常遇到有些病人不合理的要求跟投诉。

    所以偶尔有点小情绪也正常,他能理解。

    林寿眉头一皱,接着又想了一件事。

    他记得中途好像还被推进过核磁共振室,他记不太清了,更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躺在病床上他先百无聊赖的发了会儿呆,但疑虑憋在心里解不开就很难受,更何况还是关系到自己的身体。

    这让他不禁有点的烦躁。

    所以他重新又坐了起来,打开手机搜索为什么会突然晕厥,结果说什么的都有。

    索性他关了百度页面,把手机扔在一边,然后看电视、发呆、挺尸。

    接下来的两天,他还是没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异常。

    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护士,估计是到她轮值。

    过来换药水的时候,她还跟林寿搭话:

    “听我同事说,到目前为止还没一个家属过来探望过你。

    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堂食不方便话,我可以帮你叫陪护。”

    “额…不用麻烦,我还可以点外卖。”

    林寿当着她的面活动了下手脚:

    “你看,我一切正常,我觉得都能随时能出院。”

    随后他又伸出了右手:

    “我叫林寿,你叫什么?”

    娃娃脸护士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瞅了眼林寿伸出的手。

    她皱着眉头没答话,还威胁似的拿针头对着他,可能是警告他,并把他当成了想占便宜的无赖。

    醒悟过来后,林寿尴尬的缩回了手。

    礼节性的握手,这种做法还是以前学长教他的。

    可在医院这种地方,做出这样的举动好像分错了场合。

    那护士白了林寿一眼,颠颠的走了。

    考虑到袁巧兰已经预交了医药费,等下午不忙的时候,他不放心的又做过了一次全身检查。

    结果出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安心不少。

    到了第二天终于可以出院时间,林寿办了出院手续费,结果还落了三千多块钱。

    拿着钱走出医院的大门,林寿掏出名片看了看,面色犹豫。

    不久后他拦了辆出租车,林寿坐在后座上凝神思考。

    自己1米85的身高,85公斤的体重,不说有多身强力壮,但起码绝对算的上健康。

    上学那会儿体育项目各种测试,一项不落都是前几名,怎么就突然晕厥了呢。

    另外那个袁巧兰,出现的时机这么蹊跷,这个人有问题,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回到出租房,林寿简单收拾下完屋子,然后坐在床边休息。

    他又拿出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好几遍。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不再迟疑,拿出手机按电话号码播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

    “喂,您好,这里是山吾重工,请问哪位?”

    女人声音不急不缓,优雅而从容。

    “我林寿,是你让我联系你的,你说出院了就给你打电话…”

    电话里那头沉默了两秒。

    “你个呆子,亏你真忍得住,一般人不是应该当天就打过来吗?”

    她先吐槽了一句,接着神神秘秘的说道:

    “其实我想聊的事,跟你秘密有关。”

    听到秘密两字,林寿心里一沉。

    他清了清嗓子打趣道:

    “一上来就扯什么秘密,你个大忽悠,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让我猜猜,我又没钱,你该不会是想引起我的好奇,骗我上当,最后噶我腰子吧?”

    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又补了一句:

    ”我可告诉你,我手机里可是安装了国家反诈骗中心app的。”

    电话那头似乎被噎了得不轻,半天赌没有动静。

    最后她噗呲一声,笑呵呵说道:

    “这不像你,你不用油嘴滑舌的转移话题。

    其实私下里我对你一直都有关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接着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这样吧,明天下午两点,市中心银泰五楼的星巴克。

    我们见面聊,不要迟到哦。”

    说完那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林寿楞了楞,骂了一句普信女真下头,你让我去我就得去啊。

    然后把手机往床头一扔,顺势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当电话那头提到“秘密”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像回到了初中时的课堂。

    每当数学老师点名让他回答问题时候,他都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因为他不会。

    任何人都有可能欺骗你,但数学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

    他又记当初那会儿,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横飞,挥斥方遒的讲着什么。

    他却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麻雀开小差。

    他觉得自己早恋了。

    他暗暗喜欢上了前桌那个圆脸女孩。

    她有大大的眼睛,干净利落的短发。

    并且她说话大大咧咧的,他可喜欢她这股爽利劲儿。

    也许是被她无忧无虑的精神感染,或许是她的一眸一笑,清丽动人。

    每当自习课,林寿在后面用尺子挑拨她头发的时候,她就会不耐烦的掉过头举起铅笔说:

    “不要弄我头发,小心我扎你!”

    林寿洋装躲开,等她转过头去,没一会儿他就会再去挑拨她的头发。

    就这么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初恋的感觉,就是这么毫无理由,没有征兆。

    至于怎么证明,也许就存在于那些打闹的细节里,谁又说的清呢。

    这天还是数学课,林寿还是听不懂。

    索性他就在橡皮擦上画个爱心,然后在爱心两边画了两个笑脸,接着对自己的杰作橡皮擦发呆。

    他想着要不要去表白呢?或者该怎样去表白。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万一她答应了又该怎么办?好苦恼。

    就这么想啊想啊…视线里的橡皮擦越来越模糊。

    眼睛一眨,橡皮擦消失了。

    林寿一个恍惚,等回过神他心想真是活见鬼。

    橡皮檫哪去了,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就感觉脑袋里鼓鼓胀胀的。

    该怎么去形容呢?

    就像是拿了个东西放到衣服口袋里,你自然会感觉到口袋里多了个东西。

    林寿明白橡皮檫不是消失了,而是跑到脑袋里去了。

    这就是他的秘密。

    他当时年纪还小,因为没感觉到有其他不适的症状,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虽然稀奇,但当时他想,这事就算说给别人听,也不会有人信啊。

    所以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偶尔也还是会发生。

    全都是他发呆愣神的时候。

    那些莫名其妙的消失东西,影影绰绰的还是跑脑袋里去了。

    当老师骂一个学生不开窍的时候,可能会嘲讽两句,说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浆糊吗?

    每当这个时候林寿都想自嘲。

    他都怀疑自己的脑子里,除了知识,什么都有。

    随着林寿慢慢长大,他琢磨着这事不能这么掉以轻心下去。

    可告诉谁又去怎么解释,这又成了一个新问题。

    年龄增长的同时,他怕麻烦,更怕被人当成神经病。

    虽然有心解决,但还是犹犹豫豫的一直拖了下来。

    如今在他突发晕厥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说知道他的秘密。

    林寿估摸着应该跟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