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田州牧
这玩意儿应该改名叫“蚂蚁破呗”。
陈羽蓝盯着手心里的丹药，充满恶意地取名。
夏东流推门进来，发现陈羽蓝还没服下丹药，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想什么呢？吃吧。”
“我问清楚了，这是长生寺弟子才能申请的奖励。长生寺的散修客卿根本拿不到。”
嚯。
陈羽蓝看向长生丹的眼神更加深邃——原来还是原籍公务员限定。
他知道这药非吃不可。刚才夏东流对丹药进行了全面分析，甚至又一次检查了影雾的经脉。
陈羽蓝费劲吧啦堆起来的好感度都被夏东流败光了，那位女同志现在还在哗哗的水流下搓胳膊呢。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这个超前消费是不得不进行了。
陈羽蓝把丹药丢进嘴里，闭眼仰头一气呵成。
灵草君臣佐使的奇妙配合在他体内绽放出奇迹：陈羽蓝体内多而无序的灵气开始按照剑经所云，自动交叠起来，进行效率极高的提纯。
陈羽蓝感动得想要流泪！
自动化永远是懒人的福音啊！
不知道是长生寺哪位大佬开发的秘方，但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哇！
夏东流做完布阵工具人的工作之后，还要代替夏东川，兼顾修炼保安的工作。
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传言中已经突破到元婴期的剑山圣子，正在为练气六层的突破狂喜。
剑山真丢不起这个人（字面意思)。
为了保密，他们谢绝了影雾安排在长生寺内的客房，暂住在耿崇信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
出门不远就是小吃街，圣子表示十分中意。
陈羽蓝很快结束了修炼，他神清气爽地把胳膊伸出来。
夏东流检查完经脉之后笑道：
“长生丹确实有一手。”
“这样一来，在八月之前达到筑基境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陈羽蓝脸上即将绽放笑容的时候，夏东流的“但是”脱口而出。
“但是，你绝对是史上最弱的筑基境。”
“我恐怕你连御空而行都做不到。”
夏东流知道陈羽蓝一直很眼馋御剑飞行的能力。但没想到对方一脸无所谓：
“没关系没关系！不让我苦修啥都好说。”
“再过几年要是有什么修士比赛，别的不说，剑山弟子的平均步数绝对是第一。”
夏东流很崩溃：为什么修士要比步数啊？！
因为离街道不远，陈羽蓝听得人声扰攘，不由得奇怪：
“外面好像在吵闹?”
夏东流出去片刻，回来报告道：
“似乎是又有命案，又饥又怕的灾民在叩北城门。”
两人沉默。
陈羽蓝沉声道：“出去看看。”
“你特么少装深沉，你就是不想修炼！”
……
姚洪波作为田州城的北门城防官，今天却没办法走在最前面。
他微微欠着身子，等待着前面的田州牧王光文问话。
田州牧这些年是一个流动性岗位。
为什么说流动性呢？因为每一任都会遇到灾情，落得一个治理不力，然后运气好的被贬谪到边疆去，运气不好的脑袋也流动一下。
王光文走马上任不到半年，就遭遇了史无前例的蝗灾，随后又是接连的无头命案。
这位田州牧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王光文看着聚集在城下的黑暗洪流。很多饥饿的流民仰起头看着他。饥饿让人忘记身份之间的巨大鸿沟，他们眼睛里似乎只剩下两种物品。
能吃的。
不能吃的。
姚洪波把身子欠得更低了一些：“大人无须来这里沾染耳目。我们的城防军很快就会把他们赶走的。”
王光文看着城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嘴里一直在嚼着什么东西，神色十分惊惶，看向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是戒备。
他缓缓开口：
“放他们进来。”
姚洪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
放这些人进来？
他们已经是一群饿鬼了！
前些天姚洪波亲眼看到他们生嚼蝗虫，绿色的汁液让人作呕。
蝗虫是可以吃的，但是前提是刚刚孵化不久的幼虫，身上没有尖刺的时候，它们不仅能吃，甚至算得上美味。
但是当蝗虫群成熟到可以遮天蔽日，无论怎样加工，都无法把它们归结到食物的范畴。
这些人啃光了草种树皮，流徙百里，带着满腔怒火地把蝗虫折叠塞进嘴里。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只是没有甲壳的蝗虫。
田州城经不起这样的流民潮的冲击！
王光文转过身来，看向姚洪波的眼神十分凶戾：
“你看不到那些难民苦苦哀求吗？”
“底下甚至有不少的妇孺老人，他们都是本官治下的良民！”
“田州城尚有余粮，为什么不能放他们进来？”
姚洪波不知所措，他向来嘴笨，不知道如何反驳，但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田州牧看着闷葫芦一样的下属，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城门卒：
“我命令你们，打开北门，放他们进来。”
一个年轻的小卒张望着，他有些迷茫。他知道面前的是大人物，姚总管叮嘱了要整肃军容、服从命令，他往前迈出一步来，要去够控制城门的阀子。
身旁的老兵拽住了他的领口。
没有人动弹。
王光文怒极反笑：
“很好！很好！”
“圣朝优厚的军饷，全都喂给了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子！”
“你们见死不救，就是亲手掐着他们的脖子，要他们去死！”
……
陈羽蓝踩着夏东流的飞剑登临北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王光文的这一番理论。
他低头看向城门上的数人，那个黑袍高冠，银绣锦带的官员似乎是一州之牧，此时这位州牧正夺过城防官的短剑，气急败坏地带鞘砸在地上。
读书人，手腕力气太弱了，连剑也拔不出来。
陈羽蓝听完他的高谈阔论，撇撇嘴道：
“东流哥，我手里的茶叶蛋突然变成舍利子了，往外面冒佛光，你有头猪吗？”
夏东流不明所以：
“这个州牧似乎是有些偏激，但是他救人心切，也是占了大义的。”
陈羽蓝连连摇头——他不做声，只是看着在田州牧的一意孤行之下，终于缓缓抬升的北门。
这位田州牧一改之前独断专行的作风，在北门以里带着柔和的笑容分发饼食，在灾民的跪拜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陈羽蓝戳戳夏东流的背，让他仔细看接下来的一幕：
田州牧转过身来之后，他在下属递上的毛巾上仔细擦洗自己的双手，直至皮肤泛红。
这样的姿态，夏东流还是有些熟悉的——他每次摸到影雾之后，后者也是这样疯狂清洗，恨不得把皮搓下来一层。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陈羽蓝眯着眼睛问，他不需要夏东流捧场，很快自言自语道，“说明有高人指导。”
陈羽蓝盯着手心里的丹药，充满恶意地取名。
夏东流推门进来，发现陈羽蓝还没服下丹药，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想什么呢？吃吧。”
“我问清楚了，这是长生寺弟子才能申请的奖励。长生寺的散修客卿根本拿不到。”
嚯。
陈羽蓝看向长生丹的眼神更加深邃——原来还是原籍公务员限定。
他知道这药非吃不可。刚才夏东流对丹药进行了全面分析，甚至又一次检查了影雾的经脉。
陈羽蓝费劲吧啦堆起来的好感度都被夏东流败光了，那位女同志现在还在哗哗的水流下搓胳膊呢。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这个超前消费是不得不进行了。
陈羽蓝把丹药丢进嘴里，闭眼仰头一气呵成。
灵草君臣佐使的奇妙配合在他体内绽放出奇迹：陈羽蓝体内多而无序的灵气开始按照剑经所云，自动交叠起来，进行效率极高的提纯。
陈羽蓝感动得想要流泪！
自动化永远是懒人的福音啊！
不知道是长生寺哪位大佬开发的秘方，但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哇！
夏东流做完布阵工具人的工作之后，还要代替夏东川，兼顾修炼保安的工作。
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传言中已经突破到元婴期的剑山圣子，正在为练气六层的突破狂喜。
剑山真丢不起这个人（字面意思)。
为了保密，他们谢绝了影雾安排在长生寺内的客房，暂住在耿崇信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
出门不远就是小吃街，圣子表示十分中意。
陈羽蓝很快结束了修炼，他神清气爽地把胳膊伸出来。
夏东流检查完经脉之后笑道：
“长生丹确实有一手。”
“这样一来，在八月之前达到筑基境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陈羽蓝脸上即将绽放笑容的时候，夏东流的“但是”脱口而出。
“但是，你绝对是史上最弱的筑基境。”
“我恐怕你连御空而行都做不到。”
夏东流知道陈羽蓝一直很眼馋御剑飞行的能力。但没想到对方一脸无所谓：
“没关系没关系！不让我苦修啥都好说。”
“再过几年要是有什么修士比赛，别的不说，剑山弟子的平均步数绝对是第一。”
夏东流很崩溃：为什么修士要比步数啊？！
因为离街道不远，陈羽蓝听得人声扰攘，不由得奇怪：
“外面好像在吵闹?”
夏东流出去片刻，回来报告道：
“似乎是又有命案，又饥又怕的灾民在叩北城门。”
两人沉默。
陈羽蓝沉声道：“出去看看。”
“你特么少装深沉，你就是不想修炼！”
……
姚洪波作为田州城的北门城防官，今天却没办法走在最前面。
他微微欠着身子，等待着前面的田州牧王光文问话。
田州牧这些年是一个流动性岗位。
为什么说流动性呢？因为每一任都会遇到灾情，落得一个治理不力，然后运气好的被贬谪到边疆去，运气不好的脑袋也流动一下。
王光文走马上任不到半年，就遭遇了史无前例的蝗灾，随后又是接连的无头命案。
这位田州牧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王光文看着聚集在城下的黑暗洪流。很多饥饿的流民仰起头看着他。饥饿让人忘记身份之间的巨大鸿沟，他们眼睛里似乎只剩下两种物品。
能吃的。
不能吃的。
姚洪波把身子欠得更低了一些：“大人无须来这里沾染耳目。我们的城防军很快就会把他们赶走的。”
王光文看着城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她嘴里一直在嚼着什么东西，神色十分惊惶，看向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是戒备。
他缓缓开口：
“放他们进来。”
姚洪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
放这些人进来？
他们已经是一群饿鬼了！
前些天姚洪波亲眼看到他们生嚼蝗虫，绿色的汁液让人作呕。
蝗虫是可以吃的，但是前提是刚刚孵化不久的幼虫，身上没有尖刺的时候，它们不仅能吃，甚至算得上美味。
但是当蝗虫群成熟到可以遮天蔽日，无论怎样加工，都无法把它们归结到食物的范畴。
这些人啃光了草种树皮，流徙百里，带着满腔怒火地把蝗虫折叠塞进嘴里。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只是没有甲壳的蝗虫。
田州城经不起这样的流民潮的冲击！
王光文转过身来，看向姚洪波的眼神十分凶戾：
“你看不到那些难民苦苦哀求吗？”
“底下甚至有不少的妇孺老人，他们都是本官治下的良民！”
“田州城尚有余粮，为什么不能放他们进来？”
姚洪波不知所措，他向来嘴笨，不知道如何反驳，但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田州牧看着闷葫芦一样的下属，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城门卒：
“我命令你们，打开北门，放他们进来。”
一个年轻的小卒张望着，他有些迷茫。他知道面前的是大人物，姚总管叮嘱了要整肃军容、服从命令，他往前迈出一步来，要去够控制城门的阀子。
身旁的老兵拽住了他的领口。
没有人动弹。
王光文怒极反笑：
“很好！很好！”
“圣朝优厚的军饷，全都喂给了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子！”
“你们见死不救，就是亲手掐着他们的脖子，要他们去死！”
……
陈羽蓝踩着夏东流的飞剑登临北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王光文的这一番理论。
他低头看向城门上的数人，那个黑袍高冠，银绣锦带的官员似乎是一州之牧，此时这位州牧正夺过城防官的短剑，气急败坏地带鞘砸在地上。
读书人，手腕力气太弱了，连剑也拔不出来。
陈羽蓝听完他的高谈阔论，撇撇嘴道：
“东流哥，我手里的茶叶蛋突然变成舍利子了，往外面冒佛光，你有头猪吗？”
夏东流不明所以：
“这个州牧似乎是有些偏激，但是他救人心切，也是占了大义的。”
陈羽蓝连连摇头——他不做声，只是看着在田州牧的一意孤行之下，终于缓缓抬升的北门。
这位田州牧一改之前独断专行的作风，在北门以里带着柔和的笑容分发饼食，在灾民的跪拜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陈羽蓝戳戳夏东流的背，让他仔细看接下来的一幕：
田州牧转过身来之后，他在下属递上的毛巾上仔细擦洗自己的双手，直至皮肤泛红。
这样的姿态，夏东流还是有些熟悉的——他每次摸到影雾之后，后者也是这样疯狂清洗，恨不得把皮搓下来一层。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陈羽蓝眯着眼睛问，他不需要夏东流捧场，很快自言自语道，“说明有高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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