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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太守府惨案(五)真是造孽

    随着浇灌完最后一盆花,周旭将瓢倒扣于案上,瓢中残留的水一滴一滴地向下淌去,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滩,倒映出周旭深邃而神秘的眼神。

    猛地,他抬脚踩上水滩,意味深长地说:“若真是他,无须我们动手,自有收拾他的人。”

    “少爷,独眼那边,我瞧他情况不好,是否先叫人医治他的腿?”周府管家试探着问。

    “续好药,别死了就成。”

    这时,许是周旭手上沾了花粉,一只“漏网之鱼”飞落到他的手上,只见周旭用另一只手挤出更多的花粉,正当彩蝶要飞扑过去取食,周旭却出其不意地双手合拢将它困在手心。

    静置一息后,见它还活着,便又轻手轻脚地送回笼中,而后掸了掸手中的花粉,道:“对了,明天送东西的时候,阵仗搞大点。”

    “公子的意思是?”

    “民不畏权,奈何以死惧之。三星王想要,就给他,但我不能忍气吞声!”

    “我懂了,这就去办。”

    次日,周府护院自九嶷山出发,敲锣打鼓、声势浩大地将蝶室和灵蝶花送去了莲花坞,闹得满城皆知。

    “看来周老板有些脾气。”

    他人是看热闹,但万渊是明白人,看得出,周旭此举是唯恐暨北人不知道赵羨渔夺走了他的心爱之物。

    “能比的上本王?”

    一收到蝴蝶,赵羨渔就迫不及待地将它们全放出了木笼。

    随着万渊的一个响指,花粉随风洒落赵羨渔的全身,莲花坞后院的灯光一齐被点亮。

    看着徜徉在蝴蝶海中开怀大笑的赵羨渔,万渊笑叹:“那倒是相形见绌。”

    “那怕什么?”赵羨渔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

    “王爷真是好心态,如今满城皆知王爷夺人所爱,你还笑得出来。”万渊调侃。

    “哼,本王做的坏事差这一桩?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本王管不着,不过有一点,不能让本王听到,否则本王砍了他们!”

    “呵呵,我真是在助纣为虐。”

    “你才知道,反正它们已经是我的了!”

    范太守府。

    范难在外面待了一天,到夜深时才回府。

    “爹!”范难一把推开书房大门。

    “这里是书房重地,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闯!”范通措手不及,急忙将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密函倒扣在桌案上。

    “爹,听说前几日美人王爷在九嶷山招蜂引蝶?”

    范难回府的路上才听说九嶷山之事,为自己错过了很多精彩瞬间而懊恼,但同时又为赵羡渔喜得新宝贝而开心。

    “你不会说就少说,小心隔墙有耳。”

    乱用成语,但范难不自知。

    “我又怎么啦?”

    “你说怎么了?这么晚,你又跑哪里胡闹了?”

    “我没胡闹!”

    的确,范通并非胡闹去了,而是照顾袁靖宇去了,但实话实说,他的照顾反倒让袁靖宇更加手忙脚乱。

    袁靖宇回府后,隔三差五跑来蹲守袁靖宇的范难偶然间发现他身上负伤。

    这会儿,袁靖宇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按他的脾气,早该回府衙复职,但离开莲花坞时,卜算子千叮咛万叮嘱,让他近日务必闭门不出,倘若有人找上门就代表蛇要出洞了,奈何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找上门的竟然是范难。

    “真的?”

    “爹,我们之间的信任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太叫人心寒了!”

    “嘁,又是谁教你的这套说辞?”

    “嘿嘿,王妃。前段时间,王妃拿假的王爷全果沐浴图哄骗我去莲花坞请王爷回府,我看穿了她的诡计,她就这么说我的!”

    “胡闹!”范通汗颜。

    “是吧,我也觉得是,我这些年都没有,她才来多久,怎么可能有?所以我最后要的是王爷的汗巾,她先给了我,我才答应去帮她,怎么样,我变聪明了吧?”说着范难自怀里翻找起来,“呀,不好,落袁靖宇家了!”

    “你真是……”

    这笨蛋孩子,气得范通语塞。

    范难露出一脸讪笑:“爹,给我些银钱呗?”

    “作何用?”范难挑眉。

    他的笨蛋孩子虽然没少胡作非为,但从不败家,每月给他的例钱都够用,很少有花超支的情况。

    “靖宇受伤了,得多吃些好的补补。”范难如实说。

    “受伤了?怎么伤的?”范通的脸色有过一瞬波动。

    “不知道,他不肯说。”范难摇头。

    “嗯,去库房支吧。”范通提笔写了张领钱的单子,递给范难。

    范难收下后,乐得屁颠屁颠往外跑去,恨不得立马就去支钱消费。

    “回来,外面天黑路滑不安全,你待明日再去。”

    近月来暨北的天气十分古怪,按理说早已不是下暴雨的季节,却总有些短而促的暴雨,有时甚至下太阳雨,导致外面的路面总是湿且滑的。

    “哦。”范难反应过来,乖乖扭头回来。

    “你很喜欢靖宇?你们先前不还在公堂……”范通轻轻拍了拍范难的脑壳,富态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老父亲的慈爱感。

    “爹,那次啊,做不得数的,我和靖宇关系好着呢。”范难莫名地自信满满。“他之前还帮过我……”

    “嗯?”

    范难才不会说,大闹公堂那次,袁靖宇阴差阳错地帮他偷信成功。

    “总之,我们关系很好!”

    “好,那等他身体稍好些,你叫他来府里吃饭,我让你娘给他烧些拿手菜。”范通柔声道。

    “好嘞,谢谢爹!”范难满心欢喜。

    “回去吧,早点休息。”

    范难离开后,范通托着臃肿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回书案前的老虎椅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声音质地沉重,而他脸上的慈笑立刻变成了凝重。

    他颤抖着手拿起桌案上的密函,上面赫然写了一行字:“除袁靖宇保范府!”

    “嗐,真是造孽啊!”

    自书房出来,范通未掌灯,一路摸黑来到了隐藏在深处的禁忌小院。

    路上,他挪着笨重的身子,步履蹒跚,有几次险些摔倒,自背影看起来满是凄凉。

    刚进院,里面的人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