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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太守府惨案(六)范府家宴

    “你快进去,外面风寒,你身子不好。”范通叫止住瘦削而苍白的大眼女子,拉着她走进室内。

    “她刚睡下,老爷想去看看她?”

    “不了,省得吵醒她。”范通拉着女子来到榻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你怎么了?”女子看出范通面带忧愁,关心道:“有心事?”

    “这些年困在这里,委屈你了。”范通闭口不谈。

    “不委屈。”多年的默契让女子没有再多问。

    范通无力地坐在床榻前,任由女子搂着他,抚摸着他的头。

    不知不觉中,范通想到了过去,道:“我时常想,若我当年没有贪念功名,就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真如此,妾身就遇不到老爷了。”女子柔声细语。

    “都是我害得你,终年出不得屋,日日困在府里。”范通痛悔不已。“一步错,步步错,都是我造的孽。”

    “老爷不要自责,妾身知道你是在保护我,妾身落下这身病,不怪旁人,要怪就怪命吧,纵使如此妾身从未后悔过。”女子坚定地说。

    “年轻时不懂,如今才明白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可贵。”

    “老爷忘了我们是三个人。”女子提醒,何止两人?

    “是啊,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范通的眼眶逐渐被泪水打湿,他还有最放不下的她,如果说成为暨北太守是源于他的执念,那成为暨北太守后支撑其至今的就是她。

    “老爷,若这次平安度过,我们回盛东吧?”女子知道范通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好,听你的。”范通毫不犹豫。

    宴请当日。

    范府的厨娘从早忙到晚,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要来多尊贵的客人,连久未露面的范夫人都亲自下灶,可惜她身体不好,刚做完两道拿手菜,人就累得站都站不住了,只得提前回房休息。

    不过范通这手满汉全席级别的准备倒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因为同来赴宴的除了袁靖宇,还有出乎其意料之外的赵羡渔和万渊。

    自范通升任太守以来,这次是赵羡渔头一遭屈尊降贵地跑来他府上吃饭,心中不禁暗自嘲讽:三星王今年露面的次数较往年翻倍的涨,前脚刚去过九嶷山,这后脚就来到府上,难道滔天的“富贵”要轮到我头上了?

    “微臣参见王爷。”范通规规矩矩地拜见。

    “嗯。”看在万渊的面子上,赵羡渔随口一应,毕竟他出现在范府,是拜万渊所赐。

    今早,万渊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揪着他出了莲花坞,再等反应过来他迎面撞上了范难的车驾,幸好马及时刹车,人无碍,只是被稀里糊涂地拐到了这里。

    “我们来这干嘛?”

    “范大人这里有王爷喜欢的酒。”

    “什么酒?”

    “不知王爷来访,有失远迎……”范通恭恭敬敬地行全礼数,并不停地向范难使眼色,好像在问王爷怎么在这?

    “爹不必拘谨,王爷就是顺道来家中吃顿便饭的。”范难看懂了他爹的暗示,手舞足蹈地解释,可见家里来客人,作为主人的他很开心。

    “是是是。”范通额头捏汗。

    “范大人,多有叨扰,还望见谅。”万渊温和有礼道。

    “公子哪里的话,您二位能来,真是让范府蓬荜生辉。”范通寒暄。

    “多谢大人。”袁靖宇没有空手而来,自家附近的酒肆买了些酒。

    “靖宇啊,来得好来得好。”范通命人收下酒,招呼各位往里走。

    “娘,快看谁来了。”范难一路蹦蹦跳跳地朝里跑,不忘高声呼唤。

    “莫打扰你娘,你娘歇息去了。”范通尴尬地叫止住他,并朝赵羡渔解释道:“望王爷恕罪,贤内身体不好,不便出来扫各位的雅兴。”

    “可惜了,府里多年未来过客人了。”范难有些遗憾。

    “无碍,贤内为诸位备好了几道小菜,请诸位随我来。”范通安抚。

    “太好了,娘鲜少下厨,我跟你们说我娘厨艺可好啦,你们今天有口福了。”范难一听,脸上的遗憾转瞬消失,只剩下憨憨傻笑。

    好一桌满汉全席,一百零八道精致菜肴,都能匹敌赵羡渔家宴的配置。

    “爹,好厉害的鸿门宴!”范难嘴上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禁赞叹。

    毫无疑问,在他的概念里,鸿门宴是好词。

    “范公子,‘鸿门宴’三字可用得不妥。”万渊有意无意的接话。

    “为什么?大门举办的宴会,多应景。”

    “呵呵,‘鸿门宴’三字蕴含典故,简单点说,即宴请者对赴宴者暗藏杀心。”

    “奥,那我的确说错了,爹怎么敢杀你们,他胆子再肥也不敢杀王爷,是吧,靖宇?”范难扭头就问向离他最近的袁靖宇,但袁靖宇一脸类似“别理我”之类的表情,并未应声。

    范通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你,休要乱说。”

    一行人坐下,范难第一个就拿起筷子吃起来。

    范通完全仰仗不上他,只得自行殷勤地伺候各位:“我为诸位倒酒。”

    “还是卑职来吧。”

    尊卑有序,无论从辈分上还是职位上,袁靖宇都算后辈,怎敢劳驾范通倒酒,急忙起身抢酒。

    “诶,这是家宴,不分尊卑。”范通婉拒。

    “那爹还这么拘谨?”满桌子的酒菜都塞不住范难的嘴,他毫不留情地吐槽他爹。他看得真真切切,他爹莫名其妙得很,虽然他平时在赵羨渔面前一直恭谨慎行,但今天格外胆颤心虚,吃顿饭而已,又掉不了脑袋,怕什么?

    “吃你的!”范通边给范难夹了个鸡腿,边偷偷狠瞪了他一眼。

    “范大人府上的酒倒是有股甜腻香气,不似高粱酒。”

    “哎哟,公子好嗅觉,这是我的私藏。我是主你们是客,理当我来倒,来来来,我这就给诸位倒酒。”

    袁靖宇带来的酒,入府就被收了起来,范通拿出来的酒是他自己的藏酒。

    范通起身,先给赵羨渔倒了一杯,等轮到万渊这里,万渊谢绝:“多谢范大人好意,我不喝酒。”

    “爹,你连旭哥送你的西域果酒都舍得拿出来啦?”范难认得这酒,早些年周旭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