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话说操领旨后同鲍信一起兴兵，战于寿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鲍信其弟鲍忠独行军为华雄所杀，鲍信独行军直入敌腹，亦为贼所害。操趁贼兵庆祝之际突袭，黄巾溃散，操追赶贼兵直至济北，降者数万。操兵不足，以贼兵为前驱，兵马到处，无不降顺。不过百余日，招降黄巾一百三十余万（把老弱妇孺都算上），操择精锐，编为青州军，其余尽令归农。青州一役，操威名远扬。捷书送达，朝廷封曹操为镇东将军。

    操麾下缺乏谋士，便于兖州招贤，颍川世家大多下注。荀彧做了曹操的行军司马，其侄荀攸操以为行军教授。荀彧又荐程昱，程昱又荐郭嘉，郭嘉又荐刘晔，晔又荐二人：满宠；吕虔操聘为军中从事。满宠、吕虔又共荐毛玠，操亦聘为从事。兜兜绕绕，曹赚够了谋士，又寻求带兵将领。

    一日，泰山巨平于禁引军数百人，来投曹操：操见其人弓马熟娴，武艺出众，命为点军司马。

    又一日，夏侯惇引荐典韦，操问何人，惇曰：“此乃陈留人，姓典，名韦，勇力过人。曾是张邈麾下，与人不和，杀数十人，逃窜山中。惇出射猎，见韦逐虎过涧，因收于军中。今特荐之于公。”

    操曰：“吾观此人容貌魁梧，必有勇力。”

    惇曰：“他曾为友报仇杀人，提头直出闹市，数百人不敢近。只今所使两枝铁戟，重八十斤，挟之上马，运使如飞。”

    操令韦演试。韦挟戟骤马，往来驰骋，好不威风。忽有一阵大风吹过，帐前大旗，岌岌欲倒，众军士扶持不定；韦下马，喝退众军，一手执定旗杆，立于风中，巍然不动。操喜曰：“此古之恶来也！”遂命为帐前都尉，解身上锦袄，及骏马雕鞍赐之。

    此景却是对应日后，曹几遇危机，皆为典韦所解，典韦护住了曹之气运，亦受连累而死，曹自身悲感，多祭典韦。

    自是曹操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坐稳山东。乃遣泰山太守应劭，往瑍琊郡迎接曹父嵩。嵩自陈留避难，隐居瑍琊；接到书信，自是欣喜，便与弟曹德并一家老小四十余人，带从者百余人，车百余辆，径往兖州而来。为何从者众多？自是因为曹家祖父发达，养成了曹嵩之性，十分傲人。

    一众人道经徐州，太守陶谦惧曹势大，欲交好曹操，知操父经过，遂出境迎接，再拜致敬，大设筵宴，款待两日。曹嵩要行，陶谦亲送出城，又差都尉张闿，将部兵五百护送。

    曹嵩自知操业已起，旧时习性再复显现，又得陶谦好一阵谦虚款待，自是飘上了天。一路上傲气凌人，命张闿一众为其打杂，早得其怨。

    行到华、费间时，大雨骤至，只得投一古寺歇宿。寺僧接入。嵩安顿家小，又命张闿率军士屯于两廊守夜。众军一个个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怨声载道。张闿一众本是黄巾，投在陶谦麾下不受重用，此番护送不过为得陶谦之喜。今日此事早唤起唤张闿凶心。

    张闿唤手下头目商议：“吾等本是黄巾余党，降顺陶谦，未有好处。如今曹家辎重车辆无数，吾等欲得富贵不难，只要今夜三更，大家砍将进去，杀了曹嵩一家，取了财物，潜往山中落草。此计何如？”众皆应允。

    是夜风雨未息，曹嵩正坐，忽闻四处喊声大举。曹德提剑开门，方才推开就被乱枪搠死。曹嵩忙引一妾奔入方丈后，欲越墙而走；妾肥胖不能出，嵩慌急，与妾躲于厕中，被乱军搜出所杀。

    应劭死命逃脱，惧曹之怒，便投袁绍去了。张闿杀尽曹嵩全家，取了财物，放火烧寺，与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

    应劭部下有逃脱的军士，报与曹操。操闻之，哭倒于地。众人救起。操切齿曰：“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今悉起大军，尽屠徐州，方雪吾恨！”

    遂留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尽杀奔徐州来。夏侯惇、于禁、典韦为先锋。操令：但得城池，将城中百姓，尽行屠戮，以雪父仇。

    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交厚，闻知徐州有难，引兵五千来救。操闻之大怒，使夏侯惇于路截杀之。时陈宫为东郡从事，亦与陶谦交厚；闻曹操起兵报仇，欲尽杀百姓，星夜前来见操。操知是为陶谦作说客，不欲见之，又方不下旧恩，只得请入帐中相见。

    宫曰：“今闻明公以大军兵临徐州，报尊父之仇，所到欲尽杀百姓，某因此特来进言。陶谦乃仁人君子，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之恶，非谦罪也。且州县之民，与明公何仇？杀之不祥。望三思而行。”

    操怒曰：“公昔弃我而去，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陶谦杀吾一家，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公虽为陶谦游说，其如吾不听何！”

    陈宫辞出，叹曰：“吾亦无面目见陶谦也！”遂驰马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操大军所到之处，杀戮人民，发掘坟墓。此举引得滔天怨魂聚集徐州，血怨结石，石质清丽，富有光泽。后为操子曹丕筑宫殿所用，故是操后但居宫殿者，皆为早夭，纵有魏国之气运庇护亦无所用，反倒消耗魏之气运，为晋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