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电影
黄昏。
夕阳西斜，六轮皓月缓缓于云端浮现。
江安区一排排古典建筑房脊亮起橙光，勾勒出飞檐斗拱的轮廓。
而古典建筑群中亦不乏旧日世界的高楼。
五环外的某公交车站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十分亲密，惹得路人注目。
“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现在还想去看片。就你也像个灵学家？”钟可逆抱怨道。
“嫉妒啦？”姐姐得意地说道：“没办法，姐姐我就是有天赋，‘精气神’三属性不用锻炼都会提高，数术、炼金、灵纹，一看就会，而且还过目不忘。”
“好讨厌啊你——”钟可逆离她一寸远。
“放心吧。这次我得到数据后，给你在论文后挂个名。推免研究生的时候，导师说不定会高看你一眼。”
钟磬雪想在社会学顶级期刊《万丈红尘》上发文章，所以才会去黑影院测数据。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娱乐自己。
“你高看了我N+1眼。推免什么的，怎么可能和我沾边。”钟可逆摇头。
“难得听见你那么谦虚哈。看着就顺眼不少。”姐姐身体又不自觉地靠了过来。
特色影院嘛。
隐匿在城市非繁华区的各个角落。
可能在某栋公寓，也可能在某自建房，甚至路边的小树丛中。
公共厕所门板上的小广告并不靠谱，多半会让人白跑一趟，不过姐姐的闺蜜倒是有不少资源。
千度区，临近红灯区的民工街道便有一家。
在便利店楼上，可信度高。
不会白跑一趟。
沿着主干道走着，两人在拐角处发现这家24小时不打烊便利店。
二楼焊死的窗户防盗栏上光明正大的挂着一张牌匾——交互式电影。
“当地治安员的能动性还真低啊。骑脸了都！”钟可逆感叹。
走进便利店，收银台上站着一位打扮成熟的女子。
黑发披肩，宽额头，瞳孔泛着幽光。
鼻子立体，嘴唇薄，但乌黑。
紧致旗袍下，是前凸后翘，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
胸口处绣着黑色的纹身，写的是旧日文字：物以稀为贵。
街溜子最喜欢的风格。
以至于钟磬雪看到她，就感觉一阵悲哀。年纪轻轻不读书走康庄大道，却混成这副中毒的鬼模样，完全没有少女的青春活力。
对方也一眼就看出两人进来的原因，指着楼梯口，懒散地道：
“你们来的正好，只剩两个位子了。”
“那是不是可以打折？”
“不能，四百一宿。”
“送爆米花吗？”姐姐看了一眼货架上的爆米花，问道。
“不免费送的才香嘛。”店员回道。
钟可逆觉得店员说的有道理，便爽快地付完了钱，拿着超大桶爆米花上楼了。
不得不说，一上到二楼，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呛人的气味。
放映厅四壁整洁，均匀地镶嵌半圆水晶球。
前方4X4共十六座椅。
没有坐满，只有九男三女，不过看上去彼此都是熟人。吞云吐雾，喝酒聊天，颇为热闹。
基本上是街溜子。
灵学时代的投影石可以做到全息投影，抹除其它观众存在痕迹，实现单人沉浸式观影效果。
头顶的天花板显示着片名，影片信息，以及播放时间。
即将播放的影片只有半小时，算是微电影，片名为：《少年维特之烦恼I》，简介叙述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男孩被女祭司玷污，献祭给邪神后，化身诡异，成为了半个行走人间的邪神的故事。
最后一排空无一人，正适合两人落座。
姐姐打开挎包，拿出纸笔，取出了一只制作精美的海豚手办——一种增强感知的道具。
‘神’属性达到了90的灵学家双手握着海豚，便可感知到环境中弥散的情绪波动。
“要是被发现了，你猜我们会不会被打？”钟可逆问。
“你不说谁知道？”姐姐手指放嘴唇，嘘声道：“小声点。”
被测试者对自己身处实验之中的意识是最大的变量。
所以，社会学实验最好不要争得对方同意。
更何况九男三女，纹身戴耳环的，不像是本分人。
“话说，课题名字有眉目吗？”
“基于电影环境的‘恐惧素’对人体负反馈调节的作用。”姐姐小声回道。
在灵学纪元，‘恐惧’是一种情绪元素，或者说是一种思维波，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
人体向环境排泄出‘恐惧’，而‘恐惧’的浓度又会对人体产生影响，进一步加剧恐惧，甚至使人失去理智。
不过，在钟可逆的认知中，人之所以恐惧/理智，完全是自身的原因。
恐惧是一种身体反应。大脑杏仁核接受皮层刺激后，通过调控体内多巴胺、肾上腺素使得身体加强警觉。
最关键的一点是：‘恐惧’元素绝对不是物质，它是一种意识的派生产物。
纵使钟可逆告诉家人答案，不但没人相信，还被嘲讽不懂灵学。
不过，钟可逆依旧坚持自己的科学观点：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恐惧’元素。纵使有，它也绝对不是人产生的‘恐惧’，而是一些类似玻色子的媒介。”
再次听到弟弟胡诌听不懂的名词，钟磬雪吐槽：
“狗皮膏药一张。怎么好意思一口一个‘绝对’。”
“狗皮膏药骂谁呢？”钟可逆自信地回怼：“要知道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你一个无魇大学的学渣，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少数人？”top1首都大学毕业的女学霸鄙视道。
说话间，水晶球亮起，投影出无数条光线，这些光线经纬交纵，编织成山洞的轮廓，而后颜色颗粒出现，渲染出幽暗阴森的场景。
这是一处露天洞穴。
冷色调的月光之下，有十二具骷髅围成一圈，双臂抱胸，跪坐在地上，保持着死前虔诚的姿势。
圈内刻有令人望之生惧的法阵，篆文与纹路太密集，整体看上去又恢弘，显出此阵无上的神诡异能。
而阴密的声音在法阵中响起。
不爱穿衣服的可爱男孩被大肚便便的女祭司压在身下，激情传播着召唤邪魔的知识。
如果这是现实，愤怒的男观众会嘶喊：“放开他，朝我来。”
然而，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全息微电影，而且还是克系恐怖片。
这不——
两副肉体，一大一小攀上情与欲的巅峰时，女祭司的大腹爆开，溅射出粘稠的黑液。
黑液无穷无尽，弥散到空中，形成了一道漩涡。
随之而来的是男孩凄惨的尖叫。
因为，有不可直视之物想要从漩涡中挣扎而出。
最终。
一只只带着吸盘的触手从祭司腹部钻出，捅入少年张开的嘴中。
尖叫变为痛苦的呜咽声...
“你觉不觉得这男孩有点面熟？”钟磬雪主动牵住了弟弟的手，使得投影系统不会屏蔽钟可逆。
“应该不会有童星演这种片子吧。多半是个侏儒。”钟可逆附耳道：“难怪你的电脑经常中毒，少下载些重口的东西吧。”
“不愧是狗皮膏药，一天到晚就会血口喷人！”
姐姐揪住了钟可逆腰间的肉，想要施以惩戒，却发现硬邦邦的。
她好奇地感叹：
“哟，连腹肌都硬了？”
‘精气神’的突跃式增长暂时是个秘密，钟可逆打算晚点告诉姐姐。
“请收起你的色心，专心测数据。”
场景再度变幻，变成了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屋。
床上的青年因童年噩梦而惊醒。
他名维特，是名艺术生，
维特感到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最后将手伸进喉咙中，拽出了一大把头发。
随着诡异BGM的响起，肚脐眼如同漩涡一样，缓慢扩张，从中伸出了一顶黄色的连衣帽。
帽中有一张煞白的脸。
宽额头，眸子潋出幽光，薄且黑的嘴唇拉出一条弧度，发出低语：
“嘻嘻，观众，好吃...”
邪神的外貌让空气凝滞，无形的力量钳制了人的心脏。
在场的观众似融入了电影中，理性骤跌，恐惧自身体向环境发散。
夕阳西斜，六轮皓月缓缓于云端浮现。
江安区一排排古典建筑房脊亮起橙光，勾勒出飞檐斗拱的轮廓。
而古典建筑群中亦不乏旧日世界的高楼。
五环外的某公交车站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十分亲密，惹得路人注目。
“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现在还想去看片。就你也像个灵学家？”钟可逆抱怨道。
“嫉妒啦？”姐姐得意地说道：“没办法，姐姐我就是有天赋，‘精气神’三属性不用锻炼都会提高，数术、炼金、灵纹，一看就会，而且还过目不忘。”
“好讨厌啊你——”钟可逆离她一寸远。
“放心吧。这次我得到数据后，给你在论文后挂个名。推免研究生的时候，导师说不定会高看你一眼。”
钟磬雪想在社会学顶级期刊《万丈红尘》上发文章，所以才会去黑影院测数据。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娱乐自己。
“你高看了我N+1眼。推免什么的，怎么可能和我沾边。”钟可逆摇头。
“难得听见你那么谦虚哈。看着就顺眼不少。”姐姐身体又不自觉地靠了过来。
特色影院嘛。
隐匿在城市非繁华区的各个角落。
可能在某栋公寓，也可能在某自建房，甚至路边的小树丛中。
公共厕所门板上的小广告并不靠谱，多半会让人白跑一趟，不过姐姐的闺蜜倒是有不少资源。
千度区，临近红灯区的民工街道便有一家。
在便利店楼上，可信度高。
不会白跑一趟。
沿着主干道走着，两人在拐角处发现这家24小时不打烊便利店。
二楼焊死的窗户防盗栏上光明正大的挂着一张牌匾——交互式电影。
“当地治安员的能动性还真低啊。骑脸了都！”钟可逆感叹。
走进便利店，收银台上站着一位打扮成熟的女子。
黑发披肩，宽额头，瞳孔泛着幽光。
鼻子立体，嘴唇薄，但乌黑。
紧致旗袍下，是前凸后翘，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
胸口处绣着黑色的纹身，写的是旧日文字：物以稀为贵。
街溜子最喜欢的风格。
以至于钟磬雪看到她，就感觉一阵悲哀。年纪轻轻不读书走康庄大道，却混成这副中毒的鬼模样，完全没有少女的青春活力。
对方也一眼就看出两人进来的原因，指着楼梯口，懒散地道：
“你们来的正好，只剩两个位子了。”
“那是不是可以打折？”
“不能，四百一宿。”
“送爆米花吗？”姐姐看了一眼货架上的爆米花，问道。
“不免费送的才香嘛。”店员回道。
钟可逆觉得店员说的有道理，便爽快地付完了钱，拿着超大桶爆米花上楼了。
不得不说，一上到二楼，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呛人的气味。
放映厅四壁整洁，均匀地镶嵌半圆水晶球。
前方4X4共十六座椅。
没有坐满，只有九男三女，不过看上去彼此都是熟人。吞云吐雾，喝酒聊天，颇为热闹。
基本上是街溜子。
灵学时代的投影石可以做到全息投影，抹除其它观众存在痕迹，实现单人沉浸式观影效果。
头顶的天花板显示着片名，影片信息，以及播放时间。
即将播放的影片只有半小时，算是微电影，片名为：《少年维特之烦恼I》，简介叙述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男孩被女祭司玷污，献祭给邪神后，化身诡异，成为了半个行走人间的邪神的故事。
最后一排空无一人，正适合两人落座。
姐姐打开挎包，拿出纸笔，取出了一只制作精美的海豚手办——一种增强感知的道具。
‘神’属性达到了90的灵学家双手握着海豚，便可感知到环境中弥散的情绪波动。
“要是被发现了，你猜我们会不会被打？”钟可逆问。
“你不说谁知道？”姐姐手指放嘴唇，嘘声道：“小声点。”
被测试者对自己身处实验之中的意识是最大的变量。
所以，社会学实验最好不要争得对方同意。
更何况九男三女，纹身戴耳环的，不像是本分人。
“话说，课题名字有眉目吗？”
“基于电影环境的‘恐惧素’对人体负反馈调节的作用。”姐姐小声回道。
在灵学纪元，‘恐惧’是一种情绪元素，或者说是一种思维波，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
人体向环境排泄出‘恐惧’，而‘恐惧’的浓度又会对人体产生影响，进一步加剧恐惧，甚至使人失去理智。
不过，在钟可逆的认知中，人之所以恐惧/理智，完全是自身的原因。
恐惧是一种身体反应。大脑杏仁核接受皮层刺激后，通过调控体内多巴胺、肾上腺素使得身体加强警觉。
最关键的一点是：‘恐惧’元素绝对不是物质，它是一种意识的派生产物。
纵使钟可逆告诉家人答案，不但没人相信，还被嘲讽不懂灵学。
不过，钟可逆依旧坚持自己的科学观点：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恐惧’元素。纵使有，它也绝对不是人产生的‘恐惧’，而是一些类似玻色子的媒介。”
再次听到弟弟胡诌听不懂的名词，钟磬雪吐槽：
“狗皮膏药一张。怎么好意思一口一个‘绝对’。”
“狗皮膏药骂谁呢？”钟可逆自信地回怼：“要知道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你一个无魇大学的学渣，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少数人？”top1首都大学毕业的女学霸鄙视道。
说话间，水晶球亮起，投影出无数条光线，这些光线经纬交纵，编织成山洞的轮廓，而后颜色颗粒出现，渲染出幽暗阴森的场景。
这是一处露天洞穴。
冷色调的月光之下，有十二具骷髅围成一圈，双臂抱胸，跪坐在地上，保持着死前虔诚的姿势。
圈内刻有令人望之生惧的法阵，篆文与纹路太密集，整体看上去又恢弘，显出此阵无上的神诡异能。
而阴密的声音在法阵中响起。
不爱穿衣服的可爱男孩被大肚便便的女祭司压在身下，激情传播着召唤邪魔的知识。
如果这是现实，愤怒的男观众会嘶喊：“放开他，朝我来。”
然而，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全息微电影，而且还是克系恐怖片。
这不——
两副肉体，一大一小攀上情与欲的巅峰时，女祭司的大腹爆开，溅射出粘稠的黑液。
黑液无穷无尽，弥散到空中，形成了一道漩涡。
随之而来的是男孩凄惨的尖叫。
因为，有不可直视之物想要从漩涡中挣扎而出。
最终。
一只只带着吸盘的触手从祭司腹部钻出，捅入少年张开的嘴中。
尖叫变为痛苦的呜咽声...
“你觉不觉得这男孩有点面熟？”钟磬雪主动牵住了弟弟的手，使得投影系统不会屏蔽钟可逆。
“应该不会有童星演这种片子吧。多半是个侏儒。”钟可逆附耳道：“难怪你的电脑经常中毒，少下载些重口的东西吧。”
“不愧是狗皮膏药，一天到晚就会血口喷人！”
姐姐揪住了钟可逆腰间的肉，想要施以惩戒，却发现硬邦邦的。
她好奇地感叹：
“哟，连腹肌都硬了？”
‘精气神’的突跃式增长暂时是个秘密，钟可逆打算晚点告诉姐姐。
“请收起你的色心，专心测数据。”
场景再度变幻，变成了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屋。
床上的青年因童年噩梦而惊醒。
他名维特，是名艺术生，
维特感到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最后将手伸进喉咙中，拽出了一大把头发。
随着诡异BGM的响起，肚脐眼如同漩涡一样，缓慢扩张，从中伸出了一顶黄色的连衣帽。
帽中有一张煞白的脸。
宽额头，眸子潋出幽光，薄且黑的嘴唇拉出一条弧度，发出低语：
“嘻嘻，观众，好吃...”
邪神的外貌让空气凝滞，无形的力量钳制了人的心脏。
在场的观众似融入了电影中，理性骤跌，恐惧自身体向环境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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