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从头开始
“聊得怎么样？”
早已经在伊迪丝的脑袋上揉了半天的诺拉对缓缓走来的维洛说着，便发现了他脖子上那一圈项链一般的淤青。诺拉也算是和拉赛尔那家伙打过交道，刚才在“黑尾鸮”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大致猜出来了。
“我之前也差点和他打起来，拉赛尔那家伙就是个战斗狂。”
见维洛没什么反应，诺拉便也不好再问，他此刻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依照伊迪丝的说法，拉赛尔和那个叫“凄黯之影”的战争机器合为一体了，那怪不得这家伙总是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如果他过往的时间里都是用这种方法处理“黑尾鸮”的黑市事务的话，现在他的势力范围遍布全大陆也情有可原。
“小猫，我刚才在公会看到一个很特别的委托。”
“想接就接呗，我无所谓的……对了，你看这个。”
伊迪丝随便应了一声就在诺拉面前显摆着自己的“小猫爪子”，本就皮肤白皙的她，指尖多了一抹艳丽的鲜红，配上活泼可爱的性格显得整个人都更具活力。不得不说贵族的品味确实独具一格，同样类型的装饰，放在爱莲娜身上就显得优雅大方，在伊迪丝这里又变得热情活泼，在拉赛尔身上却是神秘冷漠的感觉。
“我刚才就想问来着，没想到你也学会臭美了啊。”
“好看嘛？”
“当然好看了，伊迪丝的眼光什么时候出过错呀。”
“敷衍……”伊迪丝面对诺拉的油腔滑调翻了个白眼，“找时间叫爱莲娜帮你也染一下。”
“我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冒险者，不用活得这么精致。”
一人一猫似吵非吵地拌了半天嘴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维洛，他早就有些不耐烦地抱着双臂，满眼都是“你们两个好了没”的幽怨。
“嘛！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找个地方喝酒去，我请客。”
诺拉两个臂弯搂住两段脖颈，虽然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但诺拉只要下定决心一醉方休就从来不看时间。
诺拉也很清楚，如果维洛就是伊迪丝口中的那个“容器”，那他就绝对不可能在拉赛尔的手里活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就说明，维洛很有可能要与她们两个多待一阵子，“待定”的关系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伙伴，诺拉的言他举止也自由轻松了不少。
维洛也更喜欢现在这个真实随性的诺拉，放下了猜忌的心思，从朋友的立场上重新定义社交距离，也就有了现在的肢体接触。
可一想到自己正搂着维洛的脖子，诺拉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她一直想着只要确定了维洛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之后，就不需要再顾及以后可能会短兵相向的情况了，这样两颗心之间的隔阂也能少很多。可现实情况是，无论立场如何，诺拉心底的情愫总让她在与维洛的交往中心跳加速，自然而然的开始在意起对方的想法……
当然诺拉的此时的这份害羞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所以也不必想办法应对伊迪丝的捉弄了。
诺拉倒是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找了一个最近的酒馆带着小猫和维洛走了进去，并非节日庆典，许多人忙于工作的午后，即使是王城商区的酒馆也没几个用酒精麻醉自己的酒客。
找了个能让他们三个都坐着舒服的位子，诺拉很识趣地要了两大杯果酒，既能让滴酒不沾的小乖猫不必回答“你要不要喝一点”这种无聊的问题；也让“团队领袖”不必多费口舌提醒他们两个饮酒适度。
维洛倒也明白诺拉次在喝酒重在谈心的心意，所以便破天荒地主动挑起话茬：“你刚才说的那个很特别的委托是什么？”
“哦对对，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昆卡尔的‘第一公主’索菲娅竟然去冒险者公会挂了一个委托，内容是关于王城周边地区魔物大清剿的，我听说是要为之后与巫妖开战做准备。”
“昆卡尔要和那个巫妖开战了？怎么这么突然？”
刚才去公会的路上诺拉又看到了伊迪丝最喜欢的甜点心，所以顺手给她买了一袋。馋嘴小猫一边往嘴里扔着酥脆的饼干，一边向诺拉问起巫妖的事情。
“我也听那些冒险者说的，谁知道真假。”
维洛举起木制酒杯和诺拉碰了一下，发酵莓果的酸甜利口不会让人很快就有上头喝醉的感觉，木制酒杯被各种品类的酒水浸泡许久，散发出浓厚复杂的酒香。
“索菲娅公主的委托一定有很多人抢着接吧，你抢到了？”
“那当然，不过这个委托招了五队冒险者，我们只是其中之一。报酬的话每个队视完成情况可以分到几十到几百不等的金币，王室出手还是很阔绰的。”
诺拉总是想照顾到坐在对面的维洛，所以每和伊迪丝聊一句就找他喝一点，毕竟他没当过冒险者，有时候很难融入到这些话题里。
“怎么样维洛，要和我们一起吗？正好也见一见索菲娅公主，说不定你们两个还是旧交呢。”
“当然，”维洛回应了诺拉期待的眼神，把手边的酒杯往前推了一点，以免自己不小心碰翻在桌子上，“过后带我也去注册一下冒险者吧，眼下我也不清楚自己除了这个还能干些什么。而且我还欠伊迪丝那么多钱，总得想办法还上。”
“噗哈哈哈，不用还了，我之前和你开玩笑的。以后就都是朋友了，这么点钱不算什么……你没生我气吧，维洛？”
可能是想起之前的种种，伊迪丝才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定维洛的想法，要不要加入到剿灭“黑日之子”的阵营当中，还是要看他的个人意愿的。
“我遇到个奇怪的陌生人也会留心提防的，所以把剩下的事情都告诉我吧，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维洛不觉得伊迪丝此前的处理很过分，出于善意搭救困在地穴里的陌生人，在得知象征着“灾厄”的信息之后小心试探，自己难以辨别之后寻求强者的帮助……在维洛看来，伊迪丝从头到尾的选择都挑不出一点不合适的地方，她能安稳地在艾斯洛尔大陆上追寻各种奇幻的冒险，离不开聪慧圆滑的处世方法。
对于自然而然与她们两个成为朋友这件事，维洛觉得理所应当，但仔细一想又很不可思议。这几天除了一起吃了顿饭，杀了点食尸鬼以外就没有什么增进友谊的事情了。诺拉的性格如此，更何况还有点一见钟情的成分在里面，可自己能和伊迪丝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习惯她各种跳脱的玩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伊迪丝讲起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往事……
她刚从宠物猫变成猫亚人的时候，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自己还是只小猫时候的事情，其它的就和现在的维洛一样，满头雾水，像是忘记了很多事情，闪回的记忆片段如噩梦一样纠缠在她的脑海里，模糊不清又折磨精神。
好在她有一个爱她的主人，伊迪丝在主人的安抚下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恶心狂乱的噩梦，终于在遇到拉赛尔的时候将一切困扰她许久的谜题都解开了。
由于她的主人是巴布伦尼教国的伯爵，手底下的封地面积很大，所以私底下有一些需要和“黑尾鸮”洽谈的生意。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伊迪丝结识了很喜欢陪她玩儿的爱莲娜，一来二去伊迪丝做噩梦的事情就传到了拉赛尔的耳朵里。
起初拉赛尔对伊迪丝表现出来的态度也非常的不友好，但迫于爱莲娜很喜欢这只被噩梦缠身的可怜猫亚人，所以也没办法用暴力解决问题。
在爱莲娜的要求下，拉赛尔把那些关于旧日神明的故事都讲给了伊迪丝，有了更加明晰的记忆框架，伊迪丝的“噩梦”也变得更加具有指向性，最终她梦到了一位陨落神明在临死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并把一切需要了解的事情都告诉了伊迪丝。
讲到这里伊迪丝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接下来的话她不想让酒馆里的人听见：“那位神明就是现今人类和部分精灵普遍信仰的‘权能之神’奥斯威尔，他是由那个战胜神明提拔起来的‘升格者’。在战争结束后奥斯威尔一直在追踪‘邪神’残党的踪迹，最后与‘凄黯之影’同归于尽。奥斯威尔的残存意识选择了我，‘凄黯之影’选择了拉赛尔。”
“那你为什么没有获得奥斯威尔的力量，变得和拉赛尔一样强？”
“我体内的纯净魔力就来自于奥斯威尔啊，只不过魔力是调动魔法元素用的，他的纯净魔力说白了就是所有种类的法术都可以轻松完成，剩下的法术就得靠我自己练……所以我才这么弱的。”
伊迪丝傻笑了一下，如此可爱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诺拉的注意，她面带微笑把玩着伊迪丝的猫耳朵，每当看到这样的场景，维洛也时常会有想要伸手摸一下的冲动。
小猫讲故事的功夫诺拉已经一杯酒全下肚了，虽然神态动作都没有喝醉的迹象，但她的脸颊却红得真切。
“你觉得我和你的情况是一样的？”
维洛也喝光了木制酒杯里的酒水，用点头的动作回应了诺拉试探性的眼神，她就又要了两杯和之前一样的果酒。
“嗯哼，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所以你到底是继承了谁的意识，就要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用拉赛尔的话说，眼下的世界已经再无‘凄黯之影’与‘权能之神’，不管他们两个过去是不是敌人，现在也只剩下两段支离破碎的记忆影响着两个被命运选中的可怜人。你可以选择继续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也可以选择接受新的力量过完自己的生活。我和拉赛尔都选择了继续自己的生活，那些神明之间的打打杀杀……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可你们两个现在不是要去杀了那个‘邪神’吗？这叫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并没有那两个过去的意识所支配，不然我现在肯定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个人只是对那些‘邪神’的过往很感兴趣，说实话我还真想去那个‘永暗魔域’看看。拉赛尔的话，他好像和那个叫‘黑日之子’的组织有些过节，而且他也在委派自己手底下的炼金术士研究这些神秘的暗属性魔物留下的特殊素材。我知道你很好奇所以直接告诉你吧，那个肉块是地底一族向‘邪神’献上的贡品，里面蕴含了非常丰富的神秘力量等待发掘，拉赛尔目前就在派人研究这些肉块，顺便挫败‘黑日之子’想要复活‘邪神’的计划。”
伊迪丝讲述的事情都非常离谱，但却找不出任何胡编乱造的破绽，所以维洛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了。如果用伊迪丝所说的“真相”来推演，自己身体里的旧日记忆来自一个曾经到过“黑日之子”秘密集会所的……存在。可“黑日之子”不是在“邪神”消失很久以后才出现的组织吗？维洛总感觉某些事情在时间层面对不上，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你一直在说什么‘邪神’和战胜的神明，他们两个没有名字吗？”
“很可惜，还真的没有。按照拉赛尔的说法，过去一直把他们两个称作‘黑日’和‘白灵’。”
从刚才开始维洛就发现诺拉一直在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看她此刻的眼神已经有些微醺了。
注意到维洛投来的目光，略有醉意的诺拉并没有急于躲闪，而是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看向维洛黑亮的眸子：“怎么了，被我迷住了？”
“我们还是聊聊委托的事情吧……”
伊迪丝也主动提出正好去找个餐馆把今天的晚饭给解决了，诺拉有意攀上维洛的肩头，以喝醉为理由要他扶着自己。
“委托书上说应召队伍明天去公会等着就行，索菲娅公主会亲自过来的。”
虽然诺拉几次想要靠上维洛的肩膀，但为了不让她醒酒之后感到尴尬，维洛也只是简单地挽着诺拉的胳膊。
但说到底，诺拉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维洛也不太清楚……
早已经在伊迪丝的脑袋上揉了半天的诺拉对缓缓走来的维洛说着，便发现了他脖子上那一圈项链一般的淤青。诺拉也算是和拉赛尔那家伙打过交道，刚才在“黑尾鸮”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大致猜出来了。
“我之前也差点和他打起来，拉赛尔那家伙就是个战斗狂。”
见维洛没什么反应，诺拉便也不好再问，他此刻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依照伊迪丝的说法，拉赛尔和那个叫“凄黯之影”的战争机器合为一体了，那怪不得这家伙总是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如果他过往的时间里都是用这种方法处理“黑尾鸮”的黑市事务的话，现在他的势力范围遍布全大陆也情有可原。
“小猫，我刚才在公会看到一个很特别的委托。”
“想接就接呗，我无所谓的……对了，你看这个。”
伊迪丝随便应了一声就在诺拉面前显摆着自己的“小猫爪子”，本就皮肤白皙的她，指尖多了一抹艳丽的鲜红，配上活泼可爱的性格显得整个人都更具活力。不得不说贵族的品味确实独具一格，同样类型的装饰，放在爱莲娜身上就显得优雅大方，在伊迪丝这里又变得热情活泼，在拉赛尔身上却是神秘冷漠的感觉。
“我刚才就想问来着，没想到你也学会臭美了啊。”
“好看嘛？”
“当然好看了，伊迪丝的眼光什么时候出过错呀。”
“敷衍……”伊迪丝面对诺拉的油腔滑调翻了个白眼，“找时间叫爱莲娜帮你也染一下。”
“我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冒险者，不用活得这么精致。”
一人一猫似吵非吵地拌了半天嘴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维洛，他早就有些不耐烦地抱着双臂，满眼都是“你们两个好了没”的幽怨。
“嘛！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找个地方喝酒去，我请客。”
诺拉两个臂弯搂住两段脖颈，虽然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但诺拉只要下定决心一醉方休就从来不看时间。
诺拉也很清楚，如果维洛就是伊迪丝口中的那个“容器”，那他就绝对不可能在拉赛尔的手里活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就说明，维洛很有可能要与她们两个多待一阵子，“待定”的关系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伙伴，诺拉的言他举止也自由轻松了不少。
维洛也更喜欢现在这个真实随性的诺拉，放下了猜忌的心思，从朋友的立场上重新定义社交距离，也就有了现在的肢体接触。
可一想到自己正搂着维洛的脖子，诺拉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她一直想着只要确定了维洛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之后，就不需要再顾及以后可能会短兵相向的情况了，这样两颗心之间的隔阂也能少很多。可现实情况是，无论立场如何，诺拉心底的情愫总让她在与维洛的交往中心跳加速，自然而然的开始在意起对方的想法……
当然诺拉的此时的这份害羞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所以也不必想办法应对伊迪丝的捉弄了。
诺拉倒是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找了一个最近的酒馆带着小猫和维洛走了进去，并非节日庆典，许多人忙于工作的午后，即使是王城商区的酒馆也没几个用酒精麻醉自己的酒客。
找了个能让他们三个都坐着舒服的位子，诺拉很识趣地要了两大杯果酒，既能让滴酒不沾的小乖猫不必回答“你要不要喝一点”这种无聊的问题；也让“团队领袖”不必多费口舌提醒他们两个饮酒适度。
维洛倒也明白诺拉次在喝酒重在谈心的心意，所以便破天荒地主动挑起话茬：“你刚才说的那个很特别的委托是什么？”
“哦对对，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昆卡尔的‘第一公主’索菲娅竟然去冒险者公会挂了一个委托，内容是关于王城周边地区魔物大清剿的，我听说是要为之后与巫妖开战做准备。”
“昆卡尔要和那个巫妖开战了？怎么这么突然？”
刚才去公会的路上诺拉又看到了伊迪丝最喜欢的甜点心，所以顺手给她买了一袋。馋嘴小猫一边往嘴里扔着酥脆的饼干，一边向诺拉问起巫妖的事情。
“我也听那些冒险者说的，谁知道真假。”
维洛举起木制酒杯和诺拉碰了一下，发酵莓果的酸甜利口不会让人很快就有上头喝醉的感觉，木制酒杯被各种品类的酒水浸泡许久，散发出浓厚复杂的酒香。
“索菲娅公主的委托一定有很多人抢着接吧，你抢到了？”
“那当然，不过这个委托招了五队冒险者，我们只是其中之一。报酬的话每个队视完成情况可以分到几十到几百不等的金币，王室出手还是很阔绰的。”
诺拉总是想照顾到坐在对面的维洛，所以每和伊迪丝聊一句就找他喝一点，毕竟他没当过冒险者，有时候很难融入到这些话题里。
“怎么样维洛，要和我们一起吗？正好也见一见索菲娅公主，说不定你们两个还是旧交呢。”
“当然，”维洛回应了诺拉期待的眼神，把手边的酒杯往前推了一点，以免自己不小心碰翻在桌子上，“过后带我也去注册一下冒险者吧，眼下我也不清楚自己除了这个还能干些什么。而且我还欠伊迪丝那么多钱，总得想办法还上。”
“噗哈哈哈，不用还了，我之前和你开玩笑的。以后就都是朋友了，这么点钱不算什么……你没生我气吧，维洛？”
可能是想起之前的种种，伊迪丝才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定维洛的想法，要不要加入到剿灭“黑日之子”的阵营当中，还是要看他的个人意愿的。
“我遇到个奇怪的陌生人也会留心提防的，所以把剩下的事情都告诉我吧，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维洛不觉得伊迪丝此前的处理很过分，出于善意搭救困在地穴里的陌生人，在得知象征着“灾厄”的信息之后小心试探，自己难以辨别之后寻求强者的帮助……在维洛看来，伊迪丝从头到尾的选择都挑不出一点不合适的地方，她能安稳地在艾斯洛尔大陆上追寻各种奇幻的冒险，离不开聪慧圆滑的处世方法。
对于自然而然与她们两个成为朋友这件事，维洛觉得理所应当，但仔细一想又很不可思议。这几天除了一起吃了顿饭，杀了点食尸鬼以外就没有什么增进友谊的事情了。诺拉的性格如此，更何况还有点一见钟情的成分在里面，可自己能和伊迪丝像老朋友一样聊天，习惯她各种跳脱的玩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伊迪丝讲起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往事……
她刚从宠物猫变成猫亚人的时候，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自己还是只小猫时候的事情，其它的就和现在的维洛一样，满头雾水，像是忘记了很多事情，闪回的记忆片段如噩梦一样纠缠在她的脑海里，模糊不清又折磨精神。
好在她有一个爱她的主人，伊迪丝在主人的安抚下挨过了一个又一个恶心狂乱的噩梦，终于在遇到拉赛尔的时候将一切困扰她许久的谜题都解开了。
由于她的主人是巴布伦尼教国的伯爵，手底下的封地面积很大，所以私底下有一些需要和“黑尾鸮”洽谈的生意。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伊迪丝结识了很喜欢陪她玩儿的爱莲娜，一来二去伊迪丝做噩梦的事情就传到了拉赛尔的耳朵里。
起初拉赛尔对伊迪丝表现出来的态度也非常的不友好，但迫于爱莲娜很喜欢这只被噩梦缠身的可怜猫亚人，所以也没办法用暴力解决问题。
在爱莲娜的要求下，拉赛尔把那些关于旧日神明的故事都讲给了伊迪丝，有了更加明晰的记忆框架，伊迪丝的“噩梦”也变得更加具有指向性，最终她梦到了一位陨落神明在临死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并把一切需要了解的事情都告诉了伊迪丝。
讲到这里伊迪丝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接下来的话她不想让酒馆里的人听见：“那位神明就是现今人类和部分精灵普遍信仰的‘权能之神’奥斯威尔，他是由那个战胜神明提拔起来的‘升格者’。在战争结束后奥斯威尔一直在追踪‘邪神’残党的踪迹，最后与‘凄黯之影’同归于尽。奥斯威尔的残存意识选择了我，‘凄黯之影’选择了拉赛尔。”
“那你为什么没有获得奥斯威尔的力量，变得和拉赛尔一样强？”
“我体内的纯净魔力就来自于奥斯威尔啊，只不过魔力是调动魔法元素用的，他的纯净魔力说白了就是所有种类的法术都可以轻松完成，剩下的法术就得靠我自己练……所以我才这么弱的。”
伊迪丝傻笑了一下，如此可爱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诺拉的注意，她面带微笑把玩着伊迪丝的猫耳朵，每当看到这样的场景，维洛也时常会有想要伸手摸一下的冲动。
小猫讲故事的功夫诺拉已经一杯酒全下肚了，虽然神态动作都没有喝醉的迹象，但她的脸颊却红得真切。
“你觉得我和你的情况是一样的？”
维洛也喝光了木制酒杯里的酒水，用点头的动作回应了诺拉试探性的眼神，她就又要了两杯和之前一样的果酒。
“嗯哼，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所以你到底是继承了谁的意识，就要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用拉赛尔的话说，眼下的世界已经再无‘凄黯之影’与‘权能之神’，不管他们两个过去是不是敌人，现在也只剩下两段支离破碎的记忆影响着两个被命运选中的可怜人。你可以选择继续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也可以选择接受新的力量过完自己的生活。我和拉赛尔都选择了继续自己的生活，那些神明之间的打打杀杀……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可你们两个现在不是要去杀了那个‘邪神’吗？这叫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并没有那两个过去的意识所支配，不然我现在肯定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个人只是对那些‘邪神’的过往很感兴趣，说实话我还真想去那个‘永暗魔域’看看。拉赛尔的话，他好像和那个叫‘黑日之子’的组织有些过节，而且他也在委派自己手底下的炼金术士研究这些神秘的暗属性魔物留下的特殊素材。我知道你很好奇所以直接告诉你吧，那个肉块是地底一族向‘邪神’献上的贡品，里面蕴含了非常丰富的神秘力量等待发掘，拉赛尔目前就在派人研究这些肉块，顺便挫败‘黑日之子’想要复活‘邪神’的计划。”
伊迪丝讲述的事情都非常离谱，但却找不出任何胡编乱造的破绽，所以维洛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了。如果用伊迪丝所说的“真相”来推演，自己身体里的旧日记忆来自一个曾经到过“黑日之子”秘密集会所的……存在。可“黑日之子”不是在“邪神”消失很久以后才出现的组织吗？维洛总感觉某些事情在时间层面对不上，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你一直在说什么‘邪神’和战胜的神明，他们两个没有名字吗？”
“很可惜，还真的没有。按照拉赛尔的说法，过去一直把他们两个称作‘黑日’和‘白灵’。”
从刚才开始维洛就发现诺拉一直在自己一个人“喝闷酒”，看她此刻的眼神已经有些微醺了。
注意到维洛投来的目光，略有醉意的诺拉并没有急于躲闪，而是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看向维洛黑亮的眸子：“怎么了，被我迷住了？”
“我们还是聊聊委托的事情吧……”
伊迪丝也主动提出正好去找个餐馆把今天的晚饭给解决了，诺拉有意攀上维洛的肩头，以喝醉为理由要他扶着自己。
“委托书上说应召队伍明天去公会等着就行，索菲娅公主会亲自过来的。”
虽然诺拉几次想要靠上维洛的肩膀，但为了不让她醒酒之后感到尴尬，维洛也只是简单地挽着诺拉的胳膊。
但说到底，诺拉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维洛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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