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境
一路上索菲娅公主都紧贴着维洛骑行，总是说一些维洛还是她贴身护卫时候的事情，逻辑清晰没有漏洞，虽然索菲娅主动套近乎的行为有些刻意，但这些故事至少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按照索菲娅公主的说法，维洛是在一次王家卫队比武活动中拔得头筹所以才被国王赏识的，那时候索菲娅公主刚好缺一个可靠的贴身护卫，所以维洛就被安排到索菲娅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
国王派人很仔细地调查了一下维洛的身世，发现他原本是班斯塔那帝国的人，父母亲族都在一场战争中死去了，无依无靠的维洛在那之后便辗转多国成为一名雇佣军。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过往身世也没有污点，所以索菲娅公主也就很快地接受了身边多出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卫这件事。
“所以我不是王家卫队出身？”
“每三年一次的比武会都会从民间选拔上来一些真正有实力的斗士在王家卫队里任职，也算是给王廷的武装力量补充新鲜血液了。”
维洛之前和索菲娅公主一起去过很多国家从事外交活动，也曾两次拼尽全力救下索菲娅的性命，所以维洛一直都是索菲娅公主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会找他谈。
“维洛，你真的变了很多，之前的你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树精一样，只知道服从命令，我都没见你笑过。所以我就经常拿你当‘树洞’，把负面情绪都说给你听，你也只会说一些是顺从我的好话。没想到现在的你都会和我顶嘴了，我还真是既意外又高兴呢。”
“公主殿下，我不太明白。”
“嗯？”
维洛提紧缰绳放慢前进的速度，好让自己斜瞥向索菲娅公主的视线能更稳定一些，以便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您为什么总是这么刻意地和我套近乎，我对王室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每次一想到自己被丢在森林里，任凭食尸鬼拉进地穴当作“储备粮”，而眼前的索菲娅公主还在极力表现着自己对她而言有多么多么重要，维洛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帮你找回从前的记忆，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继续保护我啊。”
“我已无意再做您的贴身护卫，请公主殿下另请高人吧。”
“维洛……”
索菲娅公主没有握着缰绳的手半握拳头放在胸口，低眉紧蹙满脸失落的样子也让维洛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言之过重了。
可跟在后面的伊迪丝倒是看戏看的很开心，经过这一番折腾看来维洛打算以后也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这么一看还真没白救他。
终于到了克鲁尼斯领地附近，到野外就是属于冒险者的天下了。已经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衰败的不祥气息，周遭的暗元素浓度也是出奇的高。
在伊迪丝的提议下，几人把马匹栓到附近的树干上，剩下的路途步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像克鲁尼斯这样强大的暗属性魔物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伴随着出现很多不死者，这种低智能魔物虽然没什么太大危险性，但只要数量一多就和食尸鬼一个道理，单挑谁都能攻克，但十个一起围过来很不好处理。
事发地点离王城确实不算远，伊迪丝也在好奇为什么克鲁尼斯会突然出现，难不成与自己拿走地穴祭品有关系吗……
王城周围的森林还是比较茂密的，诺拉想爬上树侦查一下周围的环境，结果被层层套叠的树叶挡的严严实实。
“公主殿下，这里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伊迪丝跟在诺拉身后小心前进，通过对魔法元素的自然感知，伊迪丝能大致确认克鲁尼斯领地的所在，不过听索菲娅公主的描述，属于克鲁尼斯的杀戮幻境已经展开了，走到附近一定能一眼分辨出来，现在需要防备的是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的不死者。
“怎么说呢……变得更阴森了？”
暗元素浓度过高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五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索菲娅公主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明明是白天却感到周围的环境很是昏暗。
诺拉和伊迪丝的配合很是默契，小猫敏锐的听觉帮助诺拉确认敌人的位置，身手矫健的诺拉再快速先发制人。
“有不明响动，在你右前方，二十步左右，诺拉。”
维洛倒是有些好奇不死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同属于暗属性魔物，铁定和食尸鬼一样恶心。伊迪丝紧紧跟在诺拉身后，如果有什么意外就用魔法解决。克鲁尼斯的领地意识很强，即便是在结界之外也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伊迪丝也没见过克鲁尼斯到底长什么样，她也只是从拉赛尔那边听到过，这种战争造物的体型极其庞大，差不多有三个伊迪丝这么高。
摇摇晃晃的棕黑色身影在林隙间踱步，远远看去就知道这种叫“不死者”的东西没什么威胁，不死者整体呈人形，但“瘦骨嶙峋”，不时发出的低吼不似食尸鬼那般尖锐，也没什么气势。
诺拉突然加速，她压低身形，迈了两个大步冲到不死者身前，反握匕首上臂发力，强有力的横向挥砍一击便削下不死者的脑袋。伊迪丝的光箭也几乎是同时击中另一个不死者，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死者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便应声倒地。
“这好像不是一般的不死者，更像是……某种用泥土和树枝做成的魔法造物……”
一般的不死者都产生于被黑魔法或暗元素侵蚀的尸体，各种动物的尸体都可以成为介质，只是人们习惯于把人形态的不死者专门称为“不死者”。眼前所谓的“不死者”并不是某种动物的尸体，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它们就是一滩毫无生气的泥土枯枝。有些专精于自然魔法的魔法师可以原地制造出有很强作战能力的泥岩巨像，不过眼前的初具人形的矮小“不死者”和巨像比起来也太过寒酸了，难不成有个半吊子魔法师在附近练习自然魔法？
“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比不死者弱太多了，不会是克鲁尼斯造出来的吧？”
诺拉语气轻蔑地用手上的匕首戳弄着地上的烂泥，维洛和索菲娅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我昨天过来的时候没见过这些东西……”
“就是为什么即使王室杀了附近所有的可被腐化魔物也依然难以自保的原因，克鲁尼斯对环境的影响是非常复杂多变的。”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伊迪丝便见到了克鲁尼斯展开的幻境，眼前的树林被镀上了一层古怪的灰白，有些将信将疑的诺拉还揉了揉眼睛。
“这么明显的陷阱应该也不会有人主动踩进去吧？”
维洛的左手握紧刀柄，看着面前灰白肃杀的结界，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
“没事吧，维洛？”
诺拉听到维洛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也是在第一时间过来查看他的状况。维洛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但……胸闷的压抑之感突然变成了莫名的兴奋。
“我没事……”
索菲娅公主接过贴身护卫递过来的长剑，白色的剑鞘和她这一身白裙非常搭配，她走到伊迪丝身旁，看着小猫神情严肃地蹲在地上用手指试探着结界的边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派人把周围封锁起来，这个幻境已经基本成型了，里面的暗元素浓度高到仅仅是把手指伸进去就浑身不适。我得去找个帮手，在此之前就只能……”
话音未落，伊迪丝就听见一声让她不禁捂起耳朵的惨叫声，可这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手掌，小猫捂起耳朵的行为并没有对惨叫声的传播造成任何阻碍。
伊迪丝抬起头的时候顿时惊的浑身冷汗，周遭的环境变得极其诡异，原本色彩斑驳的森林像是在一瞬间被隐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灰白与漆黑。原本葱郁的树木都变成了残枝断木，脚下的泥土沙石都变成了灰白烟尘，整个天空也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一朵云彩也看不到一丝日光，就像是头顶上被蒙上了一块灰色的布。甚至再看向来时的方向也都是同样的景色。黑、白、灰，色彩单调的让人莫名感觉头昏眼花，失去方向感。
“该死……我这是……”
最坏的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不知怎么，伊迪丝莫名其妙地身处于幻境内部，她之前虽然在其它地方见过克鲁尼斯的结界，但也从来没有亲身走到里面过。
“诺拉——维洛——你们在吗？”
脑袋里的惨叫声吵得伊迪丝头疼，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也只能尽可能地大声喊叫，如果自己的伙伴也不幸侮误入了幻境，也好能互相确认一下所在位置。
“伊迪丝，你没事吧？”
伊迪丝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回身看到身后的诺拉，略微受到惊吓的小猫向一旁跳开了两步。诺拉的皮肤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面颊脖子还有露在外面的双手都是毫无生气的灰白色，全身上下的衣物也是除了红色以外要么黑要么灰白。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也变成了黑色，在这种环境下她那一头红发显得格外扎眼。
再转换视线伊迪丝便看到诺拉身侧的维洛，他已经抽出直刀警惕着周围可能会突然窜出来的敌人，皮肤和诺拉一样毫无血色尽是灰白，他身上一点红色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整个人都快要和环境融为一体了。
伊迪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果然不出所料，之前拜托爱莲娜帮她染成红色的指甲没有受到影响，在灰白色皮肤的衬托下就像十根手指的尖端不停在渗出鲜血一样，看着有些莫名的恶心。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实维洛问出这句话之前伊迪丝就想说了，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自从伊迪丝发觉自己身处幻境开始，她就一直能听到有人在哀嚎惨叫，不知道声音的具体来源也不知道大致方位，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就好像有很多冤魂在自己脑海里诉说自己的苦痛一样。
“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惨叫，好恶心的感觉……这地方真让人不爽。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眨眼的功夫你就消失不见了，之后我就听到你的喊叫声，没多想什么就带着维洛钻到结界里来了。”
“自己送死还要拉着维洛一起？”
小猫现在只想给诺拉一拳，可她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没有想太多。维洛也是耸耸肩，说了句“救命恩人有难没有不帮的道理”。
还好索菲娅公主没有像他们两个一样傻到主动进来送命，伊迪丝自打发现自己在结界之中就没有移动过，如果他们两个也是刚刚进入结界，那么是不是说明向身后走几步就可以出去了？
事实证明小猫的猜想是错误的，刚走了几步，原本灰白色的天空逐渐变成纯黑，不光是头顶上的天空，现在不管看向哪个方向，除了眼前的残枝断木和脚下的灰白烟尘，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像是要把所有光亮都吸入其中的漆黑深渊环绕着早已迷失方向的两人一猫，确切的说这些纯黑的背景像是某种限制视野距离的屏障，他们可以看清楚身边的同伴，但却看不到远处的情况。
突然，一只面目狰狞，全身尽是灰黑色皮肉的不死者从纯黑的背景中窜出。浊黄色的双眼紧紧盯着走在最前头的诺拉，本应行动迟缓的不死者仅在一瞬间就冲到了诺拉身前，挥舞着如同枯树般僵硬的手臂朝她的面门打去。
尽管那莫名的惨叫声搅的人心神不宁，但诺拉还是尽可能保持着高度警惕。她朝着不死者挥舞手臂的相反方向迅速闪身，用没拿着匕首的手抓住不死者挥出的手腕，另一只手看准时机，精准地把刀尖送入不死者的脖子。没有想象中的污血横飞，只有一些漆黑的不明液体流到了诺拉的手上，她表情夸张的把不死者推到一边，嘴里说着“恶心死了”抽出手帕擦着手上的黑色液体。
“没受伤吧？不死者的攻击可是附带诅咒的。”
“没事，就是脑袋里的惨叫声有点烦人。”
刚还护在小猫身后的维洛也随手解决掉一只从“黑幕”里窜出来的不死者，他还讲究的闪身躲了一下不死者体内流出来的黑色液体。
一直在这种环境里乱逛肯定不是办法，不仅会被惨叫声消磨精神，还要不时面对不死者的突然袭击。
按照索菲娅公主的说法，维洛是在一次王家卫队比武活动中拔得头筹所以才被国王赏识的，那时候索菲娅公主刚好缺一个可靠的贴身护卫，所以维洛就被安排到索菲娅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
国王派人很仔细地调查了一下维洛的身世，发现他原本是班斯塔那帝国的人，父母亲族都在一场战争中死去了，无依无靠的维洛在那之后便辗转多国成为一名雇佣军。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过往身世也没有污点，所以索菲娅公主也就很快地接受了身边多出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卫这件事。
“所以我不是王家卫队出身？”
“每三年一次的比武会都会从民间选拔上来一些真正有实力的斗士在王家卫队里任职，也算是给王廷的武装力量补充新鲜血液了。”
维洛之前和索菲娅公主一起去过很多国家从事外交活动，也曾两次拼尽全力救下索菲娅的性命，所以维洛一直都是索菲娅公主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会找他谈。
“维洛，你真的变了很多，之前的你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树精一样，只知道服从命令，我都没见你笑过。所以我就经常拿你当‘树洞’，把负面情绪都说给你听，你也只会说一些是顺从我的好话。没想到现在的你都会和我顶嘴了，我还真是既意外又高兴呢。”
“公主殿下，我不太明白。”
“嗯？”
维洛提紧缰绳放慢前进的速度，好让自己斜瞥向索菲娅公主的视线能更稳定一些，以便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您为什么总是这么刻意地和我套近乎，我对王室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每次一想到自己被丢在森林里，任凭食尸鬼拉进地穴当作“储备粮”，而眼前的索菲娅公主还在极力表现着自己对她而言有多么多么重要，维洛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帮你找回从前的记忆，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继续保护我啊。”
“我已无意再做您的贴身护卫，请公主殿下另请高人吧。”
“维洛……”
索菲娅公主没有握着缰绳的手半握拳头放在胸口，低眉紧蹙满脸失落的样子也让维洛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言之过重了。
可跟在后面的伊迪丝倒是看戏看的很开心，经过这一番折腾看来维洛打算以后也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这么一看还真没白救他。
终于到了克鲁尼斯领地附近，到野外就是属于冒险者的天下了。已经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腐朽衰败的不祥气息，周遭的暗元素浓度也是出奇的高。
在伊迪丝的提议下，几人把马匹栓到附近的树干上，剩下的路途步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像克鲁尼斯这样强大的暗属性魔物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伴随着出现很多不死者，这种低智能魔物虽然没什么太大危险性，但只要数量一多就和食尸鬼一个道理，单挑谁都能攻克，但十个一起围过来很不好处理。
事发地点离王城确实不算远，伊迪丝也在好奇为什么克鲁尼斯会突然出现，难不成与自己拿走地穴祭品有关系吗……
王城周围的森林还是比较茂密的，诺拉想爬上树侦查一下周围的环境，结果被层层套叠的树叶挡的严严实实。
“公主殿下，这里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伊迪丝跟在诺拉身后小心前进，通过对魔法元素的自然感知，伊迪丝能大致确认克鲁尼斯领地的所在，不过听索菲娅公主的描述，属于克鲁尼斯的杀戮幻境已经展开了，走到附近一定能一眼分辨出来，现在需要防备的是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的不死者。
“怎么说呢……变得更阴森了？”
暗元素浓度过高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五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索菲娅公主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明明是白天却感到周围的环境很是昏暗。
诺拉和伊迪丝的配合很是默契，小猫敏锐的听觉帮助诺拉确认敌人的位置，身手矫健的诺拉再快速先发制人。
“有不明响动，在你右前方，二十步左右，诺拉。”
维洛倒是有些好奇不死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同属于暗属性魔物，铁定和食尸鬼一样恶心。伊迪丝紧紧跟在诺拉身后，如果有什么意外就用魔法解决。克鲁尼斯的领地意识很强，即便是在结界之外也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伊迪丝也没见过克鲁尼斯到底长什么样，她也只是从拉赛尔那边听到过，这种战争造物的体型极其庞大，差不多有三个伊迪丝这么高。
摇摇晃晃的棕黑色身影在林隙间踱步，远远看去就知道这种叫“不死者”的东西没什么威胁，不死者整体呈人形，但“瘦骨嶙峋”，不时发出的低吼不似食尸鬼那般尖锐，也没什么气势。
诺拉突然加速，她压低身形，迈了两个大步冲到不死者身前，反握匕首上臂发力，强有力的横向挥砍一击便削下不死者的脑袋。伊迪丝的光箭也几乎是同时击中另一个不死者，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死者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便应声倒地。
“这好像不是一般的不死者，更像是……某种用泥土和树枝做成的魔法造物……”
一般的不死者都产生于被黑魔法或暗元素侵蚀的尸体，各种动物的尸体都可以成为介质，只是人们习惯于把人形态的不死者专门称为“不死者”。眼前所谓的“不死者”并不是某种动物的尸体，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它们就是一滩毫无生气的泥土枯枝。有些专精于自然魔法的魔法师可以原地制造出有很强作战能力的泥岩巨像，不过眼前的初具人形的矮小“不死者”和巨像比起来也太过寒酸了，难不成有个半吊子魔法师在附近练习自然魔法？
“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比不死者弱太多了，不会是克鲁尼斯造出来的吧？”
诺拉语气轻蔑地用手上的匕首戳弄着地上的烂泥，维洛和索菲娅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我昨天过来的时候没见过这些东西……”
“就是为什么即使王室杀了附近所有的可被腐化魔物也依然难以自保的原因，克鲁尼斯对环境的影响是非常复杂多变的。”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伊迪丝便见到了克鲁尼斯展开的幻境，眼前的树林被镀上了一层古怪的灰白，有些将信将疑的诺拉还揉了揉眼睛。
“这么明显的陷阱应该也不会有人主动踩进去吧？”
维洛的左手握紧刀柄，看着面前灰白肃杀的结界，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
“没事吧，维洛？”
诺拉听到维洛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也是在第一时间过来查看他的状况。维洛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但……胸闷的压抑之感突然变成了莫名的兴奋。
“我没事……”
索菲娅公主接过贴身护卫递过来的长剑，白色的剑鞘和她这一身白裙非常搭配，她走到伊迪丝身旁，看着小猫神情严肃地蹲在地上用手指试探着结界的边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派人把周围封锁起来，这个幻境已经基本成型了，里面的暗元素浓度高到仅仅是把手指伸进去就浑身不适。我得去找个帮手，在此之前就只能……”
话音未落，伊迪丝就听见一声让她不禁捂起耳朵的惨叫声，可这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手掌，小猫捂起耳朵的行为并没有对惨叫声的传播造成任何阻碍。
伊迪丝抬起头的时候顿时惊的浑身冷汗，周遭的环境变得极其诡异，原本色彩斑驳的森林像是在一瞬间被隐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灰白与漆黑。原本葱郁的树木都变成了残枝断木，脚下的泥土沙石都变成了灰白烟尘，整个天空也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一朵云彩也看不到一丝日光，就像是头顶上被蒙上了一块灰色的布。甚至再看向来时的方向也都是同样的景色。黑、白、灰，色彩单调的让人莫名感觉头昏眼花，失去方向感。
“该死……我这是……”
最坏的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不知怎么，伊迪丝莫名其妙地身处于幻境内部，她之前虽然在其它地方见过克鲁尼斯的结界，但也从来没有亲身走到里面过。
“诺拉——维洛——你们在吗？”
脑袋里的惨叫声吵得伊迪丝头疼，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也只能尽可能地大声喊叫，如果自己的伙伴也不幸侮误入了幻境，也好能互相确认一下所在位置。
“伊迪丝，你没事吧？”
伊迪丝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回身看到身后的诺拉，略微受到惊吓的小猫向一旁跳开了两步。诺拉的皮肤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面颊脖子还有露在外面的双手都是毫无生气的灰白色，全身上下的衣物也是除了红色以外要么黑要么灰白。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也变成了黑色，在这种环境下她那一头红发显得格外扎眼。
再转换视线伊迪丝便看到诺拉身侧的维洛，他已经抽出直刀警惕着周围可能会突然窜出来的敌人，皮肤和诺拉一样毫无血色尽是灰白，他身上一点红色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整个人都快要和环境融为一体了。
伊迪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果然不出所料，之前拜托爱莲娜帮她染成红色的指甲没有受到影响，在灰白色皮肤的衬托下就像十根手指的尖端不停在渗出鲜血一样，看着有些莫名的恶心。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实维洛问出这句话之前伊迪丝就想说了，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自从伊迪丝发觉自己身处幻境开始，她就一直能听到有人在哀嚎惨叫，不知道声音的具体来源也不知道大致方位，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就好像有很多冤魂在自己脑海里诉说自己的苦痛一样。
“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惨叫，好恶心的感觉……这地方真让人不爽。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眨眼的功夫你就消失不见了，之后我就听到你的喊叫声，没多想什么就带着维洛钻到结界里来了。”
“自己送死还要拉着维洛一起？”
小猫现在只想给诺拉一拳，可她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没有想太多。维洛也是耸耸肩，说了句“救命恩人有难没有不帮的道理”。
还好索菲娅公主没有像他们两个一样傻到主动进来送命，伊迪丝自打发现自己在结界之中就没有移动过，如果他们两个也是刚刚进入结界，那么是不是说明向身后走几步就可以出去了？
事实证明小猫的猜想是错误的，刚走了几步，原本灰白色的天空逐渐变成纯黑，不光是头顶上的天空，现在不管看向哪个方向，除了眼前的残枝断木和脚下的灰白烟尘，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像是要把所有光亮都吸入其中的漆黑深渊环绕着早已迷失方向的两人一猫，确切的说这些纯黑的背景像是某种限制视野距离的屏障，他们可以看清楚身边的同伴，但却看不到远处的情况。
突然，一只面目狰狞，全身尽是灰黑色皮肉的不死者从纯黑的背景中窜出。浊黄色的双眼紧紧盯着走在最前头的诺拉，本应行动迟缓的不死者仅在一瞬间就冲到了诺拉身前，挥舞着如同枯树般僵硬的手臂朝她的面门打去。
尽管那莫名的惨叫声搅的人心神不宁，但诺拉还是尽可能保持着高度警惕。她朝着不死者挥舞手臂的相反方向迅速闪身，用没拿着匕首的手抓住不死者挥出的手腕，另一只手看准时机，精准地把刀尖送入不死者的脖子。没有想象中的污血横飞，只有一些漆黑的不明液体流到了诺拉的手上，她表情夸张的把不死者推到一边，嘴里说着“恶心死了”抽出手帕擦着手上的黑色液体。
“没受伤吧？不死者的攻击可是附带诅咒的。”
“没事，就是脑袋里的惨叫声有点烦人。”
刚还护在小猫身后的维洛也随手解决掉一只从“黑幕”里窜出来的不死者，他还讲究的闪身躲了一下不死者体内流出来的黑色液体。
一直在这种环境里乱逛肯定不是办法，不仅会被惨叫声消磨精神，还要不时面对不死者的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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