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焉用牛刀
“这等小案，怎么得要我去？”司空常看着眼前的告任书，朝着那玄吏瞧了一眼。
“就是就是，这等小事，一看就知是那些个水鬼作祟，随便找个人就成的案子，如何要劳烦我司空师兄，那朱领事是不晓得杀鸡焉用宰牛刀这道理么？”
一旁的李瑜跟着读完了那告任书，也连连帮腔道。
“这……”那玄吏支吾着，然后悄悄摸摸地打量起四周。
玄吏的眼珠转了一圈，最终转到了李瑜身上。
“你这是甚么眼神？”李瑜有些不满地问道，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嘴里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机密，连我也听不得了……”
不过话虽如此，司空常仅是看了他一眼，这李瑜就老老实实地走到别处望风去了。
那玄吏见状，而后朝着司空常凑近，低声说道：
“这次任务，那守王爷要亲自跟着观摩，朱领事估摸着可能是视察工作，但不管是何种原因，这守王爷当真得有人护着才行，要知道圣上可是赐了他御姓，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估计咱们玄门得掉好几个脑袋……”
司空常越听越疑惑，这守王爷怎么闲得没事要来视察玄门的工作，那监察司可是前几天刚走，这会儿又来个守王爷亲自视察？
也许是瞧出了司空常的疑色，那玄吏以手掩嘴，用比刚才更低的声音说道：
“那守王爷先前习了些玉衡道法，兴许是见咱们这妖邪诡事众多，想找个软柿子捏捏，我估摸着他就是想要试一试那玉衡道法，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故意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来掩饰呢。”
司空常顿有所悟，只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但他又有些不悦道：
“那这守王爷岂不是在消遣咱玄门吗？再怎么说，玄门也是朝廷机构，怎能容他这般戏耍？”
玄吏听得这话，惊恐地挥了挥手，示意司空常小声些。
他又环顾起四周，见到李瑜还在不远处望风，眼下也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抚了抚胸口，接着说道：“你不要命啦，怎敢这样说那守王爷，若是隔墙有耳，咱俩明天就得换上囚服蹲大牢去了。”
“他还能有这般能耐？”
司空常不知这玄吏为何如此惧那守王爷，就算他是皇室宗亲，也不能目无王法，在这天子眼下枉治人罪吧？
“这些个大人物个个手眼通天，明着肯定对你和蔼，要在暗的想让你掉脑袋，怕是有十指都数不过来的法子。”
玄吏咂咂嘴，只觉得这司空常整日练剑习武，把脑袋给练坏了。
“行了，这朱领事亲自点名让你去，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本事，想让你在那守王爷面前多表现表现，说不准那守王爷一高兴，明儿进宫里赐福的时候，在圣上面前夸上咱们两句，没准圣上就给这玄门多拨些俸禄，届时莫说是七成，九成功劳都算在你头上。”
“又是这些无用功夫，有这心思不如多练练本事，把祸害百姓的妖邪都除了，自然就不愁那俸禄了。”
司空常对这些官府心思向来嗤之以鼻，闻言也只是深表不屑。
玄吏自然清楚他的性子，也没再多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总之呢，这幽州贺江城案就指定是你去了，告任书都写好了，瞧瞧，这还有朱领事的画押，由不得你说那些个杀鸡焉用宰牛刀的大道理。”
“看那守王爷的意思，约莫是今日就要出发，你快去准备准备吧，我就先回去了。”
那玄吏撂下这番话就折返而回，路过李瑜身边时，还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他整日只知道跟在司空常的屁股后边，却连半点本事都没学到。
“不就是个乙阶破官吗，也不知神气个甚么……”
李瑜幽怨地朝那人背影看去，低声哼道。
玄门之中除了领事、杂役、禁军等职外，最重要的组成便是这些负责到六州各地降妖除魔的玄吏，玄吏共分为甲、乙、丙、丁、监生五个阶位。
其中甲阶位最高，丁阶最次。
而监生则是还未获得正式玄吏资格而在玄门研修的人，唯有在学制期满时通过考核，方可晋升为丁阶玄吏。
方才通告之人便是乙阶玄吏，而这李瑜，自然就是监生。
“司空师兄，如何，这贺江城案咱去还是不去？”李瑜没再多待，连忙跑过来询问情况。
“不得不去。”司空常无奈道。
“这朱领事真是的，以司空师兄之本领，去除那小小水鬼，当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司空师兄莫要发愁，这趟幽州，我陪您同去，这路上有伴也可解解闷，若是我再能学得司空师兄些许本事，明年那考核，我何愁不通过呢！”
见司空常没有应答，李瑜有些纳闷，心想自己也没说错话啊，随后又喊了句：“司空师兄？”
“你就在这玄门研修道法剑术吧。”司空常转过身子就要走。
“司空师兄，您这是要去哪？您这要是不捎上我，那朱老头和礼老头不得把我往死里练啊。”
李瑜急忙跟上去，他在玄门每日跟着司空常，说是跟着司空师兄能比跟着朱谦正、礼如岳学的东西更多，实际上就是每天浑水摸鱼。
司空常的心思都在习武练剑上，根本没闲工夫管他，这要是司空常一走，他就得重新跟着朱谦正、礼如岳研修了。
“我要护送那守王爷，捎不得你去。”司空常言罢，旋即加快了脚步。
“守王爷？”李瑜愣在原地，“莫不是那个玉衡观的守王爷？”
—·—
环境幽清的茶室里，御无嬴饮着杯中冷茶，心底盘算着日后该怎么多来这玄门接触些案件。
而坐在下面的礼如岳则思绪万千，心想这守王爷到底演得是哪一出戏？
前阵子监察司刚来过，还说他们这玄门今年功绩不错，让他们再接再厉。
这会儿怎又蹦出个守王爷来亲自视察？要知道上边喝茶这位谦谦公子可不是什么普通权贵，那可是和天子同姓的皇室宗亲。
几乎可以说这人就代表着圣上，玄门上下自然是无一人敢怠慢，那朱谦正也知晓此事紧急，把那玄门甲阶第一的司空常给叫来了。
只是那司空常向来不好官府之事，出发前自己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才行。
如是想着，便恰好迎上御无嬴那双凤眸。
御无嬴此时正想着今后得多和这管事的礼如岳打交道，于是微微颔首，面露善笑。
礼如岳陪笑似地只得连连躬身，以表敬意。
这守王爷，相貌生得如此英俊，心思怎就这般怪呢？！
“就是就是，这等小事，一看就知是那些个水鬼作祟，随便找个人就成的案子，如何要劳烦我司空师兄，那朱领事是不晓得杀鸡焉用宰牛刀这道理么？”
一旁的李瑜跟着读完了那告任书，也连连帮腔道。
“这……”那玄吏支吾着，然后悄悄摸摸地打量起四周。
玄吏的眼珠转了一圈，最终转到了李瑜身上。
“你这是甚么眼神？”李瑜有些不满地问道，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嘴里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机密，连我也听不得了……”
不过话虽如此，司空常仅是看了他一眼，这李瑜就老老实实地走到别处望风去了。
那玄吏见状，而后朝着司空常凑近，低声说道：
“这次任务，那守王爷要亲自跟着观摩，朱领事估摸着可能是视察工作，但不管是何种原因，这守王爷当真得有人护着才行，要知道圣上可是赐了他御姓，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估计咱们玄门得掉好几个脑袋……”
司空常越听越疑惑，这守王爷怎么闲得没事要来视察玄门的工作，那监察司可是前几天刚走，这会儿又来个守王爷亲自视察？
也许是瞧出了司空常的疑色，那玄吏以手掩嘴，用比刚才更低的声音说道：
“那守王爷先前习了些玉衡道法，兴许是见咱们这妖邪诡事众多，想找个软柿子捏捏，我估摸着他就是想要试一试那玉衡道法，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故意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来掩饰呢。”
司空常顿有所悟，只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但他又有些不悦道：
“那这守王爷岂不是在消遣咱玄门吗？再怎么说，玄门也是朝廷机构，怎能容他这般戏耍？”
玄吏听得这话，惊恐地挥了挥手，示意司空常小声些。
他又环顾起四周，见到李瑜还在不远处望风，眼下也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抚了抚胸口，接着说道：“你不要命啦，怎敢这样说那守王爷，若是隔墙有耳，咱俩明天就得换上囚服蹲大牢去了。”
“他还能有这般能耐？”
司空常不知这玄吏为何如此惧那守王爷，就算他是皇室宗亲，也不能目无王法，在这天子眼下枉治人罪吧？
“这些个大人物个个手眼通天，明着肯定对你和蔼，要在暗的想让你掉脑袋，怕是有十指都数不过来的法子。”
玄吏咂咂嘴，只觉得这司空常整日练剑习武，把脑袋给练坏了。
“行了，这朱领事亲自点名让你去，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本事，想让你在那守王爷面前多表现表现，说不准那守王爷一高兴，明儿进宫里赐福的时候，在圣上面前夸上咱们两句，没准圣上就给这玄门多拨些俸禄，届时莫说是七成，九成功劳都算在你头上。”
“又是这些无用功夫，有这心思不如多练练本事，把祸害百姓的妖邪都除了，自然就不愁那俸禄了。”
司空常对这些官府心思向来嗤之以鼻，闻言也只是深表不屑。
玄吏自然清楚他的性子，也没再多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总之呢，这幽州贺江城案就指定是你去了，告任书都写好了，瞧瞧，这还有朱领事的画押，由不得你说那些个杀鸡焉用宰牛刀的大道理。”
“看那守王爷的意思，约莫是今日就要出发，你快去准备准备吧，我就先回去了。”
那玄吏撂下这番话就折返而回，路过李瑜身边时，还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笑他整日只知道跟在司空常的屁股后边，却连半点本事都没学到。
“不就是个乙阶破官吗，也不知神气个甚么……”
李瑜幽怨地朝那人背影看去，低声哼道。
玄门之中除了领事、杂役、禁军等职外，最重要的组成便是这些负责到六州各地降妖除魔的玄吏，玄吏共分为甲、乙、丙、丁、监生五个阶位。
其中甲阶位最高，丁阶最次。
而监生则是还未获得正式玄吏资格而在玄门研修的人，唯有在学制期满时通过考核，方可晋升为丁阶玄吏。
方才通告之人便是乙阶玄吏，而这李瑜，自然就是监生。
“司空师兄，如何，这贺江城案咱去还是不去？”李瑜没再多待，连忙跑过来询问情况。
“不得不去。”司空常无奈道。
“这朱领事真是的，以司空师兄之本领，去除那小小水鬼，当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司空师兄莫要发愁，这趟幽州，我陪您同去，这路上有伴也可解解闷，若是我再能学得司空师兄些许本事，明年那考核，我何愁不通过呢！”
见司空常没有应答，李瑜有些纳闷，心想自己也没说错话啊，随后又喊了句：“司空师兄？”
“你就在这玄门研修道法剑术吧。”司空常转过身子就要走。
“司空师兄，您这是要去哪？您这要是不捎上我，那朱老头和礼老头不得把我往死里练啊。”
李瑜急忙跟上去，他在玄门每日跟着司空常，说是跟着司空师兄能比跟着朱谦正、礼如岳学的东西更多，实际上就是每天浑水摸鱼。
司空常的心思都在习武练剑上，根本没闲工夫管他，这要是司空常一走，他就得重新跟着朱谦正、礼如岳研修了。
“我要护送那守王爷，捎不得你去。”司空常言罢，旋即加快了脚步。
“守王爷？”李瑜愣在原地，“莫不是那个玉衡观的守王爷？”
—·—
环境幽清的茶室里，御无嬴饮着杯中冷茶，心底盘算着日后该怎么多来这玄门接触些案件。
而坐在下面的礼如岳则思绪万千，心想这守王爷到底演得是哪一出戏？
前阵子监察司刚来过，还说他们这玄门今年功绩不错，让他们再接再厉。
这会儿怎又蹦出个守王爷来亲自视察？要知道上边喝茶这位谦谦公子可不是什么普通权贵，那可是和天子同姓的皇室宗亲。
几乎可以说这人就代表着圣上，玄门上下自然是无一人敢怠慢，那朱谦正也知晓此事紧急，把那玄门甲阶第一的司空常给叫来了。
只是那司空常向来不好官府之事，出发前自己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才行。
如是想着，便恰好迎上御无嬴那双凤眸。
御无嬴此时正想着今后得多和这管事的礼如岳打交道，于是微微颔首，面露善笑。
礼如岳陪笑似地只得连连躬身，以表敬意。
这守王爷，相貌生得如此英俊，心思怎就这般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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