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锐锋出鞘
夜半时分，破败的木屋里幽寂无声，时节逐渐入秋，连虫鸣也听不见了。
“御兄，若是察觉有异样，还请务必第一时间唤醒我，我睡得浅，一摇便醒了。”司空常并没有躺在铺满稻草的床上，而是抱剑而席坐于床，背倚靠在墙壁上。
“自然知道，快歇息吧，司空兄。”
御无嬴点了点头，坐在一把破木凳上，地上立着一盏小蜡烛，微微烛火映着那润玉般的脸庞。
在入睡之前，司空常在房间四周布下“逐邪法阵”，一旦有任何妖邪靠近，那阵法便会当即奏效。
虽说对那些凶恶之灵的震慑作用不大，但阵法触动时的灵力波动足以让司空常立刻从浅睡眠中清醒过来。
御无嬴就这样坐在木凳上，盯着那微弱的烛火看了好一会儿，再回过头去，司空常正微斜的脑袋，似乎是入眠了。
只是他的眉头仍旧不松弛，大抵是睡得很浅，兴许自己从木凳上坐起来都能吵醒他。
“东祈玄月，西祈无上，南祈皓辰，北祈寒星。”
“慰之清气，除其劳神。”
“今借神威，诚惶诚恐。”
御无嬴捻诀轻诵，他的指间旋即涌出一道灰白的雾气，缓缓飘至司空常的周身，随后逐渐涌入他的脑袋。
随着清气入体，司空常那紧锁的眉头也弛了下来，房间里隐约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做完这一切后，御无嬴这才从木凳起身，他轻拂去黑衣上的灰尘，提着剑，又进了那躺着孩童的房间里。
刚推开门，便见得一只黄鼠狼正跪立在地上，毛茸茸的额头上贴着一道黄符纸，一见御无嬴进来，那双水灵的眸子立刻眨巴了起来，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会儿怎么不抖了？”御无嬴伸出手，用那剑鞘拍了拍它的脑袋。
可它如今被符纸定住，除了能眨眼外，是怎么也动不了的，只能把眼皮眨得更起劲，似乎是在认错。
“你这家伙身上没有煞气，没害过人，那多半就是被那家伙给胁迫了。”御无嬴收回剑鞘，说教般地开口道，“不过你协助那妖邪蛊惑人，虽非你之意，但仍是有罪。”
说罢，御无嬴将它额间的黄符纸揭下，继续说道：“废你修为，留你一命，可有异议？”
那黄鼠狼连忙后肢如下跪般弯折，伸直前肢扑下身子，像是人在磕头般。
“回去吧，日后莫要再祸害人。”御无嬴挥了挥手，那黄鼠狼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后，这才四肢并用地爬走了。
“二十年修为就可以化人形了，天赋不错。”
他两指夹着符纸，之间那黑墨绘制的符形上已经染上了一圈金色，那便是方才黄鼠狼妖的二十年修为的灵力。
在夜色之下，那圈金晕隐隐发亮。
“可惜咯。”
御无嬴举起手臂微微一挥，指间的符纸就自燃了起来，他松开手指，那火纸便凌空而落。
只是那火烧得太快，还没等落到地上，便全成灰了。
他提剑离开房间，却带起一阵风，将那灰又吹散。
月华之下，那烟灰如雪花似的，婀娜曼舞。
御无嬴走出木屋，一轮银月正悬于夜空，皎皎流光落在那身玄吏黑衣上，倒映起几分寒光。
他的双眸又亮起金光，那追踪妖邪的黑雾再度浮现，御无嬴没有犹豫，即刻朝着那妖孽逃跑的方向追去。
躲在村落里化成人形的妖怪，大多都在附近的山林里有着自己的窝。御无嬴追至乡道处，顺着黑雾延伸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正有一座荒山。
那妖邪身上血煞甚重，大抵害了有十余条人命，御无嬴作为玉衡道人的亲传弟子，自然是要谨遵道训——斩邪诛恶，是谓己任。
刚进得那荒山山脚，御无嬴便感到一阵阴冷寒意，想必这荒山里的白骨也算不上少了。
御无嬴从袖中取出一道黄符纸，右手做剑指状夹住，左手掐诀，口中诵念道：“天之气，地之灵；请以气寻，由灵告吾。”
“天下妖邪，莫可遁也！”
念罢，他高举右手，那符纸从指间挣去，飘荡至半空中，随后散出三道金光，各自照向荒山中不同的方位，而每一道金光，都隐约可见那猩红的血气缠绕。
也就是说，这荒山里竟藏着三只身怀血煞的妖怪。
片刻之后，金光消散，黄符纸也燃成灰烬，于空中飘落而散。
“这莫不是那‘一气化三清’？”
御无嬴自顾自地戏言道，随即提剑登山，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只妖怪奔去。
初秋时节，夜风轻拂，吹得荒山间枯叶飒飒，一道黑影正在这山间轻巧地跃动着。
忽地，那黑影停了下来。
方才他踩正在枯叶上的动静旋即消停，又只能听见秋风扫叶的声响了。
御无嬴站在原地，猛地侧身一避，只见另一道黑影正从身后的树枝上跃下，朝着他方才的位置扑杀而去。
那黑影扑了个空，又立刻回身怒瞪着他。
御无嬴这才看清楚那黑影的模样，那是一只猴妖，通体黑毛，眼眸透着猩红，四肢健硕，爪牙也异常锋利。
此时它正咧着尖牙，怒目圆睁，浑身毛发竖立，而嘴角两边竟各自都淌着一道唾液。
那是妖兽渴求杀戮的表现。
偷袭不成，这猴妖反而更怒，一回身便又张牙舞爪地朝御无嬴身上跳去。
他不慌不忙，将那剑由下至上挥斥而去，直击猴妖的软腹。
那猴妖反应也是迅速，于半空中改变姿势，将双爪朝下弯曲，又扑击转为接剑，那锋利的爪牙即刻抓住了剑鞘，后肢也缠着鞘尾，这才躲过一击。
眼下，它缠在剑鞘上，反而离御无嬴更近了几分。
这猴妖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般，刚抓稳那剑鞘，便又借着剑鞘为支撑点，再度朝御无嬴扑抓而去。
这一击也在御无嬴的意料之中，他将剑朝着左方猛烈甩动，同时右脚划动至身后，带动右半边身子朝后转去，便使得那猴妖扑了空，正好扑至他的左下方处。
刚才那记甩剑的力道不小，直接令那剑鞘脱离而去。
这夜间山林，如是锐锋出鞘，寒芒乍显。
猴妖动作迅速，还欲故技重施般扑杀而去，此时御无嬴难以再侧身而躲。
但如今剑锋正抵在下方，御无嬴便顺势抬手提剑，这猴妖扑腾而起，无异于自投罗网。
冷冽的锋刃徒然而升，挥出半月剑芒，不偏不倚地划过猴妖的左臂。
此剑由合金铸成，削铁如泥，斩在这猴妖身上，便在那臂肉上拉出一道裂口。
猩热的妖血从裂口喷洒而出，些许血水溅在御无嬴的脸上，又潺潺滑落。
猴妖吃痛地连连后退，痛苦地嘶叫起来，似乎是在向另外两只妖怪求助。
它又警惕地朝着御无嬴看去，那道冷气森森的剑影让它不禁感到惊恐。
只是那玉面映着月下冷锋，眸间闪过寒光，不见半分惧色。
他反倒是轻笑起来。
“正好省事了。”
“御兄，若是察觉有异样，还请务必第一时间唤醒我，我睡得浅，一摇便醒了。”司空常并没有躺在铺满稻草的床上，而是抱剑而席坐于床，背倚靠在墙壁上。
“自然知道，快歇息吧，司空兄。”
御无嬴点了点头，坐在一把破木凳上，地上立着一盏小蜡烛，微微烛火映着那润玉般的脸庞。
在入睡之前，司空常在房间四周布下“逐邪法阵”，一旦有任何妖邪靠近，那阵法便会当即奏效。
虽说对那些凶恶之灵的震慑作用不大，但阵法触动时的灵力波动足以让司空常立刻从浅睡眠中清醒过来。
御无嬴就这样坐在木凳上，盯着那微弱的烛火看了好一会儿，再回过头去，司空常正微斜的脑袋，似乎是入眠了。
只是他的眉头仍旧不松弛，大抵是睡得很浅，兴许自己从木凳上坐起来都能吵醒他。
“东祈玄月，西祈无上，南祈皓辰，北祈寒星。”
“慰之清气，除其劳神。”
“今借神威，诚惶诚恐。”
御无嬴捻诀轻诵，他的指间旋即涌出一道灰白的雾气，缓缓飘至司空常的周身，随后逐渐涌入他的脑袋。
随着清气入体，司空常那紧锁的眉头也弛了下来，房间里隐约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做完这一切后，御无嬴这才从木凳起身，他轻拂去黑衣上的灰尘，提着剑，又进了那躺着孩童的房间里。
刚推开门，便见得一只黄鼠狼正跪立在地上，毛茸茸的额头上贴着一道黄符纸，一见御无嬴进来，那双水灵的眸子立刻眨巴了起来，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会儿怎么不抖了？”御无嬴伸出手，用那剑鞘拍了拍它的脑袋。
可它如今被符纸定住，除了能眨眼外，是怎么也动不了的，只能把眼皮眨得更起劲，似乎是在认错。
“你这家伙身上没有煞气，没害过人，那多半就是被那家伙给胁迫了。”御无嬴收回剑鞘，说教般地开口道，“不过你协助那妖邪蛊惑人，虽非你之意，但仍是有罪。”
说罢，御无嬴将它额间的黄符纸揭下，继续说道：“废你修为，留你一命，可有异议？”
那黄鼠狼连忙后肢如下跪般弯折，伸直前肢扑下身子，像是人在磕头般。
“回去吧，日后莫要再祸害人。”御无嬴挥了挥手，那黄鼠狼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后，这才四肢并用地爬走了。
“二十年修为就可以化人形了，天赋不错。”
他两指夹着符纸，之间那黑墨绘制的符形上已经染上了一圈金色，那便是方才黄鼠狼妖的二十年修为的灵力。
在夜色之下，那圈金晕隐隐发亮。
“可惜咯。”
御无嬴举起手臂微微一挥，指间的符纸就自燃了起来，他松开手指，那火纸便凌空而落。
只是那火烧得太快，还没等落到地上，便全成灰了。
他提剑离开房间，却带起一阵风，将那灰又吹散。
月华之下，那烟灰如雪花似的，婀娜曼舞。
御无嬴走出木屋，一轮银月正悬于夜空，皎皎流光落在那身玄吏黑衣上，倒映起几分寒光。
他的双眸又亮起金光，那追踪妖邪的黑雾再度浮现，御无嬴没有犹豫，即刻朝着那妖孽逃跑的方向追去。
躲在村落里化成人形的妖怪，大多都在附近的山林里有着自己的窝。御无嬴追至乡道处，顺着黑雾延伸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正有一座荒山。
那妖邪身上血煞甚重，大抵害了有十余条人命，御无嬴作为玉衡道人的亲传弟子，自然是要谨遵道训——斩邪诛恶，是谓己任。
刚进得那荒山山脚，御无嬴便感到一阵阴冷寒意，想必这荒山里的白骨也算不上少了。
御无嬴从袖中取出一道黄符纸，右手做剑指状夹住，左手掐诀，口中诵念道：“天之气，地之灵；请以气寻，由灵告吾。”
“天下妖邪，莫可遁也！”
念罢，他高举右手，那符纸从指间挣去，飘荡至半空中，随后散出三道金光，各自照向荒山中不同的方位，而每一道金光，都隐约可见那猩红的血气缠绕。
也就是说，这荒山里竟藏着三只身怀血煞的妖怪。
片刻之后，金光消散，黄符纸也燃成灰烬，于空中飘落而散。
“这莫不是那‘一气化三清’？”
御无嬴自顾自地戏言道，随即提剑登山，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只妖怪奔去。
初秋时节，夜风轻拂，吹得荒山间枯叶飒飒，一道黑影正在这山间轻巧地跃动着。
忽地，那黑影停了下来。
方才他踩正在枯叶上的动静旋即消停，又只能听见秋风扫叶的声响了。
御无嬴站在原地，猛地侧身一避，只见另一道黑影正从身后的树枝上跃下，朝着他方才的位置扑杀而去。
那黑影扑了个空，又立刻回身怒瞪着他。
御无嬴这才看清楚那黑影的模样，那是一只猴妖，通体黑毛，眼眸透着猩红，四肢健硕，爪牙也异常锋利。
此时它正咧着尖牙，怒目圆睁，浑身毛发竖立，而嘴角两边竟各自都淌着一道唾液。
那是妖兽渴求杀戮的表现。
偷袭不成，这猴妖反而更怒，一回身便又张牙舞爪地朝御无嬴身上跳去。
他不慌不忙，将那剑由下至上挥斥而去，直击猴妖的软腹。
那猴妖反应也是迅速，于半空中改变姿势，将双爪朝下弯曲，又扑击转为接剑，那锋利的爪牙即刻抓住了剑鞘，后肢也缠着鞘尾，这才躲过一击。
眼下，它缠在剑鞘上，反而离御无嬴更近了几分。
这猴妖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般，刚抓稳那剑鞘，便又借着剑鞘为支撑点，再度朝御无嬴扑抓而去。
这一击也在御无嬴的意料之中，他将剑朝着左方猛烈甩动，同时右脚划动至身后，带动右半边身子朝后转去，便使得那猴妖扑了空，正好扑至他的左下方处。
刚才那记甩剑的力道不小，直接令那剑鞘脱离而去。
这夜间山林，如是锐锋出鞘，寒芒乍显。
猴妖动作迅速，还欲故技重施般扑杀而去，此时御无嬴难以再侧身而躲。
但如今剑锋正抵在下方，御无嬴便顺势抬手提剑，这猴妖扑腾而起，无异于自投罗网。
冷冽的锋刃徒然而升，挥出半月剑芒，不偏不倚地划过猴妖的左臂。
此剑由合金铸成，削铁如泥，斩在这猴妖身上，便在那臂肉上拉出一道裂口。
猩热的妖血从裂口喷洒而出，些许血水溅在御无嬴的脸上，又潺潺滑落。
猴妖吃痛地连连后退，痛苦地嘶叫起来，似乎是在向另外两只妖怪求助。
它又警惕地朝着御无嬴看去，那道冷气森森的剑影让它不禁感到惊恐。
只是那玉面映着月下冷锋，眸间闪过寒光，不见半分惧色。
他反倒是轻笑起来。
“正好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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