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懦夫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你拍一，我拍一，天天早起练身体。你拍二，我拍二，天天都要带手绢......”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这里是哪里？屈白不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
谁在唱歌？屈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歌词很耳熟。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谁！谁在唱歌！快给我闭嘴！”
他使劲想要捂住耳朵，但在这里他连个身体都没有，无间止的音乐强行塞进他的听觉神经。
“屈白？屈白是谁？我是屈白？不对，屈白只是我的名字，我不是屈白。”
“那我又该是谁？”
屈白突然间有了身体，他看到了一片久违的天空，属于那所孤儿院的世界。
手上沾满了泥巴，屈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在树底下建一个泥巴城堡。
屈白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他好像看到了未来，是一个很遥远的未来，也很模糊。
模糊到他一醒来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屈白，你在做什么？”满是华发的老年人蹲在屈白旁边，笑眯眯地问道。
屈白看着他，揪着他的胡子：“我在建房子，建一个很大很大的大房子。在这个大房子里，我们福利院所有小孩还有父亲您就不用成天担心钱的问题了！”
老年人摸着屈白的头，“这样啊...那你说，我们要建这样的房子应该怎么做？”
“读书，考上清华大学！我要当一名工程师，给大家建一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房子！”
“嗯....很好，昨天布置的英语单词还有古诗词都背好了吗？”
屈白自豪地点点头，“那当然！我现在就可以背下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老年人欣慰地看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屈白开心地拨开糖衣，“这昔人乘坐黄鹤去了哪里啊？为什么诗人看见江上的水烟会感觉到难受？”
“故人已经不会再和诗人见面了，他去了一个我们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去的地方。”
“人死后.......每个人真的都会死吗？”
“是啊，无论一个人再怎么有钱，他最终还是和大家一样死去。谁都不会例外的，我也一样。”
“爸爸，我不想你死......”
“孩子，你早晚要知道人是一定会死的，不是你想你就能一直活着。但你要记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亡不可以避免，但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更有意义的死去。”
“你要找到你活着的意义，选择为别人而活下去，选择为自己而活下去。一个人的生命很短暂，但每个人一生都在和世界作斗争，我们只要还活着，就是不向世界与死亡妥协。”
老年人握住屈白的小手，两人在黄昏下漫游在这片属于屈白的伊甸园。
“活着，成为一个斗争的勇士，决不向命运妥协......”
屈白忽然注意到草丛里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朝那一看，是一个长相可爱的蘑菇头小女孩。
“你的名字叫什么？”
女孩看着屈白，迟疑了一会后，嘴唇动了几下，但屈白却无法听见。
因为在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周围的世界就以飞快地速度消失了。
屈白惶恐着，此刻的他正面对着四个看起来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高年级学生。
“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野种！谁叫你和我们叫板的？”
屈白愤怒地推开为首的男孩，“胡说！我明明有！！”
旁边两个人把屈白抓起来，被屈白推开的男孩一拳打向他的腹腔，痛得屈白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放屁！你是他们亲生的吗？你就是一个捡来的野孩子！”
“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哈哈哈哈哈！！！！”
四个人围着屈白，聒噪地让屈白捏紧了拳头。
办公室里，屈白被罚站在角落里，班主任正在训斥着他：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好好学习的孩子，你却动手打别人！你已经是初二了，该懂事了，屈白。”
屈白委屈道：“不是我要打他们的，是他们先动手打我，还骂我是孤儿.......”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没去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会欺负你？这件事我会跟你父亲说的，你回家好好反省一天吧。”
屈白低着头，眼泪比刚刚被打的时候还要多。明明是他们四个欺负班上一个女生的，为什么就成了自己惹他们？
为什么连学校和老师都睁眼说瞎话？难道只有福利院和父亲才是唯一能包容我的吗？
屈白不懂，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又再次变化，现在的屈白正站在一座坟墓前，他刚刚上了高中，身上却还只能先穿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走了？我这才上高一啊，还没拿到工资你就.......为什么就不肯等等我啊！！！！！！！”
“屈白，以后你就别去福利院了。那里已经被房地产商征用，明年会在那里建一个高尔夫球场，你现在过去也只能看见废墟......”
什么？这个世界到底在讲什么？是谁在和我说话？为什么周围都是漆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屈白？我应该就是屈白！
“你不是屈白，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虚空中突然出现一张脸，青面獠牙，如同传说中的恶鬼。
屈白大喊：“你胡说，我就是屈白！所有人都叫我屈白，我的身份证上，我的一切资料都是屈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我就是！”
恶鬼的大眼突然跳出来，砸在屈白的身边：“你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叫什么名什么，别人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你究竟是别人口中的人，还是你自己？”
“你只是一个懦夫，你根本不敢向前走！”
恶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赤面罗刹。
“我无论面对使徒还是圣人我都不曾退让，你凭什么说我是懦夫？”
“那为什么你的父亲去世了，你就不敢学习？你就是害怕自己一事无成，你就是对自己一无所有而胆怯！你在害怕失去，面对河之息你也没有做到拼命，而是当她的一条小狗来取悦他！”
恶鬼再度现身，虚空中不再只有两个存在，修罗，牛头马面，无头鬼，吸血鬼，僵尸，幽灵，木乃伊，女巫，恶魔......
他们明明有着无数张嘴，但只会对屈白说着相同的话：
“你只是一个懦夫，你根本不敢向前走！”
“为什么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个玩偶，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了。”
“活着难道不累吗？进入亡灵的世界吧，在这里你就不用再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了。”
“屈白！你还在犹豫什么？加入弱者的世界吧，这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到底该怎么做？我究竟在想什么.......
屈白在这方沦陷，意识再度模糊。
“你拍一，我拍一，天天早起练身体。你拍二，我拍二，天天都要带手绢......”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这里是哪里？屈白不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
谁在唱歌？屈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歌词很耳熟。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谁！谁在唱歌！快给我闭嘴！”
他使劲想要捂住耳朵，但在这里他连个身体都没有，无间止的音乐强行塞进他的听觉神经。
“屈白？屈白是谁？我是屈白？不对，屈白只是我的名字，我不是屈白。”
“那我又该是谁？”
屈白突然间有了身体，他看到了一片久违的天空，属于那所孤儿院的世界。
手上沾满了泥巴，屈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在树底下建一个泥巴城堡。
屈白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他好像看到了未来，是一个很遥远的未来，也很模糊。
模糊到他一醒来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屈白，你在做什么？”满是华发的老年人蹲在屈白旁边，笑眯眯地问道。
屈白看着他，揪着他的胡子：“我在建房子，建一个很大很大的大房子。在这个大房子里，我们福利院所有小孩还有父亲您就不用成天担心钱的问题了！”
老年人摸着屈白的头，“这样啊...那你说，我们要建这样的房子应该怎么做？”
“读书，考上清华大学！我要当一名工程师，给大家建一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房子！”
“嗯....很好，昨天布置的英语单词还有古诗词都背好了吗？”
屈白自豪地点点头，“那当然！我现在就可以背下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老年人欣慰地看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屈白开心地拨开糖衣，“这昔人乘坐黄鹤去了哪里啊？为什么诗人看见江上的水烟会感觉到难受？”
“故人已经不会再和诗人见面了，他去了一个我们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去的地方。”
“人死后.......每个人真的都会死吗？”
“是啊，无论一个人再怎么有钱，他最终还是和大家一样死去。谁都不会例外的，我也一样。”
“爸爸，我不想你死......”
“孩子，你早晚要知道人是一定会死的，不是你想你就能一直活着。但你要记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亡不可以避免，但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更有意义的死去。”
“你要找到你活着的意义，选择为别人而活下去，选择为自己而活下去。一个人的生命很短暂，但每个人一生都在和世界作斗争，我们只要还活着，就是不向世界与死亡妥协。”
老年人握住屈白的小手，两人在黄昏下漫游在这片属于屈白的伊甸园。
“活着，成为一个斗争的勇士，决不向命运妥协......”
屈白忽然注意到草丛里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朝那一看，是一个长相可爱的蘑菇头小女孩。
“你的名字叫什么？”
女孩看着屈白，迟疑了一会后，嘴唇动了几下，但屈白却无法听见。
因为在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周围的世界就以飞快地速度消失了。
屈白惶恐着，此刻的他正面对着四个看起来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高年级学生。
“你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野种！谁叫你和我们叫板的？”
屈白愤怒地推开为首的男孩，“胡说！我明明有！！”
旁边两个人把屈白抓起来，被屈白推开的男孩一拳打向他的腹腔，痛得屈白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放屁！你是他们亲生的吗？你就是一个捡来的野孩子！”
“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哈哈哈哈哈！！！！”
四个人围着屈白，聒噪地让屈白捏紧了拳头。
办公室里，屈白被罚站在角落里，班主任正在训斥着他：
“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好好学习的孩子，你却动手打别人！你已经是初二了，该懂事了，屈白。”
屈白委屈道：“不是我要打他们的，是他们先动手打我，还骂我是孤儿.......”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没去招惹他们，他们怎么会欺负你？这件事我会跟你父亲说的，你回家好好反省一天吧。”
屈白低着头，眼泪比刚刚被打的时候还要多。明明是他们四个欺负班上一个女生的，为什么就成了自己惹他们？
为什么连学校和老师都睁眼说瞎话？难道只有福利院和父亲才是唯一能包容我的吗？
屈白不懂，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又再次变化，现在的屈白正站在一座坟墓前，他刚刚上了高中，身上却还只能先穿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走了？我这才上高一啊，还没拿到工资你就.......为什么就不肯等等我啊！！！！！！！”
“屈白，以后你就别去福利院了。那里已经被房地产商征用，明年会在那里建一个高尔夫球场，你现在过去也只能看见废墟......”
什么？这个世界到底在讲什么？是谁在和我说话？为什么周围都是漆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屈白？我应该就是屈白！
“你不是屈白，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虚空中突然出现一张脸，青面獠牙，如同传说中的恶鬼。
屈白大喊：“你胡说，我就是屈白！所有人都叫我屈白，我的身份证上，我的一切资料都是屈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我就是！”
恶鬼的大眼突然跳出来，砸在屈白的身边：“你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叫什么名什么，别人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你究竟是别人口中的人，还是你自己？”
“你只是一个懦夫，你根本不敢向前走！”
恶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赤面罗刹。
“我无论面对使徒还是圣人我都不曾退让，你凭什么说我是懦夫？”
“那为什么你的父亲去世了，你就不敢学习？你就是害怕自己一事无成，你就是对自己一无所有而胆怯！你在害怕失去，面对河之息你也没有做到拼命，而是当她的一条小狗来取悦他！”
恶鬼再度现身，虚空中不再只有两个存在，修罗，牛头马面，无头鬼，吸血鬼，僵尸，幽灵，木乃伊，女巫，恶魔......
他们明明有着无数张嘴，但只会对屈白说着相同的话：
“你只是一个懦夫，你根本不敢向前走！”
“为什么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个玩偶，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了。”
“活着难道不累吗？进入亡灵的世界吧，在这里你就不用再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了。”
“屈白！你还在犹豫什么？加入弱者的世界吧，这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到底该怎么做？我究竟在想什么.......
屈白在这方沦陷，意识再度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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