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老哥替我自曝
莫沫三人三骑返回北云城。
赵吏临行时把他老娘也带上了，身上还披着那件新缝制的大花棉袄。
三人原本以为，跟老村长说明情况后，老村长会惊慌失措，甚至带村民逃出黑窑村。
但老村长显得很淡定，甚至表现出老年人不该有的热血。
闻讯赶来的村民也没有特别惊慌的情绪，纷纷表示黑窑村有自己的民兵队，可以抗击妖族，他们不能放弃祖宗打下来的地皮。
汉国的国民人人都是敢战之士，这一点在这些乡土情浓重的村民身上更加明显。
就连赵吏的母亲也一样，要不是赵吏强行要带走她，估摸着也要回家拿铁剑参与那支民兵队保卫黑窑村了。
回到北云城后，赵吏将母亲安置到自己租的小屋里后，三人才一同前往捕风堂。
还是那座高大的塔形建筑，建筑两旁依旧冒着热气。
今天的堂主办公室内，不单单有捕风堂的堂主，还有一个发福的中年人。
莫沫三人都见过他，他时常出席北云城内的重要活动，在北云城算得上无人不知。
正是城主江振。
江振没有喧宾夺主，而是坐在来客坐的沙发上，捕风堂的事就应该由捕风堂堂主处理，他不应该越权。
韩伍看着眼前三个年轻人神情狼狈，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更是有诸多血迹，顿时心疼不已。
如果是普通人，见到儿子这样肯定要扑上去嘘寒问暖了，哪里还容得自己的儿子流着血还守在工作岗位上。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一个父亲，更是北云城捕风堂的堂主。
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他要抛弃一部分私人情感，这是地位带来的代价，也是他们这些汉国官员的坚守。
“只是让你们去收回新登记的流民名册，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老爹，这次任务我们……”
韩勇军浑身是被小怪物挠出的伤，他既想要撒娇，又想要彰显三人的英雄事迹。
“喊什么呢？！在捕风堂，要叫我堂主！”韩伍厉色道。
莫沫瞟了眼坐在一旁的江振，暗暗在心里骂韩勇军又犯蠢了。
江城主既然在，韩勇军这样不是给韩叔难堪吗？
赵吏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正式捕风堂捕手，上前解释道：“堂主，我们这次去黑窑村，遭受到了妖族的伏击，所幸也探清了他们目的。”
江振听到这里坐不住了，辎重队还有三天就到，距离官道如此近的黑窑村出现妖族，这可是大隐患。
“快说说你们的发现。”
赵吏将他们在黑窑村外遇到斥候僵尸，以及之后被袭击躲进矿洞发现炸药和古墓的事情全盘托出。
唯一没说的就是朔岳老将军将他的斧子留给了自己。
这是他们三人提前商量好的，条件是帮莫沫隐藏他能使用以文乱法和那个血箭的情况。
韩伍听完拍桌怒斥：“嚣张！回生殿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来人！”
他话音一落，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吏员走了进来，她一直站在门外就等韩伍的吩咐。
他安排好几个什长组成排爆组前往黑窑村，并重点告诉他们不要进入那个古墓。
女吏员记录好韩伍的安排，便离开了办公室。
莫沫三人皱眉，因为“回生殿”这个名词，他们实在很陌生。
同时他们也很惊奇，原来那些猴妖背后还有一个组织。
江振看着三个小家伙的表情，提醒道：“老韩，你说的有点多了。”
韩伍却是面露狠色，哼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敢做，我们不能说！？汉国也没有明令禁止提回生殿的事，也就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城民才不知道，那些大城里哪个人不知道回生殿！他们三个都是捕风堂的人，你指望他们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去卖命？笑话！”
江振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莫沫听到卖命两个字就有些不自在了，他有些惜命，但绝不胆怯，如果有人要侵犯他和兄长，那他不介意让对方尝到血的教训。
但如果只是让他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去送死，他不愿意。
“堂主，回生殿到底是什么？”
韩伍深吸一口道：“本来，是要当着整个捕风堂里人的面说的，现在说，也无妨。回生殿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起源很早，甚至比汉国成立更早。
这个世界曾经破灭过，被分作初春夏秋冬四大境，而四大境中间的便是各个种族的交战、相争之地——回生疆场！据说回生殿的源头就在回生疆场。
回生殿的人遍布世界，他们的理念是让世界各族打开壁垒，创建一个种族之间没有隔阂的世界。
听上去很伟大吧……其实都是狗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种族之间只有厮杀，只有奴役！
汉王这次为何亲征？就是因为汉国在边境打开的互市常年遭到菌人族和影狼族的侵扰，他们劫掠商队，屠杀我汉国的军人，掳走普通人去给他们当奴隶。
而回生殿是怎么做的呢？
人族境内，那些回生殿的暗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制造混乱，他们暗杀人族的官员，破坏军需补给通道，怂恿灵智不全的妖族进攻城池，致使无数百姓沦为流民。
说白了，回生殿的人全他妈都是人奸！”
“该杀！”
韩勇军怒喝出声。
韩伍见状，欣慰的笑了下。
觉得自己儿子还是个可造之才的，至少血性是有滴！
赵吏则是思绪飞到九天云外了，对他来说回生殿这种组织的存在非常正常，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做理想梦的傻比，而这种单纯的理念往往很容易被人利用，变成一把不干净的刀。
他想的是：“今儿立了大功，奖金应该不少吧。今晚去找哪个小娘子潇洒呢？但是老娘在，不好糊弄啊。”
莫沫则想的更多些，回生殿搞那么大动作掏空山腹不知炸弹，为的就是阻击前往前线的辎重部队。
但对方为何如此疏忽防备，只安排五个猴妖看守，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还是说，他们另有目的，那些炸药只是放在名面上给捕风堂看的饵？
与此同时，房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你、你不能进去！”
“再拦着我可就抽你了啊！”
“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踹开，一根拐杖直冲韩伍飞来。
韩伍见状身上皮肤立时显现出金属般的光泽，战王境大成……铜皮铁骨。
拐杖与他身体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重的闷响，紧接着拐杖便由中间崩断，木屑四射。
“莫林笑！你放肆！”
莫林笑单脚跳进了办公室。
“我放肆？！你他妈拿我弟弟的命开玩笑，还说我放肆？！要不是我找以前的哥们打听，还不知道你韩伍就是个混账！你不就是仗着，黑窑村有捉影府安排的人，才让你儿子去捞功吗？我告诉你，那里的捉影卫昨天就撤走了！要不是这仨小子命大，不然我让你去给我弟陪葬！”
莫林笑今天一早就找人打听了黑窑村的情况。
原来捉影卫早就在那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最近有调令，大部分捉影卫都被调去了最北边的两个要塞附近，黑窑村的捉影卫也在昨晚被撤走了。
为了生活，为了糊口莫林笑什么都可以忍，他可以放下以前的荣誉去当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文员，但要是涉及到弟弟的安全，他就不能忍。
韩伍听得也是一愣，他以为莫沫他们能回来是因为有捉影卫的暗中保护，没想到这三人是真的死里逃生。
韩勇军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莫沫。
莫沫摇头小声道：“没事，韩叔照顾我们兄弟那么多年，不会想害我的。韩叔也是想给我一个捞功的机会，我不会怪他。”
他同时也很感动，有一个为自己出头的兄长，感觉真好。
江振站起身，直视莫林笑说道：“莫林笑，你我过去都是军人。服从，就是军人的天职，你弟弟现在是捕风堂的见习捕手，无论怎么说他都得服从军令，你说对不对。”
“我对你老母！你以为你谁啊？以为我老莫家没背景就可以随便欺负是不是？”
江振不可置否的一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你爹要是授衔的军官，老韩也不敢让你弟弟冒险。”
莫林笑这种刺头，江振在军队里见多了，他们就缺少现实的毒打，把血淋淋的现实揭开，摆在他们面前，是摆平刺头的最好方法。
对不起，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老江，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韩伍连忙打圆场。
莫林笑冷笑一声，冷冷道：“我弟弟莫沫，现在已经被卫戍军少校、尹阳高校导师胡牟收作学生，他现在就是尹阳高校的准新生。好啊，姓江的，你再给他下道军令试试！”
扯虎皮谁不会？
虽然胡牟没有说过破格录取莫沫，但的确说了收他当徒弟。
江振一个小小的北云城城主，有本事就去京都尹阳问胡牟，就算问了，胡牟也会给莫林笑这个面子。
江振闻言一皱眉，被尹阳高校提前录取的准新生，而且老师还是卫戍军的少校，这一层身份就不一样。
尹阳高校出来后，最差的都是尉官，而且是汉国最精锐部队的尉官，那是真正的大人物，和江振这种二流部队出来的有天壤之别。
而且卫戍军是什么？那是护卫国都的精锐部队，别说少校，就连一个士兵都是七品战王境，他根本不敢得罪。
莫沫都懵了，胡牟不是让他保守秘密吗？
老哥怎么直接把他暴露了呢？
韩勇军和赵吏都一脸震惊的看向莫沫。
莫沫只能无奈颔首。
胡牟虽然没说要破格录取他，但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修炼速度，想要考上尹阳高校应该不太困难。
“他以后会是个匠人，你在军中待过，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莫林笑的声音依旧很冷，像完全变了个人。
“匠人！？”江振再次惊诧出声，脸色一变再变。
韩勇军和赵吏一听匠人，都松了口气。
“啊，原来是个打铁的，还好还好。”
没错，在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匠人就是打铁、做后勤保障的，就算是名校出来的，你打铁打出个花来，那不还是打铁的吗？
在他们心里，只有刀客和御者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韩伍只感觉三叉神经好痛好痛，比被老婆逼着睡觉还痛。
他的确没有想要害或者利用莫沫的心思，只是觉得莫沫比较机灵，可以看着点韩勇军。
莫沫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会害莫沫。
韩伍摆摆手，叹道：“你们三个先回去吧。每人记十点功勋，领一千的奖金。”
“才一千啊……”赵吏很失望。
“你要给我立个大功，老子保你上军校，得了吧！”韩伍怒斥一声，这贪心的玩意儿，真烦人。
三人见堂主发怒了，不想触霉头，灰溜溜的跑了。
莫林笑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而是又撂了几句狠话才离开。
韩伍头疼呐。
他和江振整理了一下黑窑村的线索，说道：“黑窑村的事儿，你也知道了。我感觉不对头啊，这消息来的太简单了，他们的目标真的是辎重队吗？”
“嗯……对方把炸山的计划放的这么明显，是一步明棋。他们就是要让我们分出一部分人去清理炸药和护卫辎重队。”
韩伍颔首，赞同道：“你说的没错，既然有妖族参与，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不单单是辎重队，还有北云城。大汉境内的妖族智慧都不高，它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资源和立族，想要立族，抢一座城池是最简单的。”
“这是一个狠招啊，我们不得不接应辎重队，但又得守城……”
“回生殿本身的人并不多，你觉得他们会把重心放在哪里？”
“他们要满足妖族的心愿，重心就得放在北云城！”
……
同一时刻，莫沫给韩勇军和赵吏做出了同样的分析。
赵吏觉得莫沫的分析的很有道理。
“小莫，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
“嘿嘿，吏哥，你问这干啥？阿沫说啥，咱们听着不就行了。”
韩勇军满不在乎，他觉得这些事情自己不用想，自己只要变得足够强就可以了。
“吏哥，人家摆在面上的通常都是用来误导视线的，他们为什么要误导视线，误导视线后又能为他们争取到什么？你往这个方向想，就能明白了。”
赵吏点点头，感觉似懂非懂。
莫沫则是又在想另一件事。
对方既然把两步明棋摆出来了，那剩下会不会还有暗棋布置在哪里呢？
赵吏临行时把他老娘也带上了，身上还披着那件新缝制的大花棉袄。
三人原本以为，跟老村长说明情况后，老村长会惊慌失措，甚至带村民逃出黑窑村。
但老村长显得很淡定，甚至表现出老年人不该有的热血。
闻讯赶来的村民也没有特别惊慌的情绪，纷纷表示黑窑村有自己的民兵队，可以抗击妖族，他们不能放弃祖宗打下来的地皮。
汉国的国民人人都是敢战之士，这一点在这些乡土情浓重的村民身上更加明显。
就连赵吏的母亲也一样，要不是赵吏强行要带走她，估摸着也要回家拿铁剑参与那支民兵队保卫黑窑村了。
回到北云城后，赵吏将母亲安置到自己租的小屋里后，三人才一同前往捕风堂。
还是那座高大的塔形建筑，建筑两旁依旧冒着热气。
今天的堂主办公室内，不单单有捕风堂的堂主，还有一个发福的中年人。
莫沫三人都见过他，他时常出席北云城内的重要活动，在北云城算得上无人不知。
正是城主江振。
江振没有喧宾夺主，而是坐在来客坐的沙发上，捕风堂的事就应该由捕风堂堂主处理，他不应该越权。
韩伍看着眼前三个年轻人神情狼狈，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更是有诸多血迹，顿时心疼不已。
如果是普通人，见到儿子这样肯定要扑上去嘘寒问暖了，哪里还容得自己的儿子流着血还守在工作岗位上。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一个父亲，更是北云城捕风堂的堂主。
在这个位置上就意味着他要抛弃一部分私人情感，这是地位带来的代价，也是他们这些汉国官员的坚守。
“只是让你们去收回新登记的流民名册，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老爹，这次任务我们……”
韩勇军浑身是被小怪物挠出的伤，他既想要撒娇，又想要彰显三人的英雄事迹。
“喊什么呢？！在捕风堂，要叫我堂主！”韩伍厉色道。
莫沫瞟了眼坐在一旁的江振，暗暗在心里骂韩勇军又犯蠢了。
江城主既然在，韩勇军这样不是给韩叔难堪吗？
赵吏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正式捕风堂捕手，上前解释道：“堂主，我们这次去黑窑村，遭受到了妖族的伏击，所幸也探清了他们目的。”
江振听到这里坐不住了，辎重队还有三天就到，距离官道如此近的黑窑村出现妖族，这可是大隐患。
“快说说你们的发现。”
赵吏将他们在黑窑村外遇到斥候僵尸，以及之后被袭击躲进矿洞发现炸药和古墓的事情全盘托出。
唯一没说的就是朔岳老将军将他的斧子留给了自己。
这是他们三人提前商量好的，条件是帮莫沫隐藏他能使用以文乱法和那个血箭的情况。
韩伍听完拍桌怒斥：“嚣张！回生殿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来人！”
他话音一落，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吏员走了进来，她一直站在门外就等韩伍的吩咐。
他安排好几个什长组成排爆组前往黑窑村，并重点告诉他们不要进入那个古墓。
女吏员记录好韩伍的安排，便离开了办公室。
莫沫三人皱眉，因为“回生殿”这个名词，他们实在很陌生。
同时他们也很惊奇，原来那些猴妖背后还有一个组织。
江振看着三个小家伙的表情，提醒道：“老韩，你说的有点多了。”
韩伍却是面露狠色，哼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敢做，我们不能说！？汉国也没有明令禁止提回生殿的事，也就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城民才不知道，那些大城里哪个人不知道回生殿！他们三个都是捕风堂的人，你指望他们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去卖命？笑话！”
江振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莫沫听到卖命两个字就有些不自在了，他有些惜命，但绝不胆怯，如果有人要侵犯他和兄长，那他不介意让对方尝到血的教训。
但如果只是让他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去送死，他不愿意。
“堂主，回生殿到底是什么？”
韩伍深吸一口道：“本来，是要当着整个捕风堂里人的面说的，现在说，也无妨。回生殿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起源很早，甚至比汉国成立更早。
这个世界曾经破灭过，被分作初春夏秋冬四大境，而四大境中间的便是各个种族的交战、相争之地——回生疆场！据说回生殿的源头就在回生疆场。
回生殿的人遍布世界，他们的理念是让世界各族打开壁垒，创建一个种族之间没有隔阂的世界。
听上去很伟大吧……其实都是狗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种族之间只有厮杀，只有奴役！
汉王这次为何亲征？就是因为汉国在边境打开的互市常年遭到菌人族和影狼族的侵扰，他们劫掠商队，屠杀我汉国的军人，掳走普通人去给他们当奴隶。
而回生殿是怎么做的呢？
人族境内，那些回生殿的暗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制造混乱，他们暗杀人族的官员，破坏军需补给通道，怂恿灵智不全的妖族进攻城池，致使无数百姓沦为流民。
说白了，回生殿的人全他妈都是人奸！”
“该杀！”
韩勇军怒喝出声。
韩伍见状，欣慰的笑了下。
觉得自己儿子还是个可造之才的，至少血性是有滴！
赵吏则是思绪飞到九天云外了，对他来说回生殿这种组织的存在非常正常，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做理想梦的傻比，而这种单纯的理念往往很容易被人利用，变成一把不干净的刀。
他想的是：“今儿立了大功，奖金应该不少吧。今晚去找哪个小娘子潇洒呢？但是老娘在，不好糊弄啊。”
莫沫则想的更多些，回生殿搞那么大动作掏空山腹不知炸弹，为的就是阻击前往前线的辎重部队。
但对方为何如此疏忽防备，只安排五个猴妖看守，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还是说，他们另有目的，那些炸药只是放在名面上给捕风堂看的饵？
与此同时，房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你、你不能进去！”
“再拦着我可就抽你了啊！”
“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踹开，一根拐杖直冲韩伍飞来。
韩伍见状身上皮肤立时显现出金属般的光泽，战王境大成……铜皮铁骨。
拐杖与他身体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重的闷响，紧接着拐杖便由中间崩断，木屑四射。
“莫林笑！你放肆！”
莫林笑单脚跳进了办公室。
“我放肆？！你他妈拿我弟弟的命开玩笑，还说我放肆？！要不是我找以前的哥们打听，还不知道你韩伍就是个混账！你不就是仗着，黑窑村有捉影府安排的人，才让你儿子去捞功吗？我告诉你，那里的捉影卫昨天就撤走了！要不是这仨小子命大，不然我让你去给我弟陪葬！”
莫林笑今天一早就找人打听了黑窑村的情况。
原来捉影卫早就在那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是最近有调令，大部分捉影卫都被调去了最北边的两个要塞附近，黑窑村的捉影卫也在昨晚被撤走了。
为了生活，为了糊口莫林笑什么都可以忍，他可以放下以前的荣誉去当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文员，但要是涉及到弟弟的安全，他就不能忍。
韩伍听得也是一愣，他以为莫沫他们能回来是因为有捉影卫的暗中保护，没想到这三人是真的死里逃生。
韩勇军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莫沫。
莫沫摇头小声道：“没事，韩叔照顾我们兄弟那么多年，不会想害我的。韩叔也是想给我一个捞功的机会，我不会怪他。”
他同时也很感动，有一个为自己出头的兄长，感觉真好。
江振站起身，直视莫林笑说道：“莫林笑，你我过去都是军人。服从，就是军人的天职，你弟弟现在是捕风堂的见习捕手，无论怎么说他都得服从军令，你说对不对。”
“我对你老母！你以为你谁啊？以为我老莫家没背景就可以随便欺负是不是？”
江振不可置否的一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你爹要是授衔的军官，老韩也不敢让你弟弟冒险。”
莫林笑这种刺头，江振在军队里见多了，他们就缺少现实的毒打，把血淋淋的现实揭开，摆在他们面前，是摆平刺头的最好方法。
对不起，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老江，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韩伍连忙打圆场。
莫林笑冷笑一声，冷冷道：“我弟弟莫沫，现在已经被卫戍军少校、尹阳高校导师胡牟收作学生，他现在就是尹阳高校的准新生。好啊，姓江的，你再给他下道军令试试！”
扯虎皮谁不会？
虽然胡牟没有说过破格录取莫沫，但的确说了收他当徒弟。
江振一个小小的北云城城主，有本事就去京都尹阳问胡牟，就算问了，胡牟也会给莫林笑这个面子。
江振闻言一皱眉，被尹阳高校提前录取的准新生，而且老师还是卫戍军的少校，这一层身份就不一样。
尹阳高校出来后，最差的都是尉官，而且是汉国最精锐部队的尉官，那是真正的大人物，和江振这种二流部队出来的有天壤之别。
而且卫戍军是什么？那是护卫国都的精锐部队，别说少校，就连一个士兵都是七品战王境，他根本不敢得罪。
莫沫都懵了，胡牟不是让他保守秘密吗？
老哥怎么直接把他暴露了呢？
韩勇军和赵吏都一脸震惊的看向莫沫。
莫沫只能无奈颔首。
胡牟虽然没说要破格录取他，但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修炼速度，想要考上尹阳高校应该不太困难。
“他以后会是个匠人，你在军中待过，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莫林笑的声音依旧很冷，像完全变了个人。
“匠人！？”江振再次惊诧出声，脸色一变再变。
韩勇军和赵吏一听匠人，都松了口气。
“啊，原来是个打铁的，还好还好。”
没错，在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眼中，匠人就是打铁、做后勤保障的，就算是名校出来的，你打铁打出个花来，那不还是打铁的吗？
在他们心里，只有刀客和御者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韩伍只感觉三叉神经好痛好痛，比被老婆逼着睡觉还痛。
他的确没有想要害或者利用莫沫的心思，只是觉得莫沫比较机灵，可以看着点韩勇军。
莫沫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会害莫沫。
韩伍摆摆手，叹道：“你们三个先回去吧。每人记十点功勋，领一千的奖金。”
“才一千啊……”赵吏很失望。
“你要给我立个大功，老子保你上军校，得了吧！”韩伍怒斥一声，这贪心的玩意儿，真烦人。
三人见堂主发怒了，不想触霉头，灰溜溜的跑了。
莫林笑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而是又撂了几句狠话才离开。
韩伍头疼呐。
他和江振整理了一下黑窑村的线索，说道：“黑窑村的事儿，你也知道了。我感觉不对头啊，这消息来的太简单了，他们的目标真的是辎重队吗？”
“嗯……对方把炸山的计划放的这么明显，是一步明棋。他们就是要让我们分出一部分人去清理炸药和护卫辎重队。”
韩伍颔首，赞同道：“你说的没错，既然有妖族参与，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不单单是辎重队，还有北云城。大汉境内的妖族智慧都不高，它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资源和立族，想要立族，抢一座城池是最简单的。”
“这是一个狠招啊，我们不得不接应辎重队，但又得守城……”
“回生殿本身的人并不多，你觉得他们会把重心放在哪里？”
“他们要满足妖族的心愿，重心就得放在北云城！”
……
同一时刻，莫沫给韩勇军和赵吏做出了同样的分析。
赵吏觉得莫沫的分析的很有道理。
“小莫，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
“嘿嘿，吏哥，你问这干啥？阿沫说啥，咱们听着不就行了。”
韩勇军满不在乎，他觉得这些事情自己不用想，自己只要变得足够强就可以了。
“吏哥，人家摆在面上的通常都是用来误导视线的，他们为什么要误导视线，误导视线后又能为他们争取到什么？你往这个方向想，就能明白了。”
赵吏点点头，感觉似懂非懂。
莫沫则是又在想另一件事。
对方既然把两步明棋摆出来了，那剩下会不会还有暗棋布置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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