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的一角
不久之后，明尼苏达州的高空之上，多了几个正在低速飞行的身影。
“这位，年轻人？”理查德有些局促地叫住了正在托运（物理）他的布莱德，尽管他是以被背着的形式在天空中飞行，绝大多数飞行产生的风压都吹到了布莱德的身上，但他的身高要比对方略高一筹，因此发际线被吹高了几公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嗯？老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布莱德不耐烦地回复道。
“虽然我年纪大了又有重病在身，但我还记得之前你们的队长说，我们是珍贵货物，对吧。”理查德的声音在风中忽高忽低。“我觉得这样对待我们，有失人道。”
“别搁这叠buff了，我这都背着你了，这可是顶级待遇，老头子，我女友都没享受过呢。”
“可是前辈，你哪里来的女朋友？”
“……莉莉，给我闭嘴。”
“但是风太大了啊啊啊啊……”理查德的声音在明尼苏达州的高空飘荡。
目前的状况是，在没能得到车辆配给的前提下，布莱德只能背着理查德利用喷气背包飞往聚集地，这也导致了汹涌的狂风冲着衣着单薄的老人猛烈袭来，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唔唔唔！！……”
但相比吊在莉莉背包下方，无法发表反对意见，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的谭维丝，他似乎应该庆幸上帝，把幸运天秤的指针拨向了他这一边。
“不会有事吧……”莉莉看着在维生绑带的束缚下依然摇摇欲坠的囚犯，面露难色，她们目前身处百米高空，万一没绑紧，这个囚犯就可以直接送去停尸房了。
“喷气背包能飞行的理论极限是450kg，我觉得我们四个一起都碰不到这个上限，放心，后勤部可不是信息部那群水货。”
“这个时代的车辆很稀有吗？”理查德抛出了关键的问题，在他当时的年代，车辆已经是最常见的代步工具了，普通家庭不到半年的薪水就可以拥有，持有范围十分广泛。
但是对方提都没提要用车辆来运送他们，至少在理查德看来，车辆不是首选要素。
“车辆？哦，你们那个年代的老古董啊，现在已经废弃了。”布莱德略微回想了一下，“你怀念那种只有200KM时速的老古董？”
“并不是指那种便宜货，要说我的车的话，常用的迈巴赫还是能跑到400到500的。”
“太落后了，大叔，这个背包的极限速度可以达到2000KM，不过为了适应那种速度，制服也要做相应的准备。”布莱德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只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才降到100以下的，这个速度跟正常情况相比简直是跑步和蠕动的区别。”
“那真是谢谢你了。”理查德又狠狠打了个喷嚏，带着无奈的口吻。
这时候理查德被上方的光亮所吸引，他依稀能看到远方天空的云层之中，有着城市的轮廓，上面有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依稀能看见建筑的外观，其中大部分是不同于记忆中的棱柱形状，即便现在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也显得熠熠生辉。
“那是你们的城市吗？”
“你看见了？那可不是我们这种下等人能去的地方。”布莱德摇了摇头，他的口气头一次有了苦涩的意味。“棱光城（prismlightcity）的入城条件十分苛刻，即便是我这种收入中等的职位，也要至少半辈子的努力，还需要一点运气……”
“这不是和我所在的时代没什么两样了吗？资本垄断的时代，难以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的年轻人，啊，虽然这种描述只听我的下属谈到过……”
“停下，我要仇富了，你这种站在顶端的家伙懂什么人间疾苦啊。”布莱德按捺住了想要给这家伙一拳的冲动，“我也想直接投胎到城里啊，是我不想努力吗？历史上说你们这样的家伙垄断了一切，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
“坏了，我成活着的历史了。”理查德的表情保持平静。“不过当年的我们也是被其他人这么看待的，憎恨具体的个体并没有用，即便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孩子。”
“停，在恩佐斯的课堂上我已经听够道理了，你还是安静一点好。”布莱德作势要捂住他的嘴，“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稳重？”
“我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找点保障，你愿意帮助我吗，先生？我相信这会是一场令你满意的交易。”眼看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理查德费力地将手指向胸口。“这里有30万美金的汇票和三管压缩黄金，在以前的时间足够支撑一个家庭在没有其它收入的情况下活上十几年，感兴趣吗？”
“哼，你们那个时代的货币啊，要是还活在你的时代，我会跟你做这笔交易的，但是现在……你还以为你们的交易系统是存在的吗？老家伙，要不要带你看看，现在的世界？”
尽管嘴上还在询问，但布莱德已经开始缓慢降低自己的飞行高度，这也让理查德得以摆脱高空稀薄的空气，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好起来，反而前所未有地严峻。
他看到了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拉什莫尔山，明尼苏达州出名的山脉之一，这是临近旧希尔城的最好地标，从联邦实验室赶到这里，用的速度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山麓的样式也和他记忆中相差无二，依旧刮着让人反胃的咸味风，旅游经理当时介绍这股风是盐湖城那边送来的特产，还庆幸自家的度假山庄没有被那边的风景所荼毒。
但现在，它就只是一座不加修饰的山了，那些曾经如榭寄生一般遍布半山腰的木质建筑，如今却连地基都无影无踪。
没有植被，没有建筑，甚至连能够活动的活物都没能看见，此刻理查德的视野中，整个山脉只剩下一些未腐蚀殆尽的深褐色木条，来证明度假山庄曾经存在过。
“这是，你们的手笔？清除低密度人口地区的建筑？”理查德眯起了眼睛，他发现事情有些超脱自己的预料了，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洗之中。
“不，这是被你们自己人的武器弄的，那玩意叫……叫什么来着，莉莉你还记得吗？”
“我还记得，恩佐斯老师说，那东西叫核弹，是热能文明为数不多有威胁的武器之一，听说能够将我们现在所在的整个C区夷为平地。”莉莉很快回答了上来。“研发出来的目的好像是他们用来打内部战争的，真是可怕的族群。”
“你的意思是，这座山的现状，是人为造成的？”
“对，你该庆幸现在是在城区里，所以这边进行了消辐处理。”布莱德指了指远处的平原。“要是发现你的地方是城外，那你就要面临全是辐射尘的废土了。相信我，那不会是什么喜闻乐见的局面的。”
“那现在整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没必要知道，大概率你要在这座城市困顿一生了。”布莱德摇了摇头。“你不关心你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老头。”
“我不知道，”理查德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如果目前处于占领初期的话，你们也许会对我进行研究？但看样子，你们已经来这里很久了，看来被解剖的命运轮不到我了。再者，我已经病入膏肓了，得知现在有能治好我的东西，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很乐观的想法，只是你可能对未来过分乐观了。”布莱德用头指了指东南方向。“旧希尔城的集中地就有你所需要的东西。物资管理局售卖的基因还原药剂，能够将你身体的细胞还原到维持身体器官正常运行的状态，从效果来讲，能治愈大部分的旧时代疾病，还能恢复细胞修复的损伤，让你重回年轻。”
“这位，年轻人？”理查德有些局促地叫住了正在托运（物理）他的布莱德，尽管他是以被背着的形式在天空中飞行，绝大多数飞行产生的风压都吹到了布莱德的身上，但他的身高要比对方略高一筹，因此发际线被吹高了几公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嗯？老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布莱德不耐烦地回复道。
“虽然我年纪大了又有重病在身，但我还记得之前你们的队长说，我们是珍贵货物，对吧。”理查德的声音在风中忽高忽低。“我觉得这样对待我们，有失人道。”
“别搁这叠buff了，我这都背着你了，这可是顶级待遇，老头子，我女友都没享受过呢。”
“可是前辈，你哪里来的女朋友？”
“……莉莉，给我闭嘴。”
“但是风太大了啊啊啊啊……”理查德的声音在明尼苏达州的高空飘荡。
目前的状况是，在没能得到车辆配给的前提下，布莱德只能背着理查德利用喷气背包飞往聚集地，这也导致了汹涌的狂风冲着衣着单薄的老人猛烈袭来，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唔唔唔！！……”
但相比吊在莉莉背包下方，无法发表反对意见，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的谭维丝，他似乎应该庆幸上帝，把幸运天秤的指针拨向了他这一边。
“不会有事吧……”莉莉看着在维生绑带的束缚下依然摇摇欲坠的囚犯，面露难色，她们目前身处百米高空，万一没绑紧，这个囚犯就可以直接送去停尸房了。
“喷气背包能飞行的理论极限是450kg，我觉得我们四个一起都碰不到这个上限，放心，后勤部可不是信息部那群水货。”
“这个时代的车辆很稀有吗？”理查德抛出了关键的问题，在他当时的年代，车辆已经是最常见的代步工具了，普通家庭不到半年的薪水就可以拥有，持有范围十分广泛。
但是对方提都没提要用车辆来运送他们，至少在理查德看来，车辆不是首选要素。
“车辆？哦，你们那个年代的老古董啊，现在已经废弃了。”布莱德略微回想了一下，“你怀念那种只有200KM时速的老古董？”
“并不是指那种便宜货，要说我的车的话，常用的迈巴赫还是能跑到400到500的。”
“太落后了，大叔，这个背包的极限速度可以达到2000KM，不过为了适应那种速度，制服也要做相应的准备。”布莱德满脸不屑地回应道，“只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才降到100以下的，这个速度跟正常情况相比简直是跑步和蠕动的区别。”
“那真是谢谢你了。”理查德又狠狠打了个喷嚏，带着无奈的口吻。
这时候理查德被上方的光亮所吸引，他依稀能看到远方天空的云层之中，有着城市的轮廓，上面有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依稀能看见建筑的外观，其中大部分是不同于记忆中的棱柱形状，即便现在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也显得熠熠生辉。
“那是你们的城市吗？”
“你看见了？那可不是我们这种下等人能去的地方。”布莱德摇了摇头，他的口气头一次有了苦涩的意味。“棱光城（prismlightcity）的入城条件十分苛刻，即便是我这种收入中等的职位，也要至少半辈子的努力，还需要一点运气……”
“这不是和我所在的时代没什么两样了吗？资本垄断的时代，难以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的年轻人，啊，虽然这种描述只听我的下属谈到过……”
“停下，我要仇富了，你这种站在顶端的家伙懂什么人间疾苦啊。”布莱德按捺住了想要给这家伙一拳的冲动，“我也想直接投胎到城里啊，是我不想努力吗？历史上说你们这样的家伙垄断了一切，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
“坏了，我成活着的历史了。”理查德的表情保持平静。“不过当年的我们也是被其他人这么看待的，憎恨具体的个体并没有用，即便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孩子。”
“停，在恩佐斯的课堂上我已经听够道理了，你还是安静一点好。”布莱德作势要捂住他的嘴，“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稳重？”
“我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找点保障，你愿意帮助我吗，先生？我相信这会是一场令你满意的交易。”眼看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理查德费力地将手指向胸口。“这里有30万美金的汇票和三管压缩黄金，在以前的时间足够支撑一个家庭在没有其它收入的情况下活上十几年，感兴趣吗？”
“哼，你们那个时代的货币啊，要是还活在你的时代，我会跟你做这笔交易的，但是现在……你还以为你们的交易系统是存在的吗？老家伙，要不要带你看看，现在的世界？”
尽管嘴上还在询问，但布莱德已经开始缓慢降低自己的飞行高度，这也让理查德得以摆脱高空稀薄的空气，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好起来，反而前所未有地严峻。
他看到了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拉什莫尔山，明尼苏达州出名的山脉之一，这是临近旧希尔城的最好地标，从联邦实验室赶到这里，用的速度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山麓的样式也和他记忆中相差无二，依旧刮着让人反胃的咸味风，旅游经理当时介绍这股风是盐湖城那边送来的特产，还庆幸自家的度假山庄没有被那边的风景所荼毒。
但现在，它就只是一座不加修饰的山了，那些曾经如榭寄生一般遍布半山腰的木质建筑，如今却连地基都无影无踪。
没有植被，没有建筑，甚至连能够活动的活物都没能看见，此刻理查德的视野中，整个山脉只剩下一些未腐蚀殆尽的深褐色木条，来证明度假山庄曾经存在过。
“这是，你们的手笔？清除低密度人口地区的建筑？”理查德眯起了眼睛，他发现事情有些超脱自己的预料了，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洗之中。
“不，这是被你们自己人的武器弄的，那玩意叫……叫什么来着，莉莉你还记得吗？”
“我还记得，恩佐斯老师说，那东西叫核弹，是热能文明为数不多有威胁的武器之一，听说能够将我们现在所在的整个C区夷为平地。”莉莉很快回答了上来。“研发出来的目的好像是他们用来打内部战争的，真是可怕的族群。”
“你的意思是，这座山的现状，是人为造成的？”
“对，你该庆幸现在是在城区里，所以这边进行了消辐处理。”布莱德指了指远处的平原。“要是发现你的地方是城外，那你就要面临全是辐射尘的废土了。相信我，那不会是什么喜闻乐见的局面的。”
“那现在整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没必要知道，大概率你要在这座城市困顿一生了。”布莱德摇了摇头。“你不关心你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老头。”
“我不知道，”理查德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如果目前处于占领初期的话，你们也许会对我进行研究？但看样子，你们已经来这里很久了，看来被解剖的命运轮不到我了。再者，我已经病入膏肓了，得知现在有能治好我的东西，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很乐观的想法，只是你可能对未来过分乐观了。”布莱德用头指了指东南方向。“旧希尔城的集中地就有你所需要的东西。物资管理局售卖的基因还原药剂，能够将你身体的细胞还原到维持身体器官正常运行的状态，从效果来讲，能治愈大部分的旧时代疾病，还能恢复细胞修复的损伤，让你重回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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