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立场调换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布莱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倒不是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只是更惊讶老人会比他更优先提出这个想法。“你希望我把你干掉，然后独吞这些东西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难道在看见那个东西后，还能无动于衷？”老人从喉咙中吐出一声笑容，那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声音，四分沧桑三分凄凉。
还剩下的，是计谋得逞的兴奋。
“什么东西？”布莱德显然没在意老人的情绪，他在四处巡视着琳琅满目的物资，弄清楚对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理查德由于四肢还不能运动，他的眼睛朝着另一边的柜子扫了扫，似乎希望对方往那边探索。
布莱德顺着老人的方向往那边走去，在路过了几个摆满食物的柜台，绕过面前满满当当的障碍物后，他终于找到了对方所指的正确目标。
那是靠近避难所角落的位置，原本不显眼的木质桌子在一堆补给品中倒显得特立独行，因为上面并没有摆放任何的物资，带着些许青苔的桌面上空空荡荡，只在正中央摆着一个棕黄色的相框。
“这是什么？”布莱德看向那个最显眼的相框，那上面赫然是老人的照片。
需要注意的是，那张相框中的的理查德是黑白色的，带着西装的上半身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和他现在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自己的照片？”布莱德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对方给自己看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
“等一下，你不知道黑白色的照片代表什么意思？”老人释怀地笑出了声，笑到唾液都喷了出来。“这样我的压力就更小了。”
“好像有点印象。”男人努力回想着，恩佐斯老师的旧人类习俗课有讲到这些原生居民的特殊仪式，黑白照片应该是用在某种人类特有的活动上。
但在课堂上醉生梦死的他，哪里能和那些沉淀的知识联想起来？他在回想失败后放弃了思考。“这种形式很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亏我还提心吊胆的，以为你会在认证完成之前察觉到异样。”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古怪，那种衰老导致的沙哑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明显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男性的音色。
“认证指什么？你的声音……”布莱德听到了某些机械器械开始运转的声音，某种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中疯狂跳动，这促使他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领。“你做了什么？”
“那个声音已经不重要。”老人不慌不忙将头颅摆正，嘴角的弧度仍然未曾下放，“我来教你一个重要的知识点，黑白照片在人类的世界，往往代表已经去世的人，照片是留给其他人缅怀的。”
“你为自己准备好了葬礼？”布莱德的结论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刚出口，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不，这个老家伙想要表达的绝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一个几乎不可能，但唯一有希望的论点出现了，但这个想法让他的后背发冷。
“不对，你……不是理查德·赫克托？”
“回答正确，他是我的老朋友。”老人释怀地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吓出了布莱德全身的冷汗，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跟他坦诚相见是为了什么，连忙将手伸向背后的战术背包，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抽出背包旁侧跨的能量步枪。
只是“理查德”已经选择摊牌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让他顺利反击，在布莱德的视野死角，传来了“啪”的轻响，熟悉火药武器的旧人类一定了解，这是有消音器的武器开火时所发出的声响。
布莱德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明明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但他没办法再进行后面的任何操作了，藏在暗处的一枪使他脑洞大开（物理），布莱德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像是痉挛了一般在地面扭动着，头颅贴着地板的地方缓缓流淌出青蓝色的血液，一部分甚至流到了他的脚下。
“已经消灭入侵者，尊敬的科林·克利福德先生。”老人紧靠的椅背附近，传出让人心安的机械声。“距离您上次前来已经过去14624天了，但您的虹膜并没有多少衰老的痕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无意冒犯，法雅，我很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你能将入侵者身上左臂上的手表，拖给我吗？”
在安装于避难所的人工智能——法雅组装行为能力机器人时，克利福德望着脚下男人的尸体，自言自语道。“连死者照片都不理解的物种，没法称之为人类啊。”
入口处，莉莉正在对着手上的腕表发愁，尽管在私下同意了伙伴谋私的行为，但出勤时间段的逼近还是让她焦虑了起来，毕竟一个小时绝对能到的路程，现在已经超时15分钟了，下方的入口还是静悄悄的，待会要好好想想延误的理由了。
她抱了抱双臂，用来抵挡日渐浓重的寒气，战斗服尽管有供暖功能，但这需要额外消耗能源，还不是正式员工的她不想在这方面有额外的支出，因此她只能咬牙硬撑。
“小姐，你的同伴好像出了点状况，”用于通讯的手表上，突兀弹出了新消息的提示，不过可视化镜头的对面，却是押运的老人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他嘱咐我用这个联系你，你最好下来看看。”
“欸，前辈出什么问题了吗？”莉莉连忙上下扫视着镜头的画面，但其中根本没有熟悉的身影。“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危险吗？”
“他在翻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关击中了，现在开始流血了，这个联络器还是他在晕过去之前。”老人的口吻很紧迫，连带着剧烈的咳嗽声。“我没办法帮他，你最好快点下来。”
“但是，队员受伤这种特殊情况属于危机事件了，我得向队长那边回报才行……”
“小姐，你没搞清楚状况吗？他特别嘱咐我，不能向上面汇报的，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你的伙伴现在在干些什么了吧。”
“我……我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抱歉，我需要思考一下。”莉莉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她现在无比后悔要答应这个交易了。“他的伤势严重吗……不，是我可以处理的程度吗？”
“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机关是撞击类的，他可能只是晕过去了。”
“好，好的！那应该没问题，我这就来找你们！”莉莉开始顺着对方的话语开始行动，她的阅历不足以让她辨别对方的言语陷阱。
带着雀斑的女孩奔跑在有应急灯光的甬道之中，她的步伐足以证明她的焦急程度，这个通道并不是很长，所以在完成相当于长跑热身的运动量后，莉莉就已经看见了避难所的大门。
她丝毫没有犹豫，以至于她脑海中还在思考医疗救治的对策之时，她的身体更加领先地步入了陷阱之中。
“莉莉小姐，对吗，请把你腰间的武器取下来，动作要慢。”“理查德”所坐的椅子正面摆向了莉莉进来的入口，而布莱德就趴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的头上还盖了块黑布。
在这两人的中间，正站着一个粗糙的机器人，它的造型相当笨拙，淡红色的外壳由于被腐蚀而变得斑驳不堪，连里面的核心部件都暴露在外，不过其头顶代表运行的指示灯还亮着，说明了它就是威胁本身。
“……”莉莉呆在了原地，因为机器人的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把枪械，一柄正对着她，而另外一柄对着的是布莱德的头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难道在看见那个东西后，还能无动于衷？”老人从喉咙中吐出一声笑容，那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声音，四分沧桑三分凄凉。
还剩下的，是计谋得逞的兴奋。
“什么东西？”布莱德显然没在意老人的情绪，他在四处巡视着琳琅满目的物资，弄清楚对方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理查德由于四肢还不能运动，他的眼睛朝着另一边的柜子扫了扫，似乎希望对方往那边探索。
布莱德顺着老人的方向往那边走去，在路过了几个摆满食物的柜台，绕过面前满满当当的障碍物后，他终于找到了对方所指的正确目标。
那是靠近避难所角落的位置，原本不显眼的木质桌子在一堆补给品中倒显得特立独行，因为上面并没有摆放任何的物资，带着些许青苔的桌面上空空荡荡，只在正中央摆着一个棕黄色的相框。
“这是什么？”布莱德看向那个最显眼的相框，那上面赫然是老人的照片。
需要注意的是，那张相框中的的理查德是黑白色的，带着西装的上半身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和他现在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自己的照片？”布莱德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对方给自己看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
“等一下，你不知道黑白色的照片代表什么意思？”老人释怀地笑出了声，笑到唾液都喷了出来。“这样我的压力就更小了。”
“好像有点印象。”男人努力回想着，恩佐斯老师的旧人类习俗课有讲到这些原生居民的特殊仪式，黑白照片应该是用在某种人类特有的活动上。
但在课堂上醉生梦死的他，哪里能和那些沉淀的知识联想起来？他在回想失败后放弃了思考。“这种形式很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亏我还提心吊胆的，以为你会在认证完成之前察觉到异样。”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古怪，那种衰老导致的沙哑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明显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男性的音色。
“认证指什么？你的声音……”布莱德听到了某些机械器械开始运转的声音，某种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中疯狂跳动，这促使他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领。“你做了什么？”
“那个声音已经不重要。”老人不慌不忙将头颅摆正，嘴角的弧度仍然未曾下放，“我来教你一个重要的知识点，黑白照片在人类的世界，往往代表已经去世的人，照片是留给其他人缅怀的。”
“你为自己准备好了葬礼？”布莱德的结论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刚出口，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不，这个老家伙想要表达的绝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一个几乎不可能，但唯一有希望的论点出现了，但这个想法让他的后背发冷。
“不对，你……不是理查德·赫克托？”
“回答正确，他是我的老朋友。”老人释怀地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吓出了布莱德全身的冷汗，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跟他坦诚相见是为了什么，连忙将手伸向背后的战术背包，只需要一秒钟，他就能抽出背包旁侧跨的能量步枪。
只是“理查德”已经选择摊牌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让他顺利反击，在布莱德的视野死角，传来了“啪”的轻响，熟悉火药武器的旧人类一定了解，这是有消音器的武器开火时所发出的声响。
布莱德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明明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但他没办法再进行后面的任何操作了，藏在暗处的一枪使他脑洞大开（物理），布莱德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像是痉挛了一般在地面扭动着，头颅贴着地板的地方缓缓流淌出青蓝色的血液，一部分甚至流到了他的脚下。
“已经消灭入侵者，尊敬的科林·克利福德先生。”老人紧靠的椅背附近，传出让人心安的机械声。“距离您上次前来已经过去14624天了，但您的虹膜并没有多少衰老的痕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无意冒犯，法雅，我很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你能将入侵者身上左臂上的手表，拖给我吗？”
在安装于避难所的人工智能——法雅组装行为能力机器人时，克利福德望着脚下男人的尸体，自言自语道。“连死者照片都不理解的物种，没法称之为人类啊。”
入口处，莉莉正在对着手上的腕表发愁，尽管在私下同意了伙伴谋私的行为，但出勤时间段的逼近还是让她焦虑了起来，毕竟一个小时绝对能到的路程，现在已经超时15分钟了，下方的入口还是静悄悄的，待会要好好想想延误的理由了。
她抱了抱双臂，用来抵挡日渐浓重的寒气，战斗服尽管有供暖功能，但这需要额外消耗能源，还不是正式员工的她不想在这方面有额外的支出，因此她只能咬牙硬撑。
“小姐，你的同伴好像出了点状况，”用于通讯的手表上，突兀弹出了新消息的提示，不过可视化镜头的对面，却是押运的老人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他嘱咐我用这个联系你，你最好下来看看。”
“欸，前辈出什么问题了吗？”莉莉连忙上下扫视着镜头的画面，但其中根本没有熟悉的身影。“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危险吗？”
“他在翻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关击中了，现在开始流血了，这个联络器还是他在晕过去之前。”老人的口吻很紧迫，连带着剧烈的咳嗽声。“我没办法帮他，你最好快点下来。”
“但是，队员受伤这种特殊情况属于危机事件了，我得向队长那边回报才行……”
“小姐，你没搞清楚状况吗？他特别嘱咐我，不能向上面汇报的，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你的伙伴现在在干些什么了吧。”
“我……我没遇见过这种情况，抱歉，我需要思考一下。”莉莉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她现在无比后悔要答应这个交易了。“他的伤势严重吗……不，是我可以处理的程度吗？”
“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机关是撞击类的，他可能只是晕过去了。”
“好，好的！那应该没问题，我这就来找你们！”莉莉开始顺着对方的话语开始行动，她的阅历不足以让她辨别对方的言语陷阱。
带着雀斑的女孩奔跑在有应急灯光的甬道之中，她的步伐足以证明她的焦急程度，这个通道并不是很长，所以在完成相当于长跑热身的运动量后，莉莉就已经看见了避难所的大门。
她丝毫没有犹豫，以至于她脑海中还在思考医疗救治的对策之时，她的身体更加领先地步入了陷阱之中。
“莉莉小姐，对吗，请把你腰间的武器取下来，动作要慢。”“理查德”所坐的椅子正面摆向了莉莉进来的入口，而布莱德就趴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的头上还盖了块黑布。
在这两人的中间，正站着一个粗糙的机器人，它的造型相当笨拙，淡红色的外壳由于被腐蚀而变得斑驳不堪，连里面的核心部件都暴露在外，不过其头顶代表运行的指示灯还亮着，说明了它就是威胁本身。
“……”莉莉呆在了原地，因为机器人的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把枪械，一柄正对着她，而另外一柄对着的是布莱德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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