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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见面礼

    太子寝宫前的姚珽听到高延福的禀告只感觉天旋地转,若非旁边的小太监眼疾手快,顷刻间就要摔倒于地!

    太子不见了!太子不在东宫!天使就要到了,马上就要宣旨了!

    那可真是个活祖宗!

    “殿下回宫了!殿下回宫了!快为殿下梳洗!”就在姚珽火烧眉毛之际,一名小宦官叫唤着跑到承恩殿,通知众人准备好太子服饰准备接旨!

    眼见着正不顾仪态健步如飞的李崇军出现,姚珽再也是坚持不住,扑通跌坐于地,碰上这样的太子算是倒了血霉了。

    “臣弹劾~”李崇军立刻打断平贞慎,这位右庶子还强撑着体面,“孤知错了,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接旨!”

    文官最令人讨厌的就在这,他们往往拎不清轻重缓急,终是要显示一下个人风骨。

    外戚宦官则不同,他们只会努力地贯彻执行上位者的命令,当然国家又不能只用外戚宦官,不然就是亡国的下场,所以还是那句话,“云在青天水在瓶”个人职责不一样。

    “平庶子,下官会向御史台请罪的,现如今还是不要耽误太子沐浴更衣!”张暐脸上挂着两个通红的大掌印,也在规劝这位同僚不要耽误事。

    他在韩三酒肆一晕,那刘员外还当他是来讹人的,上前就是两个大逼斗将他抽醒。

    火辣辣的触感惊醒张暐的同时,也让他心智恢复了清灵。

    现在不过是皇帝明发旨意晓谕国中,正经册封三师的诏书肯定还在中书省草拟。

    册封东宫三师可是国家大典,决计不可能这么快就好的。

    光是中书省内打笔墨官司就要数个时辰,再加上太常寺、门下,还得盖上李显的皇帝之宝,最后才下到礼部。

    现在还有时间赶快带太子回宫!

    李崇军本就是微服出行,也不敢在朱雀大街纵马狂奔,所幸西市本就靠近皇城。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让他们提前赶回了东宫,不过册封三师的圣旨来得也太快了!

    李崇军回到寝殿还未梳洗,就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杨妃杨毘卢打个照面,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太子妃。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此刻的杨妃已然换好了朝服准备接旨,九树九钿的钿钗礼衣衬托的原本就天生丽质的她更加明艳动人!

    “殿下还请速速沐浴更衣!”被李崇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杨妃有些娇羞,明亮的杏眸扫过怔在原地的李崇军,轻声提醒他不要忘了正事!

    “是是是!”刚才还色授魂与的李崇军立刻醒悟过来,又有些害羞,不过这时转念一想这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看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穿越过来清醒之后,这位太子妃因为笃信佛教,便安排好宫人照料李崇军的起居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寝殿抄写佛经。

    太子妃曾在佛前许愿,现在太子转醒自然就要还愿并为太子祈求福德,抄写百遍《金刚经》布施寺庙以积累福德。

    武则天时期佛教大兴,她曾经以天子之尊为《金刚经》写过偈语,世人都认为诚心抄写《金刚经》布施可以有大功德。

    正当一旁的宫女拿上太子冠冕要为太子穿戴之时,高延福便急匆匆地闯进来,口称死罪、死罪却是告诉了众人一个好消息,马内侍不是来宣太子拜师圣旨的!

    大家搞了个大乌龙事件!

    马文良是奉李显口谕,带着太医局等奉御来为李崇军看病诊断!

    虽说李神庆是孙思邈嫡传,他自称的关键没孙家后人反驳,但孙真人是以内科见长,而太子又是受惊坠马,李显不放心!

    “如此说来,马内侍正带着御医们前来承恩殿?”李崇军挥手摆退正在身旁服侍的宫人,反而是又重新脱掉了繁琐的太子礼服,躺回床榻之上。

    杨氏等人不明白李崇军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装病,不趁机解决与李神庆编造医案的手尾。

    编造医案上程皇帝本来就是欺君之罪,要是再被皇帝派来的御医发现端倪,这麻烦就更大了。

    小祖宗你到底要闹什么?

    “你们先出去,就说我病重难起,让马内侍带着御医到承恩殿。”李崇军也不需要向这些人解释,既然他是太子,除了那群文官谁也没办法制约他。

    连姚珽、平贞慎都拿他没辙更何况是一群妇寺之辈。

    杨氏与高延福互相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的无奈,两人也只好按照李崇军的吩咐,准备将马太监等人迎入承恩殿。

    没令二人等多久,正一脸笑容的马公公就穿着一袭紫袍带着大弁领着身后众多医馆来到承恩殿前。

    这趟差事极其轻松,无非就是李显在召集了御医之后得知“足疾”始末之后的泄愤之举。

    你小子不是病了吗,想要请病假,请的“诊所”医生开的病假单子老子不认!老子有钱有权,我专门派一队专家级家庭医生来给你治治。

    以太子的性情耍耍小性子也就过去了,只要太子肯领旨低头,最后还是父慈子孝的局面。

    马公公笑盈盈地先于杨氏见礼,“奴婢拜见娘娘!”,不同于李崇军,李显对杨氏这个儿媳妇的态度那是明显好于太子的,他也在心中将对方的地位调高了不少。

    “不敢当大伴如此大礼,大伴奉天子圣旨而来,该是臣妾问候才是!”

    “哪里的事!怕不是宫里的那个小猴崽子乱嚼的舌根子,惊扰了贵人。此次前来,奴婢不过是奉陛下口谕携御医探望太子病情罢了,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马公公表现地倒是十分人畜无害,寒暄一番便疑惑道,“不知太子在何处,小臣奉陛下口谕还有些要晓谕殿下!”

    眼见着半天不见正主出来,马公公有些不解,这不像是太子的处事作风。

    “太子病重难愈,李神医说还是卧床静养地好。”高延福无奈,这种事总不能让杨氏这个女主人去做恶人,他只能强壮着胆子搪塞。

    马公公,马内侍,大唐内侍省内侍,几乎是大唐所有宦官的顶头上司。这位不仅深受李显宠幸,位高权重,关键是手段狠辣。

    眼下正被马文良盯着的高延福感觉自己已经是汗毛炸耸,如同被毒蛇盯住一般不敢乱动!

    “太子何在!”

    大唐恍惚突然就从三伏炎夏进入了数九寒冬一般,马文良那阴恻恻的眼神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高延福转圜,就如同被瞬间冰封的雕塑,一动不敢动。

    据说洛阳东宫的院落里牡丹花开的殊为艳丽,尤其是在马文良当任内坊令期间,艳冠洛阳!

    “殿下身体不适,还请马公公移步承恩殿!”杨氏最终还是在这片压抑的沉静中发声为高延福解围。

    “哼,好得很,那咱家就入殿宣旨!”马文良不见怒色反而展颜相示,但这不仅没有缓和气氛,反而使得众人越发心惊。

    一众宫人、御医像鹌鹑一般耷拉着脑袋,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步伐跟着杨氏进入承恩殿,拘谨的样子仿佛大殿之内有什么恐怖的怪物!

    “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接旨!”看着挣扎从床榻上起身的太子,连眼皮都没抖动一下的马文良,中规中矩地开始宣读口谕:“皇太子重俊品性低顽,为人轻浮急躁以至于坠马!现着内侍马文良、太医监孙琬及众奉御、御医尽力救治!”

    听到“品性低劣之语”平贞慎怒气冲冲就要上前理论,这哪是父亲评价儿子的话,这哪是皇帝评价太子的话,主辱臣死,何必借阉人之口如此羞辱太子!

    只是平贞慎只是一介文士,年岁已高,马文良只是一个眼神便有两名宦官压住平贞慎不让其动弹半分。

    李崇军颤抖着双手便要领着谢恩,就继续听起到那公鸭嗓子继续念到:“陛下口谕,皇太子虽野性难驯,实为国家储两,宰相同请延聘国内耆老宿臣以教化太子,特赐太子开蒙礼三件!”

    三名中年宦官捧着锦盒出列走到跪拜的太子身前,“其一,《孝经》一卷,望太子恪守孝悌之道为臣民表率,其二,《道德经》一卷,望太子体悟圣人无为自然之道清除野性,其三《劝学》一篇,还望太子聆听陛下教诲!”

    马文良施施然地从锦盒中取出一卷文书,然后对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李崇军歉意施礼,“陛下有旨,听殿下聆听教诲!”

    或许李显请人代为捉刀仿照荀子名篇而写的《劝学》文采斐然,但是李崇军此刻却是充耳不闻,眼前全是另一幅景象。

    锦衣华服的幼童跪在地上,身前的太监言笑晏晏地问他“殿下可知错?”

    瘦弱的少年跪在众目睽睽之下愤怒地朝着威严的中年人嘶吼、控诉,得到的只有一句“野性难驯!”

    昂藏的青年怒不可遏之下向刁难自己的刻薄女子反击,最后却被无数棍棒敲打,咬牙坚持之际只有冷漠的讥讽,“贱骨头就是不懂尊卑!”

    自马文良进入承恩殿的那一刻起,李崇军就在不停地发抖,他挣扎着起身不是伪装!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愤怒地全身发抖!不受他控制地发抖,就像肌肉记忆一样!

    在这个时候,李崇军看到了原主的记忆,那些令原主愤怒的记忆!

    冷漠,从始至终的冷漠,最终催生出无尽的愤怒!

    难怪李重俊最后会选择造反!

    因为李显的原因,李重俊从小就被武则天圈禁在掖庭宫,名为皇孙实为囚犯!不知多少宦官抱着各样的心思恐吓、针对,甚至是虐待。

    好不容易熬过了痛苦的童年,在少年时期依旧得不到亲人的喜爱,父母喜欢嫡子,庶出的身份让他在东宫百般煎熬得不到一点尊重。

    父母的冷漠,兄妹的欺压,仆人的羞辱在最终爆发后换来的只有一顿毒打和一句冷嘲热讽!

    “臣接旨!”

    李崇军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语调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变得古怪!

    等马文良念完那段阴阳怪气地训戒,李崇军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三个锦盒,便准备按照流程谢恩,结束今天的折磨。

    “殿下稍等,李御医呈报太医监说殿下因坠马而病情沉重甚至患上了足疾,陛下心忧太子,特地让小臣带来太医监孙监令来为殿下诊治!”

    马文良还是那幅笑面虎的模样,也不等李崇军同意便挥手让身后的御医出来为李崇军诊治。

    李崇军也不反抗,任由那些御医轮流为自己把脉诊治,不见一点慌张!

    看李崇军这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马文良在心中暗自点头,太子经此磨难心性倒是相较以前好上不少,只可惜依旧是野性难驯,居然还想着和皇帝对着干!

    太医监的御医可不会为李崇军掩盖,倒是只要医案上呈,李崇军一个欺君之罪便是少不了的。

    眼下可能不会因此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但也已经把刀递给了韦皇后等人,只要时机成熟这便是搬倒太子的利器。

    “殿下身体强健因何谎称自己已然病重,殿下可知陛下收到太医监呈报是何等心焦!”马文良接过御医递过来的几份医案,勃然大怒,仿佛是在为李显不值!

    “马内侍!”李崇军却只是厉声回答,“先前你身负皇帝口谕,我敬你是天使!如今,在东宫有你咆哮的份吗?”

    这是东宫,我是太子,我还没被废,全天下有资格在我面前咆哮的就两个人,一个不是你,另一个还不是你。

    “奴婢知错,恳请太子殿下责罚!”马文良闻言怔在当场,但很快就跪倒在地煽起了自己的耳光,诚恳认罪,只是目光阴冷好似毒蛇。

    “哼”李崇军也不搭理他,一声冷哼之后对平贞慎说道,“右庶子,请代本王上书说我李崇军不是欺君装病,而是为天下而病!”

    “禹思天下有溺者如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如己饥之也,如今长安水灾砸死砸伤城中居民不知几何,气温骤变不知多少贫弱子民病倒于泥淖之中,哀哀如待毙之婴儿,孤王亦病之!

    朝廷不暇救灾,反因小子顽劣而兴师动众,孤王诚有负于天下!臣太子李崇军请陛下勿因私情而忘长安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