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人之姿
在壶音的威胁下，人群渐渐散开了。
树倒迷糊散，墙倒众人推，平日里本就有些小人嘴脸的克里马终于吃到了恶果，甚至连一个将其带回别墅的人都没有，任由他倒在门口的土地上。
很快，在场的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怪不得我说那身制服的大小那么眼熟，跑步的姿势也那么眼熟。”
“果然是你帮了他，雨音。”
看着眼神躲闪，满脸不好意思的女孩，壶音拉下了脸，沉声说道：“我不是说过的吗，不准你跟他接触。”
揍敌客家族的执事严禁恋爱，发现便是死刑，更别说结婚生子了，这是为了让执事们无法靠血缘结成利益团体、有效地将叛乱扼杀于摇篮中。
揍敌客家族上下几百人的执事中，也只有雨音和克里马不是从外面的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只有资历与功劳——还得是救主等级的大功——叠加在一起，再经过当代家主点头，才有可能获得诞下后代的资格。
与感受过贫困和苦难、自愿加入揍敌客家族的孤儿不同，执事们的后代在忠诚上有一定的风险，一旦被揍敌客本家认为有“向往外界、想要出去”的念头，便会即刻遭到抹杀。
此时雨音正直青春的年纪，对外界充满好奇，对同龄男性则更是如此了。
揍敌客家族在从孤儿中挑选预备执事时，会刻意避开那些长得英俊或者漂亮的男孩女孩，这也是为了避免他们在成长中相互看对眼了，耽误家族的栽培。
雨音虽然有着可爱端庄的外表，但周围的男性全是些歪瓜裂枣，即便她到了年纪，却完全没有萌生出对异性的好奇。
而由于畏惧壶音的权威，其他男性也不敢跟雨音有太多的接触。
这个策略十分有效，但同样的也是把双刃剑。
一旦有能够无视壶音权威，并且长相英俊的同龄男性出现，雨音心中的雌……哦不，雨音女性的一面便极有可能被勾引出来，且在之前受到的压抑会成倍的反弹。
即便以再挑剔的眼光来看待，托雷斯都是一个可爱英俊的小男孩，光是照片或许就能在黑市上卖出几万戒尼的高价——这个疯狂的世界从不缺少癖好异常的人。
更别提他有着揍敌客家族代代相传的、如月光般的银发，还是从“外面”来的，对雨音的杀伤力可以说是堪比蔷薇炸弹。
壶音正是早就考虑过这点，之前才对雨音和托雷斯严重警告过了，却还是没能拦住两人的接触。
在漫长的执事生涯中，壶音亲手处决过不少无视规矩谈恋爱的男女们。
因此，即便她没有谈过恋爱，也对男女间的二三事足够理解。
雨音瞥向托雷斯的小眼神已经有些不对，都有些快超出“好奇”的阶段了。
虽然壶音自信雨音不会因此而生出离开揍敌客家的想法，但被人发觉的话、本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才七天啊，这小子是给雨音灌了什么迷魂汤？
心里暗骂一声，壶音拧着眉头，冲托雷斯说道：“我不是警告过你，要跟所有预备执事保持一定距离的吗？”
面对壶音的质问，托雷斯不慌不忙地说道：“壶音老师，这不是你亲口承诺的吗？我可以找别墅里的任何人请教跑步的技巧。雨音的身形跟我差不多，是最佳的扮演对象。”
“……”
壶音被噎了一下，当时她确实是那么说的，本意是指托雷斯可以跟所有老师（正式执事）请教——哪有人谁会放着老师不问、跑去问学生的——可托雷斯这么说，她的确是没法反驳。
“那制服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七天时间，你们的关系就好到可以借衣服来穿了？”壶音一转话题，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托雷斯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给扮演加上的一个条件，我隐隐觉得如果能在外表上接近扮演对象的话，扮演的效果便会更好。”
“……”
壶音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皱纹仿佛像是老牛梨过的地，连正午的太阳都照不进去，几度张口，却终究没有一句话吐出。
暗叹一口气，壶音再度将话题转移。
“我听执事们说，这几天你都是午饭后两三个小时才跑回来，你是故意演给克里马看的？”
“自然不是。”托雷斯摇了摇头，“虽然我在第三天就能依靠扮演通过考核，但那只是扮演的状态，在‘本我’时下无法做到。因此这几天我都在努力试着回想起扮演时的感受与经验，想要在本我的状态下完成。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如果只抄答案、不写过程的话是没有分的，要理解消化才行。”
“但结果还是失败了，昨天最好的成绩也是差半个小时。”托雷斯很抱歉似的挠了挠脸颊，“果然，我就像克里马说的那样，没有多少天赋，撑死了也就是个中人之姿而已。”
“……”
壶音沉默了。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这小子是厚颜无耻想要装逼，还是谦虚到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如果说天生的念能力者、在眨眼间便学会肢曲的存在，都被称作“中人之姿”的话，那包括揍敌客所有先祖在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庸才。
回过神来，壶音紧紧地盯着托雷斯，说道：“你真的认为，这只是你的天赋吗？”
“诶？”
托雷斯是真的愣了一下，随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壶音的意思，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奇怪的样子。
这让壶音心中得出了结论，接着她没有解释的意思，稍稍低下了头。
“我要向你道歉。为我所犯的经验主义的失误。”
被人质疑，任谁都会心生不满，何况是少年意气的天才。
借此机会表达些许不满，甚至嘲讽她一两句，这才是人之常情。
托雷斯却只是笑着说道：“壶音老师，你太过严肃了。我还要谢谢你的照顾呢，没有你准备的食物补充营养，我又怎么能完成考核呢？”
谦虚的孩子，只不过不知道能否撑过这关……壶音深深地看了托雷斯一眼，决定等会在席巴的面前稍微替他说两句好话。
就算是一点也好，这或许可以降低他被揍敌客家族抹杀的可能。
树倒迷糊散，墙倒众人推，平日里本就有些小人嘴脸的克里马终于吃到了恶果，甚至连一个将其带回别墅的人都没有，任由他倒在门口的土地上。
很快，在场的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怪不得我说那身制服的大小那么眼熟，跑步的姿势也那么眼熟。”
“果然是你帮了他，雨音。”
看着眼神躲闪，满脸不好意思的女孩，壶音拉下了脸，沉声说道：“我不是说过的吗，不准你跟他接触。”
揍敌客家族的执事严禁恋爱，发现便是死刑，更别说结婚生子了，这是为了让执事们无法靠血缘结成利益团体、有效地将叛乱扼杀于摇篮中。
揍敌客家族上下几百人的执事中，也只有雨音和克里马不是从外面的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只有资历与功劳——还得是救主等级的大功——叠加在一起，再经过当代家主点头，才有可能获得诞下后代的资格。
与感受过贫困和苦难、自愿加入揍敌客家族的孤儿不同，执事们的后代在忠诚上有一定的风险，一旦被揍敌客本家认为有“向往外界、想要出去”的念头，便会即刻遭到抹杀。
此时雨音正直青春的年纪，对外界充满好奇，对同龄男性则更是如此了。
揍敌客家族在从孤儿中挑选预备执事时，会刻意避开那些长得英俊或者漂亮的男孩女孩，这也是为了避免他们在成长中相互看对眼了，耽误家族的栽培。
雨音虽然有着可爱端庄的外表，但周围的男性全是些歪瓜裂枣，即便她到了年纪，却完全没有萌生出对异性的好奇。
而由于畏惧壶音的权威，其他男性也不敢跟雨音有太多的接触。
这个策略十分有效，但同样的也是把双刃剑。
一旦有能够无视壶音权威，并且长相英俊的同龄男性出现，雨音心中的雌……哦不，雨音女性的一面便极有可能被勾引出来，且在之前受到的压抑会成倍的反弹。
即便以再挑剔的眼光来看待，托雷斯都是一个可爱英俊的小男孩，光是照片或许就能在黑市上卖出几万戒尼的高价——这个疯狂的世界从不缺少癖好异常的人。
更别提他有着揍敌客家族代代相传的、如月光般的银发，还是从“外面”来的，对雨音的杀伤力可以说是堪比蔷薇炸弹。
壶音正是早就考虑过这点，之前才对雨音和托雷斯严重警告过了，却还是没能拦住两人的接触。
在漫长的执事生涯中，壶音亲手处决过不少无视规矩谈恋爱的男女们。
因此，即便她没有谈过恋爱，也对男女间的二三事足够理解。
雨音瞥向托雷斯的小眼神已经有些不对，都有些快超出“好奇”的阶段了。
虽然壶音自信雨音不会因此而生出离开揍敌客家的想法，但被人发觉的话、本家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才七天啊，这小子是给雨音灌了什么迷魂汤？
心里暗骂一声，壶音拧着眉头，冲托雷斯说道：“我不是警告过你，要跟所有预备执事保持一定距离的吗？”
面对壶音的质问，托雷斯不慌不忙地说道：“壶音老师，这不是你亲口承诺的吗？我可以找别墅里的任何人请教跑步的技巧。雨音的身形跟我差不多，是最佳的扮演对象。”
“……”
壶音被噎了一下，当时她确实是那么说的，本意是指托雷斯可以跟所有老师（正式执事）请教——哪有人谁会放着老师不问、跑去问学生的——可托雷斯这么说，她的确是没法反驳。
“那制服是怎么一回事，这才七天时间，你们的关系就好到可以借衣服来穿了？”壶音一转话题，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托雷斯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给扮演加上的一个条件，我隐隐觉得如果能在外表上接近扮演对象的话，扮演的效果便会更好。”
“……”
壶音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皱纹仿佛像是老牛梨过的地，连正午的太阳都照不进去，几度张口，却终究没有一句话吐出。
暗叹一口气，壶音再度将话题转移。
“我听执事们说，这几天你都是午饭后两三个小时才跑回来，你是故意演给克里马看的？”
“自然不是。”托雷斯摇了摇头，“虽然我在第三天就能依靠扮演通过考核，但那只是扮演的状态，在‘本我’时下无法做到。因此这几天我都在努力试着回想起扮演时的感受与经验，想要在本我的状态下完成。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如果只抄答案、不写过程的话是没有分的，要理解消化才行。”
“但结果还是失败了，昨天最好的成绩也是差半个小时。”托雷斯很抱歉似的挠了挠脸颊，“果然，我就像克里马说的那样，没有多少天赋，撑死了也就是个中人之姿而已。”
“……”
壶音沉默了。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这小子是厚颜无耻想要装逼，还是谦虚到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如果说天生的念能力者、在眨眼间便学会肢曲的存在，都被称作“中人之姿”的话，那包括揍敌客所有先祖在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庸才。
回过神来，壶音紧紧地盯着托雷斯，说道：“你真的认为，这只是你的天赋吗？”
“诶？”
托雷斯是真的愣了一下，随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壶音的意思，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奇怪的样子。
这让壶音心中得出了结论，接着她没有解释的意思，稍稍低下了头。
“我要向你道歉。为我所犯的经验主义的失误。”
被人质疑，任谁都会心生不满，何况是少年意气的天才。
借此机会表达些许不满，甚至嘲讽她一两句，这才是人之常情。
托雷斯却只是笑着说道：“壶音老师，你太过严肃了。我还要谢谢你的照顾呢，没有你准备的食物补充营养，我又怎么能完成考核呢？”
谦虚的孩子，只不过不知道能否撑过这关……壶音深深地看了托雷斯一眼，决定等会在席巴的面前稍微替他说两句好话。
就算是一点也好，这或许可以降低他被揍敌客家族抹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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