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卜卦
东方破晓，当第一缕晨光照射到了夏明昭的脸上，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林挚已经洗漱穿戴完毕，倚在门框边看着外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林挚哥，早上好。”夏明昭搓了搓眼睛，简单下床收拾了一番。
“出发吧。”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林挚便不理会夏明昭，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仿佛又变成了夏明昭昨晚刚遇见的那个林挚，好像昨晚的那些交谈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夏明昭赶忙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中行走。
林挚的速度很快，夏明昭几近跟不上他的步子，但是林挚也并不是一股脑地向前走，走一段便会回过头来看看夏明昭的情况，若是夏明昭无法跟上他就会在原地等待片刻。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渐渐的，树木变得稀疏起来了，视线前方仿佛出现了一片村庄样的建筑群。
“就到这儿。”林挚摆摆手，示意夏明昭离开。
夏明昭朝着村子的方向行进了几步，又回过头去看林挚。
“……”
“怎么？”
“看看林挚哥你会不会‘刷’地一下消失。”
“……”
“快走吧。”
“再见，林挚哥，谢了。”
一踏出森林的范围，炽热的阳光照射在夏明昭身上，那久违的温暖令他心神为之一振，浅浅伸了个懒腰。
眼前是熟悉而又亲切的山泽村，夏明昭从未有这般期待来到一个地方，昨天就应该好好听大爷的话，不去懿山里面瞎折腾，最后还是靠林挚哥才得救。
站在山泽村村口的公交站牌下，夏明昭环顾四周，公交站牌下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昨天那位熟悉的老大爷。
“小伙子，神仙找的咋样哩？”
老大爷眯着眼笑看着夏明昭，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好似那懿山重重叠叠的茂密树林，令人捉摸不透。
夏明昭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老大伯，您别说笑了，我昨儿就是去懿山里面看了看，遇见了那位护林员大哥，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还在他那儿住了一晚上，这才从山里出来呢。”
“呵呵，小伙子，据我所知，那位护林员可没有那么好相处啊。”
老大爷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提起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他来这儿也有好几年了，都没咋和村子里的人讲过话哩，除了偶尔出来买点儿什么东西，大家也没怎么见过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啊，对了，上次村口那户的孩子跑进山里边，可把他父母急死了，第二天倒是那位护林员把他送回来的，这么想来，他人应该不咋坏哩。
下次有机会希望能和他聊一聊……”
老大爷说着说着就扯远了，那低沉的嗓音配合着清晨微醺的阳光，夏明昭忽然感觉头昏沉沉的，有些困倦。
他看向远处的懿山，看着那些葱茏的树木，再转头看向山泽村的村口，从村口延伸而出的泥土小路，路的两旁是村民们种的各种作物，再把视线聚焦到那条路上，路上走着……走着一个……穿着怪异的家伙！
夏明昭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个家伙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正向车站走来。
他穿着一身已经洗的褪色的灰布衣，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一头长发用木簪挽起，整齐地束在头顶，这副打扮，明摆着就是一位道门中人的模样。
夏明昭惊得瞪大了眼，他历经千辛万苦进入懿山，寻的不就是一位像这般的道人吗？
在他就要迈步向那位道士走去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夏明昭一下子刹在原地，回头看去，正是那位老大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止了回忆，看向了这边。
他贴近夏明昭的耳朵轻声说道：“小伙子，老爷子我知道你要找神仙，但是那位小道爷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好像脑子不是很灵清哩。
那位小道爷啊，隔三岔五总是来我们村子里边晃悠，老爷子我总是听见他嘴巴里面说着什么，念念有词地走来走去。
村子里的人去问他、关心他，问他几岁哩、哪里人、家在哪、为什么来这，他却好，一概不回答，只会傻笑，你说这不是个傻子，还能是你要找的神仙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老大爷不免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
他忙向四周看看，用几声咳嗽掩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夏明昭愣在了原地，趁他愣神这片刻，那位道士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嘴里叼着根草，正含糊不清地哼着什么，仔细听，夏明昭好像听到了——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
老爷子口中说是“小道爷”，这位看着也有一米八的高个子，身形非常瘦弱，剑眉星目，脸上有着与这类久于室外修行之人不大相同的白皙，他的背后背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打着几个补丁的布背袋。
来人走到夏明昭身前就站住不动了，他“呸”地一口吐出口中的草，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随后便开始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停在了老大爷和夏明昭的身上。
“这位老施主，可不要随意妄言呐，可曾知何为‘祸从口出’？”
那小道士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一步步往这边靠近。
“大老远就听见你在说贫道坏话，什么傻子不傻子的，看老施主你一把年纪了，也该留点口德，为子孙后代积点福吧。”
“你……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原来不是个不灵清的，之前那些个模样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哼，怪我年纪大看走了眼。”
看得出老大爷气得不轻，拄着拐杖的手掌青筋突起。
“啧。”道士轻轻啧了啧嘴，“都赖我师傅和师兄，师兄次次仗着道行比我高赢了所有比试，早知道当初就选真心话不选大冒险了，师傅也是，居然能想出这么个惩罚来！”
“什么……心话，什么……险“？”老大爷呆住了，一脸问号。
和他不同的是，夏明昭听懂了，但是也难掩心中升起的那阵诡异的违和感——
道士？比试输赢居然还用真心话大冒险决定？这么潮吗？
“这位施主。”那道士突然看向了夏明昭，两眼射出了一道精光。
夏明昭心里一惊：“道长，请问有何指教？”
“我观你许久，觉你面色晦暗、神情憔悴，周身有些许迷雾笼罩，应是生活中遭遇了一些变故，耗费了你诸多心神。”
他一怔，又细细端详了一番：“但你印堂宽阔、地阁方圆，且眼神清澈、鼻翼饱满、眉毛清秀，应是有福之象，我也确实看见了一束天光打在你的天庭之上，真是怪哉！
你这样的福相，怎会招致那般祸端？怪我道行太浅，看不透你的命格。”小道士叹了一口气。
夏明昭顿觉大事不妙，这就好像医生仔细看了一番你的病例，解释了一番之后却只叹了一口气的那种绝望，好像死神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未来。
“道长，能说明白点吗？”夏明昭忧形于色，慢慢垂下了头，“我确实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希望道长能替我指点二三。”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道号怀玉，才疏学浅，修行尚且不足。”他掐了个指决，似有为难，“咳咳，卜卦之事，你也知，天机不可泄漏，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泄天机，损阴德唉。”
“怀玉道长，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就是说，要给钱。”怀玉比了比钱的手势，嘿嘿一笑解释道。
“泄漏天机是要折福的，必须用金钱给神仙上供才能弥补所消耗的福泽。”
一听见这话，夏明昭就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落入了陷阱。
他欲哭无泪，但话已至此，也收不回了：“道长，需要多少啊？”
“这可不好说，你且把八字、求卜之事写下，待我算算再定。”
只见怀玉脱下了背包，一顿翻找，找出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一支圆珠笔、三枚印着菊花的硬币，他将圆珠笔与笔记本递给了夏明昭：“喏，就写这上边吧。”
夏明昭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心里的问题，将本子递给了怀玉。
“哟，车来了，先上车吧。”
乡村巴士缓缓朝这边驶来，怀玉提起大包朝巴士上走去，投入了一张纸币。
他继续说着：“等上了车，我再给你好好看看。”
老大爷路过夏明昭时，递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后便上了车，夏明昭也一脸苦闷地跟了上去。
林挚已经洗漱穿戴完毕，倚在门框边看着外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林挚哥，早上好。”夏明昭搓了搓眼睛，简单下床收拾了一番。
“出发吧。”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林挚便不理会夏明昭，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仿佛又变成了夏明昭昨晚刚遇见的那个林挚，好像昨晚的那些交谈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夏明昭赶忙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林中行走。
林挚的速度很快，夏明昭几近跟不上他的步子，但是林挚也并不是一股脑地向前走，走一段便会回过头来看看夏明昭的情况，若是夏明昭无法跟上他就会在原地等待片刻。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渐渐的，树木变得稀疏起来了，视线前方仿佛出现了一片村庄样的建筑群。
“就到这儿。”林挚摆摆手，示意夏明昭离开。
夏明昭朝着村子的方向行进了几步，又回过头去看林挚。
“……”
“怎么？”
“看看林挚哥你会不会‘刷’地一下消失。”
“……”
“快走吧。”
“再见，林挚哥，谢了。”
一踏出森林的范围，炽热的阳光照射在夏明昭身上，那久违的温暖令他心神为之一振，浅浅伸了个懒腰。
眼前是熟悉而又亲切的山泽村，夏明昭从未有这般期待来到一个地方，昨天就应该好好听大爷的话，不去懿山里面瞎折腾，最后还是靠林挚哥才得救。
站在山泽村村口的公交站牌下，夏明昭环顾四周，公交站牌下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昨天那位熟悉的老大爷。
“小伙子，神仙找的咋样哩？”
老大爷眯着眼笑看着夏明昭，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好似那懿山重重叠叠的茂密树林，令人捉摸不透。
夏明昭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老大伯，您别说笑了，我昨儿就是去懿山里面看了看，遇见了那位护林员大哥，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还在他那儿住了一晚上，这才从山里出来呢。”
“呵呵，小伙子，据我所知，那位护林员可没有那么好相处啊。”
老大爷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提起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他来这儿也有好几年了，都没咋和村子里的人讲过话哩，除了偶尔出来买点儿什么东西，大家也没怎么见过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啊，对了，上次村口那户的孩子跑进山里边，可把他父母急死了，第二天倒是那位护林员把他送回来的，这么想来，他人应该不咋坏哩。
下次有机会希望能和他聊一聊……”
老大爷说着说着就扯远了，那低沉的嗓音配合着清晨微醺的阳光，夏明昭忽然感觉头昏沉沉的，有些困倦。
他看向远处的懿山，看着那些葱茏的树木，再转头看向山泽村的村口，从村口延伸而出的泥土小路，路的两旁是村民们种的各种作物，再把视线聚焦到那条路上，路上走着……走着一个……穿着怪异的家伙！
夏明昭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个家伙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正向车站走来。
他穿着一身已经洗的褪色的灰布衣，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一头长发用木簪挽起，整齐地束在头顶，这副打扮，明摆着就是一位道门中人的模样。
夏明昭惊得瞪大了眼，他历经千辛万苦进入懿山，寻的不就是一位像这般的道人吗？
在他就要迈步向那位道士走去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夏明昭一下子刹在原地，回头看去，正是那位老大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止了回忆，看向了这边。
他贴近夏明昭的耳朵轻声说道：“小伙子，老爷子我知道你要找神仙，但是那位小道爷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好像脑子不是很灵清哩。
那位小道爷啊，隔三岔五总是来我们村子里边晃悠，老爷子我总是听见他嘴巴里面说着什么，念念有词地走来走去。
村子里的人去问他、关心他，问他几岁哩、哪里人、家在哪、为什么来这，他却好，一概不回答，只会傻笑，你说这不是个傻子，还能是你要找的神仙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老大爷不免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分，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
他忙向四周看看，用几声咳嗽掩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夏明昭愣在了原地，趁他愣神这片刻，那位道士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嘴里叼着根草，正含糊不清地哼着什么，仔细听，夏明昭好像听到了——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
老爷子口中说是“小道爷”，这位看着也有一米八的高个子，身形非常瘦弱，剑眉星目，脸上有着与这类久于室外修行之人不大相同的白皙，他的背后背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打着几个补丁的布背袋。
来人走到夏明昭身前就站住不动了，他“呸”地一口吐出口中的草，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随后便开始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停在了老大爷和夏明昭的身上。
“这位老施主，可不要随意妄言呐，可曾知何为‘祸从口出’？”
那小道士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一步步往这边靠近。
“大老远就听见你在说贫道坏话，什么傻子不傻子的，看老施主你一把年纪了，也该留点口德，为子孙后代积点福吧。”
“你……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原来不是个不灵清的，之前那些个模样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哼，怪我年纪大看走了眼。”
看得出老大爷气得不轻，拄着拐杖的手掌青筋突起。
“啧。”道士轻轻啧了啧嘴，“都赖我师傅和师兄，师兄次次仗着道行比我高赢了所有比试，早知道当初就选真心话不选大冒险了，师傅也是，居然能想出这么个惩罚来！”
“什么……心话，什么……险“？”老大爷呆住了，一脸问号。
和他不同的是，夏明昭听懂了，但是也难掩心中升起的那阵诡异的违和感——
道士？比试输赢居然还用真心话大冒险决定？这么潮吗？
“这位施主。”那道士突然看向了夏明昭，两眼射出了一道精光。
夏明昭心里一惊：“道长，请问有何指教？”
“我观你许久，觉你面色晦暗、神情憔悴，周身有些许迷雾笼罩，应是生活中遭遇了一些变故，耗费了你诸多心神。”
他一怔，又细细端详了一番：“但你印堂宽阔、地阁方圆，且眼神清澈、鼻翼饱满、眉毛清秀，应是有福之象，我也确实看见了一束天光打在你的天庭之上，真是怪哉！
你这样的福相，怎会招致那般祸端？怪我道行太浅，看不透你的命格。”小道士叹了一口气。
夏明昭顿觉大事不妙，这就好像医生仔细看了一番你的病例，解释了一番之后却只叹了一口气的那种绝望，好像死神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未来。
“道长，能说明白点吗？”夏明昭忧形于色，慢慢垂下了头，“我确实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希望道长能替我指点二三。”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道号怀玉，才疏学浅，修行尚且不足。”他掐了个指决，似有为难，“咳咳，卜卦之事，你也知，天机不可泄漏，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泄天机，损阴德唉。”
“怀玉道长，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就是说，要给钱。”怀玉比了比钱的手势，嘿嘿一笑解释道。
“泄漏天机是要折福的，必须用金钱给神仙上供才能弥补所消耗的福泽。”
一听见这话，夏明昭就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落入了陷阱。
他欲哭无泪，但话已至此，也收不回了：“道长，需要多少啊？”
“这可不好说，你且把八字、求卜之事写下，待我算算再定。”
只见怀玉脱下了背包，一顿翻找，找出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一支圆珠笔、三枚印着菊花的硬币，他将圆珠笔与笔记本递给了夏明昭：“喏，就写这上边吧。”
夏明昭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心里的问题，将本子递给了怀玉。
“哟，车来了，先上车吧。”
乡村巴士缓缓朝这边驶来，怀玉提起大包朝巴士上走去，投入了一张纸币。
他继续说着：“等上了车，我再给你好好看看。”
老大爷路过夏明昭时，递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后便上了车，夏明昭也一脸苦闷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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