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反复横跳
赤土晴绘解说的时候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瞟向副解说席。
她在监控上看到了此刻在阿知贺休息室下棋的两人。
赤土晴绘本来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看这盘棋的。
她已经想好何杰输掉这盘棋后，怎么在INS阴阳怪气他了。
毕竟在她眼里，何杰只是个碰巧赢过她的业余棋手，身上唯一的亮点只是对于“对局技巧”的理解比其他人更加深刻一些，论实力肯定与职业棋手还是有所差距，至少不可能在赤土晴绘她本人之上。
否则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不去下职业扬名立万，而是窝在阿知贺女子学院当教练？
但因为监控的角度不太理想，赤土晴绘不太能看清棋盘，只能从对弈双方的神情来判断这盘棋的走势。
何杰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到表情。
就算看得到，赤土晴绘也不想看。
而从桐山零的神态上上看，似乎这盘棋没有按照赤土晴绘想象的方向进行。
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抓起了衣角，这是局面不利的标志。
看样子刚刚开局不久，桐山零就陷入了局面上的被动。
“赤土六段？你没事吧？说词儿啊！”
耳机里传来了直播导演的催促声，赤土晴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监控看的时间太久，忘记了直播间以及现场的观众们还在等她的讲解。
但真的有人会听她的讲解吗？大多数只是想听听局势哪边有利吧。
于是赤土晴绘继续一边假模假样地分析起局势，一边把注意力放在休息室的那盘棋上。
……
阿知贺休息室内。
何杰明显感觉得到，眼前桐山零下出的棋有些异常。
但具体异常在哪里，有些难以言说。
何杰看过桐山零的棋谱，当时也意识到了这种异常。但他当时以为是桐山零在有意隐藏实力，在面对比自己弱的棋手时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因此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但眼下这盘棋，桐山零没有任何理由隐藏实力，却依然给何杰带来了同样的异样感。
交手几个回合后，何杰渐渐地看出了些端倪。
就比如眼下这一手棋，何杰下出一手让自己的棋型有明显弱点的棋，然后抬起头观察桐山零的神态。
不出所料，她第一眼就锁定了何杰故意暴露的棋型上弱点。这也是作为职业棋手必然会拥有的棋感。
但很快，她就把眼睛移向了别处，似乎在尝试让自己忘掉之前的思考。
最后，她选择了另一处落子。
这步棋虽然没出乎何杰的意料，但依然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步棋，与其说是一步坏棋，不如说是一步“奇怪”的棋。
说它“奇怪”主要是因为，除了桐山零以外，99%的棋手在当前盘面不会想到她下出来的这步棋。
没有正常人会往这里思考，这太不合常理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把两步棋都摆在棋盘上让其他棋手去选，99.9%的棋手也不会选择走她走的这步棋。
毕竟，这步棋没有明显的优势，反倒是计算量上复杂了不少。
如果说第一感的那步棋是康庄大道，那么她选择的这步棋就是悬崖峭壁上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这步棋相当于是在对手犯错几率不变的前提下，大大增加自己犯错的几率。
其他人但凡有脑子，就不会愿意干这种舍近求远的事情。
但是，桐山零却依然选择了这一手棋。
看到这步棋，何杰好像略微明白了桐山零下棋的逻辑。
同时，他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看桐山零的棋谱时，会感觉奇怪了。
一般的棋手下出的棋往往有一条明显的逻辑线，并一以贯之。
何杰也是一样，虽然经历过AI时代的洗礼，但他下棋时至少还是保持了人的思维逻辑的。
除非突然灵光一现，或是算出了某些特别的变化，人类很少会出现在一个局部突然改变思路的情况。
但桐山零，她最奇怪的点在于，她下出的棋总是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思路之间反复横跳。
一开始想做活，两步棋后又想弃子，再过两步又想做活，然后又想弃子。
如果是在网上遇到了桐山零这样的棋手，何杰甚至会怀疑对面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人下一步，期间还没有任何交流，才能下出这种宛如精神分裂一样的棋来。
说起来，何杰在过去世界和自己的一位女性朋友下过一盘联棋，下出来的效果有种左右手打架的美，和桐山零下出的棋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句题外话，下完那盘棋之后何杰把那女性朋友给骂哭了，在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搭理过何杰。
但桐山零并没有精神分裂之类的疾病，她的所有棋都是她自己一人下出来的。
因此她在棋盘上所展现出的那种“奇怪”，不是别的，就是她的棋风。
普通棋手如果用她这种棋风来下棋，那最后肯定是下的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些什么东西。
按照这种奇葩思路下棋，就算让何杰来，下出的棋估计都能把他自己给气笑。
可眼前的桐山零，居然能驾驭这种奇异诡谲的思维模式，并从中找出了一条歪歪扭扭，除了她以外换谁来都走不好的路。
最骚的是，她就按照这种奇葩的思维方式，一路披荆斩棘杀出重围，成为了女子新人王。
别问过程好不好看，你就说赢没赢吧。
想到这里，何杰甚至都想为她股掌。
这种棋风虽然奇怪，但事实证明的确能赢棋。
如果说她本人也愿意这么下，那何杰自然是不必多说什么，默默祝她好运就好。
但是何杰明显感觉得到，她本人是在努力改变自己的棋风，希望自己能变得正常一些。
这种努力的表现就是，她在下棋的时候，会尽全力去避免下出自己的“第一感”。
然而事与愿违，正是这种对于“第一感”的抗拒，让她的棋风更加飘忽不定。
就比如眼前这一手棋，她的本意是想要模仿正常人的下法，但下出的棋，却是奇怪到了极点。
她在监控上看到了此刻在阿知贺休息室下棋的两人。
赤土晴绘本来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看这盘棋的。
她已经想好何杰输掉这盘棋后，怎么在INS阴阳怪气他了。
毕竟在她眼里，何杰只是个碰巧赢过她的业余棋手，身上唯一的亮点只是对于“对局技巧”的理解比其他人更加深刻一些，论实力肯定与职业棋手还是有所差距，至少不可能在赤土晴绘她本人之上。
否则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不去下职业扬名立万，而是窝在阿知贺女子学院当教练？
但因为监控的角度不太理想，赤土晴绘不太能看清棋盘，只能从对弈双方的神情来判断这盘棋的走势。
何杰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到表情。
就算看得到，赤土晴绘也不想看。
而从桐山零的神态上上看，似乎这盘棋没有按照赤土晴绘想象的方向进行。
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抓起了衣角，这是局面不利的标志。
看样子刚刚开局不久，桐山零就陷入了局面上的被动。
“赤土六段？你没事吧？说词儿啊！”
耳机里传来了直播导演的催促声，赤土晴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监控看的时间太久，忘记了直播间以及现场的观众们还在等她的讲解。
但真的有人会听她的讲解吗？大多数只是想听听局势哪边有利吧。
于是赤土晴绘继续一边假模假样地分析起局势，一边把注意力放在休息室的那盘棋上。
……
阿知贺休息室内。
何杰明显感觉得到，眼前桐山零下出的棋有些异常。
但具体异常在哪里，有些难以言说。
何杰看过桐山零的棋谱，当时也意识到了这种异常。但他当时以为是桐山零在有意隐藏实力，在面对比自己弱的棋手时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因此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但眼下这盘棋，桐山零没有任何理由隐藏实力，却依然给何杰带来了同样的异样感。
交手几个回合后，何杰渐渐地看出了些端倪。
就比如眼下这一手棋，何杰下出一手让自己的棋型有明显弱点的棋，然后抬起头观察桐山零的神态。
不出所料，她第一眼就锁定了何杰故意暴露的棋型上弱点。这也是作为职业棋手必然会拥有的棋感。
但很快，她就把眼睛移向了别处，似乎在尝试让自己忘掉之前的思考。
最后，她选择了另一处落子。
这步棋虽然没出乎何杰的意料，但依然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步棋，与其说是一步坏棋，不如说是一步“奇怪”的棋。
说它“奇怪”主要是因为，除了桐山零以外，99%的棋手在当前盘面不会想到她下出来的这步棋。
没有正常人会往这里思考，这太不合常理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把两步棋都摆在棋盘上让其他棋手去选，99.9%的棋手也不会选择走她走的这步棋。
毕竟，这步棋没有明显的优势，反倒是计算量上复杂了不少。
如果说第一感的那步棋是康庄大道，那么她选择的这步棋就是悬崖峭壁上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这步棋相当于是在对手犯错几率不变的前提下，大大增加自己犯错的几率。
其他人但凡有脑子，就不会愿意干这种舍近求远的事情。
但是，桐山零却依然选择了这一手棋。
看到这步棋，何杰好像略微明白了桐山零下棋的逻辑。
同时，他也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看桐山零的棋谱时，会感觉奇怪了。
一般的棋手下出的棋往往有一条明显的逻辑线，并一以贯之。
何杰也是一样，虽然经历过AI时代的洗礼，但他下棋时至少还是保持了人的思维逻辑的。
除非突然灵光一现，或是算出了某些特别的变化，人类很少会出现在一个局部突然改变思路的情况。
但桐山零，她最奇怪的点在于，她下出的棋总是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思路之间反复横跳。
一开始想做活，两步棋后又想弃子，再过两步又想做活，然后又想弃子。
如果是在网上遇到了桐山零这样的棋手，何杰甚至会怀疑对面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人下一步，期间还没有任何交流，才能下出这种宛如精神分裂一样的棋来。
说起来，何杰在过去世界和自己的一位女性朋友下过一盘联棋，下出来的效果有种左右手打架的美，和桐山零下出的棋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句题外话，下完那盘棋之后何杰把那女性朋友给骂哭了，在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搭理过何杰。
但桐山零并没有精神分裂之类的疾病，她的所有棋都是她自己一人下出来的。
因此她在棋盘上所展现出的那种“奇怪”，不是别的，就是她的棋风。
普通棋手如果用她这种棋风来下棋，那最后肯定是下的一团乱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些什么东西。
按照这种奇葩思路下棋，就算让何杰来，下出的棋估计都能把他自己给气笑。
可眼前的桐山零，居然能驾驭这种奇异诡谲的思维模式，并从中找出了一条歪歪扭扭，除了她以外换谁来都走不好的路。
最骚的是，她就按照这种奇葩的思维方式，一路披荆斩棘杀出重围，成为了女子新人王。
别问过程好不好看，你就说赢没赢吧。
想到这里，何杰甚至都想为她股掌。
这种棋风虽然奇怪，但事实证明的确能赢棋。
如果说她本人也愿意这么下，那何杰自然是不必多说什么，默默祝她好运就好。
但是何杰明显感觉得到，她本人是在努力改变自己的棋风，希望自己能变得正常一些。
这种努力的表现就是，她在下棋的时候，会尽全力去避免下出自己的“第一感”。
然而事与愿违，正是这种对于“第一感”的抗拒，让她的棋风更加飘忽不定。
就比如眼前这一手棋，她的本意是想要模仿正常人的下法，但下出的棋，却是奇怪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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