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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珠玑之怒

    过去了大半月,总算迎来了房国朝拜的日子。

    蜀国皇宫内,有一座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宫殿跟御花园。

    其豪华、恢宏程度,不亚于半个蜀都城的富丽堂皇。

    丛帝与君后独尊上座,由弗如与几个嬷嬷伺候在身侧。

    莫说百姓们,就是官宦们大多数都未曾见过这位君后,今儿也是她第一次盛装参加这样盛大的酒宴。

    只见她气质雍容、美貌端庄,有着母仪天下的气质,华贵如骄阳的凤采。

    尤其是温柔的坐在丛帝身旁,更显她庄重与尊贵。

    丛帝头戴金冠,白玉镶边,似王者霸气,君后头束金银镶嵌的珍珠凤冠,凤姿威仪,二人身着玄色外衫,里衫为深红色锦衣,各自衣襟秀着竹与兰花样,袖口以虎纹绣之,腰间左右竖着两枚玉髓子,丛帝外衫秀着龙形纹,君后外衫秀着凤形纹。

    帝后第一次双双同一出席,不但养眼,还给人一种蜀洲气度大国的风范。

    丛帝右侧伴着左政史与玺润两位重臣。

    君后左侧有帝子帝女陪同。

    其次便是左侧宴以几大部族为首,再后便是啻家、珠家、沐家、曲家与沅家。

    只是沅家夫妇因老太太病故为由,二人没有来参加,便独派遣了沅止一人赴宴。

    巫师与巫女只在丛帝身后入座,以护卫帝后二人的安全。

    玺润起初也偷偷扫了羽筝一眼,可她并没有给与回应。

    反倒是语莺啼,坐在浊言清身旁,频频与玺润眼神交流着,时而还做出一副羞怯的小女儿姿态。

    沅止望着羽筝,害怕她面对玺润难过而不自在,心中想了不少说辞好趁机将尴尬的羽筝带走。

    而珠家跟沐家就有意思了,盼着等着水陌殇的到来。

    伤害珠玑与沐玄若之仇,他们两家不得不报,甚至是已经准备好了与水陌殇大干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只是沐玄若可没有心思理会什么报仇不报仇的,一味的望着珠玑发呆。

    他心里愁苦,也不知道珠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近些日子因为珠玑,他都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曲伯为则要轻松自在一些,望着弗如在君后身边儿伺候,便也放心不少,故而找了个由头,向曲无遗说辞了一番,随即去了沅止身旁入座。

    房国诚服,蜀国为尊,靖侯与黑乌等人恭恭敬敬的先向丛帝见礼,随后再送上房国特意进贡来的贵重物品。

    随即落座于丛帝右首方,只是水陌殇席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杀气,都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犹如防贼一般,让他不自主的寒毛直竖。

    靖侯先递上房国朝拜文牒,随即谦恭的说道:“早闻蜀国人土风情,蜀都之繁华,族人们热情好客,知乐知礼,这半月里所闻所见,实在让臣等叹为观止。”

    丛帝淡笑着摆了摆手:“靖侯秒赞了,房国风情才是尊所向往,这些日子蜀中大事频发,恐怠慢了靖侯,还望莫介怀。”

    靖侯赶紧谦卑的附和道:“怎敢,听闻君博通今古,精明礼道。此来臣等特向君求教,望您勿将臣等,视作鄙人俗客,不屑教诲。”

    丛帝笑答:“虚名罢了!实在惭愧,尊只怕还不及房国君主一二。”

    靖侯赶忙拱手恭维道:“君谦逊,此次能与蜀共和平,实乃我房国之幸,今日来也是受臣君之命,望与大蜀百年和睦不战。”

    丛帝微叹道:“宗室衰微,诸侯争霸,各自僭礼称雄,两国不睦,受苦的终是无辜族人们,房国之君有意百年安宁,尊自也是求之不得,准允之。”

    说完,靖侯与一众房国使臣纷纷起身,向丛帝拜礼,以示此来的目的诚心诚意,也当恩谢丛帝的仁义仁善。

    此时珠玑提着寒月戟走上前来,向丛帝施礼,恭敬地说道:“听闻水陌殇大将军武艺高强,会得一手好双刀,小臣想向水大将军请教,不知君准允否?”

    此话一出,丛帝有些为难,而水陌殇却不屑一笑。

    羽筝担心珠玑才恢复的身体,怎么吃得消水陌殇的威势。

    她赶紧悄悄给珠玑示意,希望她不要冲动,但似乎这丫头执意要一雪前耻,根本不瞧羽筝一眼。

    丛帝只冷冷说道:“胡闹,远来是贵客,怎的无礼。”

    珠玑不甘心,再次央求着:“请君准允。”

    也就在这时,雪窗萤扫了一眼珠玑,这才明白,她居然是蜀国的大将军,再瞧了一眼担心珠玑的沐玄若,这会儿的他打扮贵气,气质斐然,完全不像被他叔父折磨的那么狼狈。

    雪窗萤此刻有些后悔,后悔救他二人性命。

    因自己的愚蠢,救了他们两个身份尊贵的人,今后自己的叔父可不得时时被他们为难嘛!

    水陌殇此刻冷冷一笑说道:“也好,让本将军也请教请教大将军一二,看看这几月余,珠玑大将军的武艺有无退步啊!”

    珠玑面对气势逼人的水陌殇,露出一抹不屑又憎恶的笑容。

    :“很好,本将军也好大展身手。”

    靖侯倒也不嫌事大,笑说道:“好是好,只是没有一个彩头,没甚意思。”

    丛帝此刻来了兴趣,笑道:“哦!靖侯以为什么彩头最合适不过呢?”

    靖侯思量片刻,良久才回答道:“既然只是切磋一二,不必伤及性命,不如以珠玑大将军的寒月戟,水陌殇大将军的双刀做彩头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这样一来,怎么能打个痛快,又如何欣赏到二人在战场上的那种威力呢?

    眼下众人议论纷纷,丛帝但笑不语。

    反而是珠玑这急性子,将寒月戟往地上一扔,说道:“好,本将军换剑就是。”

    珠玑一个姑娘家都这般大气,他水陌殇也不甘落后,随即将双刀递给了靖侯。

    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仆子护卫赶紧建起足有十丈高的擂台架子。

    丛帝觉得有趣,故问道:“看来靖侯此来是有精心准备的。”

    靖侯赶紧附和:“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而此间弗如与羽筝相视一望,各自心里都担心着珠玑的安危,可如何向她示意都无法改变珠玑的心意。

    曲伯为不屑一笑,不免在沅止耳旁打趣着:“珠玑大将军的暴力我是见识过的,他水陌殇必然被打个半死。”

    沅止摇了摇头,冷眸扫了水陌殇一眼。

    :“珠玑大将军重伤未愈,你以为水陌殇会为何轻而易举应承比试一事。”

    曲伯为此时恍然大悟,摇曳着折扇,笑说道:“这下可好,沐玄若得坐不住了,如若珠玑大将军有个好歹,估计得像当初抛弃巫女大人一样抛弃她咯!”

    沅止听罢!一怔!赶紧询问道:“抛弃巫女大人?何意?”

    曲伯为此刻得意一笑,摇曳着折扇。

    笑吟吟的说道:“你个闷葫芦木头桩子,这样有趣的事都不知道么?巫女大人本是妊家长女,自小与沐家有婚约,为了珠玑大将军,与巫女大人解除了婚约的。”

    沅止听罢!猛然盯着羽筝不转眼。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会在少府府的两处书房翻箱倒柜,她是怀疑沅家。

    也难怪她每次无意撞见血腥场面,还会如疯魔了一般。

    更难怪巫师昨日会对他说起,羽筝心里有郁结而瞒着不说。

    此刻无意迎上沅止的目光,他的彷徨与不安让羽筝不明所以。

    曲伯为见了沅止这般,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呼道:“难不成你至今都不知道么?完了完了,我又说漏嘴闯祸了……。”

    沅止赶紧猛的一把拽住曲伯为的手臂,再三确认的向他问道:“此事当真?你是如何得知的?又是谁告知你的?”

    曲伯为瞧着沅止如此激动急切,便赶紧说道:“起初我并不知情,后来也不过是从弗如那里得知了一些罢了!我原以为你知道呢!”

    沅止的心绪突然一片混乱,说不出的惆怅与彷徨。

    羽筝瞧着沅止神色复杂的模样,尤其不解。

    不免泛着嘀咕:“这少公爷是怎么了,瞧着心绪时好时坏的,真让人琢磨不定……。罢了!懒得管他。”

    而当玺润扫向羽筝与沅止的眼神交流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醋意,对于沅止,也更恨了几分。

    玺润唤来清二白,小声附耳问道:“人安排好了吗?”

    清二白赶紧点了点头,应答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了妥帖,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玺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许多。

    而眼下,珠玑的小侄子珠诸正为她捏肩捶背着。

    并怒瞪水陌殇向珠玑加油打气道:“姑姑莫分心,将水陌殇往死里打,你放心,整个珠家给你做后盾。”

    珠玑配合的应承着,并握成两只拳头的手,紧紧捏的骨头“咔咔”作响。

    唬的珠诸猛的咽了咽口水。

    :“臭小子,用点儿劲儿,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儿劲儿也没有。”

    珠诸一时无语,随即加了几分按摩的力道。

    便没好气的说道:“姑姑,我还是孩子呢!哪里来的男子汉大丈夫。”

    珠玑一边瞪着不远处笑吟吟喝酒的水陌殇,一面咬牙切齿的说着:“是男娃娃就得从小养成男子汉的习惯,懂么?不能给珠家丢脸。”

    珠诸听着她咬的牙齿“嘎嘎”作响,好似下一秒要吃人似得,唬的赶紧附和的笑道:“是是是,姑姑教训的是,一会儿水陌殇敢伤你,我咬死他。”

    珠玑无奈扶额,她这个侄子就是这么“厉害”呢!

    不到半盏茶功夫,那十丈高的擂台架已经搭好。

    那寒月戟与双刀也在护卫们的努力下,给悬在了顶端,就等着二人谁胜谁负得到彩头呢!

    珠玑此刻长剑在手,第一个纵身跃上了擂台架顶端,而水陌殇紧随其后。

    二人剑法都差不多,离开了自己称手的兵器,打起架来就束手束脚一些。

    曲伯为望着武功卓绝的水陌殇,招招致命却又很好的控制力道,并没有要一时要珠玑小命。

    这家伙战绩也颇丰,战场上也打过无数胜仗,其智慧也是所有国家所赞扬的。

    故而,曲伯为便不由得感叹道:“水陌殇若是君子,凭他的才华与势力,不以仇恨挂心,能够用心帮助房国征服诸侯,统领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沅止扫了他一眼,说道:“我大蜀也算人才济济,水陌殇仅区区学问和武力,焉能取得天下?你高看了水陌殇,也低估了我大蜀。”

    曲伯为就爱与沅止拌嘴,平日里也喜欢与他互怼,便兴趣盎然的笑道:“是啊!水陌殇哪敢与名闻天下的少公爷相提并论呢!只希望您能够矢志不渝,与我永远做至交。这样我也就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沅止听得出曲伯为话中深意,只不以为然罢了。

    :“既如此!你话最多,不如让我向君请旨,给你指一位闹腾娘子如何?”

    曲伯为听罢!心下一惊,赶紧告饶的闭了嘴,甚至还偷偷扫了弗如一眼,其他女子他可看不上,只一心想娶弗如为妻。

    由于珠玑确实因为身体原因,与水陌殇单打独斗,赢的胜算渺茫。

    沐玄若此时想要帮忙,却被沐家夫妇给制止住了。

    相玉质小声呵斥着自己儿子:“你莫要发疯,为娘好不容易为你捡回一条命,你又要犯糊涂去送人头么?”

    沐玄若显得有些焦虑与急切,赶紧解释着:“母亲,儿子不能看着珠玑受伤,更不忍心她被水陌殇而伤。”

    说完!挣脱出相玉质的束缚,赶紧奔向擂台架顶端,顺利将珠玑护在了身后。

    珠玑不悦,向他呵斥一声:“沐玄若你走开,水陌殇乃我珠玑仇敌,本将军要亲自了结他。”

    不待沐玄若回话,水陌殇却呵呵一笑。

    :“纵使你二人一齐上,也只会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

    说完!三人再次打了起来,看似真的要纠缠的不死不休。

    沐家夫妇又气又急,心里难免埋怨起珠玑的不懂事来,害得沐玄若也跟着胡闹。

    反观珠家夫妇就显得冷静多了。

    他们家的家训就是这样,宁愿没有后嗣没有权位,也不能失了骨气,更不能轻易言败。

    尤其是珠诸这小东西,见着自己姑姑不敌,反而受伤,吓得流下了泪,双手紧握的拳头,恨不得替自己姑姑上场打死水陌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