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可别死了
及到了夜间，郭玄方从睡梦中缓缓苏醒，方一睁眼，便见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房中立着。
那昏暗的灯光，将他们影子拉得好长，郭玄未经点灯熬游的时代，却对这样的场景颇感亲切。只不过令他遗憾的是，经过先前痛苦的那一遭后，他看着眼前的二人，依旧是非常陌生。此时他才模糊的记起，在脑海中出现小孩身影，便就是原身，不过那如幻灯片般闪过的许多画面，竟没能留下一点印象。
“既然那场苦痛，不是与原身的融合，那我又经历了什么呢？”
“小主人，感觉如何，是否肚中有些饥饿，我已叫后厨为你备好吃食，是现在用还是稍等一会。”郭玄正有些疑惑之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吃饭！”郭玄顿时一激灵，这个日常再不能日常的事情，对他来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遥远感。
“我还真的有些饿了，直接端上来就好。”虽不怎么饿，他也迫不及待想重温一下，食物与口腔接触的感觉。
郭玄收拾停当，刚坐到桌边，便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正端着餐盘，颤颤巍巍地向他走来。
他连忙起身接住餐盘，这才看清，这个娇小的身影，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头上梳着两个哪吒似的小鬏鬏，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圆润脸蛋，皮肤虽略黑略糙了些，但仍遮掩不住那种机灵可爱之气。
此时小丫头正瞪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珠，滴溜溜地一动又一动，郭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的竟是餐盘里的吃食。一碗黄澄澄的浓稠小米粥、一盘切好的肉、一盘绿叶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闻到那股沁人的天然谷香，郭玄也真感觉有些饿了。
“小丫头是不是还饿着，要不要也吃点，想得话便去厨房再那几双筷子来。”郭玄将餐盘中的东西都挪到桌上后，便对小姑娘发出了邀请。
“小主人，你吃你的，那能饿着她啊！”一直在旁边默默侍立的高大身影却上前一步，探出粗长胳膊，拦住了正准备去厨房的小丫头。
见着这个如宝塔般矗立的中年汉子，小女孩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被惊得退了好几步。
“忘了你娘在你来之前说的话不是？”
听到壮汉的话，小女孩顿时变得蔫蔫的，接着委屈巴巴的朝郭玄望去，撅起小嘴说道：“小官人，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郭玄见了，不由觉着好笑，便问道：“你娘为何不许你同我一起上桌吃饭。”
“我娘说了，听主人家说了什么好话，千万不要蹬鼻子上脸，人家只是客套一下，万一惹得人家生气，不给我们家地种了怎么办，一顿好还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小丫头讲完后，一脸的自得之色。
郭玄本以小丫头会说出什么尊卑有别封建观念，谁曾想却说得这般实际，但正因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小姑更加真实可爱，不禁继续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告诉你，我娘说了，女孩子的名字对外人可不能说。”
“这小丫头是姓李庄户的女而，排行最末，小主人叫她李小娘便是。”小姑娘俏皮的声音一落，那大汉便又立马补充道。
“不对，我娘又生了个小弟弟，现在可不是我最小，应该叫我李三娘！”小姑娘又立马纠正道。
“李小娘……李三娘。”郭玄在口中喃喃道，此时他方才想起，历史上许多有名的女子，倒最后，也只落下个姓氏而已，有这个规矩也就不足奇了。
“小主人还是先用饭，等一会都要凉了。”
听到壮汉的声音，郭玄便也邀他一起上桌用饭，但见壮汉一直推辞，最后也只得罢了。
只不过郭玄方吃了两口，便又出口道：“你们既不愿一同吃，起码也坐下来，这样矗在旁边，我连胃口都没了。”
见二人犹犹豫豫，最还是坐了下来，他不由微微一笑。
只不过看小女孩一直眼巴巴的望着桌上那盘肉，郭玄便放下了碗，特意挑了一片瘦的夹起，送到小女孩面前。
“李三娘，快，别客气，直接用手拿去便是，我不告诉你娘。”见小女孩不动弹，他连忙出口催促道。
“小官人，我想要那片肥的。”小丫头怯生生伸出手指，指向那盘肉，脸上颇有些害羞的模样。
瞧着小姑娘将那片大肥肉放出口中时，那种异常享受的表情，郭玄不由得有些恍惚，一些在现代形成的常识，放在这个时代，竟是如此的荒诞可笑。不过深思一下也挺正常，失去了那些现代技术，古时人对动物脂肪的获取，其实比蛋白质还要难上许多，肥美之说，并非虚言。
这样的思索中，郭玄又在不经意间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猛然溢出的油脂让他吃了一惊，细一看，原来是油渣做的馅。
当他发现那壮汉也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唾沫时，便把盛有包子的盘子，推到二人面前。
“我大病处愈，吃不惯如此荤腥，还是你们帮我消解了它吧。”
二人也没推辞，三下五除二，盘子便是一空。
郭玄竟不知，几个油渣馅的包子，竟能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快乐。面前的大汉，相比刚进来时，显然是放松愉悦了许多。
“敢问阁下名讳，我因这病，忘了许多事情，所以才有此问，烦请见谅。”郭玄这才想起，自己竟一时不查，忘了询问大汉的身份。
“小主人切莫折煞了小人，说什么阁下，小人姓杜，单字一个明，本是汴京人士，因少时轻狂，触犯了权贵，因此出逃在外，幸得老太公赏识，见小人机灵，便与小人做个主管，如今已有一十九年。”汉子一脸自嘲似的慢慢道来。
“汴京，莫不是北宋年间！”可郭玄转念一想，自己都发生了如此离奇的穿越重生，那这个宋朝，还是历史上的那个宋朝么。
“如今是那个皇帝在位。”可他还是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
“如今是昔日的端王，现在的道宗皇帝在位。”
可以郭玄贫瘠的历史知识，只知道北宋末年，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自此北方沦陷，开启了南宋。对于这两个亡国之君，他也只知二人死后方有的庙号，仅凭这点信息，又能确认出什么呢？更何况，这些事情能不能发生还两说，还是关注一下原身的事情方是正理，便又开了口。
“还是劳烦你说说这家里的事吧，关于我的，还有我的家人，反正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也不必忌讳什么。”
“那请恕小人多嘴了！”汉子抱拳答道，接着便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么说，郭家竟是一个衰败的将门之后，我兄长战死沙场之后，我父亲也悲痛而去，满门就此只剩我一人，我也因此生出这病来……”郭玄神色木然，喃喃地念叨着。对方的言语，不禁触动了他的思绪，头脑里增添的那些东西，也被一一展现出来，净是一些刀枪棍剑之类的武学之事，不过既然原身从小习武，自己也曾乱七八糟的练过一些功夫，整合出这些东西来，也并不稀奇。
“小主人切莫感伤过度，我与上下庄客，都感念老庄主的恩德，必不负他老人家的托付，好好的报答于小主人你，还望你早日重整精神啊！”
“可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都不会，是不是全然变了一个人，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郭玄无奈的笑道。
“我倒是觉得小主人变化不大，顶多就是说话文气了些，心肠还和以前一样好，想必小主人做这个庄主，也会是像老太公那样仁厚的庄主。”汉子笑道。
“说话文气了些！”郭玄没想到自己为了迎合这古代，刻意的拽词，只得了这个评价，不禁感觉有些可笑。不过按汉子先前嘴里所说的，原身的父亲，可是一个性格暴躁，动辄上手的小老头，哪里谈得上仁厚呢？
他便装出有些疑惑的样子问道：“仁厚，我那老父亲是怎么个仁厚法？”
“仁厚，老太公当然仁厚，在这华州华阴县里都是……人所共知的！”汉子显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郭玄听了不由有些无奈，却听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老庄主当然仁厚，他凶是凶了点，可整个华阴县，就只有郭家庄的庄客能吃两顿饱饭，其他庄子，能吃饱一顿，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和爹娘先前呆的那个庄子，更是成天也吃不饱，还什么大户人家呢？简直就是狗屁。就这还不够仁义吗？”
此话一出，郭玄与那汉子皆是一惊，呆呆的望着手上又不知何时又抓了一片肉的小丫头，但她却似浑然不觉的继续说道：“所以说，小官人，你日后可别像你的哥哥、叔父、大爹爹那样去打仗了，你若是一死，这庄里的地，估计就成另一个郭家的了，虽然他家也不差，但也只能一天一顿饱饭，我可不想再饿肚子。”
隐蔽而又迅速地将肉片塞入口中后，小丫头又走上前来，两手抓起郭玄的衣袖，仰着头瞪大双眼，无比认真地又补充了一句。
“小官人，你可别死了，好不好！”
“好！我不死。”望着衣袖上那小油手留下的油污，郭玄不由苦笑着回答道。
那昏暗的灯光，将他们影子拉得好长，郭玄未经点灯熬游的时代，却对这样的场景颇感亲切。只不过令他遗憾的是，经过先前痛苦的那一遭后，他看着眼前的二人，依旧是非常陌生。此时他才模糊的记起，在脑海中出现小孩身影，便就是原身，不过那如幻灯片般闪过的许多画面，竟没能留下一点印象。
“既然那场苦痛，不是与原身的融合，那我又经历了什么呢？”
“小主人，感觉如何，是否肚中有些饥饿，我已叫后厨为你备好吃食，是现在用还是稍等一会。”郭玄正有些疑惑之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吃饭！”郭玄顿时一激灵，这个日常再不能日常的事情，对他来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遥远感。
“我还真的有些饿了，直接端上来就好。”虽不怎么饿，他也迫不及待想重温一下，食物与口腔接触的感觉。
郭玄收拾停当，刚坐到桌边，便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正端着餐盘，颤颤巍巍地向他走来。
他连忙起身接住餐盘，这才看清，这个娇小的身影，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头上梳着两个哪吒似的小鬏鬏，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圆润脸蛋，皮肤虽略黑略糙了些，但仍遮掩不住那种机灵可爱之气。
此时小丫头正瞪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珠，滴溜溜地一动又一动，郭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看的竟是餐盘里的吃食。一碗黄澄澄的浓稠小米粥、一盘切好的肉、一盘绿叶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闻到那股沁人的天然谷香，郭玄也真感觉有些饿了。
“小丫头是不是还饿着，要不要也吃点，想得话便去厨房再那几双筷子来。”郭玄将餐盘中的东西都挪到桌上后，便对小姑娘发出了邀请。
“小主人，你吃你的，那能饿着她啊！”一直在旁边默默侍立的高大身影却上前一步，探出粗长胳膊，拦住了正准备去厨房的小丫头。
见着这个如宝塔般矗立的中年汉子，小女孩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被惊得退了好几步。
“忘了你娘在你来之前说的话不是？”
听到壮汉的话，小女孩顿时变得蔫蔫的，接着委屈巴巴的朝郭玄望去，撅起小嘴说道：“小官人，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郭玄见了，不由觉着好笑，便问道：“你娘为何不许你同我一起上桌吃饭。”
“我娘说了，听主人家说了什么好话，千万不要蹬鼻子上脸，人家只是客套一下，万一惹得人家生气，不给我们家地种了怎么办，一顿好还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小丫头讲完后，一脸的自得之色。
郭玄本以小丫头会说出什么尊卑有别封建观念，谁曾想却说得这般实际，但正因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小姑更加真实可爱，不禁继续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告诉你，我娘说了，女孩子的名字对外人可不能说。”
“这小丫头是姓李庄户的女而，排行最末，小主人叫她李小娘便是。”小姑娘俏皮的声音一落，那大汉便又立马补充道。
“不对，我娘又生了个小弟弟，现在可不是我最小，应该叫我李三娘！”小姑娘又立马纠正道。
“李小娘……李三娘。”郭玄在口中喃喃道，此时他方才想起，历史上许多有名的女子，倒最后，也只落下个姓氏而已，有这个规矩也就不足奇了。
“小主人还是先用饭，等一会都要凉了。”
听到壮汉的声音，郭玄便也邀他一起上桌用饭，但见壮汉一直推辞，最后也只得罢了。
只不过郭玄方吃了两口，便又出口道：“你们既不愿一同吃，起码也坐下来，这样矗在旁边，我连胃口都没了。”
见二人犹犹豫豫，最还是坐了下来，他不由微微一笑。
只不过看小女孩一直眼巴巴的望着桌上那盘肉，郭玄便放下了碗，特意挑了一片瘦的夹起，送到小女孩面前。
“李三娘，快，别客气，直接用手拿去便是，我不告诉你娘。”见小女孩不动弹，他连忙出口催促道。
“小官人，我想要那片肥的。”小丫头怯生生伸出手指，指向那盘肉，脸上颇有些害羞的模样。
瞧着小姑娘将那片大肥肉放出口中时，那种异常享受的表情，郭玄不由得有些恍惚，一些在现代形成的常识，放在这个时代，竟是如此的荒诞可笑。不过深思一下也挺正常，失去了那些现代技术，古时人对动物脂肪的获取，其实比蛋白质还要难上许多，肥美之说，并非虚言。
这样的思索中，郭玄又在不经意间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猛然溢出的油脂让他吃了一惊，细一看，原来是油渣做的馅。
当他发现那壮汉也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唾沫时，便把盛有包子的盘子，推到二人面前。
“我大病处愈，吃不惯如此荤腥，还是你们帮我消解了它吧。”
二人也没推辞，三下五除二，盘子便是一空。
郭玄竟不知，几个油渣馅的包子，竟能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快乐。面前的大汉，相比刚进来时，显然是放松愉悦了许多。
“敢问阁下名讳，我因这病，忘了许多事情，所以才有此问，烦请见谅。”郭玄这才想起，自己竟一时不查，忘了询问大汉的身份。
“小主人切莫折煞了小人，说什么阁下，小人姓杜，单字一个明，本是汴京人士，因少时轻狂，触犯了权贵，因此出逃在外，幸得老太公赏识，见小人机灵，便与小人做个主管，如今已有一十九年。”汉子一脸自嘲似的慢慢道来。
“汴京，莫不是北宋年间！”可郭玄转念一想，自己都发生了如此离奇的穿越重生，那这个宋朝，还是历史上的那个宋朝么。
“如今是那个皇帝在位。”可他还是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
“如今是昔日的端王，现在的道宗皇帝在位。”
可以郭玄贫瘠的历史知识，只知道北宋末年，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自此北方沦陷，开启了南宋。对于这两个亡国之君，他也只知二人死后方有的庙号，仅凭这点信息，又能确认出什么呢？更何况，这些事情能不能发生还两说，还是关注一下原身的事情方是正理，便又开了口。
“还是劳烦你说说这家里的事吧，关于我的，还有我的家人，反正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也不必忌讳什么。”
“那请恕小人多嘴了！”汉子抱拳答道，接着便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么说，郭家竟是一个衰败的将门之后，我兄长战死沙场之后，我父亲也悲痛而去，满门就此只剩我一人，我也因此生出这病来……”郭玄神色木然，喃喃地念叨着。对方的言语，不禁触动了他的思绪，头脑里增添的那些东西，也被一一展现出来，净是一些刀枪棍剑之类的武学之事，不过既然原身从小习武，自己也曾乱七八糟的练过一些功夫，整合出这些东西来，也并不稀奇。
“小主人切莫感伤过度，我与上下庄客，都感念老庄主的恩德，必不负他老人家的托付，好好的报答于小主人你，还望你早日重整精神啊！”
“可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都不会，是不是全然变了一个人，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郭玄无奈的笑道。
“我倒是觉得小主人变化不大，顶多就是说话文气了些，心肠还和以前一样好，想必小主人做这个庄主，也会是像老太公那样仁厚的庄主。”汉子笑道。
“说话文气了些！”郭玄没想到自己为了迎合这古代，刻意的拽词，只得了这个评价，不禁感觉有些可笑。不过按汉子先前嘴里所说的，原身的父亲，可是一个性格暴躁，动辄上手的小老头，哪里谈得上仁厚呢？
他便装出有些疑惑的样子问道：“仁厚，我那老父亲是怎么个仁厚法？”
“仁厚，老太公当然仁厚，在这华州华阴县里都是……人所共知的！”汉子显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郭玄听了不由有些无奈，却听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老庄主当然仁厚，他凶是凶了点，可整个华阴县，就只有郭家庄的庄客能吃两顿饱饭，其他庄子，能吃饱一顿，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和爹娘先前呆的那个庄子，更是成天也吃不饱，还什么大户人家呢？简直就是狗屁。就这还不够仁义吗？”
此话一出，郭玄与那汉子皆是一惊，呆呆的望着手上又不知何时又抓了一片肉的小丫头，但她却似浑然不觉的继续说道：“所以说，小官人，你日后可别像你的哥哥、叔父、大爹爹那样去打仗了，你若是一死，这庄里的地，估计就成另一个郭家的了，虽然他家也不差，但也只能一天一顿饱饭，我可不想再饿肚子。”
隐蔽而又迅速地将肉片塞入口中后，小丫头又走上前来，两手抓起郭玄的衣袖，仰着头瞪大双眼，无比认真地又补充了一句。
“小官人，你可别死了，好不好！”
“好！我不死。”望着衣袖上那小油手留下的油污，郭玄不由苦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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