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庄内异象
那个干瘦庄客不想，也没有心思去探究，自己为何竟会到了这里。他眼里、心里，都被身前这深沉的幽绿所占据。
那在空中摇晃游动的枝条，是如此的灵动，恍若舞娘的玉臂一般摇曳生姿。只不过那动作越来越单调，越来越僵硬，之后竟纷纷探起梢来。恍若人仰头眺望似的，齐齐朝着一个方向，仿佛在戒备什么一样。
干瘦庄客的双眼，也不由的顺着那些枝梢探去的方向移动。
那边是一片深不可见的浓密黑影。但细细望去，竟有无数的黑点在其中蠕动着，它们很快便从阴影中蜂拥而出。不多时，吕家人大大小小的坟堆上，竟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花色爬虫。那尖细的长喙，在月光照耀下，微微泛着银光，像是锋锐的银针撒了一地。
干瘦庄客正在迷茫中，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异常骇人的一幕。
那碧绿的树叶竟如同雨点般，又猛又急地向那些银针倾泄而去。只是瞬间，那爬虫堆里便一片血肉横飞，鲜红的汁液撒了一地。
不过那些爬虫，却在被那锋锐的叶片分尸之前，将自己宛若银针的长喙，像羽箭似的纷纷投射了出去。
有些银针被叶片击落，不过更多的银针，则是从叶片中一穿而过，径直向那粗壮的树身飞去。或许是情况危机的缘故，树上的柔软的枝条，竟自发地疯狂挥舞起来。在大树之前，构造出一面密不透风的阻拦网。
一时间，两种针锋相对的物事，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多数银针不受控地改变了方向，在空中四散开来，如同烟花的余烬般，发出星星点点的银光，煞是好看。
干瘦庄客的心神被眼前的景象牢牢抓摄住了。他却没有恐惧，也不知恐惧是何物。
只是当一根银针，不巧朝他飞来，从他的耳廓里一穿而过后，干瘦庄客的面孔便不手控地扭曲起来。那瞪大凸出的眼球，给人感觉随时要掉下来似的；眼白上崩裂出的一道道血丝，显露出他此时的痛苦；口中不住呜咽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吐不出那怕一个清晰的字词来。
幸好此时，干瘦庄客那圆鼓鼓的眼球上，映出了一道背影。他便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般，顾不得其他一切，探出手来，向那人抓去。只是捏捏了对方的胳膊，便察觉到了不妥。那种异常的触感，竟让他想起，儿时在田里经常捕捉的绿色大青虫。只有像青虫那般，体内满是汁液的物事，才会是这种触感。
此时对方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他依稀辨认出，那是吕家经常在田里走动的老主管。只不过此时，他皱巴巴的皮肤竟都舒展了开来，不过却肿胀异常，像是汁液注进去做了填充，显得异常诡异。
干瘦庄客那濒临崩溃的内心再次受到重创。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慌不择路的冲了出去。至于同来方脸汉子的行踪，他早已抛之脑后。
干瘦汉子竭力奔逃着，穿过小巷，越过走廊，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迅速摔到身后。他不清楚背后有什么，只是觉着若不全力奔逃，便会被不知名的恐怖所吞没，最后连渣也剩不下。
直到猛的一下撞击，使得干瘦庄客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他方才发现，自己竟是走上了一条死路。
再回头向出口望去，只见那边，竟被三四个梳着高高发髻的妇人身影挡住了。妇人围成一圈，疾步环走着，她们边沿着圈绕，边从口中喷出水来。那喷出的水柱，竟如喷泉一般，连绵不断。条条透亮的水柱，径直冲向半空碰撞后，又散落开来，化成雨丝，溅落一地。
干瘦庄客心中大惊，那里敢靠近那边。他手忙脚乱朝高大土墙上爬去，但发出的响动，却惊动了游荡的妇人们。她们止住脚步，齐齐朝这遍望来。
干瘦庄客只是与她们的目光稍一接触，便立马移开。手脚的动作却是越加快了起来。
不过转瞬之间，那几位妇人，便已逼到墙边。干瘦庄客虽已成功骑上了墙头，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道水柱，齐刷刷冲到了自己面目之上……
一时间，那干瘦庄客像是失了意识般，从墙上扑下。重重摔在了地上后，再无一丝响动。
……
“小主人，我说你也太过小心了！去吕家庄带上这么多人，也便罢了。还非要我们都带上兵器！难不成，这偌大的吕家庄，竟是那异兽的巢穴不成？”
听到身后主管的杜明的吐槽，郭玄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此时正是未牌时分，正是一日当中，阳光最烈的时候。即使是四处的反光，也足以晃得人睁不开眼。若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叮叮当当的各种响动，种种繁复的气味，即便是再胆小的人，也生出几分勇气来。
但就是如此令人安心的场景，也没让郭玄放下警惕。他牢牢地握着刀柄，做好随时出刀的准备。似乎只有这样，他方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定感。
来到庄门，揭了封条，入了庄内，郭玄也没有将众人散开的打算。而是走在最先，领着众人，准备一点点踏遍吕家庄的每一寸土地。
只不过，在行至一处巷弄时，郭玄忽然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让主管杜明前去探看。回来后主管回道，一个自家的庄客，居然不请自来。那人不知怎地，竟躺在吕家庄内一处阴凉地上，呼呼大睡。众人上去叫他，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难不成竟是咱们庄里这庄客，竟是想要来吕家盗取财物不成？可也不至于蠢到睡在这吧！”
那主管杜明说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显是这人的古怪行动，让他也是一头雾水。
郭玄听了杜明言论，径直来到队伍后面。众庄客见是他来了，纷纷推搡着，让出一条路来。
郭玄来到这个熟睡的方脸汉子旁边。听到他的呼吸声虽大，却是异常的平稳；看他面皮腊黄，却是光洁无皱，顿觉心中奇怪。
有庄客方挤到旁边，想对郭玄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一把掣出怀中钢刀，刀尖直冲那方脸汉子。
围观的庄客们顿时心中一惊，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一片空地来。本想开口的那位庄客，也立马闭嘴不言。只不过见这位小庄主，只是将手中的钢刀在方脸汉子旁边来回挥舞，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众人也都稍微安下心来。
此时再看眼前的景象，却发现着实有些滑稽，那小庄主在方脸汉子身前，紧闭双眼，漫无目的的挥刀模样，竟有几分在乡间行骗的降魔法师的风采。
众人眼见就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在此时察觉到，一种莫名的气味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潮湿的树林味道，夹杂一种腐水生了绿藻的臭味。
这种气味转瞬间便变得异常浓烈，从四面八方，避不可避的灌进众人口鼻当中。霎时间，咳嗽干呕声一片。那湿润的气体，不知怎地，在刚刚那下，竟像水一般，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当庄客们直起腰，又呼吸了一下，却发现那种气味依在，却没了方才窒息感。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似的。
他们再看空地上舞刀的郭玄，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滑稽。此时虽是青天白日，众人却感到一种难言的诡异正在蔓延开来。
当见到郭玄的脸色，竟从方才严肃平和，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众人的心也都吊到了嗓子眼。毕竟有传闻，这个小庄主，自被那在玉皇庙做太保的叔父救回一条命后，便也生了异能。
这些众庄客平日只做顽笑的传言，此时也有了几分真实度。
只不过当众人见到郭玄，将刀直直探出后，竟像不控地被刀拖拽着，朝着刀尖指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脸色一下子也都变得异常难看。
那在空中摇晃游动的枝条，是如此的灵动，恍若舞娘的玉臂一般摇曳生姿。只不过那动作越来越单调，越来越僵硬，之后竟纷纷探起梢来。恍若人仰头眺望似的，齐齐朝着一个方向，仿佛在戒备什么一样。
干瘦庄客的双眼，也不由的顺着那些枝梢探去的方向移动。
那边是一片深不可见的浓密黑影。但细细望去，竟有无数的黑点在其中蠕动着，它们很快便从阴影中蜂拥而出。不多时，吕家人大大小小的坟堆上，竟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花色爬虫。那尖细的长喙，在月光照耀下，微微泛着银光，像是锋锐的银针撒了一地。
干瘦庄客正在迷茫中，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异常骇人的一幕。
那碧绿的树叶竟如同雨点般，又猛又急地向那些银针倾泄而去。只是瞬间，那爬虫堆里便一片血肉横飞，鲜红的汁液撒了一地。
不过那些爬虫，却在被那锋锐的叶片分尸之前，将自己宛若银针的长喙，像羽箭似的纷纷投射了出去。
有些银针被叶片击落，不过更多的银针，则是从叶片中一穿而过，径直向那粗壮的树身飞去。或许是情况危机的缘故，树上的柔软的枝条，竟自发地疯狂挥舞起来。在大树之前，构造出一面密不透风的阻拦网。
一时间，两种针锋相对的物事，在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多数银针不受控地改变了方向，在空中四散开来，如同烟花的余烬般，发出星星点点的银光，煞是好看。
干瘦庄客的心神被眼前的景象牢牢抓摄住了。他却没有恐惧，也不知恐惧是何物。
只是当一根银针，不巧朝他飞来，从他的耳廓里一穿而过后，干瘦庄客的面孔便不手控地扭曲起来。那瞪大凸出的眼球，给人感觉随时要掉下来似的；眼白上崩裂出的一道道血丝，显露出他此时的痛苦；口中不住呜咽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吐不出那怕一个清晰的字词来。
幸好此时，干瘦庄客那圆鼓鼓的眼球上，映出了一道背影。他便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般，顾不得其他一切，探出手来，向那人抓去。只是捏捏了对方的胳膊，便察觉到了不妥。那种异常的触感，竟让他想起，儿时在田里经常捕捉的绿色大青虫。只有像青虫那般，体内满是汁液的物事，才会是这种触感。
此时对方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他依稀辨认出，那是吕家经常在田里走动的老主管。只不过此时，他皱巴巴的皮肤竟都舒展了开来，不过却肿胀异常，像是汁液注进去做了填充，显得异常诡异。
干瘦庄客那濒临崩溃的内心再次受到重创。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慌不择路的冲了出去。至于同来方脸汉子的行踪，他早已抛之脑后。
干瘦汉子竭力奔逃着，穿过小巷，越过走廊，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迅速摔到身后。他不清楚背后有什么，只是觉着若不全力奔逃，便会被不知名的恐怖所吞没，最后连渣也剩不下。
直到猛的一下撞击，使得干瘦庄客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他方才发现，自己竟是走上了一条死路。
再回头向出口望去，只见那边，竟被三四个梳着高高发髻的妇人身影挡住了。妇人围成一圈，疾步环走着，她们边沿着圈绕，边从口中喷出水来。那喷出的水柱，竟如喷泉一般，连绵不断。条条透亮的水柱，径直冲向半空碰撞后，又散落开来，化成雨丝，溅落一地。
干瘦庄客心中大惊，那里敢靠近那边。他手忙脚乱朝高大土墙上爬去，但发出的响动，却惊动了游荡的妇人们。她们止住脚步，齐齐朝这遍望来。
干瘦庄客只是与她们的目光稍一接触，便立马移开。手脚的动作却是越加快了起来。
不过转瞬之间，那几位妇人，便已逼到墙边。干瘦庄客虽已成功骑上了墙头，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道水柱，齐刷刷冲到了自己面目之上……
一时间，那干瘦庄客像是失了意识般，从墙上扑下。重重摔在了地上后，再无一丝响动。
……
“小主人，我说你也太过小心了！去吕家庄带上这么多人，也便罢了。还非要我们都带上兵器！难不成，这偌大的吕家庄，竟是那异兽的巢穴不成？”
听到身后主管的杜明的吐槽，郭玄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此时正是未牌时分，正是一日当中，阳光最烈的时候。即使是四处的反光，也足以晃得人睁不开眼。若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叮叮当当的各种响动，种种繁复的气味，即便是再胆小的人，也生出几分勇气来。
但就是如此令人安心的场景，也没让郭玄放下警惕。他牢牢地握着刀柄，做好随时出刀的准备。似乎只有这样，他方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定感。
来到庄门，揭了封条，入了庄内，郭玄也没有将众人散开的打算。而是走在最先，领着众人，准备一点点踏遍吕家庄的每一寸土地。
只不过，在行至一处巷弄时，郭玄忽然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让主管杜明前去探看。回来后主管回道，一个自家的庄客，居然不请自来。那人不知怎地，竟躺在吕家庄内一处阴凉地上，呼呼大睡。众人上去叫他，却怎么叫也叫不醒。
“……难不成竟是咱们庄里这庄客，竟是想要来吕家盗取财物不成？可也不至于蠢到睡在这吧！”
那主管杜明说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显是这人的古怪行动，让他也是一头雾水。
郭玄听了杜明言论，径直来到队伍后面。众庄客见是他来了，纷纷推搡着，让出一条路来。
郭玄来到这个熟睡的方脸汉子旁边。听到他的呼吸声虽大，却是异常的平稳；看他面皮腊黄，却是光洁无皱，顿觉心中奇怪。
有庄客方挤到旁边，想对郭玄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一把掣出怀中钢刀，刀尖直冲那方脸汉子。
围观的庄客们顿时心中一惊，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一片空地来。本想开口的那位庄客，也立马闭嘴不言。只不过见这位小庄主，只是将手中的钢刀在方脸汉子旁边来回挥舞，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众人也都稍微安下心来。
此时再看眼前的景象，却发现着实有些滑稽，那小庄主在方脸汉子身前，紧闭双眼，漫无目的的挥刀模样，竟有几分在乡间行骗的降魔法师的风采。
众人眼见就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在此时察觉到，一种莫名的气味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潮湿的树林味道，夹杂一种腐水生了绿藻的臭味。
这种气味转瞬间便变得异常浓烈，从四面八方，避不可避的灌进众人口鼻当中。霎时间，咳嗽干呕声一片。那湿润的气体，不知怎地，在刚刚那下，竟像水一般，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当庄客们直起腰，又呼吸了一下，却发现那种气味依在，却没了方才窒息感。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似的。
他们再看空地上舞刀的郭玄，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滑稽。此时虽是青天白日，众人却感到一种难言的诡异正在蔓延开来。
当见到郭玄的脸色，竟从方才严肃平和，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众人的心也都吊到了嗓子眼。毕竟有传闻，这个小庄主，自被那在玉皇庙做太保的叔父救回一条命后，便也生了异能。
这些众庄客平日只做顽笑的传言，此时也有了几分真实度。
只不过当众人见到郭玄，将刀直直探出后，竟像不控地被刀拖拽着，朝着刀尖指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脸色一下子也都变得异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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