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宁弟负兄，毋兄负弟
“肃静，肃静！”见百官讨论声音过来，负责殿堂礼仪的殿中御史纷纷出言喝止。
礼部尚书温大雅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对着二凤说道：
“启奏陛下，我朝长孙皇后谦恭节俭，治理后宫井井有条，亦曾相伴陛下于生死之际，位列四大贤后乃是实至而名归，真人赞誉可谓是名副其实。
另外三后，因何忝列其中与长孙皇后并列，臣疑惑，可否请陛下解之？”
“哈哈哈”，二凤捋着胡子，这老头平素难得有几句好话，但是这么夸赞自己老婆，二凤实在是高兴。
“众卿，之前听闻师父有此评价，朕也曾心生疑惑。但经师父解释之后，朕亦觉得其实至名归。且听朕慢慢道来。”
宣太后其实没啥好说的，虽然专政，但是功绩确实明显。
中国对女性的贞操要求，其实是在两宋被轮着摩擦，男人无法对外找到尊严，只好在女人身上耍威风而衍生出来的。
再加上彼时唐朝官员几乎都是北方出身，受胡风影响严重，李家祖上也有鲜卑血统，长孙皇后直接就是鲜卑人。
因此对宣太后有情人，还生了俩孩子其实没啥太大的感觉。
众人的疑惑，更多的是对史料的不了解。
毕竟大唐不像后世，考古出了太多史料，对先秦时期了解并不多。
所以，既然能造出增产神药的修道真人觉得宣太后是贤后，那就是吧。
至于卫皇后，二凤更多的是出于私心。
虽然卫皇后带来的帝国双璧堪称史上最强嫁妆，不过二凤也弱弱地在内心表示，我们家的长孙无忌，那虽然。。。
好吧，军事方面差了那么亿点点，但是文政方面无忌还是不错的嘛。
这属于是二凤的感情滤镜了，所以有意无意地拿到卫家和长孙家作为比较。
长孙无忌直接秒懂，当即带着长孙一系的官员力挺卫皇后。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汉朝官方如何评价卫皇后，反正咱们唐朝认定了中兴汉室的汉宣帝也是卫皇后血脉，汉室的军事巅峰也是卫霍舅甥取得的，而且还有霍光托孤。
霍光好啊，霍光妙，这可是典范中的典范。
古代君王最喜欢最看重的就是能够担当起辅佐少主的重任又不篡位的臣子了。
对比在洛水放屁的那位司马老贼，霍光无限高大上有木有。
而且他扶起的正是中兴汉室的汉宣帝，至于霍光死后霍家小辈作乱。
人家霍光都死了，当然跟他没有关系。
长孙无忌自己就在心里对标的霍光，至于霍家的下场则是被长孙无忌无视了。
所以，在长孙一系的力挺之下，卫皇后必须是贤后，谁反对卫皇后，就是反对他长孙家。
至于吕太后，这位是争议最大的，实际上之前李二凤也反对吕太后。
着实是吕太后的名声确实不好，杀刘邦的其他儿子当杀狗。
最先把刘邦的白马之盟当厕纸的就是吕太后。
但是，李佩瑜强硬地支持吕太后了，并且也说服了李二凤。
原因其实很简单，吕太后的功绩真的明显，吕太后跟后来的武后也太像了，武后对李佩瑜来说有用得上的地方，出于某些考虑，李佩瑜支持武后。
吕后的功绩主要体现在稳定了汉室天下，辅佐刘邦定鼎天下就不说了，这一点谁都没得黑，直接对标的就是长孙皇后玄武门亲着盔甲守秦王府。
然后在刘邦之后，严格执行了刘邦定下来丞相继承，出台《二年律令》恢复了刘邦拍脑门子行三铢钱而破坏的金融秩序，稳固了汉室天下。
然后忍受了冒顿想要谈夕阳红恋爱的侮辱，休养生息。
司马迁给吕后写了本纪，确实是很中肯的评价，这位史上第一位皇后，一位优秀的政治家，称一声贤后确实没毛病。
当然，众臣也提了一个很切实的反驳点。
吕后遍封诸吕为王，杀了刘邦很多孩子，这点也没得洗。
所以李佩瑜只提了三点，就说服了二凤。
二凤也同样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第一，忠孝乃大节，作为嫡母，吕后杀诸子以安天下有问题吗？刘家后来造反的儿子还少吗？
第二，吕后掌帝国大权，受冒顿之辱而不怒，压制樊哙兴兵复仇，从国家方面，她是有公心的。从天下人的角度看，吕后做的对。
第三，吕后尽管遍封诸吕，然诸吕亦有功勋老臣掣肘，吕后为了掌权这样做没毛病。
反之，功勋老臣打着刘氏名义，无诏书骗兵符擅动军队。最关键的是还杀了刘邦的嫡系孙子，可以说刘邦的嫡脉就此断绝了。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李佩瑜反问了一个很经典的问题。
吕后虽为吕氏女，但更是刘家妇，她立的刘姓帝，虽然遍封诸吕，但是诸吕也被功勋老臣掣肘，几位丞相无一出自吕氏。
一句话，只闻太庙祭父祭母，未曾见侄子拜姑姑。
这个反问让众臣哑口无言，沉默良久之后，温大雅又缓缓说道：
“陛下，前周朝静帝之事不远啊。”
“对啊”，二凤饱含深意地看着王珪，目光又落到长孙无忌身上。
“杨家太庙可无天元皇后之灵位，这不正是宣后能守赢氏天下，吕后扶保刘氏江山之难能可贵么？若乐平有二人之能，今日是何局面尚未可知啊。”
“咳咳咳咳”，尉迟恭和程咬金对视了几眼，这两位历史知识几乎为零的大老粗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让五皇子交出农药和化肥么？”
众人又是沉默，二凤看着王珪，后者缓缓开口道：
“臣意，既然青冥子真人如此赞誉皇后娘娘，五皇子亦十分敬爱皇后，可否请皇后去劝说五皇子？”
二凤摇了摇头，表示制盐法献朝廷，制糖法则是以见面礼之名义献长孙，长孙也数次开口相劝，但不行。
有人又提到，“五皇子曾言，欲以己功封王，可。。。”
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二凤的死亡凝视给堵住了。
“今不过两月，朝廷已制得百万斤盐，白糖之利亦充沛内帑，且亦传了种植之法，发明曲辕犁之功，吾弟如此功劳，难道不可封王？”
没错，曲辕犁也是必须要拿出来的，这段时间已经让少府制造了不少曲辕犁以成本价发售，在崇仁坊和皇庄也都用上了。
所以，其实李佩瑜已经证明了，他封王，已经不仅仅是靠父兄才能封王了。
当然，要不是因为他父兄，功劳再大也不可能封亲王爵，只是没人会傻到提这一点罢了。
又有人说了，“这可否请太上皇。。。”，但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给塞回去了。
李佩瑜的话可说的很清楚，收益是要拿来给太上皇修大安宫的，毕竟皇帝现在都还住在东宫呢。
别开玩笑了，太上皇才不会去开口。
这也是二凤表示很难向李佩瑜开口索要的原因，让他能搬进太极宫，也是弟弟的好意啊。
还有人说，“陛下，难道不能以情动之，以理晓之吗？陛下也曾说过，非只皇子之兄，亦为天下人之君父。”
二凤冷冷地看着说话那人，半晌才开口道：
“但说到底，师父得道升天之时，亲口托我照顾五郎，无论怎样，朕终不能有负师父所托。”
这时右卫大将军侯君集突然站了起来，狠狠一拜，颇有点豁出去的感觉。
“陛下，臣想问，青冥子真人得道升天，是仙逝还是成仙？”
不愧是性子比较阴狠的侯君集，他这个问题内涵就比较直白了，换个说法就是李佩瑜背后的靠山到底还在不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程咬金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虽然跟李佩瑜没什么交际，但是这么赤裸裸的问法，老程还是接受不了。
“老侯，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侯君集没有答话，而是默默地看着二凤。
二凤面无表情地看着侯君集，良久良久，直到侯君集都忍受不住压力跪了下来，二凤才开口说话。
“之前，朕曾和五郎讨论过历代帝王，他说，很是看不起汉高祖。打天下的时候各种许诺，打了天下就翻脸不认人。
吕后死后，他的功勋老臣以为刘氏之名，却将汉高祖嫡孙以非惠帝子这等可笑理由斩杀殆尽。
错非陈平、周勃等无取代刘氏之望，也许刘汉就二世而亡了。
孟子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君集，朕与你，还有敬德、义贞、懋功，还有。。。。
朕与你们，皆有同袍之谊，手足之情，朕想与你们善始善终啊。”
说到这里，二凤已是泪流满面，刚才二凤点到了昔日曾经亲身跟随他征战四方的大将都纷纷跪了下来哭声盈天。
看到这一幕群臣都跟着跪了下来，不过心里也不禁吐槽，软的李佩瑜不接，硬的你又护着不准，到底要做咩啊？
哭包萌帝哭了有一会儿，才擦了擦泪水，神色又变得极为渗人。
“设使今日朕能强夺吾弟秘方，他日难道朕就不能尽收尔等之爵么？
无论怎样，宁弟负兄，毋兄负弟。不得使朕有负亲弟之名。”
这，尉迟恭听到这话，内心就很纠结。
老大，你执弓，我持朔，刚刚才干掉你两兄弟，你这样说，就很双标啊。
百官也十分纠结，陛下你到底要闹哪样。
旁边，一直在捋胡子的房玄龄被人注意到了，老搭档杜如晦悄悄挪了过去，用手肘挤了挤房玄龄，用眼神询问老房。
二凤也注意到了杜如晦的小动作，视线落到房玄龄的身上。
“玄龄可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来无妨。”
房玄龄踌躇了半天，似乎是难以开口，老搭档又忍不住推了推他，有啥你快说啊。
二凤也奇了，“玄龄素来有多谋之名，定是有了好主意，快快说来。”
见老大开口问了，房玄龄狠狠一捋胡子，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陛下，五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可曾为其考虑婚事？”
“哈哈哈哈”，其余武将听到老房这话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瞬间秒懂，这是要给李佩瑜搞枕头风啊。
你有皇帝当靠山是了不起，你孤家寡人也拿你没办法，可你成了亲，有了妻室，你老婆家里总得在朝堂上混吧。
可是谁知，二凤却长叹一声，“不行，师父曾经许诺过，五郎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未来婚事，朕也不好干涉。”
群臣傻眼了，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伏惟陛下作威作福吧。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出自尚书，意思就是老大你是天子，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哼，听到这个回答，二凤也有点不满，咋就都那么笨呢。
“那今日就如此吧，退朝。”
说完起身走了，留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瑀直接怒气冲冲地说道：
“真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太上皇仍在，且真人虽方外之人，亦我大唐之民。五皇子婚事，当从太上皇、皇帝之命，焉能由真人一言而决。老夫这就回去写奏章，一定要劝阻陛下。”
其余人等也纷纷附和，表示一起上奏章。
反正那个劳什子真人升天了，不管是成仙也好还是仙逝也罢，这也没道理再管世俗之事。
总之一句话，五皇子的婚事，决不能他自己说了算。
诶，突然房玄龄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
“不对呀，真人成仙得道，必定是胸怀万民的高人。
既然授五皇子农药仙丹之法，更有改进之术，且有言让五皇子辅佐陛下昌我大唐天下。
那。。。”
房玄龄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道德绑架戴高帽嘛。
礼部尚书温大雅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对着二凤说道：
“启奏陛下，我朝长孙皇后谦恭节俭，治理后宫井井有条，亦曾相伴陛下于生死之际，位列四大贤后乃是实至而名归，真人赞誉可谓是名副其实。
另外三后，因何忝列其中与长孙皇后并列，臣疑惑，可否请陛下解之？”
“哈哈哈”，二凤捋着胡子，这老头平素难得有几句好话，但是这么夸赞自己老婆，二凤实在是高兴。
“众卿，之前听闻师父有此评价，朕也曾心生疑惑。但经师父解释之后，朕亦觉得其实至名归。且听朕慢慢道来。”
宣太后其实没啥好说的，虽然专政，但是功绩确实明显。
中国对女性的贞操要求，其实是在两宋被轮着摩擦，男人无法对外找到尊严，只好在女人身上耍威风而衍生出来的。
再加上彼时唐朝官员几乎都是北方出身，受胡风影响严重，李家祖上也有鲜卑血统，长孙皇后直接就是鲜卑人。
因此对宣太后有情人，还生了俩孩子其实没啥太大的感觉。
众人的疑惑，更多的是对史料的不了解。
毕竟大唐不像后世，考古出了太多史料，对先秦时期了解并不多。
所以，既然能造出增产神药的修道真人觉得宣太后是贤后，那就是吧。
至于卫皇后，二凤更多的是出于私心。
虽然卫皇后带来的帝国双璧堪称史上最强嫁妆，不过二凤也弱弱地在内心表示，我们家的长孙无忌，那虽然。。。
好吧，军事方面差了那么亿点点，但是文政方面无忌还是不错的嘛。
这属于是二凤的感情滤镜了，所以有意无意地拿到卫家和长孙家作为比较。
长孙无忌直接秒懂，当即带着长孙一系的官员力挺卫皇后。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汉朝官方如何评价卫皇后，反正咱们唐朝认定了中兴汉室的汉宣帝也是卫皇后血脉，汉室的军事巅峰也是卫霍舅甥取得的，而且还有霍光托孤。
霍光好啊，霍光妙，这可是典范中的典范。
古代君王最喜欢最看重的就是能够担当起辅佐少主的重任又不篡位的臣子了。
对比在洛水放屁的那位司马老贼，霍光无限高大上有木有。
而且他扶起的正是中兴汉室的汉宣帝，至于霍光死后霍家小辈作乱。
人家霍光都死了，当然跟他没有关系。
长孙无忌自己就在心里对标的霍光，至于霍家的下场则是被长孙无忌无视了。
所以，在长孙一系的力挺之下，卫皇后必须是贤后，谁反对卫皇后，就是反对他长孙家。
至于吕太后，这位是争议最大的，实际上之前李二凤也反对吕太后。
着实是吕太后的名声确实不好，杀刘邦的其他儿子当杀狗。
最先把刘邦的白马之盟当厕纸的就是吕太后。
但是，李佩瑜强硬地支持吕太后了，并且也说服了李二凤。
原因其实很简单，吕太后的功绩真的明显，吕太后跟后来的武后也太像了，武后对李佩瑜来说有用得上的地方，出于某些考虑，李佩瑜支持武后。
吕后的功绩主要体现在稳定了汉室天下，辅佐刘邦定鼎天下就不说了，这一点谁都没得黑，直接对标的就是长孙皇后玄武门亲着盔甲守秦王府。
然后在刘邦之后，严格执行了刘邦定下来丞相继承，出台《二年律令》恢复了刘邦拍脑门子行三铢钱而破坏的金融秩序，稳固了汉室天下。
然后忍受了冒顿想要谈夕阳红恋爱的侮辱，休养生息。
司马迁给吕后写了本纪，确实是很中肯的评价，这位史上第一位皇后，一位优秀的政治家，称一声贤后确实没毛病。
当然，众臣也提了一个很切实的反驳点。
吕后遍封诸吕为王，杀了刘邦很多孩子，这点也没得洗。
所以李佩瑜只提了三点，就说服了二凤。
二凤也同样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第一，忠孝乃大节，作为嫡母，吕后杀诸子以安天下有问题吗？刘家后来造反的儿子还少吗？
第二，吕后掌帝国大权，受冒顿之辱而不怒，压制樊哙兴兵复仇，从国家方面，她是有公心的。从天下人的角度看，吕后做的对。
第三，吕后尽管遍封诸吕，然诸吕亦有功勋老臣掣肘，吕后为了掌权这样做没毛病。
反之，功勋老臣打着刘氏名义，无诏书骗兵符擅动军队。最关键的是还杀了刘邦的嫡系孙子，可以说刘邦的嫡脉就此断绝了。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李佩瑜反问了一个很经典的问题。
吕后虽为吕氏女，但更是刘家妇，她立的刘姓帝，虽然遍封诸吕，但是诸吕也被功勋老臣掣肘，几位丞相无一出自吕氏。
一句话，只闻太庙祭父祭母，未曾见侄子拜姑姑。
这个反问让众臣哑口无言，沉默良久之后，温大雅又缓缓说道：
“陛下，前周朝静帝之事不远啊。”
“对啊”，二凤饱含深意地看着王珪，目光又落到长孙无忌身上。
“杨家太庙可无天元皇后之灵位，这不正是宣后能守赢氏天下，吕后扶保刘氏江山之难能可贵么？若乐平有二人之能，今日是何局面尚未可知啊。”
“咳咳咳咳”，尉迟恭和程咬金对视了几眼，这两位历史知识几乎为零的大老粗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们不是在讨论怎么让五皇子交出农药和化肥么？”
众人又是沉默，二凤看着王珪，后者缓缓开口道：
“臣意，既然青冥子真人如此赞誉皇后娘娘，五皇子亦十分敬爱皇后，可否请皇后去劝说五皇子？”
二凤摇了摇头，表示制盐法献朝廷，制糖法则是以见面礼之名义献长孙，长孙也数次开口相劝，但不行。
有人又提到，“五皇子曾言，欲以己功封王，可。。。”
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二凤的死亡凝视给堵住了。
“今不过两月，朝廷已制得百万斤盐，白糖之利亦充沛内帑，且亦传了种植之法，发明曲辕犁之功，吾弟如此功劳，难道不可封王？”
没错，曲辕犁也是必须要拿出来的，这段时间已经让少府制造了不少曲辕犁以成本价发售，在崇仁坊和皇庄也都用上了。
所以，其实李佩瑜已经证明了，他封王，已经不仅仅是靠父兄才能封王了。
当然，要不是因为他父兄，功劳再大也不可能封亲王爵，只是没人会傻到提这一点罢了。
又有人说了，“这可否请太上皇。。。”，但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给塞回去了。
李佩瑜的话可说的很清楚，收益是要拿来给太上皇修大安宫的，毕竟皇帝现在都还住在东宫呢。
别开玩笑了，太上皇才不会去开口。
这也是二凤表示很难向李佩瑜开口索要的原因，让他能搬进太极宫，也是弟弟的好意啊。
还有人说，“陛下，难道不能以情动之，以理晓之吗？陛下也曾说过，非只皇子之兄，亦为天下人之君父。”
二凤冷冷地看着说话那人，半晌才开口道：
“但说到底，师父得道升天之时，亲口托我照顾五郎，无论怎样，朕终不能有负师父所托。”
这时右卫大将军侯君集突然站了起来，狠狠一拜，颇有点豁出去的感觉。
“陛下，臣想问，青冥子真人得道升天，是仙逝还是成仙？”
不愧是性子比较阴狠的侯君集，他这个问题内涵就比较直白了，换个说法就是李佩瑜背后的靠山到底还在不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程咬金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虽然跟李佩瑜没什么交际，但是这么赤裸裸的问法，老程还是接受不了。
“老侯，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侯君集没有答话，而是默默地看着二凤。
二凤面无表情地看着侯君集，良久良久，直到侯君集都忍受不住压力跪了下来，二凤才开口说话。
“之前，朕曾和五郎讨论过历代帝王，他说，很是看不起汉高祖。打天下的时候各种许诺，打了天下就翻脸不认人。
吕后死后，他的功勋老臣以为刘氏之名，却将汉高祖嫡孙以非惠帝子这等可笑理由斩杀殆尽。
错非陈平、周勃等无取代刘氏之望，也许刘汉就二世而亡了。
孟子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君集，朕与你，还有敬德、义贞、懋功，还有。。。。
朕与你们，皆有同袍之谊，手足之情，朕想与你们善始善终啊。”
说到这里，二凤已是泪流满面，刚才二凤点到了昔日曾经亲身跟随他征战四方的大将都纷纷跪了下来哭声盈天。
看到这一幕群臣都跟着跪了下来，不过心里也不禁吐槽，软的李佩瑜不接，硬的你又护着不准，到底要做咩啊？
哭包萌帝哭了有一会儿，才擦了擦泪水，神色又变得极为渗人。
“设使今日朕能强夺吾弟秘方，他日难道朕就不能尽收尔等之爵么？
无论怎样，宁弟负兄，毋兄负弟。不得使朕有负亲弟之名。”
这，尉迟恭听到这话，内心就很纠结。
老大，你执弓，我持朔，刚刚才干掉你两兄弟，你这样说，就很双标啊。
百官也十分纠结，陛下你到底要闹哪样。
旁边，一直在捋胡子的房玄龄被人注意到了，老搭档杜如晦悄悄挪了过去，用手肘挤了挤房玄龄，用眼神询问老房。
二凤也注意到了杜如晦的小动作，视线落到房玄龄的身上。
“玄龄可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来无妨。”
房玄龄踌躇了半天，似乎是难以开口，老搭档又忍不住推了推他，有啥你快说啊。
二凤也奇了，“玄龄素来有多谋之名，定是有了好主意，快快说来。”
见老大开口问了，房玄龄狠狠一捋胡子，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陛下，五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可曾为其考虑婚事？”
“哈哈哈哈”，其余武将听到老房这话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瞬间秒懂，这是要给李佩瑜搞枕头风啊。
你有皇帝当靠山是了不起，你孤家寡人也拿你没办法，可你成了亲，有了妻室，你老婆家里总得在朝堂上混吧。
可是谁知，二凤却长叹一声，“不行，师父曾经许诺过，五郎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未来婚事，朕也不好干涉。”
群臣傻眼了，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伏惟陛下作威作福吧。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出自尚书，意思就是老大你是天子，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哼，听到这个回答，二凤也有点不满，咋就都那么笨呢。
“那今日就如此吧，退朝。”
说完起身走了，留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瑀直接怒气冲冲地说道：
“真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太上皇仍在，且真人虽方外之人，亦我大唐之民。五皇子婚事，当从太上皇、皇帝之命，焉能由真人一言而决。老夫这就回去写奏章，一定要劝阻陛下。”
其余人等也纷纷附和，表示一起上奏章。
反正那个劳什子真人升天了，不管是成仙也好还是仙逝也罢，这也没道理再管世俗之事。
总之一句话，五皇子的婚事，决不能他自己说了算。
诶，突然房玄龄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
“不对呀，真人成仙得道，必定是胸怀万民的高人。
既然授五皇子农药仙丹之法，更有改进之术，且有言让五皇子辅佐陛下昌我大唐天下。
那。。。”
房玄龄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道德绑架戴高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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