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刍狗（5）县令
唐棣望着满地跪下的百姓，堵塞了衙门前的街道，扬手道，“诸位父老乡亲们请起来！今日我也只是和大家一样关心金刚杀人、鬼市采花贼和香烛铺等命案，大家就不要见着我就下跪了。”
“都请起吧。”
“多谢巡察使！”
一些百姓见唐棣年轻，又待人没有一丝官架子，便道了谢，陆陆续续起来了，可是八个死者的家属却依然跪着，“草民恳请巡察使大人替我们死去的儿子夫婿申冤啊！”
“请大人替我们作主！”
“捉拿真凶归案！”
“今日乃彭城县令及县尉主审，本官相信他们身为父母官一定会为大家做主，明断是非，及早捉拿人犯归案。”唐棣看着对面的彭城县令及县尉二人说着，如山的压力一下子给到二位彭城父母官。
“是是是……本县令身为彭城县的父母官，绝不能坐视任何一个无辜者枉死，恶人逍遥法外。”彭城县令当着巡察使的面哪敢不应承，否则他的官途怕是要提前要完，他倒是宁愿此案由唐棣来审，审的好与坏都与他无多大关系，鬼市犯禁一事顶多治他一个失察之罪，不用再牵连出其他。
彭城县尉也连连点头，“下官也是。”
“那县令，县尉请吧！”
“巡察使，请！”
三人站在县衙大门互让一番，唐棣便不再多加客气，当先大步迈进衙门。
无数百姓在他们身后跪地山呼，致谢，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朱漆铆钉的衙内。
“谢谢巡察使大人！”
“谢谢县令大人！”
“他是巡察使……”
春娇怔然的立在人群中，时不时随着人群跪拜，又站起，山呼，致谢，只觉此时此刻，他们中间隔着不止是人流，更是俗世的洪流，天上的星河。
她连抬脚跟进去旁听。
都觉得不配。
三车、江蜚语、一禅大师、清虚子等人都没有她的疑虑，彼此呼朋唤友相携着进了县衙，“走了，都进去听听这些臭父母官怎么审理这些案子的！”
“大伙都进去听听！”
……
彭城县衙大堂。
堂外被胥吏维护秩序隔离出来的地方站满了旁听的百姓、江湖游侠儿以及关注此案发展的佛家弟子。
唐棣身着公服乌纱，端坐大堂一侧县丞的椅子上，两眼目光内敛，一动不动，静静等待彭城县令入席升堂。
可是由于唐棣一言不发，使得偌大的县衙生出一股无形的肃穆，无人敢发出一声，就连申冤的百姓也安安静静的跪在堂下等待。
左右彭城县丞守、主薄殷勤的围在他的身边想要端茶递水，命人准备茶点，唐棣都不为所动，只是抬手一罢道，“二位就不用多礼了，本官不渴也不饿。”
“你们还是去问问你们家县令大人今日何时升堂？”
“诺诺……小人这就去。”
县丞哪敢去催促自家县令，此四案奇诡蹊跷之处甚多，又牵涉佛门过深，要不是巡察使急着催促他们审案，他们彭城县就这么些人手，时间仓促下连案情都没有来得及理清，县令又如何断案？而如何判案又能将他们整个彭城县失察无能之罪摘个干净更是个难题。
……
后堂。
县丞急急的跑进来，看了一眼还在伏案查看背诵卷宗的县令，急的跺脚，又不敢催促。
县尉也焦急万分，眼见窗外天光已大亮，而县令的四份卷宗还没有全部翻完，“大人，巡察使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该升堂了。”
“催催催，这么多案子叫本官一日之内如何了断？”县令大人气的最后摔了桌上所有卷宗，然后一把抄起桌上的笏板，“走吧！”
“反正今日本官要是断错了，咱们哥几个一起完！”
县丞、县尉几个欲哭无泪，着急忙慌的帮他抱起案卷，拾起官帽，整理公服，小跑跟在县令屁股后，“大人，慢点，帽子还没有戴！”
“慢什么慢？”
县令回头生气道，“本官敢怠慢吗？”
……
堂鼓声越来越急。
终于把彭城县令和县尉从后堂催了出来。
这时胥吏都在大堂上站好位置，差役班头也领着一群临时抓来的不良人将本就不宽敞的彭城县衙大堂站得黑压压一片，里里外外都是看热闹的人头，甚至就连县衙的围墙上也蹲满了强势围观的江湖侠客。
这阵仗就连当年他来上任时都没有过，县令不由得心里更是慌的一逼，只见原本按规制，知县大堂的大案边摆着的县丞的椅子上正坐着不苟言笑的唐棣，他那一脸静默高深莫测的样子，明明应该是英俊的叫人移不开眼的模样，但是两截断了的眉毛，白了的少年头怎么看怎么让人惋惜。
老人常说。
少年白头，智慧近妖。
这句话验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翰林院学士、待诏、兼巡察使的青年高官身上，太妥帖不过了。
在唐棣冻人的目光下，县丞满头大汗的将县令请出来了，然后奔上大堂向唐棣跪下禀报，完成任务：“禀巡察使大人，小人将县令大人请来了。”
唐棣也不接言，目光径直向堂外望去。
彭城县令虽有些惊疑却仍作镇定向大堂走来，上了堂，彭城令当先绕过众人，以下属觐见京官之礼向唐棣不卑不亢一揖：“卑职见过巡察使大人。”希望这一礼还是能给唐棣留下一个不算太差的印象。
唐棣也不叫他赶紧入座升堂，反而质问道：“不知彭城县令，是何要事让一众百姓们苦苦久等？”
当着这么多衙门的众人，彭城县令闻言面子有些挂不住，目光瞟向大案后面的椅子，最终还是选择求饶似的拱手望向唐棣，回道，“不瞒大人，因为鬼市之案，错综复杂，下官临开堂前还在与县尉商议此案。”
唐棣点头：“此四案确实错综复杂，疑点重重，本官十分期待县令大人今日为我们抽丝剥茧解惑，伸张正义了。”
彭城县令当即心底一咯噔，这算是敲打他要他好好审理此案，当即拱手领命：“诺。”
“都请起吧。”
“多谢巡察使！”
一些百姓见唐棣年轻，又待人没有一丝官架子，便道了谢，陆陆续续起来了，可是八个死者的家属却依然跪着，“草民恳请巡察使大人替我们死去的儿子夫婿申冤啊！”
“请大人替我们作主！”
“捉拿真凶归案！”
“今日乃彭城县令及县尉主审，本官相信他们身为父母官一定会为大家做主，明断是非，及早捉拿人犯归案。”唐棣看着对面的彭城县令及县尉二人说着，如山的压力一下子给到二位彭城父母官。
“是是是……本县令身为彭城县的父母官，绝不能坐视任何一个无辜者枉死，恶人逍遥法外。”彭城县令当着巡察使的面哪敢不应承，否则他的官途怕是要提前要完，他倒是宁愿此案由唐棣来审，审的好与坏都与他无多大关系，鬼市犯禁一事顶多治他一个失察之罪，不用再牵连出其他。
彭城县尉也连连点头，“下官也是。”
“那县令，县尉请吧！”
“巡察使，请！”
三人站在县衙大门互让一番，唐棣便不再多加客气，当先大步迈进衙门。
无数百姓在他们身后跪地山呼，致谢，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朱漆铆钉的衙内。
“谢谢巡察使大人！”
“谢谢县令大人！”
“他是巡察使……”
春娇怔然的立在人群中，时不时随着人群跪拜，又站起，山呼，致谢，只觉此时此刻，他们中间隔着不止是人流，更是俗世的洪流，天上的星河。
她连抬脚跟进去旁听。
都觉得不配。
三车、江蜚语、一禅大师、清虚子等人都没有她的疑虑，彼此呼朋唤友相携着进了县衙，“走了，都进去听听这些臭父母官怎么审理这些案子的！”
“大伙都进去听听！”
……
彭城县衙大堂。
堂外被胥吏维护秩序隔离出来的地方站满了旁听的百姓、江湖游侠儿以及关注此案发展的佛家弟子。
唐棣身着公服乌纱，端坐大堂一侧县丞的椅子上，两眼目光内敛，一动不动，静静等待彭城县令入席升堂。
可是由于唐棣一言不发，使得偌大的县衙生出一股无形的肃穆，无人敢发出一声，就连申冤的百姓也安安静静的跪在堂下等待。
左右彭城县丞守、主薄殷勤的围在他的身边想要端茶递水，命人准备茶点，唐棣都不为所动，只是抬手一罢道，“二位就不用多礼了，本官不渴也不饿。”
“你们还是去问问你们家县令大人今日何时升堂？”
“诺诺……小人这就去。”
县丞哪敢去催促自家县令，此四案奇诡蹊跷之处甚多，又牵涉佛门过深，要不是巡察使急着催促他们审案，他们彭城县就这么些人手，时间仓促下连案情都没有来得及理清，县令又如何断案？而如何判案又能将他们整个彭城县失察无能之罪摘个干净更是个难题。
……
后堂。
县丞急急的跑进来，看了一眼还在伏案查看背诵卷宗的县令，急的跺脚，又不敢催促。
县尉也焦急万分，眼见窗外天光已大亮，而县令的四份卷宗还没有全部翻完，“大人，巡察使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该升堂了。”
“催催催，这么多案子叫本官一日之内如何了断？”县令大人气的最后摔了桌上所有卷宗，然后一把抄起桌上的笏板，“走吧！”
“反正今日本官要是断错了，咱们哥几个一起完！”
县丞、县尉几个欲哭无泪，着急忙慌的帮他抱起案卷，拾起官帽，整理公服，小跑跟在县令屁股后，“大人，慢点，帽子还没有戴！”
“慢什么慢？”
县令回头生气道，“本官敢怠慢吗？”
……
堂鼓声越来越急。
终于把彭城县令和县尉从后堂催了出来。
这时胥吏都在大堂上站好位置，差役班头也领着一群临时抓来的不良人将本就不宽敞的彭城县衙大堂站得黑压压一片，里里外外都是看热闹的人头，甚至就连县衙的围墙上也蹲满了强势围观的江湖侠客。
这阵仗就连当年他来上任时都没有过，县令不由得心里更是慌的一逼，只见原本按规制，知县大堂的大案边摆着的县丞的椅子上正坐着不苟言笑的唐棣，他那一脸静默高深莫测的样子，明明应该是英俊的叫人移不开眼的模样，但是两截断了的眉毛，白了的少年头怎么看怎么让人惋惜。
老人常说。
少年白头，智慧近妖。
这句话验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翰林院学士、待诏、兼巡察使的青年高官身上，太妥帖不过了。
在唐棣冻人的目光下，县丞满头大汗的将县令请出来了，然后奔上大堂向唐棣跪下禀报，完成任务：“禀巡察使大人，小人将县令大人请来了。”
唐棣也不接言，目光径直向堂外望去。
彭城县令虽有些惊疑却仍作镇定向大堂走来，上了堂，彭城令当先绕过众人，以下属觐见京官之礼向唐棣不卑不亢一揖：“卑职见过巡察使大人。”希望这一礼还是能给唐棣留下一个不算太差的印象。
唐棣也不叫他赶紧入座升堂，反而质问道：“不知彭城县令，是何要事让一众百姓们苦苦久等？”
当着这么多衙门的众人，彭城县令闻言面子有些挂不住，目光瞟向大案后面的椅子，最终还是选择求饶似的拱手望向唐棣，回道，“不瞒大人，因为鬼市之案，错综复杂，下官临开堂前还在与县尉商议此案。”
唐棣点头：“此四案确实错综复杂，疑点重重，本官十分期待县令大人今日为我们抽丝剥茧解惑，伸张正义了。”
彭城县令当即心底一咯噔，这算是敲打他要他好好审理此案，当即拱手领命：“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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