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汹涌（2）灶王爷
码头上，晴空万里的天空渐渐云遮日退。
河上的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岸边的杨柳在轻轻摇晃，漕船也在轻轻摇摆。
无人的码头上，只剩下磨磨蹭蹭还在等待同伴的五个胡商，还有唐棣凌云他们没有上船，老苍头催促着他们赶紧登船。
“喂，你们几个，船就要开了！”
其中一个叫拔野古的胡人用带着回纥口音的大唐雅言，咿咿呀呀的比划道，“等等，我们还有一个同伴没到!”
“至多一刻!”
错过饭点的老苍头饿的肚子难受，失去耐心的竖起一指道，“过时不候!”
看了看头顶的天色渐阴，风渐大，老苍头朝唐棣他们两个在岸上透了半天气不肯上船的家伙大喊，“还有你们两个，快点上船，要变天了！”
“知道了！”
“来了！”
唐棣招了招手，然后看着那五个行踪可疑的胡商道，“那五个胡商，从洛阳去趟五台山，却只背这么点货，怕是连往返的路费都不够！”
因为胡佗提供的有关洛阳地下明教的线索，落于洛阳新潭渡口的凌云，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五个回纥口音的胡商。如隼的眼，从头到尾都密切关注着那个在和老苍头说话自称“拔野古”的回纥胡商，每次交涉除了他就无别人，其他四个同伴各自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默不作声，还戴着胡帽面纱从头遮到脚，全身上下时刻紧绷着，眼角余光不时瞟过码头上来回巡逻的不良人。有这种行为的不是在逃逃犯，就是回纥派进大唐的探子。这些家伙的手还总是无意识去摸腰间，不是惯使刀剑的私剑，就是兵甲。
蹲在码头不远处的凌云一吐嘴中的芦苇，一跳而起，道，“只怕他们根本不是胡商，而是明教的余孽！”
不到一刻，又来了一个从头遮到脚的回纥商人，老苍头挑开面纱看了一眼，便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上船，眼见拔野古六人登船，唐棣拍了拍凌云的肩头，“你先上船，想办法拖住开船！”
“你又做什么去？”
凌云不解。
唐棣摘下嘴里的芦苇，往前一飞，芦花翩翩飞指向远处码头集市上巡逻的不良人，压低声音道，“报官！”
“好！”
随着芦苇落在地上，凌云一脚踩过，折成两段，老苍头看着只有凌云独自一人上船，问道，“你同伴呢？”
“噢……”
“他找地方方便去了！”
看着前面那拔古野回头警惕望来，为免打草惊蛇，凌云胡诌了一句。
“你们两个可别耍什么花样！”
老苍头不知他们的身份，将信将疑的盯着他强调道，“开船，可没有回头路。”
“知道……他待会自个就会上船。”
“不会耽误开船的！”
凌云笑着脱口保证道，就快速越过老苍头，跟着六个回纥商人，顺着木梯上到甲板上二层的船舱而去，老苍头也饿的前胸贴后腹，直接几步走到甲板上一块凸出的木板前，弯腰抬起木板，露出一截昏暗狭窄的木梯，然后顺着木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下到甲板负一层的伙房去吃饭。
“唉，老苍头！”
“他们叫我给你留了饭，就在窗边的灶台上了，你自己拿，应该还是热乎的。”伙房里又开始备晚膳的菜的厨娘，看着他老苍头推门进来道。
“谢呐，赵娘子。”
老苍头闻言眉开眼笑的搓手谢道，越过切菜的赵娘子走向她身后的灶台，船上的灶台一般用金属块和泥巴封成一块绝对隔火隔热靠窗排烟的区域，可是此时靠窗的灶台上别说饭了，碗都没有了，只有炊烟顺着船舷的一个黝黑的铁皮管道排出。
老苍头在灶台上上下下，甚至伙房找了一遍，实在没有找到厨娘所说的留饭，只好不好意思又去叨扰她，“哪个……赵娘子，灶台上没有我的饭啊……你是不是放到别处橱柜了？”
拿着菜刀的赵娘子闻言，手中的菜刀猛地一砍，落在砧板上，瞬间不耐烦的提高了八度音量，转身指着水磨石做的灶台道，“不就放在那灶台上……咦……老娘盛的饭呢？”
“哪个小王八羔子偷吃了！”
身为厨房管事的赵娘子抄起她的菜刀就拉开伙房的门，冲昏暗的走廊里那一排号房吼道，“给我出来自己领！”
伙房的门板，随着摇摆的船身剧烈的震了几下，可是没有一间号房的门打开，反而从内关的更紧了。
赵娘子见此气极，诅咒骂道，“他娘的，都是些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杂种，连船上的规矩都不守了是吧！今日偷食的不认，等着不得好死！被水鬼拖走！”
老苍头闻言赶紧劝她消消气，“使不得使不得！赵娘子，我饿一餐事小，万一赌咒应验了，一条人命事大！”
赵娘子闻言瞪着老苍头，指着灶台下方灶王爷画像，骂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碗饭，这些家伙胆肥的，连老娘供奉给灶王爷的瓜果都给偷吃了！可不是要遭报应！”
老苍头顺着赵娘子指着的灶王爷看去，只见灶王爷面前常年供奉的果盘果然空了。
这一看，信佛信神的老苍头也觉得着实不应该。
“这些小兔崽子属实皮实了！”
“该打！”
……
码头上，在唐棣去找不良人后，漕船绑在缆桩上的绳索，在凌云他们登船后莫名松开了，此时船上所有船员要么待在下层号房轮休，要么因为茅山道士神神叨叨的发言，全部被吸引来了看热闹，甲板上的船员也纷纷伸着脑袋等看好戏，根本无人注意漕船渐渐顺风顺流漂走，离码头越来越远。
……
“仙长，你别吓我！”
甲板上二层的膳厅里，船长害怕的央求道，怎么要开船的这个节骨眼，说这耸人的话，岂不是要吓跑他的客人。
茅山道士没有出声，只是一手端着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可是众人却震惊的看着他手中的罗盘此时晃动的非常厉害。
果然有脏东西！
茅山道士不说话，只是用心感应着他手中抖动的罗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众人惶惶不安之时，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抖，睁开双眼，目光如有实质的扫过全场所有人，就连身为同道中人的春娇也被他这阵势吓了一跳，然后只见他掌中罗盘指针摆动不定，直指膳厅外站着的红袍喇嘛僧人。
河上的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岸边的杨柳在轻轻摇晃，漕船也在轻轻摇摆。
无人的码头上，只剩下磨磨蹭蹭还在等待同伴的五个胡商，还有唐棣凌云他们没有上船，老苍头催促着他们赶紧登船。
“喂，你们几个，船就要开了！”
其中一个叫拔野古的胡人用带着回纥口音的大唐雅言，咿咿呀呀的比划道，“等等，我们还有一个同伴没到!”
“至多一刻!”
错过饭点的老苍头饿的肚子难受，失去耐心的竖起一指道，“过时不候!”
看了看头顶的天色渐阴，风渐大，老苍头朝唐棣他们两个在岸上透了半天气不肯上船的家伙大喊，“还有你们两个，快点上船，要变天了！”
“知道了！”
“来了！”
唐棣招了招手，然后看着那五个行踪可疑的胡商道，“那五个胡商，从洛阳去趟五台山，却只背这么点货，怕是连往返的路费都不够！”
因为胡佗提供的有关洛阳地下明教的线索，落于洛阳新潭渡口的凌云，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五个回纥口音的胡商。如隼的眼，从头到尾都密切关注着那个在和老苍头说话自称“拔野古”的回纥胡商，每次交涉除了他就无别人，其他四个同伴各自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默不作声，还戴着胡帽面纱从头遮到脚，全身上下时刻紧绷着，眼角余光不时瞟过码头上来回巡逻的不良人。有这种行为的不是在逃逃犯，就是回纥派进大唐的探子。这些家伙的手还总是无意识去摸腰间，不是惯使刀剑的私剑，就是兵甲。
蹲在码头不远处的凌云一吐嘴中的芦苇，一跳而起，道，“只怕他们根本不是胡商，而是明教的余孽！”
不到一刻，又来了一个从头遮到脚的回纥商人，老苍头挑开面纱看了一眼，便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上船，眼见拔野古六人登船，唐棣拍了拍凌云的肩头，“你先上船，想办法拖住开船！”
“你又做什么去？”
凌云不解。
唐棣摘下嘴里的芦苇，往前一飞，芦花翩翩飞指向远处码头集市上巡逻的不良人，压低声音道，“报官！”
“好！”
随着芦苇落在地上，凌云一脚踩过，折成两段，老苍头看着只有凌云独自一人上船，问道，“你同伴呢？”
“噢……”
“他找地方方便去了！”
看着前面那拔古野回头警惕望来，为免打草惊蛇，凌云胡诌了一句。
“你们两个可别耍什么花样！”
老苍头不知他们的身份，将信将疑的盯着他强调道，“开船，可没有回头路。”
“知道……他待会自个就会上船。”
“不会耽误开船的！”
凌云笑着脱口保证道，就快速越过老苍头，跟着六个回纥商人，顺着木梯上到甲板上二层的船舱而去，老苍头也饿的前胸贴后腹，直接几步走到甲板上一块凸出的木板前，弯腰抬起木板，露出一截昏暗狭窄的木梯，然后顺着木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下到甲板负一层的伙房去吃饭。
“唉，老苍头！”
“他们叫我给你留了饭，就在窗边的灶台上了，你自己拿，应该还是热乎的。”伙房里又开始备晚膳的菜的厨娘，看着他老苍头推门进来道。
“谢呐，赵娘子。”
老苍头闻言眉开眼笑的搓手谢道，越过切菜的赵娘子走向她身后的灶台，船上的灶台一般用金属块和泥巴封成一块绝对隔火隔热靠窗排烟的区域，可是此时靠窗的灶台上别说饭了，碗都没有了，只有炊烟顺着船舷的一个黝黑的铁皮管道排出。
老苍头在灶台上上下下，甚至伙房找了一遍，实在没有找到厨娘所说的留饭，只好不好意思又去叨扰她，“哪个……赵娘子，灶台上没有我的饭啊……你是不是放到别处橱柜了？”
拿着菜刀的赵娘子闻言，手中的菜刀猛地一砍，落在砧板上，瞬间不耐烦的提高了八度音量，转身指着水磨石做的灶台道，“不就放在那灶台上……咦……老娘盛的饭呢？”
“哪个小王八羔子偷吃了！”
身为厨房管事的赵娘子抄起她的菜刀就拉开伙房的门，冲昏暗的走廊里那一排号房吼道，“给我出来自己领！”
伙房的门板，随着摇摆的船身剧烈的震了几下，可是没有一间号房的门打开，反而从内关的更紧了。
赵娘子见此气极，诅咒骂道，“他娘的，都是些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杂种，连船上的规矩都不守了是吧！今日偷食的不认，等着不得好死！被水鬼拖走！”
老苍头闻言赶紧劝她消消气，“使不得使不得！赵娘子，我饿一餐事小，万一赌咒应验了，一条人命事大！”
赵娘子闻言瞪着老苍头，指着灶台下方灶王爷画像，骂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碗饭，这些家伙胆肥的，连老娘供奉给灶王爷的瓜果都给偷吃了！可不是要遭报应！”
老苍头顺着赵娘子指着的灶王爷看去，只见灶王爷面前常年供奉的果盘果然空了。
这一看，信佛信神的老苍头也觉得着实不应该。
“这些小兔崽子属实皮实了！”
“该打！”
……
码头上，在唐棣去找不良人后，漕船绑在缆桩上的绳索，在凌云他们登船后莫名松开了，此时船上所有船员要么待在下层号房轮休，要么因为茅山道士神神叨叨的发言，全部被吸引来了看热闹，甲板上的船员也纷纷伸着脑袋等看好戏，根本无人注意漕船渐渐顺风顺流漂走，离码头越来越远。
……
“仙长，你别吓我！”
甲板上二层的膳厅里，船长害怕的央求道，怎么要开船的这个节骨眼，说这耸人的话，岂不是要吓跑他的客人。
茅山道士没有出声，只是一手端着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可是众人却震惊的看着他手中的罗盘此时晃动的非常厉害。
果然有脏东西！
茅山道士不说话，只是用心感应着他手中抖动的罗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众人惶惶不安之时，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抖，睁开双眼，目光如有实质的扫过全场所有人，就连身为同道中人的春娇也被他这阵势吓了一跳，然后只见他掌中罗盘指针摆动不定，直指膳厅外站着的红袍喇嘛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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