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汹涌（10）佛祖
“阿弥托佛。”
莲花洞中，丈持闻言睁开眼，从座起，踏着地上的步步生莲石雕路，走向门口跪着的妇人，轻声细语问道，“何事如此哀求，善女子？”
“大师，我的孩子，他快不行了。”
妇人抱着孩子递到他的面前，“请你救救他。”
“阿弥陀佛，贫僧看看。”
就在丈持弯下腰要看孩子时，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且越来越大。
僧人们都听见了，闻声寻找。
离得最近负责拭佛的小沙弥更是手上的帕子都惊落了，只见掌下的石佛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裂隙，立即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松手道，“这里怎么有一条裂缝？”
众弟子听到小沙弥的话，纷纷抬头，只见一条裂缝无限上延，将阿弥陀佛的右眼从中裂成两半，不禁发出惊呼。
“丈持，佛祖的一只眼瞎了。”
吓得丈持闻言回头，只见一条裂痕自下而上横贯佛眼。
来时，步步生莲；
回时，手足无措。
见此，丈持也顾不得妇人怀中的孩子了，从门口慌忙奔回，错乱的步子，赤足踩在步步生的莲石刻上，完全失去了来时的风度，一边跑还一边喊，宛如天要塌了。
“佛祖！”
“我的佛祖！”
“此乃大凶之兆！”
有冲上来的弟子指着小沙弥道，“是岫玉，他每日负责擦拭佛像，一定是他弄的。”
“不不不……不是我！”
小沙弥摇头，手上还抓着的帕子凶器，立马被他抛的远远的。
“只有他一人动过佛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恶事，惹怒佛祖降罪下来！”众弟子从座上起，愤怒的将他包围。
妇人抱着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想要抓住一个小师傅问问，可是所有人挥开她的手，都围着当中的石头佛像，议论纷纷。
“大师，大师，我的孩子……”
根本无人关心她手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万佛洞，一洞连着一洞。
哭声乘着风声，在洞与洞之间传播，周遭佛洞里已然有人听到了动静。
莲花垫上，一双大耳的大和尚戒严，长耳一动，下面有弟子都伸长了脖子朝莲花洞的方向看去，小声道，“法相宗洞里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听声音，法相宗的无慧丈持都哭了。”
“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大和尚闭眼道，“继续上课。”
“是，丈持。”
戒严丈持手捻佛珠，除了嘴皮子动了动，敷坐垫上一动不动，“定心，去看看。”
“是，师傅。”
各个洞窟里，有黑袍僧人从座上起，穿过一个又一个相连的石洞，向莲花洞的方向而去。
……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努力，冲上河滩上的巨船残骸终于被一一拖走，清理，露出压在残骸下面的唐棣，胸膛剧烈咳嗽着，只听他痛苦的皱眉道，“咳咳咳……”
“吵死了！”
“大人？”
眼见唐棣睁开眼，丢下定安大长公主的洛阳令，哭的像死了爹妈又活了的可怜孩子，激动无比，“大人，您活了？您真的活了！”
“您可真是吓死下官了。”
唐棣皱眉看着都快趴在他身上的洛阳令，鼻涕横流，这里一泡，那里一泡，全擦在了他的儒袍上，阻止道，“好了！”
“别哭了……”
“赵真人曾言本官命硬。”唐棣扶着扯到生疼的胸口，后背，难受道，“轻易死不了。”
“是吗？”
洛阳令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样一个刚刚要死的人，反过来在安慰他，他出入官场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上锋，“那太好了。”
唐棣疼的牵起嘴角痛苦一笑，后背那些旧伤怕是又扯出新伤了，“只要你给我找个大夫，就是真的。”
洛阳令闻言立即招呼属官，“去把此地最好的大夫给本官找来！”
茅山宗道士王璇上前毛遂自荐，“贫道略懂些医术。”
洛阳令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一王璇的手臂要求道，“那就有劳王真人一定要治好他们，否则下官……”
“县令且安，贫道观唐巡按命入华盖，身负造华，必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在船上之时，王璇便私下看过唐棣的面相，轻拍着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洛阳令安慰道，“我们还是先将唐大人和这些受伤的百姓们都抬上岸去，贫道让弟子给大伙们看看要紧。”
“多谢仙长慈悲。”
虚弱的唐棣躺在沙滩上，想要起身感谢，替一众百姓谢道。
“巡按，不用多礼。”
“济世救人，乃我道家弟子份内之事。”王璇朝他微笑颔首，俯身徐徐按下他道，“若非大人舍生忘死救人，众人一心，感动三清天尊，贫道也回天乏术。”
“那就有劳大师了。”
唐棣谢道。
……
眼见众人张罗着用破损的船板，将唐棣和长公主她们，还有受伤的人员，送上岸治疗包扎，忙活了大半夜的忍功，终于一屁股瘫坐在地，将刀柄朝旁一扔，一把扯开领口勒的慌的盘扣，吐出一口浊气。
“呼！”
“没死就行。”
下一刻。
想到凌云，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凌厉，一把抓起他的刀，拍掉身上的泥沙翻身而起，“凌云，让我逮到你在哪躲懒，看我可饶你！”
……
“什么一片黑云遮望眼，不过是些骗人的障眼戏法罢了。一切黑暗终将被光明之神驱逐，黑云也好，黑雾也好，我们都将以光明神之名，驱逐你！”
船舱负一层的甲板下面，拔野古一眼看穿黑云刃的本质，和五个身着白袍的明教光明使，各自手持金刚天龙衔日钺刀，围住当中甲板上坐着的赭衣武士，口中吟唱大福音，“光明驱逐黑暗，神明降临人间！”
凌云闻言一抹嘴角的血滴。
勾唇道，“对付你们这些假借神明，欺世盗名之辈，戏法就够了。”
“你以为你封了周身大穴，坐着一动不动，便能阻止血液运行全身，简直是做梦。只要没有我们的圣水，就是药师佛再世也救不了你！”拔野古道。
凌云面色惨白，盘腿坐在地上，打坐暗自运气调息，周遭黑云刃围着他一圈圈转动着。
纵然全身力气散尽，他依然口不示弱：“若非在这船上，吐得老子七荤八素，站不稳脚，看我今日不打得你们几个变成这伊河里的白泥鳅，一锅炖了。”
拔野古闻言冷笑：“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来吧！黑暗，神允你，消散！”
话落，以拔野古为首的六名白袍光明使，同时向他扑来，封住凌云周遭各个可以逃脱的出口，无论他想从哪一个方向抽身而出，都难如登天。
纵能成功，凌云也势必要被对方抢得先机，届时，他们再度发动第二次攻击时，他想逃出去就更加难上加难！
只见凌云的身形突然向后倒下，身姿柔的就像一片薄云。
可以任意压扁，拉长，变形。
六个白袍光明使厉叱一声，手中握着的金刚天龙衔日钺刀，呼啸着向他头顶切了下来。
可凌云的身子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一般倒退出去，与六人上下交错而过，与此同时，他周遭的黑云刃已各自旋飞出去。
刀光一闪，壁上所有油灯应风熄灭。
六人发现中计。
“汉人奸诈狡猾，大家当心，他在暗中使诈！”
话落，六名光明使忽而拇指一拨金刚天龙衔日钺刀上的夜明珠，六点荧光照亮黑暗的船腹，可是趁此空隙，已经看不到凌云的人影了。
“不好，人跑了！”
莲花洞中，丈持闻言睁开眼，从座起，踏着地上的步步生莲石雕路，走向门口跪着的妇人，轻声细语问道，“何事如此哀求，善女子？”
“大师，我的孩子，他快不行了。”
妇人抱着孩子递到他的面前，“请你救救他。”
“阿弥陀佛，贫僧看看。”
就在丈持弯下腰要看孩子时，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且越来越大。
僧人们都听见了，闻声寻找。
离得最近负责拭佛的小沙弥更是手上的帕子都惊落了，只见掌下的石佛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裂隙，立即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松手道，“这里怎么有一条裂缝？”
众弟子听到小沙弥的话，纷纷抬头，只见一条裂缝无限上延，将阿弥陀佛的右眼从中裂成两半，不禁发出惊呼。
“丈持，佛祖的一只眼瞎了。”
吓得丈持闻言回头，只见一条裂痕自下而上横贯佛眼。
来时，步步生莲；
回时，手足无措。
见此，丈持也顾不得妇人怀中的孩子了，从门口慌忙奔回，错乱的步子，赤足踩在步步生的莲石刻上，完全失去了来时的风度，一边跑还一边喊，宛如天要塌了。
“佛祖！”
“我的佛祖！”
“此乃大凶之兆！”
有冲上来的弟子指着小沙弥道，“是岫玉，他每日负责擦拭佛像，一定是他弄的。”
“不不不……不是我！”
小沙弥摇头，手上还抓着的帕子凶器，立马被他抛的远远的。
“只有他一人动过佛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恶事，惹怒佛祖降罪下来！”众弟子从座上起，愤怒的将他包围。
妇人抱着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想要抓住一个小师傅问问，可是所有人挥开她的手，都围着当中的石头佛像，议论纷纷。
“大师，大师，我的孩子……”
根本无人关心她手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万佛洞，一洞连着一洞。
哭声乘着风声，在洞与洞之间传播，周遭佛洞里已然有人听到了动静。
莲花垫上，一双大耳的大和尚戒严，长耳一动，下面有弟子都伸长了脖子朝莲花洞的方向看去，小声道，“法相宗洞里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听声音，法相宗的无慧丈持都哭了。”
“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大和尚闭眼道，“继续上课。”
“是，丈持。”
戒严丈持手捻佛珠，除了嘴皮子动了动，敷坐垫上一动不动，“定心，去看看。”
“是，师傅。”
各个洞窟里，有黑袍僧人从座上起，穿过一个又一个相连的石洞，向莲花洞的方向而去。
……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努力，冲上河滩上的巨船残骸终于被一一拖走，清理，露出压在残骸下面的唐棣，胸膛剧烈咳嗽着，只听他痛苦的皱眉道，“咳咳咳……”
“吵死了！”
“大人？”
眼见唐棣睁开眼，丢下定安大长公主的洛阳令，哭的像死了爹妈又活了的可怜孩子，激动无比，“大人，您活了？您真的活了！”
“您可真是吓死下官了。”
唐棣皱眉看着都快趴在他身上的洛阳令，鼻涕横流，这里一泡，那里一泡，全擦在了他的儒袍上，阻止道，“好了！”
“别哭了……”
“赵真人曾言本官命硬。”唐棣扶着扯到生疼的胸口，后背，难受道，“轻易死不了。”
“是吗？”
洛阳令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样一个刚刚要死的人，反过来在安慰他，他出入官场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上锋，“那太好了。”
唐棣疼的牵起嘴角痛苦一笑，后背那些旧伤怕是又扯出新伤了，“只要你给我找个大夫，就是真的。”
洛阳令闻言立即招呼属官，“去把此地最好的大夫给本官找来！”
茅山宗道士王璇上前毛遂自荐，“贫道略懂些医术。”
洛阳令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一王璇的手臂要求道，“那就有劳王真人一定要治好他们，否则下官……”
“县令且安，贫道观唐巡按命入华盖，身负造华，必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在船上之时，王璇便私下看过唐棣的面相，轻拍着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洛阳令安慰道，“我们还是先将唐大人和这些受伤的百姓们都抬上岸去，贫道让弟子给大伙们看看要紧。”
“多谢仙长慈悲。”
虚弱的唐棣躺在沙滩上，想要起身感谢，替一众百姓谢道。
“巡按，不用多礼。”
“济世救人，乃我道家弟子份内之事。”王璇朝他微笑颔首，俯身徐徐按下他道，“若非大人舍生忘死救人，众人一心，感动三清天尊，贫道也回天乏术。”
“那就有劳大师了。”
唐棣谢道。
……
眼见众人张罗着用破损的船板，将唐棣和长公主她们，还有受伤的人员，送上岸治疗包扎，忙活了大半夜的忍功，终于一屁股瘫坐在地，将刀柄朝旁一扔，一把扯开领口勒的慌的盘扣，吐出一口浊气。
“呼！”
“没死就行。”
下一刻。
想到凌云，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凌厉，一把抓起他的刀，拍掉身上的泥沙翻身而起，“凌云，让我逮到你在哪躲懒，看我可饶你！”
……
“什么一片黑云遮望眼，不过是些骗人的障眼戏法罢了。一切黑暗终将被光明之神驱逐，黑云也好，黑雾也好，我们都将以光明神之名，驱逐你！”
船舱负一层的甲板下面，拔野古一眼看穿黑云刃的本质，和五个身着白袍的明教光明使，各自手持金刚天龙衔日钺刀，围住当中甲板上坐着的赭衣武士，口中吟唱大福音，“光明驱逐黑暗，神明降临人间！”
凌云闻言一抹嘴角的血滴。
勾唇道，“对付你们这些假借神明，欺世盗名之辈，戏法就够了。”
“你以为你封了周身大穴，坐着一动不动，便能阻止血液运行全身，简直是做梦。只要没有我们的圣水，就是药师佛再世也救不了你！”拔野古道。
凌云面色惨白，盘腿坐在地上，打坐暗自运气调息，周遭黑云刃围着他一圈圈转动着。
纵然全身力气散尽，他依然口不示弱：“若非在这船上，吐得老子七荤八素，站不稳脚，看我今日不打得你们几个变成这伊河里的白泥鳅，一锅炖了。”
拔野古闻言冷笑：“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来吧！黑暗，神允你，消散！”
话落，以拔野古为首的六名白袍光明使，同时向他扑来，封住凌云周遭各个可以逃脱的出口，无论他想从哪一个方向抽身而出，都难如登天。
纵能成功，凌云也势必要被对方抢得先机，届时，他们再度发动第二次攻击时，他想逃出去就更加难上加难！
只见凌云的身形突然向后倒下，身姿柔的就像一片薄云。
可以任意压扁，拉长，变形。
六个白袍光明使厉叱一声，手中握着的金刚天龙衔日钺刀，呼啸着向他头顶切了下来。
可凌云的身子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一般倒退出去，与六人上下交错而过，与此同时，他周遭的黑云刃已各自旋飞出去。
刀光一闪，壁上所有油灯应风熄灭。
六人发现中计。
“汉人奸诈狡猾，大家当心，他在暗中使诈！”
话落，六名光明使忽而拇指一拨金刚天龙衔日钺刀上的夜明珠，六点荧光照亮黑暗的船腹，可是趁此空隙，已经看不到凌云的人影了。
“不好，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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