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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魔法少女从业说明

    向化州域盈缺市,异策局的魔法少女专用招待所内。

    今早剑兰乘坐专车,进入一处地下停车场,然后才从一个隐蔽的入口来到此处。

    “您好,我是剑兰。”

    已然变身的山无寻有些拘谨地坐在一位大姐姐的对面。

    “请问异常袭击对策局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必紧张,剑兰妹妹,我们异策局的职责就是竭尽全力辅助魔法少女保护城市。”

    吕傲竹颇为和善可亲地笑道,

    “我曾经也是魔法少女,算是你的前辈哦,你可以先问问你想问的魔法少女等方面相关的问题。”

    “可可昨天已经告诉了我有关残兽和魔法少女的基本知识以及提升自己的方法,那么今天就问问...”

    剑兰抚颔回想,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

    “你们具体要怎么辅助我呢?”

    “比如说,我们异策局会实时监测盈缺市的每一个角落,力求做到一有残兽出现便能立刻通知本市的魔法少女。

    我们会和其他市政部门合作,为魔法少女的活动提供便利,向魔法少女提供包括经济援助在内的全方位帮助。”

    “用什么东西通知?”

    “有很多种选择,你可以挑你喜欢的。比如和魔法国度合作研发的特殊手机,用它传输的信息无法被物质界,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手段拦截。对魔法侧的通信妨害手段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还有同样与国度合作研发的微型麦克风和耳机。它们的外观可以做成肉色的贴纸,贴在你的耳道和嘴边,你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可以通话寻求异策局的帮助,尽管我们的作用有限...”

    “通信媒介先说到这里吧,魔法少女的活动能享受什么便利呢?“

    “我们会为你以魔法少女的身份办理新的身份证银行卡等等。你在这座城市的所有消费也将享受折扣...”

    “等等,你说什么?新的身份证?魔法少女能拥有两张身份证?”

    “唔,如果你想要两张以上,也是可以商量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喂!你认真的?这是否有些夸张了?”

    “这毫不夸张,因为,魔法少女的个人隐私是必须被保护好的最高机密之一。”吕傲竹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未变身的魔法少女及其亲朋好友都是可能被敌对势力袭击的脆弱目标。如果他们受到威胁,你觉得魔法少女还能专心工作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银行卡是怎么一回事呢?”

    “魔法少女的工资会被发到其专用的银行账户中,同时这个账号的一切消费都能享受折扣。”

    “当魔法少女还有工资发?”

    “你的播种者应该有告诉过你吧,魔法少女承担着非常重要的职责,要执行各种艰苦的工作,这很有可能影响到她们正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

    魔法少女一般需工作十年才可退休,不少人直到二十多岁,走上社会,需独立生活时,依旧在做这份工作。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在经济上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是,有关魔法少女的文艺作品和宣传中几乎没提过这种事情...”

    “嘛,毕竟,我们虽然很愿意满足魔法少女的合理诉求,但也不希望孩子们仅仅为了工资和福利而成为魔法少女。”

    “我明白了。”剑兰一下接收了大量的信息,一时思维有些卡壳。

    “对了,为了方便你与异策局的合作,你愿意让我来做你的联络员吗?”

    “唔,联络员可以更换吗?”

    “当然,不过我市可供选择的联络员也有限。”

    “那没问题。我一时没什么问题想问了...异策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眼下确有一件。”

    果然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剑兰的预料成真,反而松了一口气。

    “是什么呢?”

    “你愿意接受异策局的采访,让盈缺市的民众能见你一面吗?”

    “啊?”

    ......

    “穿什么衣服去好呢...”山无寻在自己卧室的衣柜里翻翻找找,可平日不注重打扮的他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其实你变身后用魔力构成衣着就可以啦。”可可道。

    “不!我现在还接受不了女装。”山无寻面带愁容地道。

    “不是,魔力衣装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的,你不想借此构建出你理想中的服装吗?”

    “还能这样?这倒是可以接受。”

    山无寻眼前一亮,立刻变身兴冲冲地设计起了自己的“战袍”,只可惜魔法并不能提高服装设计的能力。

    鼓捣了好一阵子,在网上翻阅了不少资料,在镜子前试穿了一套套衣裙,剑兰仍没找到能让自己满意的那个“它”。

    无奈之下,她只好以动画中夏娜的校服为原型,把短裙改为短裤,再略加调整,魔改出了去接受采访时要穿的衣衫。

    “如果实在达不到理想的效果的话,你可以不加干涉,让魔力自行形成衣物。”

    可可看着折戟于时尚领域而郁闷的剑兰,建议道,“这可以说是魔法少女的本能之一,审美效果往往也很不错哦。

    说到这个,我很好奇,你第一次变身后时为什么还穿着原先的校服。”

    剑兰的嘴角一抽,缓慢开口道:“这大概是因为,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形成的一定会是女装。”

    “嗯,这就说得通了,可能是你心有抵触,潜意识中阻止了其形成。你要不现在试试?”

    “...不。”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抗拒用魔力服装,起码在战斗中不要。魔法少女的魔力能够抵抗残兽的魔力,由此提供防护,这种功能是物质界的普通衣物,甚至魔法装备都无法替代的。”

    “这...”剑兰从理性上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一时陷入纠结之中,但不一会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只要是用魔力构成的,就会带有这种功能对吧,那也不是非女装不可啊。”

    “确实如此,但你刚刚也试过了,按自己的想法构建衣物并不省时省力。在敌人突然袭击的时候,让其自行形成是最快捷安全的做法。”

    剑兰沉默了。

    “反正你大概早晚要穿,为什么不现在试试呢?”

    剑兰以手扶额,作思索状,似乎是动摇了。

    “不喜欢不满意的话,不穿去采访就是了。可万一很合你心意,你却迟迟不穿,岂不是亏了?”

    “好吧。”剑兰语气复杂地小声答应道,走向了卧室角落处的落地镜。

    ...

    “剑兰?”可可又加大了音量,“剑兰!”

    不断转身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的少女,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略显不满地转头问道:“干嘛?”

    可可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怀好意,让剑兰怀疑它在戏谑自己。

    “好看吗?中意吗?”

    “唔...”

    少女一下子赧红了脸,把头又扭了回去,可一看到那镜中的身影,她的视线再一次无可救药地被牢牢捕获了。

    “真漂亮...”

    可可此刻的语气尽是真诚,听不出一点捉弄的意味,

    “感觉自己做的工作开花结果了,真有成就感。”

    “太夸张了,”她的脸又红了一点,右手缓缓地搓捻着自己披散着的红色头发,“不够真诚。”

    镜中的少女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和双层的百褶短裙,外层裙子上是苏格兰方格纹,深红为底,黑灰斜线粗条纹纵横交叉,居中分布着白色斜线细条纹,内层为纯黑色。

    一件赤色外套像披风一样固定在肩背上,红色的领带下坠的部分很短,看上去像是小巧的项圈戴在了整齐折叠起来的衣领下。

    黑色的长筒袜套在深红色的裤袜上,愣是制造出了一种类似于绝对领域的美感。

    乍一看,这就是一套校服或工作装,但细看便能发现袖口、领口、袜口等处都有着十分繁复华丽的红黑双色花纹,为之平添了一分精致。

    “我是认真的。”

    刚刚一直呆在一旁没有打扰她的可可,此时也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新任魔法少女的身姿,

    “现在,我才对生涯中第一次发掘了一位魔法少女这件事,有了实感。”

    “你发掘?不是我主动找上你的吗?”剑兰不以为然地微笑道。

    “首次成功引导他人成为魔法少女,行了吧,哼。”可可觉得有点扫兴,回怼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一阵悠悠的叹息方才打破了寂静。

    “唉,实感么...”

    少女向后倒在床上,把可可举在手中,“我倒是没有什么实感。”

    昨天下午以来,她相继忙于消灭残兽,学习魔法少女相关的知识,与异策局建立合作关系,

    直到现在她才有余裕回想这些经历,不禁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接收完各种信息,第一次消灭掉残兽,救城市于水火之中的兴奋自豪感也逐渐退潮之后,

    吕傲竹的话又浮现在了心中,让她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可可,我有点迷茫。”剑兰平静的神情下不知藏着什么思绪,

    “之后我的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可可从她手中脱出,落到床上,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看了起来。

    “嗯...你感到担忧,害怕了吗?”

    可它还没看几个字,小册子便被夺去,少女的脸映入眼帘,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别看书,我在和你说话呢。”

    她的手带有报复意味地抓住了可可,挠起了它的肚子,“好好地看着我。”

    “哈哈哈,快停下!”粉色猫形妖精背上的毛一下子立起来了不少,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的新人魔法少女相处,没什么经验嘛。”

    “你这个草包。”

    她转而抚摸它背上的毛,埋怨的声音有些发闷。

    “我不是。”可可甩了甩身子,道,

    “说回正题,你是怎么看待自己成为了魔法少女这件事的?”

    “总的来说,是件好事吧。虽然和残兽作战肯定不是一件轻松安全的任务,但只要我努力的话,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吧?

    你之前说过,盈缺市的魔法少女都临近退役,也就是都平安度过了快十年,对吧?”

    “对。根据国度的很长一段时间的统计,大部分魔法少女都能安全退役。”

    “而且在盈缺市生活的这几年,我也没有听过有多少残兽袭击事故,

    就算有,伤亡也都很轻微,和交通事故的危险性好像差不多。

    残兽应该也不会很难对付,对吧?”

    “这可能部分是因为,你的前辈们都非常称职。

    由于迟迟找不到继任的魔法少女,她们很担心这座城市未来的安全,

    于是就把整个盈缺市翻了个底朝天,杀尽了看到的所有的残兽。”

    剑兰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了愣,问道:

    “现在,盈缺市还有几名魔法少女?”

    “除了你就只剩一位还没退役了。她们得知盈缺市终于出现了新的魔法少女后都很高兴,安心了不少。”

    “这...他们是可以对城市的安全放心一些了,”

    剑兰有些不安地笑着,挠了挠头,

    “但我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你,对成为魔法少女这件事感到担忧了吗?会觉得这是件坏事吗?”

    “多少有点。但...”剑兰沉吟片刻,抬头道:“与其居住在一座没有魔法少女保护的城市,我不如自己成为那个能守护它和我的生活的人。

    比起做对残兽袭击无能为力的普通人,成为魔法少女无疑要好得多,主动得多。这份职责同样也伴随着力量,不是么?”

    可可听了这一番带着些许自我安慰意味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地开口道:

    “嗯,你也不必担心,你的前辈还没有那么快退役,

    在把你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魔法少女之前,她会保护好你的生命安全的。”

    “这样吗?那可太好了。可可你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辅助我战斗的吧?”

    “那当然。探查敌人、制定战术什么的你尽可以依靠我。所以,你可要把我当成成熟的大人来看待和尊重哦。”

    “如果可可这么有用,那当然没问题。只是,我可以信任你吗?”

    “嗯?”

    “我经历的这一切,真的不是一场闹剧,或者幻梦?会不会我一会儿就发现自己醒过来了?”

    “和梦境相比,这还远远不够离奇吧?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欺骗你,并会全心全意地与你并肩作战。”

    “真的?”

    剑兰的神情,也仿佛在诉说着她对绝对可以信任的同伴的渴求。

    这让人想起,许多魔法少女也不过只是一群赌上生命与凶恶残暴的怪物作战的孩子罢了。

    “真的。”可可心中的责任心从未如此强烈过,它注视着眼前单凭物质界绝无法产生的美丽之物,说道:

    “我想不到有什么样的妖精能对你说谎。”

    “你还挺会说话。”她没忍住,笑了,然后躺到床上,把可可举高前后摇动。

    可可松了口气,为首次适当地处理了魔法少女的困扰而感到自豪,对此番亲昵的举动颇为受用。

    “这就是大人的成熟。”

    “明明是大人,却像婴儿一样被小孩举高高?”

    “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这时,门口传来男孩子的呼喊:“无寻,咱们出去打球吧!”

    少女手一抖,粉色猫妖一下砸到她脸上,令她发出一声惊叫。

    剑兰迅速解除变身,更衣出门。

    “久,久等了。”山无寻背着球袋,有些僵硬地对朋友说。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女生的声音?你妈不是出差去了么?”

    “对,对啊,一定是你听错了。”山无寻绷住脸向前走去,把朋友抛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