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保持缄默
巨山精神病医院。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欢迎仪式。
病人们身着整洁的病服，聚集在宽敞的活动室内。房间里暖黄的灯光照亮着他们的脸庞，为这个特殊的时刻增添了一抹温暖。
沈启被护士搀扶着走进了活动区域。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有些不明情况。
赵医生走上讲台，微笑着对所有人说：“让我们欢迎十四号。”
病患们齐刷刷地举起双手，走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是八号。”
“我是九号。”
“一号。”
“我是十三号，咱们俩以后可就是床友了。”
大家都很热情地介绍着自己。
巨山精神病医院，从不称呼病人的真实姓名，而是采取先后顺序，用编号代称。
到了午餐时间，患者们有序地走进餐厅，彼此之间保持着安静的默契。
工作人员亲切地分发着餐盘。
沈启注射过镇定剂，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从远处看上去，每个餐盘上都放着一只被折磨至死的老鼠躺，黑色皮毛破烂不堪，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
菜肴上的食材也十分怪异。
看上去犹如被野兽撕咬过的尸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而当沈启被护士搀扶到座位前，餐盘里的食物忽然变得正常起来。
当饭菜端上桌时，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食物上，他们用手语进行沟通交流。
沈启想要问个清楚，却被邻座的十三号制止住了。
他指向食堂门口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四个清晰的正体字。
保持缄默。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十三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用手指沾一些汤汁，在桌子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每一条看似不合理的规定，都是前人付出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
沈启的眼睛有些发涩，视线模糊不清，但这行字，却非常的清晰。
他虽然对这种离谱的规定，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潜意识里，却又非常倾向于遵守规则。
十三号修长的腰身微微收紧，潜藏着一丝欲言又止的样子。
恍然间，她似乎想起些什么，指尖轻轻触碰桌面，水渍逐渐凝聚成文字。
医院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
别抬头，保持缄默，服药后请保持理智。
沈启也照葫芦画瓢，想要在桌子上写字，询问对方，这三条规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医院的用餐时间有限，一天只提供两餐，他还没写两个字，工作人员就已经将餐盘收起来了。
午餐时间已经结束。
病人们在护士的引导下整齐地排队，前往二楼的活动区域，游玩娱乐设施。
实际上，只是多了一些可食用无铅画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设施，没什么好玩。
有些人轻轻地低语着，仿佛在传递着一种秘密的信息，而另一些人则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看向桌面上的棋盘。
沈启看了一眼他们胸牌。
一号和二号。
看样子，他们很喜欢下围棋。
这也算是精神病人，为数不多的娱乐手段吧。
有些人聚集在一起，玩起了益智游戏。
他们似乎是认真地思考着书本上的每一个问题，互相讨论着答案。
“十四号，麻烦你过来一下。”
八号的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沉。双手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沈启有些纳闷。
刚才的欢迎仪式上，八号似乎并不在场啊。
自己是第一天到巨山医院报道，还没有领取胸牌，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编号？
他走到对方的面前，拉开一把椅子缓缓坐下。
“唉……”
八号先是叹了一声气，随后缓缓说道：“医院啊，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别……”
没等他说完，沈启便抢先开口：“别抬头，保持缄默，用药后请保持理智。”
哦？
八号的脸上有一丝惊讶：“你的记忆保留了？”
沈启皱起眉头，指了指正在地上玩积木的十四号：“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这小子抢我的活儿啊！”
“对了，我还想问呢，为什么不能抬头，还有这个保持缄默是什么意思？”
“遵守规矩，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问的太清楚也没用，反正最后都要忘。”
“我是有精神分裂，我不是健忘症，你说了，我肯定能记住。”
“你看看这个，有什么印象吗？”
八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沈启接过卡片，一颗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夜空，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
下面还很贴心的用拼音，写上了“血色之夜”的标注。
“红色的月亮？”
“你不抬头，它就是原本的样子，而你抬起头，它就变成了血月。”
“什么意思？”
八号的口音很重，听上去应该是一个东北人。
他曾经听赵医生提起过八号。
东北人，擅长出马仙，因为行为疯癫，言辞异诡，而被家里人送到了巨山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的评断是：癔症型精神障碍，具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很多护士都被他的“掌心雷”给劈到重伤。
所谓的掌心雷，就是用砂锅大的巴掌，拍打后脑勺。
八号常年种地，这一下巴掌，就算不被打死，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上小半个月了。
“听说过王阳明吧？”
“听过。”
八号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块积木：“现在，这个东西就是花。”
他说着，便开始念叨起来：“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不同寻常的观点和独特的见解，让沈启一度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人。
他继续说：“就好像是波粒二象性，观测时一个结果，处于非观测时又是另一个结果。”
八号将积木垒建成一座塔。
“现在这座塔处于非观测状态，它就是一座塔。”
他说完，就将积木推到，又问道：“现在你正在观测这座塔，它忽然倒塌了。在不加以干涉的情况下，出现两种实验结果，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沈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积木，完全陷入迷茫。
他一个应届大学生，竟然被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癔症型精神障碍患者，给教育了？
接下来，八号的一句话，更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我们是不是还可以理解为，这座塔，知道我们在观测它呢？”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欢迎仪式。
病人们身着整洁的病服，聚集在宽敞的活动室内。房间里暖黄的灯光照亮着他们的脸庞，为这个特殊的时刻增添了一抹温暖。
沈启被护士搀扶着走进了活动区域。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有些不明情况。
赵医生走上讲台，微笑着对所有人说：“让我们欢迎十四号。”
病患们齐刷刷地举起双手，走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是八号。”
“我是九号。”
“一号。”
“我是十三号，咱们俩以后可就是床友了。”
大家都很热情地介绍着自己。
巨山精神病医院，从不称呼病人的真实姓名，而是采取先后顺序，用编号代称。
到了午餐时间，患者们有序地走进餐厅，彼此之间保持着安静的默契。
工作人员亲切地分发着餐盘。
沈启注射过镇定剂，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从远处看上去，每个餐盘上都放着一只被折磨至死的老鼠躺，黑色皮毛破烂不堪，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
菜肴上的食材也十分怪异。
看上去犹如被野兽撕咬过的尸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而当沈启被护士搀扶到座位前，餐盘里的食物忽然变得正常起来。
当饭菜端上桌时，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食物上，他们用手语进行沟通交流。
沈启想要问个清楚，却被邻座的十三号制止住了。
他指向食堂门口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四个清晰的正体字。
保持缄默。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十三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用手指沾一些汤汁，在桌子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每一条看似不合理的规定，都是前人付出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
沈启的眼睛有些发涩，视线模糊不清，但这行字，却非常的清晰。
他虽然对这种离谱的规定，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潜意识里，却又非常倾向于遵守规则。
十三号修长的腰身微微收紧，潜藏着一丝欲言又止的样子。
恍然间，她似乎想起些什么，指尖轻轻触碰桌面，水渍逐渐凝聚成文字。
医院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
别抬头，保持缄默，服药后请保持理智。
沈启也照葫芦画瓢，想要在桌子上写字，询问对方，这三条规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医院的用餐时间有限，一天只提供两餐，他还没写两个字，工作人员就已经将餐盘收起来了。
午餐时间已经结束。
病人们在护士的引导下整齐地排队，前往二楼的活动区域，游玩娱乐设施。
实际上，只是多了一些可食用无铅画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设施，没什么好玩。
有些人轻轻地低语着，仿佛在传递着一种秘密的信息，而另一些人则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看向桌面上的棋盘。
沈启看了一眼他们胸牌。
一号和二号。
看样子，他们很喜欢下围棋。
这也算是精神病人，为数不多的娱乐手段吧。
有些人聚集在一起，玩起了益智游戏。
他们似乎是认真地思考着书本上的每一个问题，互相讨论着答案。
“十四号，麻烦你过来一下。”
八号的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沉。双手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沈启有些纳闷。
刚才的欢迎仪式上，八号似乎并不在场啊。
自己是第一天到巨山医院报道，还没有领取胸牌，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编号？
他走到对方的面前，拉开一把椅子缓缓坐下。
“唉……”
八号先是叹了一声气，随后缓缓说道：“医院啊，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别……”
没等他说完，沈启便抢先开口：“别抬头，保持缄默，用药后请保持理智。”
哦？
八号的脸上有一丝惊讶：“你的记忆保留了？”
沈启皱起眉头，指了指正在地上玩积木的十四号：“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这小子抢我的活儿啊！”
“对了，我还想问呢，为什么不能抬头，还有这个保持缄默是什么意思？”
“遵守规矩，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问的太清楚也没用，反正最后都要忘。”
“我是有精神分裂，我不是健忘症，你说了，我肯定能记住。”
“你看看这个，有什么印象吗？”
八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沈启接过卡片，一颗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夜空，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
下面还很贴心的用拼音，写上了“血色之夜”的标注。
“红色的月亮？”
“你不抬头，它就是原本的样子，而你抬起头，它就变成了血月。”
“什么意思？”
八号的口音很重，听上去应该是一个东北人。
他曾经听赵医生提起过八号。
东北人，擅长出马仙，因为行为疯癫，言辞异诡，而被家里人送到了巨山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的评断是：癔症型精神障碍，具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很多护士都被他的“掌心雷”给劈到重伤。
所谓的掌心雷，就是用砂锅大的巴掌，拍打后脑勺。
八号常年种地，这一下巴掌，就算不被打死，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上小半个月了。
“听说过王阳明吧？”
“听过。”
八号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块积木：“现在，这个东西就是花。”
他说着，便开始念叨起来：“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不同寻常的观点和独特的见解，让沈启一度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人。
他继续说：“就好像是波粒二象性，观测时一个结果，处于非观测时又是另一个结果。”
八号将积木垒建成一座塔。
“现在这座塔处于非观测状态，它就是一座塔。”
他说完，就将积木推到，又问道：“现在你正在观测这座塔，它忽然倒塌了。在不加以干涉的情况下，出现两种实验结果，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沈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呆呆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积木，完全陷入迷茫。
他一个应届大学生，竟然被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癔症型精神障碍患者，给教育了？
接下来，八号的一句话，更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我们是不是还可以理解为，这座塔，知道我们在观测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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