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安魂曲

    “落日的忧伤就像惆怅的飞鸟，惆怅的飞鸟飞成我落日般的忧伤。”

    我听，无声。

    我望，无人。

    天空中排列整齐的飞鸟扑拉拉地去了，柔软的羽毛如尘埃般降落，零零碎碎散在霜实染熟的梧桐叶上。

    ——七月流火，已在不经意间袭来的冷空气让我不出所料地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这个让我从陌生到熟悉的城市，竟无一次如此刻般令我如此不知所措。

    秋天依然这样沉重。

    我推开窗户的时候，看见那些金色的红色的——甚至于该有棕褐色的熟透了的落叶已经安静地覆盖了整片苍茫的大地。它们又或者就自由地随着风飞啊舞啊飘啊散啊，如动荡年代响起胜利的号角回荡于高楼大厦……

    大红大紫已睡去——那些开放于边角的花儿——一阵风吹来就轻抚着她们柔软的尸身，然后自己也同那芬芳的泥藻融化了去；远处无数恣睢的飞鸟。

    贵阳的秋来得那么不露头角，乃至于我认为夏与秋同是金色的——就像格林童话中阿兹海夫的金手指：点到之处都变成金色——染黄了甲秀楼的英姿眉宇染红了天与水。

    早晨的路况依旧不容乐观，倒没有那“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的景象。

    大街上金色的红色的落红柔软的尸体总是扫了又落。阳光刺下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覆盖着油炸粑的味道。

    燥热。

    在这里——拥有避暑之都美称的城市，我是从来也未曾真正能够找到一个确切的名词来描述这既不荒极得过分，亦不热烈得聒噪的秋景的。只知道若将其汇成一幅作品，那我便要将大片的白用手中的笔刷涂料刷满了大片明艳的黄。

    这里的秋亦是寂静的。

    是燥热却寂寞，望穿秋水的寂静。

    是比黑夜更浓稠的、于无声处的寂静。

    飘散于空气中柔软的尘熟透了，——挨个儿地落在我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