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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生天养二灵童

    当夜,母亲回来,见到兄弟二人面露喜色,便问:“你二人怎如此喜悦?”

    无我未说话,无象道:“每次母亲回来,我们都很高兴啊!”

    母亲:“呵呵,我瞧着你们还有别的事欢喜,怎不愿告诉我?”

    无我吃一惊,无象依旧淡然道:“我今天将乾坤珠抛出结界了,乾坤珠还去外面游了一遭!”

    母亲:“呵呵,原来如此。”

    无象搂着母亲脖子,道:“母亲,这乾坤珠好生厉害!”

    母亲:“乾坤珠乃是我历六千年炼化出来的,黑珠与你灵力属性相应,白珠与无我灵力属性相合,其中的奥秘可是多的很呢!”

    无象:“母亲好厉害!”

    母亲:“也不能全是我的功劳,这黑白珠本就是追随你二人而生,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无象挠挠头,无我眨眨眼,二人并不明白母亲意思。无象又问:“母亲,你能教我们如何使用乾坤珠吗?”

    母亲:“呵呵,这乾坤珠乃是你二人法器,自是要你们自己去摸索,我也是爱莫能助。”

    无我:“黑珠和白珠有什么不同吗?”

    母亲:“正如你二人,你和无象有何不同呢?”

    无象:“我跟无我当然不同了,他傻愣愣的,哈哈!”

    无我委屈的嘟着嘴,母亲拉着无我,道:“无象,你就会欺负无我,我们无我才不傻呢,他只是善良敦厚。”

    无我听到母亲夸赞自己,双眼放光,激动的闪出泪花,无象那边听到母亲只夸无我,心中不快,也嘟着嘴,母亲又拉着无象,将二人拥入怀中,软言:“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无象这才肯罢休。

    翌日,母亲并未外出,无象有些慌,心中思:“小幽今日寻我们,若被母亲撞见不知如何是好。”

    无我看出无象心思,小声道:“你可是担忧母亲瞧见小幽。”

    无象:“你知道还问!”

    无我:“小幽应该能避开。”

    无象:“你怎么知道?”

    无我:“放心吧!”

    无象看着无我镇静自若的眼神,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可眼下也别无他法,总不能催促母亲出去,母亲定会发觉蹊跷,只能忍耐。

    干等着还真是捉急,无我拉着无象,道:“我们比试吧!”

    无象:“比就比,谁怕谁!”

    无象握起一把无形灵力剑,与无我木剑对战,无象心不在焉,二十回合都未能拿下无我。

    无象有些恼,手一指,黑珠飞向无我,无我亦抛出白珠与黑珠对抗,黑白二珠激烈碰撞,打的难舍难分。无象又打个响指,黑珠由一变四,将白珠包围,四颗黑珠紧紧推挤着白珠,白珠动弹不得。无象哈哈大笑。

    母亲听到二人动静,从洞中出来,见到黑珠挟持白珠,喊到:“你们又打架。”

    无象:“没有,我们比试着玩呢。”

    母亲:“我要出去两日,你们照顾好自己。”

    无象听的母亲要出去,喜上眉梢,道:“放心吧,我不欺负无我!”

    母亲微笑着,出去结界。二人感觉母亲走远了,松一口气。

    无象:“真是太险了,你说若是母亲见到小幽会怎样?”

    无我:“也许大卸八块吧。”

    无象:“不至于吧!”

    无我:“这些年,凡是接近结界的兽和妖都被母亲砍了,你吃的还少吗?”

    无象:“小幽要是死了,我觉得我会伤心的,他可是我们唯一的朋友。”

    两人正说话,忽听到树叶簌簌声,二人知是小幽来了,都跑到结界边上,只见一头小狼肩上渗血,缓缓化作人形。

    无象:“小幽,你来了!你受伤了吗?”

    小幽:“没关系,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无象:“你们赶走坏人了吗?”

    小幽惊:“你怎么知道?”

    无象得意道:“我自然知道!”

    小幽:“那群坏蛋瞧上我家地盘,要硬抢,我族人世代居住,怎会遂了他们心意!”

    无象:“你也打架了吗?”

    小幽:“我得帮忙呀!”

    无象:“是谁伤的你?”

    小幽:“当时混战,哪还记得谁。”

    无象:“我出去了给你报仇!”

    小幽呵呵笑,无象:“你笑什么?”

    小幽:“你都不知何时能出来呢!”

    无象囧,是啊,他关在结界内,出不去,又怎么去保护别人,怎能为朋友报仇?无象挠头,半晌道:“我虽不能出去,我可以教你本事,让你变强,坏人自然就不能欺负你了!”

    小幽:“真的吗?”

    无象:“你叫我一声师父,我现在就教你!”

    小幽:“师父!”

    无象哈哈笑,无我拉住无象,道:“这样不好吧。”

    无象:“怕什么!”

    无象说着,挥一挥手,问:“小幽,你看见了吗?”

    小幽瞪大眼睛,又揉了揉眼眶,道:“有什么,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无象:“无我,你看见没?”

    无我:“你都问了多少回了,都说我看不到。”

    小幽:“你手里是什么?”

    无象:“灵力!”

    无象说着,将手中灵力掷出,恰落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顿时炸裂。

    小幽惊的直拍手,道:“无象,你好厉害!”

    无象:“你要学吗?”

    小幽猛点头,道:“若是有这本事,谁敢来犯!我要学,我要学!”

    无象清清嗓子,道:“首先你要捕捉这天地间的灵力,先从你身边的灵力开始,然后将这些灵力聚集,炼化成你要的样子,就可以了!”

    小幽听的云里雾里,挠头道:“第一步是甚呀?”

    无象:“捕捉灵力。”

    小幽开始抓,左抓抓,右抓抓,上抓抓,下抓抓,兴奋道:“我捉到了吗?!”

    无象扶额,道:“你这是乱抓,怎么能抓到!”

    无我:“喂,你忘了他看不到。”

    无象拍拍额头,道:“也是,他看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无我:“小幽,你莫要急,你先闭目。”

    小幽将眼睛闭上。

    无我:“什么也不要想。”

    片刻,无我又道:“你能感受到什么吗?”

    小幽:“我感觉我左后方隐隐有一股力量,虽然这力量弱弱的,但我能感觉到。”

    小幽睁开眼睛,喊到:“无我,你好厉害!”

    无我嘴角扬起,不料无象一拳打来,好在无我躲闪及时,无象未打中。

    无我看着无象,眼神坚定,无象越发恼怒,嚷嚷道:“你干什么,我是师父你是师父啊!”

    无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的术法并不适合所有人。”

    无象:“你意思是你比我厉害吗,你我打一架,让小幽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无我:“你真无趣,小心眼!”

    无象是彻底被激怒了,抡起拳头冲向无我,无我闪开。无象一挥手,又向前一推,使一股灵力攻向无我,无我执木剑抵挡,两股灵力对峙,升起一阵旋风,气势惊人。

    小幽在结界外早已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无象灵力终是强一些,无我抵挡不住,向后退。

    无象喊到:“小幽,你看到没有,他杀不过我!”

    小幽方才回神,喊:“你们两个别打了!”

    无象一面得意,一面等着小幽夸赞,分了心,不料无我突然身形不见。

    无象感到无我已在身后,方才转身,无我一拳打来,正中鼻子。

    无象感到疼痛,又感觉自己好像在流血,他摸了摸鼻子,果然看到手上一片红。

    无象是彻底怒了,他双眼猩红,猛的揪住无我就是十几拳。无我也不退让,兄弟俩扭打起来,打的是昏天暗地。小幽在结界外眼看劝不住二人,又不敢在外久处,便回了山洞。

    这两兄弟撕打了许久,直到都累得、疼得动不了了,才肯停下。

    这一架打的轰轰烈烈,两人俱是鼻青脸肿,无我掉了一颗门牙,无象右手骨折,可两人谁也不哭不喊。

    无象知道无我会医术,故意道:“谁要用灵力疗伤,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无我不理无象,也真的没有疗伤。两兄弟自出生以来也没少打架,但这回是打的最烈、最猛的。

    打了这一大架,兄弟俩此后两日都没有说话。因为伤的重,亦是两日没有进食。

    傍晚母亲回来,两人也不迎,母亲见到两人样子,知他二人又打了架。

    母亲本欲呵斥,见他二人伤势,又心疼,未加斥责。

    母亲先是帮无象接骨,用木板固定住,又道:“你们两个坐一起。”

    哪料两人一动不动,谁也不想靠近谁。

    母亲开口:“无我,你说,谁先动的手!”

    无我还没回话,无象指着无我:“他先打我鼻子!”

    母亲:“我没问你!”

    无我:“是我先打伤他。”

    无我这一开口,母亲才发现无我少了一颗门牙,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住没笑出来。

    无象看到无我少了一颗门牙,哈哈笑,一会儿又哭道:“母亲我疼死了,笑都不能笑!无我太狠了,你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

    无我听到无象哭鼻子,想笑,欲忍住,还是忍不住,也笑起来,笑着脸又疼,只好强忍着。

    无象听到无我笑,也不哭了,气呼呼瞪着无我。

    母亲喝道:“你们两人给我坐一起,不然一人再吃一顿揍!”

    听到母亲这样说,两兄弟才乖乖坐一起,母亲运功为二人疗伤,二人身上伤以肉眼可见之速愈合恢复。

    母亲运功毕,无象兴奋道:“真的不疼了!”

    母亲:“真该让你们多疼几日,你们才记事!”

    无我缓缓道:“母亲,我牙……”

    无象又是哈哈笑,母亲摇摇头,道:“这牙恐怕是要靠你自己长出来了。”

    无我沮丧,母亲软言道:“会长出来的。”

    无象还在笑,母亲道:“莫以为我不知道,无我怎会先动手,定是你过分了!”

    无象:“他正面打不过,就偷袭我!”

    母亲:“以后你们俩要是再打架,我把你们灵力尽收了!乾坤珠也收了!”

    无象害怕了,忙道:“不打不打了,再也不敢了!”

    无我:“我以后再也不跟无象打架了。”

    母亲:“当真?!”

    无象:“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无我:“当真。”

    母亲摇摇头,看向火堆,道:“我看你们也许久未生火,是两日都没用膳了?”

    无象:“疼的直哆嗦,哪还吃的下东西!”

    母亲戳着无象脑门,笑道:“你呀!”

    母亲说罢,便去备晚膳,兄弟俩对视一眼,又笑起来。小孩子就是这样,易斗也易合,纵是神仙,他们的情感与凡人无异。

    两兄弟又和好如初,母亲陪伴二人三日,便又出了门。母亲陪伴他们的时间总是那样短暂,兄弟俩只以为母亲是去打巨兽了,从不过问。他两人早已习惯了没有母亲独自生活的日子。母亲不在,只两人在结界内你看我,我看你,实在腻味。

    无象先开口:“小幽被我们吓跑了吧。”

    无我不说话,无象又道:“你说小幽怎么就学不会我的术法呢?”

    无我:“都说了你的术法不是谁都能学会,连母亲和我都看不到灵力,小幽又怎能看到。”

    无象:“那就是我与众不同啰!”

    无我不接话,无象又道:“唉,我们就这一个朋友,还被吓跑了,我真是冲动了!”

    无我:“他若真把我们当朋友,就还会回来。”

    两人正说话,忽然听到树叶沙沙声,小幽的再次出现,让二人兴奋之余又有感动。他们本担心小幽目睹他二人打的凶烈,不会再来了。小幽来了,就证明他还愿意和他们做朋友,这朋友真的是可靠。

    无象:“小幽,我还以为你再不来了呢!”

    小幽:“你们神仙还真是奇怪,好端端兄弟两人就打起来。”

    无象挠头,无我也是不好意思。

    小幽:“我们狼可是很团结,大家都听头领的。”

    无象:“都听头领的?做头领岂不是很神气!”

    小幽:“那是自然!”

    无象:“怎样才能做头领呢?”

    小幽:“自然是最强的人才可以做头领!”

    无象:“最强?!”

    小幽点头。

    无我道:“这最强不也是打架打出来的?”

    小幽:“我们只有争头领的时候才会打架,哪像你们无缘无故就打起来!”

    无我尴尬,无象却道:“我们哪里是无缘无故,分明我是你师父,无我偏要跟我争!”

    小幽:“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谁是师父这重要吗?”

    无象不肯认错,道:“当然重要了!”

    小幽:“若是因为争着做师父就打架,不如你们俩都做师父好了,要么就谁也不当师父。”

    无象听小幽口中师父说的轻巧,这师父似乎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道:“那不如都不做师父吧!”

    无我看了无象一眼,不说话。

    无象问:“小幽,这几日可有谁欺负你啊?”

    小幽:“有头领保护我们,我们不怕!”

    无象:“原来头领是要保护大家吗?”

    小幽:“头领不保护我们,还是什么头领!”

    无象:“头领岂不是很忙?”

    小幽:“确实,又要巡视,又要随时击退外敌,可是忙的很!”

    无象:“头领为何不交给属下去做呢?”

    小幽:“我又不是头领,我哪里知道。”

    无象:“也是啊!”

    小幽:“听说巨猿袭击了村子,吃了好多人。”

    无象:“巨猿?可是攻击你那只?”

    小幽:“巨猿有许多,也不知是不是那只。”

    无我:“村子是什么?”

    小幽:“村子就是凡人住的地方。”

    无象:“凡人是什么呢?”

    小幽:“凡人跟你们长的一样,但是却没有法力。”

    无象:“跟我们长的一样?我还以为这天下只有我们三人呢!”

    小幽:“你们当真在这结界里关的太久了,什么都不知道。”

    无象:“那你说给我们听!”

    无我也是十分好奇,小幽见到两人饶有兴致,清了清嗓子,道:“五百里外,有村子。村里有许多人,他们都跟你们长的一样,两只手,两只脚,站起来的。只是没有法力,不过他们会用木棒,还会扔石头。”

    无象:“凡人原来是这样打架,真好笑!那天下是不是只有我们是神仙?”

    小幽:“也不是,还有别的神仙,只是我没有见过,我母亲见过。”

    无我:“还有别的神仙?”

    无象:“他们长什么样子?”

    小幽:“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曾见过。”

    无我:“那后来呢?”

    小幽:“后来,我听说有位神仙治服了巨猿。”

    无象:“哪位神仙?”

    小幽:“我听母亲说好像是无极女神。”

    无象:“无极女神就是我们的母亲!”

    小幽:“你们的母亲就是无极女神啊!”

    无象:“是啊!”

    小幽:“你们母亲这样神通广大,为何要把你们关在结界内呢?”

    无我:“我母亲是为保护我们。”

    小幽:“她这样厉害,谁能伤害你们?”

    无象:“我母亲很忙的,她总要去打巨兽。”

    小幽:“她打巨兽的时候带上你们不就好了?”

    无象:“许是怕巨兽伤到我们。”

    小幽:“可你的珠子明明可以打巨兽啊!”

    无我:“我母亲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小幽:“我要是你们,日日被这样关着,我怕是要憋死!”

    二人无言以对,他们何曾不想出去,确切说他们是想出去想疯了,可母亲之命不可违,他们也没有能力出去结界。

    小幽:“我今日也和你们说了许久话了,我要回家了。”

    无象:“这就走啊,你明天要来看我们那!”

    小幽微笑点头。

    无象:“明天一定要来啊!”

    小幽已不见了踪影。

    母亲不在,朋友也已走,无象、无我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二人对视两万多年了,看的真不想看了,开始各玩各的。

    无象喜欢做一些小物件,比如雕刻石头,雕刻木头,技艺也是越来越精湛。石头、木头无趣了,他就活泥巴,他能将泥巴捏出各种形状,捏个花朵、小人、小兽都不在话下。

    无我不擅长这些小物件,他有时会看着无象做,有时会把玩无象做的小物件。更多的时候无我会舞剑,他自己琢磨几套剑法,再给剑法起个好听的名字。有时他又会做着各种手势,哪个手势能够汇集灵力他便记下那个手势,也起个好听的名字。

    到了晚膳时间,两人又会一起准备晚膳,两人时常琢磨怎样能将食材做的更美味,会尝试不同的烹饪方法。烹饪这一方面,无象比无我略胜一筹,故而无象通常是主厨,无我会去处理食材,生火、收拾。在做饭这件事上,两人配合默契,从不纷争。

    用过晚膳,二人会跳入山涧沐浴,洗去一日的尘埃与疲惫。两万多年来,二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相互照顾,相互依靠,一同走过孤单,一同经历无助。二人打起架来虽不手软,若当真哪日其中一人离去,另外一人恐是比失去母亲还要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