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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那部神秘的手机是在枕头底下发现的。刘旭试着拨打那个手机号码,马上枕头下面就传来悠扬的乐曲声。那是一部黑灰色的索爱,和手上洁白的手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三十四个未接电话,除了有五个是我们打的,剩下的都是同一个号码,我们见过的那个号码,而所有的已拨电话也都打给同一个号码。

    是那个女孩儿,这个判断肯定不会错。

    在客厅的茶几上,我们发现了一部固定电话,刘旭用它拨打自己的手机,得到了它的号码。

    技术处的人也开始了工作。

    整个房间都很整洁,不像有外人进入的痕迹,更没有迹象表明有人曾寻找过什么。

    难道那个深夜,的确是王建鹏回到了这个房子,然后又走了出去?

    书房的一侧,放着一张电脑桌,我走过去,按下启动键,不一会儿,屏幕亮了。

    我心里怪怪的。鹏,我只是想破案,无意刺探你的生活。

    我注意到,电脑并没有关机,而是处于休眠状态。

    还好,王建鹏并没有设置密码。

    桌面上的图标并不多,就如同整个房间一样,很整洁,这倒符合我印象中鹏的性格。

    在王建鹏的电脑里,我们能发现什么吗?我在电脑椅上坐下,操纵鼠标。

    王建鹏的电脑硬盘做了三个分区,我接连浏览了C、D、E盘,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除了必要的系统文件,电脑里没有其它文件,整个D盘和E盘都是空的。

    我的心一沉,我重新检查了一遍,不仅D盘和E盘是空的,在整个C盘,我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临时文件。

    电脑系统被重装过,而且重装后从来没有使用。

    这是巧合吗?

    我向后靠在电脑椅上,紧紧地盯着屏幕,然后,我站起身,一直穿过房门,走到楼梯间。我从口袋里取出烟,点燃,贪婪地吸了一口。

    王建鹏不用家里这台电脑吗?他为什么要重装系统?重装完为什么不使用?原来的硬盘里都有些什么文件?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假如我是王建鹏,如果有一些机密文件,相比较笔记本,我一定更愿意保存在家中的台式机里,而且一定会设置密码。

    但是王建鹏的台式机里没有任何文件,这无论如何说不通。

    或者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移动硬盘。也许即便是在家里,王建鹏也是使用笔记本,并用移动硬盘来保存必要的文件,但前提是移动硬盘的存在。

    可是,那台台式机是处于休眠状态,这又如何解释?

    声控灯忽然熄灭,楼梯间一下陷入黑暗中,只有手里的烟发出暗红的光亮。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楼梯平台,仿佛又看到那两双幽灵般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重装系统,是否更换了硬盘?我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假如进入王建鹏家中的并不是王建鹏,假如球迷邻居说的时间是准确的,那么杀手中的一个,进入王建鹏家后的七、八分钟里,都在做什么?

    寻找移动硬盘,更换台式机硬盘!

    拆卸一个硬盘很容易,但在开机时会有报警声,容易暴露。他的选择是不仅拆卸了原来的硬盘,而且利用事先准备好的硬盘里的镜像文件,快速重装系统,这样如果重新启动电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电脑已经被做过手脚,除非你执着地搜索里面的文件。

    短短的几分钟,完成不了安装过程,他一定是利用了一个自动安装软件来完成安装,所以电脑在安装完系统后,处于休眠状态。

    太过处心积虑!假如这个分析成立,那么进入王建鹏家的人,不仅残忍、冷酷、冷静,而且还应该具备充足的电脑方面的知识。

    他是一个高手。

    如此高手介入的事件,肯定不是简单的,其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后背传遍全身。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拉开楼梯间的门,回到光明中。

    ***

    回队里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倒把习惯了快言快语的刘旭憋得很难受。

    没有U盘,没有移动硬盘,没有任何记录,王建鹏的家里干干净净的,找不到什么机密的痕迹。我要求技术处的人把电脑硬盘拆了下来,回去做进一步分析。

    其实我和王建鹏只算得上是擦肩之交,基本上素昧平生。可是因为安,因为他和那个通州女孩儿,因为安和我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事,在我的心里始终对王建鹏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某种程度上,他们于我就是一个虚渺的梦境,我不想从梦中醒来。所以,我宁愿王建鹏的死亡只是一场意外。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误,王建鹏显然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就像一个黑洞,没有尽头。我亟待弄清楚的,是他在其中的角色。障碍,必先处之而后快?还是知情者,必须得封口?亦或是斗败的公鸡,承受失败的后果?再不然,就是他的行径引发了疯狂的报复?

    我把车开进院子,在车位上停好,打开门,下了车。刘旭在另一侧下了车,跟上我。

    “头儿,一路上都黑着脸,怪吓人的,想什么呢?”刘旭瞥了瞥我。

    “没什么啊,想案子呗,还能想什么?”我故作轻松。

    “嗯,我也想了一路。”

    “哦,”我侧过头看看她,“想到什么,说说?”

    “哎,头儿,”刘旭一脸神秘,“你说会不会是情杀?”

    “情杀?”

    “是啊,女人的直觉,有很大的可能性啊。”

    “直觉?”我哑然失笑,“你的直觉很准吗?”

    “那是自然了。”刘旭见我不以为然,接着说,“你还别不信,就拿你说吧。”

    “我?”我停下脚步,“我怎么了?”

    “算了,还是不说了,省得你骂我。”刘旭捂住嘴笑个不停,“不过头儿,没准儿那真是情杀,我琢磨着啊,幕后的人,不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

    “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净瞎打岔,”刘旭皱皱眉,“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谁知道呢?哎,不愿意想,就想好好睡一觉。”我摸出烟,点着,淡蓝色的烟雾飞向空中。“尸检报告该出来了吧?”我问她。

    “应该出来了,上楼问董浩。”

    “对了,查一下王建鹏家里的电话,重点看三点以后有没有通话记录。”

    “嗯,我下午就去。”

    “还有——”

    “嗯?”刘旭转过身来。

    “算了,没事了,你先上楼吧。”

    “神神叨叨的,”刘旭笑着看着我,“你不上去?”

    “我抽口烟,晒晒太阳。”我吐出一长串烟圈,抬起头看向湛蓝色的天空。初春的中午,太阳懒懒地悬在空中,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