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晚上，当我习惯地坐在电脑前，发现张小正在线上等我，我苦笑着联通视频。
“你好。”张小平静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你好。”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打搅你吧？”
“还好，我还得过会儿睡。”
“嗯，上次你要的那些东西，我和Richard联系过了，他写了份东西给我，我传到你的邮箱了。”
“好，我一会儿看。”上次视频中，我曾让她帮我了解王建鹏移民的详细情况。
“有什么进展吗？”她迟疑片刻问道。
“还没有。”我吁了口气，心底涌起些许惆怅。
“哦。”她轻轻地说，我无法感受她是否失望。“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儿。”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看。”我再次点头。
“嗯，”她有些犹豫，“咱们还能再聊一会儿吗？”
我笑了，“我说过我们也算朋友。”
“那好吧，”她咬咬嘴唇，像是很为难，“你知道，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在和王建鹏通电话，现在我不知道干什么。”
“我明白。”
“谢谢你，”她吁了口气，“可是——我们聊什么呢？”
这倒是个问题，除了案情，我们还能聊什么呢？“随便啊，什么都好。”
“哦，对了，没想到你真是个警察。”
“真是个警察？这是什么意思？”我拿起烟，点着。
“其实王建鹏早就注意到你了，他说你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军人。”
“还有这事？”我哑然失笑。
“嗯，的确，我们谈论过你好多回。”
“不会吧？”
“就是那样，”张小侧侧头，也笑了，“王建鹏对你很感兴趣，或者说很有好感，觉得你挺特别的。”
我愣了一下，目瞪口呆。
“是真的，你不用那副表情，他确实觉得你挺特别的。”
“他开玩笑吧？”这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我原来以为也是玩笑，因为晚上你们会碰到一起，我经常拿这件事打趣。但是上次在超市见过你之后，我就知道他所言非虚。”
“为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没有几个人能抗拒你，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张小定定地看着我。
我看着屏幕上的小，哭笑不得，“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损人也不带这么损的啊。”
“真的。”她眨眨眼睛。
“歇菜吧，连个老婆都守不住。”我猛吸了口烟，“别再玩你哥了。”
张小笑笑。
“我昨天见秦莺了。”我更换话题，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讲起这个。
“哦，”张小侧过头，犹豫了一下，“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没法确定她的状态。”我实话实说。
“哦。”
“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
“有过什么联系吗？”
“怎么会？”
张小惊诧的神情很自然，不像是伪装的，我心里叹了口气。“秦莺知道你和王建鹏的事。”
张小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地惊诧。
“王建鹏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追问。
“没有。”她摇摇头。
“你知道他们离婚的细节吗？”我又问她。
“不知道，鹏从来不和我说这些，我只是知道他离婚了。”
“你曾经用过‘计划’一词，按照我的理解，它应该包括你出国留学、办公司，还包括王建鹏离婚、办理移民、你们团聚，对不对？”
“差不多。”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这个计划是何时成型的？”
“我想想，应该是零七年的元旦。”
“你确定？”我双眉微蹙。
“我确定。以前王建鹏偶尔也提起过，但我们真正把它当成事儿来办，就是从那年元旦开始的。”张小的语气很肯定。
“王建鹏确信能顺利离婚？”我挑了挑眉。
“这个我不好说，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他说我出国之后他才能离婚。”
我想问为什么王建鹏要这样安排，但想了想放弃了，王建鹏或许有他的苦衷，或许真正如他所言，他想把对秦莺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什么时间出国的？”我吐出一口烟。
“那一年八月份。”
“你出国不久，王建鹏就辞职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具体不清楚，他有一次提到可能是为了方便移民。”
方便移民？这个概念太模糊，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
“嗯，”张小的声音把我拉回到屏幕前，“秦莺怎么说我们？”
“她说很可笑，王建鹏居然找了个小师妹，”我看着张小，“还有，她知道你去年回国。”
张小叹了口气，神情木然。
Richard的邮件是用英文写的，我大致能看懂，译成中文如下：
（地址、日期省略）
Re:公司注册与移民
亲爱的Maisie:
本文旨在向您说明Richland公司注册情况及王建鹏先生办理移民事务情况。作为
您公司的律师及联系人，我郑重地提醒您，律师与客户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为秘密信息，未经允许，不得复制或披露给第三方。
按照律师条例规定，一个律师应向客户报告事件的现状并负有根据客户的合理要求而给与通知的义务。同时，一个律师应在适当的范围之内向客户解释事由，以便客户对代理事项作出决定。基于此，我对您作出如下说明。
我特别声明，在王建鹏先生办理移民一项事务上，您并不是我的客户。但鉴于王建鹏先生已经死亡的事实，并且在此之前，王建鹏先生已经授权您全权代理他在美利坚合众国境内的事务并签署了授权书，以及您和授权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我将对相关事项作出说明。
Richland公司的注册地址为：236BoylstonStreet，Boston，Massachusetts，02116。公司在马萨诸塞州企业局的注册号码为：19-206-2008-G-A-03。公司雇主识别号码为：T-X-24363-9981。
Richland公司依据马赛诸塞州法律注册，为有限责任公司（LLC）。公司初始注册股本金为30万美元，股东分别为中国公民ZhangXiao和美国公民RobertKoo。
ZhangXiao女士和RobertKoo先生分别占公司股份的60%和40%。上述两位女士/先生于2008年1月15日签署了公司章程。章程特别规定，公司股份发生变化时，必须经股东一致同意。
2008年10月23日，中国公民WangJianpeng先生与RobertKoo先生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以13万美元购得RobertKoo先生所持有的全部Richland公司股份，此股权转让协议同日经ZhangXiao女士联署。
同日，ZhangXiao女士与WangJianpeng先生签署公司股本金增加协议，共同增加公司股本金101万美元，其中，WangJianpeng先生增资100万美元，ZhangXiao女士增资1万美元。至此，公司变动后的注册资本金为131万美元。ZhangXiao女士和WangJianpeng先生特别约定，二人所持有的公司投票权和公司股份各为50%。
鉴于上述100万美元增资款已于2008年12月17日汇至Richland公司账户，且提供了资金来源合法证明，WangJianpeng先生遂委托我律师行办理EB5项下的美国投资移民业务。我律师行于同月25日向美国移民局递交移民申请。
2009年2月5日，美国移民局批准该申请并通知美国驻BJ大使馆。
上述即我对您的回答。
你的Richard。
Richard写给张小的邮件，我一连看了三遍。作为一个在美国执业的律师，我相信他的这封信是经得起推敲的。按照信中的说法，王建鹏为了注册公司及移民美国，至少花费了131万美元。这笔钱，即便按照现在的汇率算，也接近900万元人民币。
Richard是王建鹏的大学同学，早已定居纽约，王建鹏移民美国就是由他办理的。很显然，注册公司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Richard应该统筹策划了这一切，当然，核心是王建鹏。
邮件有个附件，是Richard写给张小的私人信函，也是用英文写的，译成中文如下：
亲爱的Maisie：
得知建鹏遇害的消息，我和你一样难受，请节哀顺变。
我和建鹏是至交，我理解他的选择，我一直期待你们能在美国团聚。
建鹏太爱你了，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性情中人。为了你们在一起，他舍弃了很多。
我们从前年初开始策划你们的新生活，为了不让你担心，他特地嘱咐我不向你透露过多的细节。他想和你一起开始幸福、无拘无束的生活，而又不想你有任何内疚感或不平等感。在他的坚持下，Richland公司的股份你们每人各占一半。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公司业务得以开展，移民署核准了他的移民申请，他也通过了领事面试，我以为能很快在美国见到他，哪承想这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奢望。
作为朋友，不仅仅是律师，我希望你尽快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无论在天国还是人间，建鹏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我盼望你能规划今后的人生，建鹏在看着你，相信我。
据我所知，Richland公司的业务主要在国内，也一直由建鹏在打理。我不确信你是否能独自经营。当然，我希望它经营得很好，那是建鹏和你的心血。但如果有困难，我不认为你有必要强撑。事已至此，公司不是必须存在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建鹏已经授权你全权处理他在美国的事务，这其中包含资产。除了四川老家的姐姐和哥哥，建鹏没有别的直系亲属。在前几年，按照国内的标准，建鹏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按照建鹏的想法，在美国的资产是为你们两人准备的，我不认为它应该被看做遗产，它可以由你任意处置，这也是美国法律所允许的。
在电话里你和我提到，国内警方请你协助调查，我不确定你是否应该这么做，请你自己斟酌，不过我建议你要谨慎。
如果要处理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络我。
波士顿到纽约并不远，希望你能来，或者我过去也可以。想看到你的笑脸。
愿建鹏安息。
你的Richard。
那一夜我失眠了，一直到天亮，我都没能合眼。除了被王建鹏的痴情和执着感动，我还弄明白两件事：一是王建鹏在美国有100多万美元的资产，他遇害后张小可以合法拥有；二是张小无视Richard的提醒，毫无保留地把他的邮件转发给我。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想协助我们尽快抓获凶手，还是彰显他的清白，我就没法判断了。
和王建鹏相比，我为安都做了什么？我问自己。
“你好。”张小平静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你好。”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打搅你吧？”
“还好，我还得过会儿睡。”
“嗯，上次你要的那些东西，我和Richard联系过了，他写了份东西给我，我传到你的邮箱了。”
“好，我一会儿看。”上次视频中，我曾让她帮我了解王建鹏移民的详细情况。
“有什么进展吗？”她迟疑片刻问道。
“还没有。”我吁了口气，心底涌起些许惆怅。
“哦。”她轻轻地说，我无法感受她是否失望。“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儿。”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看。”我再次点头。
“嗯，”她有些犹豫，“咱们还能再聊一会儿吗？”
我笑了，“我说过我们也算朋友。”
“那好吧，”她咬咬嘴唇，像是很为难，“你知道，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在和王建鹏通电话，现在我不知道干什么。”
“我明白。”
“谢谢你，”她吁了口气，“可是——我们聊什么呢？”
这倒是个问题，除了案情，我们还能聊什么呢？“随便啊，什么都好。”
“哦，对了，没想到你真是个警察。”
“真是个警察？这是什么意思？”我拿起烟，点着。
“其实王建鹏早就注意到你了，他说你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军人。”
“还有这事？”我哑然失笑。
“嗯，的确，我们谈论过你好多回。”
“不会吧？”
“就是那样，”张小侧侧头，也笑了，“王建鹏对你很感兴趣，或者说很有好感，觉得你挺特别的。”
我愣了一下，目瞪口呆。
“是真的，你不用那副表情，他确实觉得你挺特别的。”
“他开玩笑吧？”这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我原来以为也是玩笑，因为晚上你们会碰到一起，我经常拿这件事打趣。但是上次在超市见过你之后，我就知道他所言非虚。”
“为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没有几个人能抗拒你，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张小定定地看着我。
我看着屏幕上的小，哭笑不得，“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损人也不带这么损的啊。”
“真的。”她眨眨眼睛。
“歇菜吧，连个老婆都守不住。”我猛吸了口烟，“别再玩你哥了。”
张小笑笑。
“我昨天见秦莺了。”我更换话题，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讲起这个。
“哦，”张小侧过头，犹豫了一下，“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没法确定她的状态。”我实话实说。
“哦。”
“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
“有过什么联系吗？”
“怎么会？”
张小惊诧的神情很自然，不像是伪装的，我心里叹了口气。“秦莺知道你和王建鹏的事。”
张小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地惊诧。
“王建鹏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追问。
“没有。”她摇摇头。
“你知道他们离婚的细节吗？”我又问她。
“不知道，鹏从来不和我说这些，我只是知道他离婚了。”
“你曾经用过‘计划’一词，按照我的理解，它应该包括你出国留学、办公司，还包括王建鹏离婚、办理移民、你们团聚，对不对？”
“差不多。”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这个计划是何时成型的？”
“我想想，应该是零七年的元旦。”
“你确定？”我双眉微蹙。
“我确定。以前王建鹏偶尔也提起过，但我们真正把它当成事儿来办，就是从那年元旦开始的。”张小的语气很肯定。
“王建鹏确信能顺利离婚？”我挑了挑眉。
“这个我不好说，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他说我出国之后他才能离婚。”
我想问为什么王建鹏要这样安排，但想了想放弃了，王建鹏或许有他的苦衷，或许真正如他所言，他想把对秦莺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什么时间出国的？”我吐出一口烟。
“那一年八月份。”
“你出国不久，王建鹏就辞职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具体不清楚，他有一次提到可能是为了方便移民。”
方便移民？这个概念太模糊，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
“嗯，”张小的声音把我拉回到屏幕前，“秦莺怎么说我们？”
“她说很可笑，王建鹏居然找了个小师妹，”我看着张小，“还有，她知道你去年回国。”
张小叹了口气，神情木然。
Richard的邮件是用英文写的，我大致能看懂，译成中文如下：
（地址、日期省略）
Re:公司注册与移民
亲爱的Maisie:
本文旨在向您说明Richland公司注册情况及王建鹏先生办理移民事务情况。作为
您公司的律师及联系人，我郑重地提醒您，律师与客户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为秘密信息，未经允许，不得复制或披露给第三方。
按照律师条例规定，一个律师应向客户报告事件的现状并负有根据客户的合理要求而给与通知的义务。同时，一个律师应在适当的范围之内向客户解释事由，以便客户对代理事项作出决定。基于此，我对您作出如下说明。
我特别声明，在王建鹏先生办理移民一项事务上，您并不是我的客户。但鉴于王建鹏先生已经死亡的事实，并且在此之前，王建鹏先生已经授权您全权代理他在美利坚合众国境内的事务并签署了授权书，以及您和授权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我将对相关事项作出说明。
Richland公司的注册地址为：236BoylstonStreet，Boston，Massachusetts，02116。公司在马萨诸塞州企业局的注册号码为：19-206-2008-G-A-03。公司雇主识别号码为：T-X-24363-9981。
Richland公司依据马赛诸塞州法律注册，为有限责任公司（LLC）。公司初始注册股本金为30万美元，股东分别为中国公民ZhangXiao和美国公民RobertKoo。
ZhangXiao女士和RobertKoo先生分别占公司股份的60%和40%。上述两位女士/先生于2008年1月15日签署了公司章程。章程特别规定，公司股份发生变化时，必须经股东一致同意。
2008年10月23日，中国公民WangJianpeng先生与RobertKoo先生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以13万美元购得RobertKoo先生所持有的全部Richland公司股份，此股权转让协议同日经ZhangXiao女士联署。
同日，ZhangXiao女士与WangJianpeng先生签署公司股本金增加协议，共同增加公司股本金101万美元，其中，WangJianpeng先生增资100万美元，ZhangXiao女士增资1万美元。至此，公司变动后的注册资本金为131万美元。ZhangXiao女士和WangJianpeng先生特别约定，二人所持有的公司投票权和公司股份各为50%。
鉴于上述100万美元增资款已于2008年12月17日汇至Richland公司账户，且提供了资金来源合法证明，WangJianpeng先生遂委托我律师行办理EB5项下的美国投资移民业务。我律师行于同月25日向美国移民局递交移民申请。
2009年2月5日，美国移民局批准该申请并通知美国驻BJ大使馆。
上述即我对您的回答。
你的Richard。
Richard写给张小的邮件，我一连看了三遍。作为一个在美国执业的律师，我相信他的这封信是经得起推敲的。按照信中的说法，王建鹏为了注册公司及移民美国，至少花费了131万美元。这笔钱，即便按照现在的汇率算，也接近900万元人民币。
Richard是王建鹏的大学同学，早已定居纽约，王建鹏移民美国就是由他办理的。很显然，注册公司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Richard应该统筹策划了这一切，当然，核心是王建鹏。
邮件有个附件，是Richard写给张小的私人信函，也是用英文写的，译成中文如下：
亲爱的Maisie：
得知建鹏遇害的消息，我和你一样难受，请节哀顺变。
我和建鹏是至交，我理解他的选择，我一直期待你们能在美国团聚。
建鹏太爱你了，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性情中人。为了你们在一起，他舍弃了很多。
我们从前年初开始策划你们的新生活，为了不让你担心，他特地嘱咐我不向你透露过多的细节。他想和你一起开始幸福、无拘无束的生活，而又不想你有任何内疚感或不平等感。在他的坚持下，Richland公司的股份你们每人各占一半。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公司业务得以开展，移民署核准了他的移民申请，他也通过了领事面试，我以为能很快在美国见到他，哪承想这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奢望。
作为朋友，不仅仅是律师，我希望你尽快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无论在天国还是人间，建鹏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我盼望你能规划今后的人生，建鹏在看着你，相信我。
据我所知，Richland公司的业务主要在国内，也一直由建鹏在打理。我不确信你是否能独自经营。当然，我希望它经营得很好，那是建鹏和你的心血。但如果有困难，我不认为你有必要强撑。事已至此，公司不是必须存在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建鹏已经授权你全权处理他在美国的事务，这其中包含资产。除了四川老家的姐姐和哥哥，建鹏没有别的直系亲属。在前几年，按照国内的标准，建鹏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按照建鹏的想法，在美国的资产是为你们两人准备的，我不认为它应该被看做遗产，它可以由你任意处置，这也是美国法律所允许的。
在电话里你和我提到，国内警方请你协助调查，我不确定你是否应该这么做，请你自己斟酌，不过我建议你要谨慎。
如果要处理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络我。
波士顿到纽约并不远，希望你能来，或者我过去也可以。想看到你的笑脸。
愿建鹏安息。
你的Richard。
那一夜我失眠了，一直到天亮，我都没能合眼。除了被王建鹏的痴情和执着感动，我还弄明白两件事：一是王建鹏在美国有100多万美元的资产，他遇害后张小可以合法拥有；二是张小无视Richard的提醒，毫无保留地把他的邮件转发给我。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想协助我们尽快抓获凶手，还是彰显他的清白，我就没法判断了。
和王建鹏相比，我为安都做了什么？我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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