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进到审讯室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很疲惫，一度的剑拔弩张消失了踪影。刚子向我摇摇头，我知道王江还没有屈服。
这一次，王江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事实上，他正看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滞。
“我来吧，你们去歇一会儿。”我对刚子他们说。
三个人鱼贯而出，审讯室里只剩下王江和我。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你怎么这么倔啊？也没多大事，承认了，罚点款就完了，我们也能早点睡觉。”我瞥了瞥王江。
王江没看我，无力地说，“没干，让我承认什么啊？”
“你说没干就没干啊？你说，大周末的，我们没事吃饱了撑的？”我取出一支烟，放到他嘴里，给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再说，那个马学迪都认账了，你硬挺着还有什么用？那不是自找苦头吗？”
“她认账？认什么帐？”他终于把目光转向我。
“她说你花三千块钱嫖她。”我看着王江，脸上似笑非笑。
“不可能，瞎说。”王江快速地瞄了我一眼。
“怎么不可能？讯问笔录她都签字了。”我轻轻吁了口气。
“签字？”王江很吃惊，紧紧盯着我，“你们怎么让她签字的？她现在怎么样？”
“和你一样啊，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不可能。”王江摇摇头，盯着我问道，“你们威胁她了？打她了？”
“我不知道，我才回来，你清楚啊。”我苦笑着摇摇头。
王江看看我，叹口气，“你们肯定威胁她了，她过不了家里那一关。三千是吧？我真他妈地大方。”他苦笑。
“王江，我和你说，这没多大事。把这笔钱没收，再罚点款就没事了，你出去后，没人知道。”我尽可能亲切地对他说。
王江抬头看了看我，说道，“石队，其实我刚才就想，干脆认了算了，不就是这点儿钱吗？”
“嗯。”我点点头，“能这么想挺好啊。”
“可是，可是我们那不是嫖娼啊！”他一脸无奈。
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那还不是嫖娼啊，我都看照片了。”
王江苍白的脸变得红润，难为情地说，“没错，我们做爱了，但我们不是买卖啊！”
“好像搜出来五千来块钱吧。”我撇撇嘴。
“老大，谁身上还没有点钱啊？再说，我今天出差刚回来，现金多也正常。”他把烟头吐到地上，用脚踩灭。
“还抽吗？”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抽。”他瞥了我一眼，无奈地笑笑。
我又把一支烟放进他的嘴里，点燃。他连吸了两口，烟雾差一点呛到他。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我给自己也续了根烟。
“我也想不到啊，还不是你那些手下能干。”王江无奈地摇摇头。
“你以为我们愿意管这种事啊，我刚才问了问情况，有人打电话报案，连打了三次，我们不得不出动。”我装得煞有其事。
“有人打电话？”他果然上钩了，抬起头，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抽了口烟，问道，“你得罪谁了吗？”
“啊？”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算了，我想不出谁能做这种事。”
我打量着他，他的神情让我怀疑他说的是否是实话。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他眯起眼，轻轻叹气，“我们是情人，你能理解吗？”
“也许吧，道德不是我们管辖的范畴。”
“那是情感，和道德无关。”他执拗地纠正我。
“好，我不关心这些，我们没必要讨论，”我笑笑，“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
“嗯。”
三年前，伟龙公司还没有成立。马学迪后来去伟龙公司任职，是否出于王江的安排？王建鹏是否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样做，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一连串疑问在我的脑海闪过。
“怎么了？”王江见我一直盯着他看，有些不解。
“没事儿。”我摇摇头，问，“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有。”王江吁了口气。
“能给你们做证明吗？”
“也许吧，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再把任何朋友送到你们这儿来。”王江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王江，你听好。”我的神情变得严肃，“第一，我不想办错案；第二，我们算是有一面之缘，我调查王建鹏的案子时你也帮了不少忙，所以——”
“我知道，石队，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牵扯朋友。”他看着我，神情中透出坚毅，“如果我认了，就是钱的事，对吗？”
“对，罚几千块钱。”
“你们不会向外散播，过后也不会再找我们的茬儿，对吗？”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保证。”我点头。
“算了，那我认了吧。”他自嘲地咧了咧嘴。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却侧过头，回避了。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屋里陷入了沉静。
很快，一支烟抽完了，我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他说，“你能保证刚才对我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保证，我向毛主席保证。”他一脸狐疑，但回答得很肯定。
“但愿你小子没骗我。”我看着他，叹了口气，“好，你等着，我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干脆放了你们吧，也不罚款了。”
他无法置信地望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喜悦，“这样，你们行吗？”
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到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又让我增添了对他的好感。这样的人，在王建鹏的案件中能是个什么角色呢？
“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但我有一个条件。”
“嗯？”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出去后不能再折腾，反咬一口。记住，我们可是有马学迪签字画押的笔录。”
“我明白。”他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忽然意识到他还赤裸着上身，问他，“冷吗？”
“有点儿。”他苦笑。
我转回头看了看，他的衬衣就放在角落的椅子上。我走过去，拿回衬衣，准备给他披上，他站了起来。
一道伤口赫然映入我的眼帘。那道伤口很长，有十几公分，位于左腹，从颜色上看愈合不久。
“这儿怎么弄的？”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还有恐惧。“不小心划伤的。”他讪讪地笑了笑。
他在说谎，没人自己能划出那样的伤口。我给他披上衬衣，狐疑地走出审讯室。
这一次，王江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事实上，他正看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滞。
“我来吧，你们去歇一会儿。”我对刚子他们说。
三个人鱼贯而出，审讯室里只剩下王江和我。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你怎么这么倔啊？也没多大事，承认了，罚点款就完了，我们也能早点睡觉。”我瞥了瞥王江。
王江没看我，无力地说，“没干，让我承认什么啊？”
“你说没干就没干啊？你说，大周末的，我们没事吃饱了撑的？”我取出一支烟，放到他嘴里，给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再说，那个马学迪都认账了，你硬挺着还有什么用？那不是自找苦头吗？”
“她认账？认什么帐？”他终于把目光转向我。
“她说你花三千块钱嫖她。”我看着王江，脸上似笑非笑。
“不可能，瞎说。”王江快速地瞄了我一眼。
“怎么不可能？讯问笔录她都签字了。”我轻轻吁了口气。
“签字？”王江很吃惊，紧紧盯着我，“你们怎么让她签字的？她现在怎么样？”
“和你一样啊，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不可能。”王江摇摇头，盯着我问道，“你们威胁她了？打她了？”
“我不知道，我才回来，你清楚啊。”我苦笑着摇摇头。
王江看看我，叹口气，“你们肯定威胁她了，她过不了家里那一关。三千是吧？我真他妈地大方。”他苦笑。
“王江，我和你说，这没多大事。把这笔钱没收，再罚点款就没事了，你出去后，没人知道。”我尽可能亲切地对他说。
王江抬头看了看我，说道，“石队，其实我刚才就想，干脆认了算了，不就是这点儿钱吗？”
“嗯。”我点点头，“能这么想挺好啊。”
“可是，可是我们那不是嫖娼啊！”他一脸无奈。
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那还不是嫖娼啊，我都看照片了。”
王江苍白的脸变得红润，难为情地说，“没错，我们做爱了，但我们不是买卖啊！”
“好像搜出来五千来块钱吧。”我撇撇嘴。
“老大，谁身上还没有点钱啊？再说，我今天出差刚回来，现金多也正常。”他把烟头吐到地上，用脚踩灭。
“还抽吗？”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抽。”他瞥了我一眼，无奈地笑笑。
我又把一支烟放进他的嘴里，点燃。他连吸了两口，烟雾差一点呛到他。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我给自己也续了根烟。
“我也想不到啊，还不是你那些手下能干。”王江无奈地摇摇头。
“你以为我们愿意管这种事啊，我刚才问了问情况，有人打电话报案，连打了三次，我们不得不出动。”我装得煞有其事。
“有人打电话？”他果然上钩了，抬起头，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抽了口烟，问道，“你得罪谁了吗？”
“啊？”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算了，我想不出谁能做这种事。”
我打量着他，他的神情让我怀疑他说的是否是实话。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他眯起眼，轻轻叹气，“我们是情人，你能理解吗？”
“也许吧，道德不是我们管辖的范畴。”
“那是情感，和道德无关。”他执拗地纠正我。
“好，我不关心这些，我们没必要讨论，”我笑笑，“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
“嗯。”
三年前，伟龙公司还没有成立。马学迪后来去伟龙公司任职，是否出于王江的安排？王建鹏是否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样做，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一连串疑问在我的脑海闪过。
“怎么了？”王江见我一直盯着他看，有些不解。
“没事儿。”我摇摇头，问，“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有。”王江吁了口气。
“能给你们做证明吗？”
“也许吧，但是我不想，我不想再把任何朋友送到你们这儿来。”王江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王江，你听好。”我的神情变得严肃，“第一，我不想办错案；第二，我们算是有一面之缘，我调查王建鹏的案子时你也帮了不少忙，所以——”
“我知道，石队，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牵扯朋友。”他看着我，神情中透出坚毅，“如果我认了，就是钱的事，对吗？”
“对，罚几千块钱。”
“你们不会向外散播，过后也不会再找我们的茬儿，对吗？”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保证。”我点头。
“算了，那我认了吧。”他自嘲地咧了咧嘴。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却侧过头，回避了。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屋里陷入了沉静。
很快，一支烟抽完了，我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他说，“你能保证刚才对我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保证，我向毛主席保证。”他一脸狐疑，但回答得很肯定。
“但愿你小子没骗我。”我看着他，叹了口气，“好，你等着，我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干脆放了你们吧，也不罚款了。”
他无法置信地望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喜悦，“这样，你们行吗？”
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到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又让我增添了对他的好感。这样的人，在王建鹏的案件中能是个什么角色呢？
“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但我有一个条件。”
“嗯？”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出去后不能再折腾，反咬一口。记住，我们可是有马学迪签字画押的笔录。”
“我明白。”他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忽然意识到他还赤裸着上身，问他，“冷吗？”
“有点儿。”他苦笑。
我转回头看了看，他的衬衣就放在角落的椅子上。我走过去，拿回衬衣，准备给他披上，他站了起来。
一道伤口赫然映入我的眼帘。那道伤口很长，有十几公分，位于左腹，从颜色上看愈合不久。
“这儿怎么弄的？”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还有恐惧。“不小心划伤的。”他讪讪地笑了笑。
他在说谎，没人自己能划出那样的伤口。我给他披上衬衣，狐疑地走出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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