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与上一次一样，只说了这几句话，神秘人就下线了，不过这次总算还说了声再见。我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了出去。
胸中的郁闷并没有随着烟雾飘散，我看着一个个烟圈在半空中慢慢消散，回味着我们刚刚的对话。我和王建鹏相识的故事，我们自己知道，张小和安也清楚。除了安，我没有向任何人讲过，那么王建鹏呢，他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他能告诉哪些人？
当然，这个故事张小或安也可能散播。但据我对安的了解，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可是张小呢？
你对安了解吗？我问自己。
无论如何，至少到目前，神秘人还没表现出什么敌意。事实上，对往事的回忆还让我感觉到一丝久违的亲切。
可以肯定的是，网络那端的神秘人，不是我，也不会是王建鹏。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张小、安，以及与她们和王建鹏相识的人。
我和王建鹏的故事，因为分别牵扯到安和张小，有所谓“小三”的因素，所以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隐私，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传播出去，这个范围都应该很小，应该只限于密友的圈子。拿我自己来说，即便是六子这样的发小我都没有告诉他。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禁脊背发凉。张小或者安，或者她们一起，故意散布了这个秘密，为我设了一个局。
不知不觉中，我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这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我实在猜不出安会和这一切有什么联系，也无法知晓她们这样做的动机。但严格的训练告诉我，剔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会是真相。
神秘人知晓细节，我默默地补充。他暴露的信息越多，越方便我确定他的身份。
我正胡思乱想，张小上线了。这距离神秘人下线的时间很短，我感觉好像是同一个人换了新账户又登陆一样。其实我一直怀疑神秘人和张小有关，很可能就是张小，但是前一天明明他们同时在和我聊天，而视频里的张小根本就没有什么手部敲击键盘的动作。
“石队，昨晚你怎么了，不舒服？”屏幕上的张小透着关切的神情。
“没什么。”我吁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看见你好像出汗了，以为你哪儿不舒服呢。”她难得地淡淡笑了笑。
“可能是热的吧，”我想起什么，问她，“我的MSN账户，你告诉过别人吗？”
小稍稍皱眉，“没有啊，怎么会？”
“哦。”我点点头。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张小执着地盯着我。
“没事儿，昨天有个人加我，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账户的。”我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这样啊，”张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你再问问其它的朋友，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
“行。”我突然意识到，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账户是专门为了张小注册的，除了她，我再没有其他的聊天对象。我盯着她，眼睛渐渐眯起来。
第三个晚上。
当我从小月河边跑步回来，打开电脑，张小和神秘人居然同时在线。
我点着烟，坐在电脑前，心里猜测他们谁会先开始聊天。
橘黄色的长方条闪动，是张小。我打开了视频，张小平静的面孔在屏幕上渐渐清晰。
“今天这么早？”我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是啊，往后都可以了。”她轻轻扯了扯嘴角。
我狐疑地看着她，静待下文。
张小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我把公司结束了，上午没事了。”
“结束了？”说实话，尽管我曾设想过这样的结局，但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由张小通知我。
“是啊，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张小露出笑容，“在我赔光之前赶紧收手吧。”
“赔了吗？”我好笑地望着她。
“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张小显得很轻松。
“有些可惜。”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想不仅是我，所有知道王建鹏良苦用心的人，得知这样的结局，多少都会有同感吧。但转念一想，这样张小可以套出大笔现金，于她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儿，或许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遂了王建鹏的心愿吧。
但随即，我脑中警铃大作——张小轻易地就套出了大笔现金。我静静地打量着屏幕上的张小，眼神渐渐变得严厉。
张小似乎没有发觉我心态的变化，事实上，她也发现不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稍作停顿，她继续说道，“也许吧，但我不需要一个纪念碑。王建鹏在我心里，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她说的是真心话吗？这时又一个橘黄条开始闪动。
“有什么安排？”我一边点击橘黄条，一边问张小。
“也没什么具体打算，先把学业完成吧。”张小一如惯常地平静。
另一个对话框打开了，我看到熟悉而又略显诡异的笑脸。
“你好。”我键入两个汉字。
“没想到又见到你了。”红色的字体迅速出现在屏幕上，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小，她正端起水杯喝水，没有任何打字的动作，
不是张小，神秘人不是她。
“是啊，真巧。”我继续键入。
“你很忙啊，”张小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在和其他人聊天？”
“就是昨晚和你说的那个人。”我看着她。
又一行红字出现在屏幕上，“抽烟还那么凶吗？”
“哦，你问你朋友了吗？”张小问道。
我在键盘上键入“是”，然后回答张小，“没问。”
“也是，弄那么清楚干什么，网络原本就是虚幻的。”张小又露出笑意。
“还是少抽点儿吧，伤身。”红字再次出现。
我注视着相邻的两个对话框，一边是血红血红的字体，一边是张小平静略显苍白的面孔。张小说得没错儿，网络原本就是虚幻的，那么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胸中的郁闷并没有随着烟雾飘散，我看着一个个烟圈在半空中慢慢消散，回味着我们刚刚的对话。我和王建鹏相识的故事，我们自己知道，张小和安也清楚。除了安，我没有向任何人讲过，那么王建鹏呢，他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他能告诉哪些人？
当然，这个故事张小或安也可能散播。但据我对安的了解，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机会，可是张小呢？
你对安了解吗？我问自己。
无论如何，至少到目前，神秘人还没表现出什么敌意。事实上，对往事的回忆还让我感觉到一丝久违的亲切。
可以肯定的是，网络那端的神秘人，不是我，也不会是王建鹏。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张小、安，以及与她们和王建鹏相识的人。
我和王建鹏的故事，因为分别牵扯到安和张小，有所谓“小三”的因素，所以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隐私，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传播出去，这个范围都应该很小，应该只限于密友的圈子。拿我自己来说，即便是六子这样的发小我都没有告诉他。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禁脊背发凉。张小或者安，或者她们一起，故意散布了这个秘密，为我设了一个局。
不知不觉中，我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这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我实在猜不出安会和这一切有什么联系，也无法知晓她们这样做的动机。但严格的训练告诉我，剔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会是真相。
神秘人知晓细节，我默默地补充。他暴露的信息越多，越方便我确定他的身份。
我正胡思乱想，张小上线了。这距离神秘人下线的时间很短，我感觉好像是同一个人换了新账户又登陆一样。其实我一直怀疑神秘人和张小有关，很可能就是张小，但是前一天明明他们同时在和我聊天，而视频里的张小根本就没有什么手部敲击键盘的动作。
“石队，昨晚你怎么了，不舒服？”屏幕上的张小透着关切的神情。
“没什么。”我吁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看见你好像出汗了，以为你哪儿不舒服呢。”她难得地淡淡笑了笑。
“可能是热的吧，”我想起什么，问她，“我的MSN账户，你告诉过别人吗？”
小稍稍皱眉，“没有啊，怎么会？”
“哦。”我点点头。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张小执着地盯着我。
“没事儿，昨天有个人加我，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账户的。”我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这样啊，”张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你再问问其它的朋友，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
“行。”我突然意识到，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账户是专门为了张小注册的，除了她，我再没有其他的聊天对象。我盯着她，眼睛渐渐眯起来。
第三个晚上。
当我从小月河边跑步回来，打开电脑，张小和神秘人居然同时在线。
我点着烟，坐在电脑前，心里猜测他们谁会先开始聊天。
橘黄色的长方条闪动，是张小。我打开了视频，张小平静的面孔在屏幕上渐渐清晰。
“今天这么早？”我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是啊，往后都可以了。”她轻轻扯了扯嘴角。
我狐疑地看着她，静待下文。
张小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我把公司结束了，上午没事了。”
“结束了？”说实话，尽管我曾设想过这样的结局，但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由张小通知我。
“是啊，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张小露出笑容，“在我赔光之前赶紧收手吧。”
“赔了吗？”我好笑地望着她。
“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张小显得很轻松。
“有些可惜。”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想不仅是我，所有知道王建鹏良苦用心的人，得知这样的结局，多少都会有同感吧。但转念一想，这样张小可以套出大笔现金，于她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儿，或许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遂了王建鹏的心愿吧。
但随即，我脑中警铃大作——张小轻易地就套出了大笔现金。我静静地打量着屏幕上的张小，眼神渐渐变得严厉。
张小似乎没有发觉我心态的变化，事实上，她也发现不了，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稍作停顿，她继续说道，“也许吧，但我不需要一个纪念碑。王建鹏在我心里，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她说的是真心话吗？这时又一个橘黄条开始闪动。
“有什么安排？”我一边点击橘黄条，一边问张小。
“也没什么具体打算，先把学业完成吧。”张小一如惯常地平静。
另一个对话框打开了，我看到熟悉而又略显诡异的笑脸。
“你好。”我键入两个汉字。
“没想到又见到你了。”红色的字体迅速出现在屏幕上，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小，她正端起水杯喝水，没有任何打字的动作，
不是张小，神秘人不是她。
“是啊，真巧。”我继续键入。
“你很忙啊，”张小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在和其他人聊天？”
“就是昨晚和你说的那个人。”我看着她。
又一行红字出现在屏幕上，“抽烟还那么凶吗？”
“哦，你问你朋友了吗？”张小问道。
我在键盘上键入“是”，然后回答张小，“没问。”
“也是，弄那么清楚干什么，网络原本就是虚幻的。”张小又露出笑意。
“还是少抽点儿吧，伤身。”红字再次出现。
我注视着相邻的两个对话框，一边是血红血红的字体，一边是张小平静略显苍白的面孔。张小说得没错儿，网络原本就是虚幻的，那么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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