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秦莺攥住我的手，又平静地睡着了。我苦笑着在地板上坐下，看着睡梦中孩子一般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
长长的一串黄色的液体，让我自己都有些好笑。我顿觉轻松，翻下马桶盖，坐了上去，随手打开换气扇，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畅快地吐了出去。淡蓝色的烟雾萦绕着，在卫生间里弥漫。
在我和聪岚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基本没得过什么病，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照顾她，反倒是有两次我受了伤，她忙前忙后的。
我不知道其他的夫妻都是怎么生活的，我们一直平静而惬意。唯一的缺憾就是我们没有孩子。当然，我们俩都没采取什么措施。我们的年龄不小了，一切顺其自然为好。这事儿老妈比谁都关心，每次从家里回来，聪岚多少都会有点紧张。
有两次，聪岚提议我们去医院检查，都被我笑着岔开了，我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别着急，我们都很健康的，我对她说。她总是胀红了脸不再坚持，神情惹人怜爱。我多少理解她的压力，只不过不知道她对于孩子的渴望，究竟是自身的因素多些，还是老妈的压力大一些。
聪岚的工作很清闲，朝九晚五，每年还有两个假期。我的工作极没有规律，即使不是出差，跟上案子，几天几夜不回家也是常事儿。比起一般的刑警来，我们的工作要危险得多，不过也更刺激，我喜欢。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聪岚觉察到我们面临的危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很少抱怨，也从不阻拦，只是不时地提醒我自己要小心。
聪岚精明而能干，家里的氛围被她营造得很温馨，我心里充满淡淡的幸福。我们很少能在一起吃饭，大多数时候，当我深夜回到家时，她早就进入了梦乡。简单洗漱后，我会爬上柔软的大床，把自己缩靠在她温暖的怀抱里，那背后传来的温暖让我安宁。她在梦呓中紧紧搂住我，手隔着内裤抓住我，我们一起沉沉睡去。
除了刚结婚时的猴急，我们渐渐习惯了清晨做爱。每当晨曦冲破黑夜，从梦中醒来，我们都充盈着勃勃的生机。就像要补偿我们的分离，我们总是激情绽放。
我从未关注过她是否是处女，一般而言，那种可能性很小，何况我早就不是处男了，凡事都得讲究公平不是？她会千方百计迎合我的技巧，并融会贯通，这让我如鱼得水。有几次激情过后，在她的追问下，我坦承婚前曾上过很多女人，但我发誓婚后坚决不找别的女人。她总会先做出一副怨妇的表情，然后温柔地把脸贴上我的胸膛，手却使劲儿地掐住我，让我一阵痉挛。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我们都很知足，不是吗？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会把他养育成人，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显然我错了。我从未真正地懂过聪岚，我们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得缺少激情，而表面上满足的聪岚，恰恰是离不开激情的人，我们都被自己蒙蔽了。
烟头差一点灼痛我的手指，让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掐灭烟蒂，看看镜中的自己，返身回到客厅。
秦莺沉沉地睡着，面上的红晕消退了很多，我知道物理疗法见效了。我长吁一口气，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酷似聪岚的女人。
那个炎热的夏季，我永生难忘。
那是我做警察的第十个年头。
很多人都说，做我们这一行，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我们面对的罪犯，不同于其他的刑事罪犯，我们每天就是在和亡命之徒打交道，侦查、跟踪、卧底、抓捕，我们每次执行任务都处于危险之中。
时间久了，面对那些所谓的危险，我们都有些麻木了。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出些事在所难免。我们更在意的是，捞不到什么大案子，浑身的劲儿无用武之地。与边疆前线的同行相比，我们的战果少得可怜，因为我们碰到的都是小案子。
因此，大案成了我们共同的渴望，如果能碰到一个大案，足够我们兴奋几个月的。那一年，我们就碰到了一个。
事实上，线索在前一年就被我们掌握了。我们压抑着心里的喜悦和激动，在队里的统一指挥下，连续跟踪侦查十三个月。在这漫长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耐心地监视着，小心翼翼、按兵不动，像一个猎手在等待对手犯错误。
最后的四个月，按照队里的部署，我更是作为卧底，只身远赴边疆，在罪犯的大本营与他们面对面周旋，渡过了惊心动魄的时光。
最后抓捕的时候，我的卧底身份曝光，被扣为人质，微冲就直接顶在我的脑门，那是我们的工作中最危险的情形。那一刻，根本容不得你害怕，我甚至以为自己就要光荣了。我承认，我想到了聪岚。
整整四个月，按照纪律，我没和她联系过一次。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想她，但是微冲顶到脑门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她，想起了我们的家，想起了我们曾经憧憬的生活。
其实那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却永恒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最后的结果是虚惊一场，所有的罪犯，除了被消灭，就是被抓，我幸运地安然无恙。到今天，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躲过了那一劫。某些虚弱的时候，回想起那一幕，我仍然会心有余悸。
劫后余生的我迅速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拨通聪岚的电话，失声痛哭。在深夜被惊醒的她愕然万分，一再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泣不成声，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我只是对她说，“我想你了。”
“瞧你那点出息，”听筒里传来她温柔轻盈的声音，“想我哪儿了？”
“哪儿都想。”黑夜中，我声嘶力竭。
长长的一串黄色的液体，让我自己都有些好笑。我顿觉轻松，翻下马桶盖，坐了上去，随手打开换气扇，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畅快地吐了出去。淡蓝色的烟雾萦绕着，在卫生间里弥漫。
在我和聪岚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基本没得过什么病，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照顾她，反倒是有两次我受了伤，她忙前忙后的。
我不知道其他的夫妻都是怎么生活的，我们一直平静而惬意。唯一的缺憾就是我们没有孩子。当然，我们俩都没采取什么措施。我们的年龄不小了，一切顺其自然为好。这事儿老妈比谁都关心，每次从家里回来，聪岚多少都会有点紧张。
有两次，聪岚提议我们去医院检查，都被我笑着岔开了，我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别着急，我们都很健康的，我对她说。她总是胀红了脸不再坚持，神情惹人怜爱。我多少理解她的压力，只不过不知道她对于孩子的渴望，究竟是自身的因素多些，还是老妈的压力大一些。
聪岚的工作很清闲，朝九晚五，每年还有两个假期。我的工作极没有规律，即使不是出差，跟上案子，几天几夜不回家也是常事儿。比起一般的刑警来，我们的工作要危险得多，不过也更刺激，我喜欢。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聪岚觉察到我们面临的危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很少抱怨，也从不阻拦，只是不时地提醒我自己要小心。
聪岚精明而能干，家里的氛围被她营造得很温馨，我心里充满淡淡的幸福。我们很少能在一起吃饭，大多数时候，当我深夜回到家时，她早就进入了梦乡。简单洗漱后，我会爬上柔软的大床，把自己缩靠在她温暖的怀抱里，那背后传来的温暖让我安宁。她在梦呓中紧紧搂住我，手隔着内裤抓住我，我们一起沉沉睡去。
除了刚结婚时的猴急，我们渐渐习惯了清晨做爱。每当晨曦冲破黑夜，从梦中醒来，我们都充盈着勃勃的生机。就像要补偿我们的分离，我们总是激情绽放。
我从未关注过她是否是处女，一般而言，那种可能性很小，何况我早就不是处男了，凡事都得讲究公平不是？她会千方百计迎合我的技巧，并融会贯通，这让我如鱼得水。有几次激情过后，在她的追问下，我坦承婚前曾上过很多女人，但我发誓婚后坚决不找别的女人。她总会先做出一副怨妇的表情，然后温柔地把脸贴上我的胸膛，手却使劲儿地掐住我，让我一阵痉挛。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我们都很知足，不是吗？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会把他养育成人，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显然我错了。我从未真正地懂过聪岚，我们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得缺少激情，而表面上满足的聪岚，恰恰是离不开激情的人，我们都被自己蒙蔽了。
烟头差一点灼痛我的手指，让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掐灭烟蒂，看看镜中的自己，返身回到客厅。
秦莺沉沉地睡着，面上的红晕消退了很多，我知道物理疗法见效了。我长吁一口气，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酷似聪岚的女人。
那个炎热的夏季，我永生难忘。
那是我做警察的第十个年头。
很多人都说，做我们这一行，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我们面对的罪犯，不同于其他的刑事罪犯，我们每天就是在和亡命之徒打交道，侦查、跟踪、卧底、抓捕，我们每次执行任务都处于危险之中。
时间久了，面对那些所谓的危险，我们都有些麻木了。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出些事在所难免。我们更在意的是，捞不到什么大案子，浑身的劲儿无用武之地。与边疆前线的同行相比，我们的战果少得可怜，因为我们碰到的都是小案子。
因此，大案成了我们共同的渴望，如果能碰到一个大案，足够我们兴奋几个月的。那一年，我们就碰到了一个。
事实上，线索在前一年就被我们掌握了。我们压抑着心里的喜悦和激动，在队里的统一指挥下，连续跟踪侦查十三个月。在这漫长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耐心地监视着，小心翼翼、按兵不动，像一个猎手在等待对手犯错误。
最后的四个月，按照队里的部署，我更是作为卧底，只身远赴边疆，在罪犯的大本营与他们面对面周旋，渡过了惊心动魄的时光。
最后抓捕的时候，我的卧底身份曝光，被扣为人质，微冲就直接顶在我的脑门，那是我们的工作中最危险的情形。那一刻，根本容不得你害怕，我甚至以为自己就要光荣了。我承认，我想到了聪岚。
整整四个月，按照纪律，我没和她联系过一次。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想她，但是微冲顶到脑门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她，想起了我们的家，想起了我们曾经憧憬的生活。
其实那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却永恒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最后的结果是虚惊一场，所有的罪犯，除了被消灭，就是被抓，我幸运地安然无恙。到今天，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躲过了那一劫。某些虚弱的时候，回想起那一幕，我仍然会心有余悸。
劫后余生的我迅速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拨通聪岚的电话，失声痛哭。在深夜被惊醒的她愕然万分，一再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泣不成声，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我只是对她说，“我想你了。”
“瞧你那点出息，”听筒里传来她温柔轻盈的声音，“想我哪儿了？”
“哪儿都想。”黑夜中，我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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