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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记号

    洛桑卓嘎对马的发号施令全靠她的马哨,恰日和阿帕契能听懂洛桑卓嘎的哨子声,我和卫见山几乎不需要思考路线,卫见山已经把地图拿给洛桑卓嘎了,在这广袤的草原上,我没有看见什么明显的记号。

    我们一直在路上,我已经能很好适应恰日了,我觉得不是我的功劳,是恰日在照顾我,它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即使是快跑的时候也很平稳,我只是握着缰绳,不需要用力。

    看得出来卫见山也很喜欢这种节奏,他不时松开缰绳拿出手机给我们照相,看着他扭转90°的身子,我甚是羡慕,毕竟我连扭头都会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

    看着卫见山和钟鱼,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都自由自在的,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就在我还沉浸在草原落日的时候,洛桑卓嘎忽然吹了一声哨,恰日减速停了下来。恰日一停下,阿帕契就凑了过来,我看着阿帕契拿头去撞了恰日一下,忍不住笑了,说:“他们两肯定是很好的兄弟。”

    卫见山点了点头,扭头去看洛桑卓嘎,说:“怎么了?”

    “不对劲。”洛桑卓嘎驱马上前来,“地图有点不对劲。”

    我心里一紧,心想莫非又和之前在亚拉雪山一样,我们的地图是假的?难道何罗鱼为了把我们骗开给了我们一张假的地图?

    钟鱼也凑了上来,四匹马挤着站在一起甩尾巴,钟鱼的马的尾巴都快甩我身上了。卫见山冲洛桑卓嘎伸出手,洛桑卓嘎把地图给他,他看了看地图,再看了看四周,说:“没错。”

    洛桑卓嘎皱着眉:“可是按照地图我们要进山谷,我们现在的路线是错的。”

    卫见山把地图地给我看,说:“你路上看过很多次,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我接过看了看,对比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说:“这个路线如果没错的话,剩下的路线是在雪山上。我们直接从这一面翻雪山。”

    钟鱼本来嚼着不知道从哪里抠来的牛肉干,这个时候保持着张嘴的动作,看着我,说:“翻雪山?现在?马上?”

    我有点不确定,再看了看,地图上的线条是平面的,歪歪扭扭的,越往后线条弯曲得越频繁,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雪山,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洛桑卓嘎把地图拿回去了,看了看,看向卫见山说:“真的?”

    我有点不高兴洛桑卓嘎不相信我的判断,但是我知道我说的话没什么威信,所以也看向卫见山,想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卫见山点了点头,说:“我们晚上在雪山下面休整,明天就翻。”

    钟鱼嘟嘟囔囔地驱马走开,忽然开始唱青藏高原,只是他实在唱不上去,就变成又尖又细的一声“哟”。还不等洛桑卓嘎吹哨,卫见山一夹马肚子,阿帕契往前走,恰日马上跟上,身后的马群也跟上了。地图又回到卫见山手里。

    再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知道我们今天晚上走不到雪山下面,洛桑卓嘎也发现了,她问卫见山要不要停下准备休息,卫见山却是看了我一眼,说:“你问乔封吧。”

    洛桑卓嘎就看我,我有点不喜欢这种被推到人前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冲洛桑卓嘎点了点头,卫见山一拉缰绳,阿帕契停下,后面的马群陆陆续续停下,洛桑卓嘎翻身下马去把马背上的包袱放下来,准备搭毡房。

    我们下马去帮忙,钟鱼和我帮着洛桑卓嘎搭,卫见山从一匹马身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张牛皮,看了看我们,说:“我去巡视一下。”

    钟鱼头也没回地说:“行。”然后就先把那张大牛皮拿出来,在那里选位置铺开,然后我们再准备打木桩。

    说实话这活一点也不轻松,等搭完以后我整个人都累蒙了,钟鱼和洛桑卓嘎还在往毡房里放东西,看见我坐在那里,钟鱼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

    我拿出烟叼着,拿火柴点燃,尼古丁进入大脑的一瞬间,我觉得放松了很多,叼着烟想去帮忙,洛桑卓嘎却把我拦在了外面,直直瞪着我的烟。

    “好吧。”我只能转身,“那我在外面抽完进来。”

    我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本来就是单纯地欣赏风景,没想到钟鱼看见我走远了,在后面大喊:“小封封!小心阎摩啊!”

    我一顿,就感觉脚下好像真的有东西在翻涌着要破土而出,我回头狠狠瞪了钟鱼一眼,他笑得贱兮兮的,做了一个跳起来躲避的动作,转身跑回去了。

    这下我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往前走了,天色已经黯淡,我还真挺怕这几步路我都回不去的。所以我转身往回走,就看见我斜左前方忽然亮起一个手电。

    手电直直照着我过来,我知道是卫见山,卫见山的手电光不是很亮,昏黄的,他走过来把手电塞给我,说:“回去吧,有发现。”

    我拿着手电乱晃,把我和卫见山的影子照得像恶鬼一样,卫见山回头看了我一眼,垂眸看着地上乱晃的影子,说:“乔封,我知道有句话我说了很多次了。”

    “是,你不会害我的。”我拿手电往后拉,照得卫见山的影子很长,我跟在他后面,翘着一只兰花指,把我的影子和他的重合,这样看起来就好像他翘着兰花指一样。我小时候每天跟着老头子听霸王别姬,还是会几句的,刚哼一句,卫见山忽然停住了,扭头看着我。

    我以为他对我这种玩笑很反感,一下有点局促,手翘着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很是尴尬地看着他。

    “你觉得,酥油茶算茶吗?”他问我。

    这算什么问题?我皱着眉,仔细想了想,反问他:“你觉得奶茶算茶吗?”

    卫见山顿了顿,侧过身子示意我走他前面,我经过他的时候,他忽然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再看向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问了不会有结果的。

    我现在很少花时间去纠结这些了,于是我继续往前走,钟鱼在毡房外面接我们,他忽然拿出一个死亮的手电筒照着我们,就跟个小太阳一样,我和卫见山眯起眼睛,钟鱼忽然接着我的霸王别姬,唱了起来。

    “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

    我扭头看着卫见山,等着他唱下一句,他冲我摇头,我和钟鱼先后走进毡房,钟鱼忽然停住,卫见山进来就撞在钟鱼背上,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钟鱼,钟鱼不理会他,转了个圈冲他抛了个飞吻,说:“大王,来吃饭。”

    洛桑卓嘎看着我们,一边摆碗一边说:“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复杂。”

    晚饭还是那种牛奶饼,只是这次没有硬壳了,吃起来香香软软的,饱腹感很强,只是钟鱼提不起兴趣,嚼着饼说:“要是以后天天吃这玩意儿,我估计会瘦的。”

    “不会的。”我看着酥油茶,脑子里莫名其妙想到卫见山的问题,“进雪山以后你只能干啃压缩饼干,吃冷罐头。”

    钟鱼顿了顿,看着手里的饼,说:“那我还是觉得这个好吃一点。”

    卫见山和洛桑卓嘎吃得很快,吃完以后卫见山就静静地看着我们,等我和钟鱼吃完,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块黑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因为桌子上盖了针织的桌布盖住了,我和钟鱼都没发现。

    卫见山把黑布展开,黑布中间赫然是一个红手印,我看着,忽然想起之前卫见山在亚拉雪山的营地里在帐篷门帘上留下的手印,钟鱼显然也想到了,他拿起黑布看了看,说:“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和乔三有联系了。”

    卫见山不置可否,看着我们说:“很早之前就有联系了。”

    “在哪里发现的?”我问,指着黑布。

    卫见山站起来走到门口,掀起门帘,指指远处雪山的方向,说:“往那边走就能看见,看起来我们想的没错,就是要从这里翻进雪山。”

    看着地图,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沿路乔三都留下了这样的记号,并且还画下了地图的话,这是不是说明乔三已经早我们很久就进去了?半路他甚至还把何罗鱼送出来了,给了我这张地图。

    我想着问题,钟鱼还在研究黑布,他拿起来嗅了嗅,说:“好像是血。”

    我顿了顿,停下思绪看着他,卫见山点了点头,说:“是血。”

    “你们留记号的方式还真特殊。”钟鱼把黑布丢回桌子上,“那我们明天就往里面走吧,这破地图越来越简洁了,就一条线。”

    我没说什么,喜马拉雅山脉里有很多山峰都是没有名字的,非要乔三取一个名字标注在这上面的话,我们也看不懂。

    大概又坐了几分钟,卫见山和洛桑卓嘎站起来了,我知道他们两要出去巡逻,钟鱼看了卫见山一眼,卫见山顿了顿,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说:“没必要这么形式主义,你去吧。”

    卫见山点点头,和洛桑卓嘎先后出去了,毡房里只剩我和钟鱼,钟鱼拿出烟出来抽,瘫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说:“我也去看看。”

    我想再看看地图,洛桑卓嘎给了我一张她绘制的喜马拉雅山的地图,我对比着看,而且外面太冷了,我也不想出去。

    天黑下来以后毡房里就很黑,我舍不得打手电,就拿着地图靠近火盆,用火光看着,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只能放下地图休息眼睛。

    我把门帘挂起来,远远能看见卫见山他们的行动轨迹,草原上有三个光点移动得很快,我猜是骑马去的,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听见马群有骚动。

    我抽着烟,看着他们三个的光点越来越近,最后三个手电筒都打在我脸上,三个人翻身下马,洛桑卓嘎吹了哨,三匹马就自己走到后面去了。

    “这里没有,我以为乔三留了记号的话会有。”卫见山他们进毡房,钟鱼凑到火盆边上,我看见卫见山的手冻得通红,哈着冷气,但是没有像钟鱼那有发抖。

    “咱们出去以后看看医生吧。”我继续抽着烟坐在门口,看着外面。

    “我也觉得。”钟鱼附和我,“别让小山山变成活死人了。”